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玩家需要的,隻是擺脫孩子的身份罷了。


    阮白之前就發現了,歌曲的出現,是要靠玩家進行某些活動去“觸發”的。


    隻要他們能擺脫得夠徹底,連最基礎的觸發行為都不去做,遊戲能怎麽把他們拉進“異空間”?


    ……話說回來,這場遊戲,真的是她帶雪色嗎?


    知識果然是第一生產力,這個小姑娘隻是缺少經驗罷了,等她從阮白這裏明白了不少潛規則後,成長得比誰都快啊。


    沒有了危機後,阮白一邊暗自感慨起來,一邊問道:“那為了擺脫身份,我們該怎麽辦?”


    雪色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淡淡道:“去把盡可能暗示我身份的東西,都處理幹淨。”


    害怕什麽時候就又觸發了劇情,阮白和雪色接下來的動作,可謂是非常迅速了。


    她們先是直接砍了廚房裏那把雪色坐過的椅子,把寫著名字的木牌燒了,又去一些類似女廁所,女士換衣間之類的,明顯不會讓男孩子進去的地方坐了很久。


    害怕房間裏會出現屬於杜父的東西,阮白幾乎把她和雪色的客房都翻了個底朝天,最後還真找出來一些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玩具。


    直把這些東西都清理幹淨後,阮白就和雪色一起坐在女廁所,決定在晚上8點之前,都不會出去了。


    而或許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她們這兩個玩家身上,在過了四個多小時後,三樓終於傳來了下一輪歌聲——


    “……the third sister who overrates herself puts the needle into the pillow of the little sister,but she quietly changes it back;seeing her sister turn pale,the little sister hummed happily;dear father,young mother;your only choice will be me……”


    這一次,孩子們的歌聲依然還像以前一樣,毫無波瀾,整齊一致。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阮白的錯覺,他們的聲音似乎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幽怨……


    [不自量力的三姐將針放進小妹的枕頭,卻被她悄悄換了回去;看著姐姐的臉色變得蒼白,小妹愉快地哼起歌來;親愛的父親,青愛的母親;


    你們唯一的選擇,一定會是我。]


    聽清楚這次歌聲的含義後,阮白興奮地與雪色對視了一眼。


    她們成功了!


    按照歌詞的習慣,它一般會把上一輪歌詞的加害者,變成下一輪歌詞的受害者,講述一下這位受害者是如何死去的。


    可一次,它卻直接越過了“二姐被杜父吊死”的這一節內容,直接進行到了下一節,越過了杜父開始講小妹是怎麽殺害三姐的了!


    阮白知道,這是遊戲妥協了。


    接下來,雪色就應該像她一樣,不會再進入“異空間”,也不會被鬼怪攻擊了。


    在確認了這一點後,阮白整個人頓時鬆懈了下來。


    直到現在,她才感覺到後背已經濕透了。


    而雪色雖然一直麵色鎮定,但阮白通過她絞得發白的手指,也能猜出她的心情並不像表麵一樣平靜。


    她畢竟還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就算再聰明,再冷靜,在死亡麵前,也難免會感到緊張。


    “走吧,”阮白對著她笑了笑,說道,“等吃完飯,我們就繼續去搜搜信息,你之前給我看的那個倒十字架,我現在都還沒弄懂是什麽意思呢。”


    聽了她的話,雪色點了點頭。


    “我那是害怕自己出事,才給你留的記號,其實我自己本身也不確定,”她輕輕地說,“我有一個猜想,隻是沒來得及印證……軟軟,你想過去三樓看看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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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進三樓看看?


    聽到雪色提出這個大膽的意見後,阮白的眼睛睜大了不少,下意識地就往樓上看了一眼。


    和常有人居住行動的一樓二樓不一樣,三樓要陰沉得多,沒有燈光,也沒有人煙,暖色的壁紙和地毯都被撤掉,徒留一片雪白,充滿著不近人情的冰冷。


    因為傍晚已過,三樓樓梯入口處一片漆黑,幽幽無光,仿佛一張巨大的怪獸嘴巴,沉默地潛伏在這裏,等待獵物自投羅網。


    這是傳說裏古堡夫婦生活的地方。


    僅僅隻看了一眼,阮白便收回了目光。


    她確實膽子大,也不怎麽把npc的話當真,心裏早就想過去三樓逛一逛了。


    畢竟這種地方,一聽就是能發現很多秘密的關鍵場所。


    就算會有危險,可比起巨大的收獲,那也是值得的。


    隻是,現在這個時間段去三樓,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果然,還沒等她說什麽,雪色就反應了過來,搖了搖頭。


    “先這樣吧,”她輕聲說道,“等這些歌都放完了,我們再去看看。”


    雪色的說法正合她意,阮白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等這十四個孩子的劇情走完,遊戲肯定會被推到下一個劇情點,到時候,她們掌握的信息或許會更多,去三樓時也更穩妥一些。


