“媽,這事我自己留意吧,況且是我娶親。”華雍城忙道。


    何韻蓮見他爽快答應找老婆,心下不由疑惑,懷疑兒子陽奉陰違,其實私下還要與那狐狸精來往。不過,何韻蓮也不想揭穿 ,畢竟是自己兒子,讓他惱怒了,自己這個當媽的也沒趣。


    還是趁早幫他作定大事,讓他收收心。


    華雍城回到房裏,電話又響起來,他三步並作兩步搶起話筒。“碧落……”


    “什麽碧落?我是林之書。”


    頓時華雍城沒了興致,道:“晚了,要睡了,明天聊吧。”


    “我發現你這人越來越重色輕友,發現我不是女人,你連說話都不願意。我問你,你把駱琪又藏哪裏去了?”


    “什麽我藏駱琪?駱琪有手有腳的,我藏得住她嗎?她在臨湘鎮。”華雍城沒好氣,哪有自己女人不見了來問朋友的道理,這姓林的完全不知情麽。


    林之書在話筒裏咬牙切齒,道:“我早警告駱琪,不要和馮碧落來往,她怎麽一點都不聽。”


    “拜托你最好把駱琪帶回去,我也不希望碧落與駱琪來往,免得把碧落帶壞了。”


    “胡說,是馮碧落把駱琪帶壞了。駱琪在報社幹的好好的,現在三頭兩頭往臨湘鎮跑,就是馮碧落勾引她。”


    “是啊,我告訴你,黃宛如也在臨湘鎮,並且在愛華裏做一個記件員。”華雍城壞心起來。


    電話那頭炸開了,道:“什麽?宛如也在那裏,還做了記件員?我的天哪,她們中了馮碧落的毒,我明天就去把她倆帶回省城,堅決隔離馮碧落,這兩個女人瘋了,好日子不過偏去鄉下受苦受難,中毒不輕。”


    清晨,華雍城趕往臨湘鎮,在出省城時與林之書狹路相逢,兩部汽車在路上你追我趕。


    到了臨湘鎮,華雍城去服裝廠,林之書則去找駱琪,當然他不是帶駱琪回省城,駱琪比馮碧落還有主意,得罪她是自討苦吃。


    汽車在屋門前停下來,林之書還沒進屋便聽裏麵雞叫的聲音。


    他在門前探頭探腦,隻見駱琪蹲在桌下喂雞。“咕咕。”她撒了一些磨碎的玉米。


    林之書露出陰險的笑容,躡手躡腳走到駱琪的身後,一手捂住她的嘴巴,另一手拖著她的身子往臥室裏去。


    頓時駱琪大驚失色,腳向後麵踹去,但踹了一個空,那人力氣奇大,一隻手就像鐵箍似的,她連回頭都不行。


    “哼哼,女人,你就讓我好好享受吧。”林之書換了一種腔調。


    可他這一開口還是露了餡,駱琪與他長期在一起,對他的聲音極是熟悉,駱琪聰明絕頂立即猜測到林之書,隨即她計上心來,她也不反抗,任憑林之書把自己拖到臥室。


    到了臥室,林之書還是捂住駱琪的嘴,大約是發現駱琪沒有動彈,林之書趕緊鬆手,卻見駱琪閉著眼睛暈厥過去。


    林之書看著自己的手,莫不是把駱琪給捂死了,嚇得他趕緊把駱琪放在床上,低下頭給駱琪做人工呼吸。“駱琪,你別死呀,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想給你開個玩笑。”林之書嚇壞了。


    這時駱琪陡地睜開眼睛,一手握拳,向著林之書的襠部砸去,隻聽一聲慘叫,林之書雙手按在下身倒坐在地上。


    “完了完了,我成太監了。”林之書疼得五官緊皺在一起。


    “活該,誰讓你捉弄我。”駱琪一點都不心疼,林之書好大的狗膽敢拿她開玩笑,這一定是和葉其揚交往的原因,眾所周知葉其揚愛捉弄人。


    林之書苦著臉,道:“琪琪寶貝,我隻是幾天沒看見你,想和你開個親熱的玩笑嘛!”


