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男玩家之前提出的“所有人都待在大廳4個小時”的建議,阮白在當時,便覺得不太行。


    會覺得他這個建議不合理的,不可能隻有她一個,可是大家都沒有主動站出來反對,也不敢表達出異樣,因為他們都不想被投票。


    在這種心理影響下,所有人的行為都會被極大程度地限製住。


    他們甚至不敢去稍微探索些別的東西,因為他們每個人都有被害的危險,尤其是真正的凶手在接下來的遊戲裏是不能被殺害的,這會導致下輪遊戲的凶手在選擇下手目標時,範圍會被縮小。


    自然而然地,潛移默化下,通關所需要達成的“發現遊輪秘密”那一條,進度便會被無限延後。


    這條要求,在以往的那些遊戲裏,都是能輕鬆達成的。


    相比較而言,怎麽在鬼怪手裏活下來,比探索真相要難得多。


    可就算如此,這條要是達成不了,即使他們活到了最後,他們也不能通關!


    而每輪遊戲規定的4個小時期限,也很狡猾。


    一方麵,可以用來明目張膽地消磨玩家的時間。


    另一方麵,這種遊戲一般進行得越快,越容易被發現破綻,而4個小時的時間,不僅可以讓凶手的手段變得模糊,還能在某種程度上,折磨玩家的心態。


    是的,這個遊戲想要的,不就是讓玩家底線越來越低嗎?!


    在死亡麵前,人的下限是很容易被往下壓的。


    最開始,他們隻是迫於遊戲規則,不得已去殺人,無奈選擇了投票。


    而等到遊戲過了兩輪後,剩下的玩家會不會在焦慮之下,甚至開始期待自己能成為“凶手”,主動去殺人,從而獲得規則的庇護?


    底線都是越來越低的,這種東西就像出軌,隻有0次和無數次。


    之後,等安全了,等他們離開了這個遊戲,開始前往下一個遊戲了,再次遇到危險,但隻需要“獻祭”一條生命,便可以活下去的時候,他們會怎麽做?


    反正,自己之前已經殺過人了,不在乎這一次了……是不是?


    之前,這些玩家都是普通人,做不到傷天害理。


    他們可能會對其他玩家持一個冷漠態度,不去救,也不關心,但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這樣做也沒錯,自保都難的情況下,何必強求他們去救別人?


    但自從底線被降低後,他們會變成什麽樣?


    在阮白的眼裏,這種情況一旦泛濫,要比之前那些危機四伏的世界更可怕。


    因為想要自己命的,除了鬼怪外,還有玩家。


    更別說,阮白還無法確定,等這遊輪所謂的主人出現後,他又會做什麽事情來。


    如今擺在阮白麵前的,唯一的破局辦法,就隻有一個辦法——


    在投票開始前,把真正的凶手抓出來。


    這是最難的那一條路,也是唯一的路。


    ……


    15分鍾過後,阮白的房間依然靜悄悄的,什麽都沒有發生。


    因此,這一輪遊戲裏,阮白依然不是凶手。


    考慮到上一局的結果,這一次,沒有人敢再提出什麽主意。


    大家自覺地分散開,各自去組隊找線索去了。


    阮白特地觀察了一下,發現死掉的是一個新人,可能凶手覺得新人更容易下手吧。


    除此之外,那個蓮花男看著好像非常悠閑的模樣,隨意坐在大廳拿著食物吃。


    至於其他玩家,他們似乎是擔心被其他人注目,對自己的穿著都進行了適當修整。


    比如那個神色冷淡,打扮稍稍有些非主流的短發妹子,把脖子上的骷髏項鏈都取下來了。


    其實他們這樣的打扮,其實還好的,現實裏就不少人這樣,而進入遊戲後,奇形怪狀甚至穿道袍背木劍的都有,不過沒什麽用就是了。


    除了短發妹子,之前那個曾盯著阮白看過好幾眼的帽子口罩男,也把帽子取下來了。


    阮白對他有點印象,在發現他的變化後,還特地看了他一眼。


    模樣看著很普通,就是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或許,大眾臉就是這樣子?


    阮白有些困惑,但她也沒想太多。


    她站在人群裏,觀察完畢後,便悄悄給小雪她們使了個眼神。


    她們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阮白見狀,便裝出一副不舒服的模樣,急匆匆地往廁所跑了過去。


    她找了個最裏麵的隔間,做了個小標記,便關上了門。


    等了大概幾分鍾後,舍小雪和寧柔也分開地前來找她了。


    等人到齊後,阮白便不再遲疑,匆匆把自己的身份情況和發現說了出來。


    “怎麽樣?”阮白壓低了聲音,問道,“從剛才和現在,你們有什麽其他的發現麽?”