    此時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外麵的天依稀黑了下來,整個古堡內的燈都被點燃了。


    確定不會再出事後,阮白便和雪色一起走到廚房,收拾收拾準備做飯去了。


    因為古堡裏隻有四個女孩子,而雪色阮白等人都被歌詞點過名了,所以剛剛那段歌詞裏的“三姐”,對應的就是那位大小姐了。


    她從遊戲開始到現在,是唯一還沒被點名的女玩家。


    想著她那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模樣,阮白心裏隱隱約約可以猜到,她很有可能活不過這一輪。


    結局也正如她所料。


    幾分鍾過後,原本呆站著的大小姐的身體忽然一顫,整個人頓時癱在了地上。


    她的頭上便出現了幾根尖利銀針,深深紮入了她的頭頂,在昏暗的燭燈下反射出森森寒光。


    血液順著她白皙的脖頸流淌而下,打濕了她愛惜的潮牌衣衫,一張漂亮精致的臉上滿是恐懼和無措。


    她死掉了。


    之前這大小姐三番五次對阮白發脾氣時,阮白還在心裏吐槽過她。


    可是這麽一個鮮活的人死掉了,阮白心裏還是莫名覺得有些難受。


    遊戲對於生命,真的太過殘忍了。


    好在這麽多天了,阮白早已習慣了死亡,再加上她本身和大小姐也不熟,算不上是朋友。


    歎了口氣後,她就把這些異樣拋在腦後了。


    後麵的時間裏,因為死亡的人過多,所有人都不再說話了。


    和剩餘玩家們一起沉默地吃完晚飯,兩人便回到了房間裏,趕在到點之前洗漱完畢。


    這期間,阮白本還想和雪色說什麽,可或許是受了驚,女孩的臉色不太好,身體也虛弱了起來。


    想了想,她也隻能作罷。


    一邊想著這短短一天多時間裏發生的事情,阮白一邊蓋上被子,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她就喊醒了雪色。


    接下來的時間裏,她們便開始了一邊收集資料,一邊聽歌的環節。


    除開之前已經播放過的幾首,剩下來的一共還有五首歌。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越來越多的玩家觸發了劇情,這些歌曲就都被依次播放了出來。


    等到最後一首結束後,已經是次日的下午了。


    這裏的玩家,也隻剩下了六個人。


    根據每首歌的歌詞內容來看,剩下的劇情也都差不多。


    三姐被小妹反殺後,身為四哥的杜父又用小刀割掉了藏起來的三哥的喉嚨。


    小妹挑唆了六哥,讓他把隻有三四歲的,年齡最小的四個弟弟都弄死了,可是小妹自己卻死在了五哥的手裏——僅僅是一不小心,就被五哥給推下了樓梯。


    雖然這些場麵並沒有直接在阮白麵前上映,但聽著孩子們輕快空洞的歌聲,阮白還是被這裏的氣氛給影響了。


    小孩子真是一種很矛盾的生物,阮白喜歡他們的天真,可在這個遊戲裏,她同樣也為他們毫不留情的殘忍感到心驚。


    阮白擔心玩家出事的太多,也給他們提供了一些保命的信息,隻可惜很多時候,“知道怎麽做”和“能不能做到”,是兩碼事。


    因為“異空間”的存在,阮白根本無法幫助到他們,活到最後的,除了她和雪色,也就五個玩家罷了。


    而經過這幾輪混戰後,這十四個孩子裏唯一的勝利者,毫不例外,便是四哥杜父了。


    作為鬼怪的他,早在雪色拋棄身份後,就在第五輪歌聲裏進入異空間,通過割傷三哥喉嚨一時,成功奪得了他想要的身份。


    等他從“異空間”裏出來後,外麵那歌聲已經停止了。


    所有玩家都坐在一樓的沙發上,屏住呼吸,等待著下一輪劇情的觸發。


    十四個孩子廝殺完畢後,這裏,會發生什麽呢?


    正在阮白心跳加快,心中暗自揣測之時,變故果然發生了!


    就在杜父出來的那一刹那,三樓那裏僅僅停頓了三四秒,便出現了新的歌聲!


    “……for three days and nights,the boy with ck hair and ck eyes was the lucky one;father and mother came down from the tall building and kissed his forehead inmendation……”


    和之前的歌聲完全不一樣,這一次,居然是一個成年的男人和女人的合唱。


    他們的嗓音不再像孩子一樣毫無波瀾,反而是帶著一種極致興奮的腔調在高歌著,言語間流露出的快意幾乎要遮掩不住,讓歌曲的曲調都出現了或多或少的扭曲。


    阮白仔細一聽,發現這兩句,基本都是在總結的。


    “三天三夜,黑發黑眼的男孩成為了最後的幸運兒;父親和母親從高樓上走了下來,嘉獎般地親吻了他的額頭。”


    身為這十四個孩子的養父母,古堡的兩位主人果然是有意在引導孩子們的殘殺。


    其實之前,通過一些細碎的歌詞提示,阮白就有過猜測了。


    之前真正的“二哥”玩家死前,曾告訴阮白,他夢到小妹將一封信給了大姐看。


    阮白那天自己去信箱搜索,又翻出來不少新聞報紙,其中有和富豪破產有關的,有和戰爭有關的,也有和邪教有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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