    “那你覺得好玩嗎?要不要再玩一次。”駱琪作勢欲揍他。


    “別揍我了,我真的要成太監了。”


    “你變成太監才好,省得你玩那些花花腸子。”


    “我這些年就隻有你一個女人,哪裏玩過花花腸子。”林之書一臉委屈。


    “說,你來幹嘛?”


    “想你就來了。”林之書委屈極了,他的駱琪以前雖不說溫柔,但至少不會動手,現在十八般武藝都在他身上玩過一遍,明明好好的一個女人,就是和馮碧落交往才變成這樣。


    “姓林的,我警告你,以後你不許和華雍城,還有葉其揚來往,如果讓我發現一次打你一次。”


    林之書不敢說出讓駱琪和馮碧落不要來往,否則又會捱一頓拳腳。


    “遵命,老婆大人。”林之書露出諂媚的笑容。


    駱琪這才滿意,扶著林之書起身,笑道:“之書小寶貝,我現有個主意,咱們殺一隻烏雞煲湯吧。”


    “那是哪來的烏雞?”


    “華雍城帶來給碧落吃的,對了,你怎麽給華雍城出這樣的主意,現在華雍城要碧落一個月內長胖10斤。我可知道你的鬼主意,讓碧落長胖了,這樣就不會有男人喜歡她。”


    “不是我,不是我,我可沒出過這種主意,這種主意我哪想得出來。不過,這主意挺好的,駱琪,你一個月內能不能長胖10斤?”林之書眉開眼笑。


    瞬間,一拳砸向林之書的眼睛,但這次林之書機巧地躲過去,他以惡虎撲食之勢,將駱琪壓倒在床榻上。


    154 沾竹根親的人


    窗外雨紛紛,客房的光線很暗,馮碧落百無聊奈地躺在床上,昨晚沒睡好,翻來覆去想著那個囂張的女人,這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呢?為什麽會在華雍城家中,還在他的臥室接電話。


    華雍城為了這個女人,居然說自己騷擾他,還要自己自重,可見這個女人對他非常重要,難道在自己走後,他又和其他女人好上了。


    可惡啊!自己才離開兩三天而已,這個混帳,士可忍孰不可忍。


    門外傳來腳步聲,一會門被敲響。“馮小姐,你的中飯做好了,出來吃吧。”


    “好的,我馬上出來。”


    馮碧落爬起床,西北的天氣真冷,昵子大衣完全抗不住這寒氣,早知穿大花襖過來。


    旅館沒什麽客人,除了馮碧落,有兩個長住的住客,這兩個住客平時和老板一家一起吃飯,算是搭夥。馮碧落瞧著他們桌上全是素菜,倒是自己一個人吃羊肉火鍋顯得很不地道。


    “天氣冷,大家一起吃吧,不過是昨天吃剩下的。”


    “沒事,你昨天也沒吃什麽,有的吃就行。”老板娘非常會說話。


    長住客是兩個男人,男人就更不在乎了,大家一起吃火鍋,很快一鍋羊肉被吃得精光。


    吃完中飯後,屋外雨仍大,馮碧落想著這旅館離蘭花巷不遠,便想著向老板娘打聽一下阮鹹陽。“老板娘,你在這裏開旅館很久了吧?”


    “幾年了。解放前這房子主人要去國外,便把屋子便宜賣了,我算得撿了個便宜吧。”老板娘沾沾自喜。


    “老板娘,你知道蘭花巷嗎?”


    “知道啊,就在前麵不遠,隔著這裏幾條街,走二十分鍾。”


    “那你知不知道以前住在蘭花巷的一個叫阮鹹陽的男人,據說是長得眉清目秀的。”


    老板娘搖頭,道:“沒聽過,蘭花巷的人搬走一茬又一茬,不知道住了多少撥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年代大家都逃難,沒人在一個地方呆長久的。”


    馮碧落不禁感到失望。


    “你在周圍打聽一下,總有幾個和他沾竹根親的人,除非他的祖籍不是咱們這裏的。”


    這話也對,隻要是祖籍在炎城,總有幾個親戚留下來,費些時日打聽就是了。


    馮碧落撐著傘出門,走到蘭花巷時褲腳打濕,鞋子裏浸了水,一雙腳像凍掉沒了知覺。今日蘭花巷依舊屋門緊閉,馮碧落從第一家開始敲門,也許運氣好,總有一家人是蘭花巷的原來人口。


    沒人來開門,要麽就是不知道,問了一圈下來馮碧落真的要氣餒了。


    “阮鹹陽,你究竟在何處呀?”