    兩個女孩子都搖了搖頭。


    “遊戲給我的身份,是一個因為嫉妒,曾給室友下毒的學生,”小雪輕輕地說,“而且‘我’和你一樣,和這裏的主人都是舊相識,並且有求於他。”


    “我也差不多,殺死了自己的繼妹,”寧柔說,“這應該不是例外,我們玩家的身份,應該都是殺過人的。”


    阮白聽到這裏,腦海裏思緒萬千。


    這個遊輪的主人,是在刻意收集他們這些“殺人犯”。


    他的目的是什麽?


    迷失遊輪這個遊戲名字,又想暗示什麽?


    阮白尚且掌握的信息太少,竟完全推測不出來。


    “我想,你們應該也察覺到了,我們不能再這樣耗下去了,隻是我擔心小雪,你年紀太小,‘凶手’很容易把你當作下手目標。”


    半晌後,阮白垂下了雙眼,輕聲說道。


    破解遊戲進度,對她們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


    可是現在,目前這個抓凶手的遊戲,她們又做不到忽視。


    “我想,我們現在需要適量的分工。”


    阮白的聲音在狹窄的隔間裏,漸漸愈發堅定起來:“小雪,你比我聰明,在探索進度上麵,要比我強多了……接下來,你們兩個盡量去查遊輪秘密吧,抓凶手的事情,我一個人來。”


    這輪,或者下輪遊戲裏,她會盡力把真正的凶手抓出來,結束這個遊戲!


    聽了阮白的安排,舍小雪和寧柔對視一眼。


    如今抓凶手的遊戲,比起整個迷失遊輪遊戲的進度,信息量簡直少得可憐。


    迷失遊輪好歹有個模糊的方向,而抓凶手的遊戲,卻讓人一頭霧水。


    在這種情況下,阮白決定一人去抓凶手,一方麵是想讓她們安心去查遊戲進度,另一方麵,也是把自己置於更危險的境地。


    明白這一點,兩個女孩的眼裏都有擔憂。


    但最後,她們還是點了點頭,沒有表達出異議。


    擔心被其他人發現她們是一夥的,幾人沒說太久的話,很快又陸續從廁所出去了。


    她們都裝作互相不認識的模樣,開始了各自的任務。


    阮白在出去後,二話不說,直接找了管事,問清楚了第一輪遊戲裏死去玩家的位置,摸索了過去。


    首先,她要了解的是,受害者是怎麽死掉的。


    對於她的提問,管事回答得很快。


    他不僅告訴了她屍體的位置,還把新人是怎麽死的,告訴了阮白。


    讓阮白很震驚的是,那個被殺死的新人玩家,是在自己的房間裏被殺死的。


    當她尋過去的時候,那房間裏滿是血跡。


    而那具慘不忍睹的屍體,就躺在地上。


    和管事所言沒錯,他是被亂刀砍死的,最後頭顱被割了下來。


    凶器,就是所有房間裏都有的水果刀。


    期間,他也掙紮了很多次,看得出來有房間明顯淩亂了很多。


    但這並不能阻止他被殺死。


    發現這一點後,阮白極其困惑。


    她記得沒錯的話,當時他們18個玩家,在最後的15分鍾,投票時間開始時,還是齊全的,她還目睹了這個受害者進入自己的房間。


    而之後,管事就在外麵宣布了凶手犯案的信息。


    凶手是必須在那三個半小時裏殺人的……所以,他哪裏來的殺人的機會?


    還有,這個新人都掙紮成這樣了,椅子都倒了,他們其他玩家一定能聽到動靜。


    可阮白在進入房間後,周圍一切都靜悄悄的,根本沒有什麽大動靜。


    她想到之前管事說,會給成為凶手的玩家,一個“特殊能力”。


    那個能力會是什麽?靜音?穿越空間?隱身?還是幻術或者傀儡術什麽的?


    而知道了這個能力,又能怎麽把新一輪遊戲裏的凶手捉出來呢?


    按理來說,遊戲給了凶手這樣一個特權,必然還會在某些地方,給ta一個致命的限製點。


    阮白左思右想,怎麽都弄不明白,隻覺得眼前一片茫然。


    她過來的時候,房間裏除了她以外,還有兩個玩家。


    一個是之前那個口罩男,還有一個,是個陌生的男玩家。


    阮白小心翼翼地繞著房間走了一圈,搜了一下,什麽都沒有搜到。


    而等她翻完後,陌生的男玩家就已經看完了房間,離開了這裏。


    房間裏,隻剩下了阮白和那個口罩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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