    想了想,馮碧落打算把問詢的地點擴大到蘭花巷的周邊街道,巷子隔得不遠,說不定有人認識阮鹹陽。


    當然,馮碧落最害怕的就是阮鹹陽根本不在炎城,那就真的大海撈針。


    在雨地中逗留兩三個小時馮碧落冷得受不了,隻得先回旅館,走出巷口聽到一陣悅耳的歌聲,馮碧落定睛一看,卻是昨天那個會紅臉的車夫。


    他沒有看到馮碧落,看著前麵的馬路唱歌,馮碧落聽著,他的嗓音條件很好,發音腔正字圓,歌詞似乎是黃宛如的《難為情》。


    沒想到這個車夫也喜歡黃宛如的歌曲,馮碧落沒有打擾他,靜靜聽他唱完。


    雨落在他的麵上,他仍是用心唱歌,忽然一轉頭他看見馮碧落,臉頰倏地又紅了。


    “巧啊,又是你。”馮碧落笑了。


    “小姐,你上車,我送你回旅館。”


    今日人力車外麵包著一層油布,把坐位護得嚴嚴密密,不讓雨水滴進去,而他的衣服卻早就濕透了。


    “你這樣很容易生病的,怎麽不穿一件雨衣。”


    “沒事,我習慣了,穿著雨衣不透氣,容易出汗。”


    馮碧落坐上車,車夫便將四周又給包裹起來,隻留了一道小縫透氣。


    一刻鍾後,馮碧落回到望京旅館。“我都還沒說住哪裏?你倒好像知道了。”


    “我猜的,昨天在這裏遇到你,我想小姐就應該住在這附近,這條街隻有這家旅館。”


    “沒想到你還挺聰明。”


    “小姐,謝謝你,昨天用你給的錢,我給我娘買了藥,我娘她讓我向你說聲謝謝。”


    “不用謝,對了,那點錢也買不了什麽藥,你娘到底是什麽病?”


    “是肺病,很多年了,隻能熬日子。”


    馮碧落點點頭,看天色還早,遂道:“這樣吧,你拉我去你家看看。”


    車夫遲疑了,半晌道:“小姐,我家很簡陋,又黑又髒,小姐你不喜歡呆的。”


    “走吧。”馮碧落沒有下車,不管怎樣先去看看這車夫的娘,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錢的事倒不算什麽。


    車夫掉了個頭,向一條窄巷子跑去,這一片都是居住區,隻見他在巷子裏穿來穿去,繞得馮碧落頭都暈了。


    穿行半個小時車夫在一個低矮的棚屋前停下,他轉過頭,雨絲滑下麵龐,用袖子隨意地一擦,剛擦幹但雨水又從發絲滑下來。


    馮碧落看著這間棚屋,不足兩米高,也沒有門,隻是用幾塊木板擋起來。


    “是這裏嗎?”馮碧落下了車。


    車夫點頭,移開兩塊木板,馮碧落站在那裏隻覺裏麵一團漆黑,走進去半天眼睛才適應下來。隻見牆角的地方擱著一張床,不過也不能說是床,隻是在地麵鋪著木板,再墊了一層稻草。


    有一個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似乎是睡著了。


    忽然眼前一亮,馮碧落回過頭,原來車夫點燃了油燈。借著燈光馮碧落這才看清,躺在床上的是一個60多歲的老婦人,花白的頭發,皺紋很深,麵容枯槁,臉皮子陷得骨頭裏麵,乍看之下頗為嚇人。


    “娘,我回來了。”車夫低聲道。


    那老婦人才睜開眼,渾濁的眼神裏有絲笑意。“兒啊,你今天回來的早些。”


    “嗯,娘,昨天和你說的那位小姐,她來我們家,她過來看看你。”


    馮碧落趕緊蹲在床前,道:“老婆婆,我叫馮碧落,聽說你生病了,你感覺身體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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