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滴答答……沙沙……


    這些腳步聲,越來越大了。


    不是啊,按照正常情況,它們不應該先去一樓搜完,再往上麵來麽?


    怎麽會這麽快就來了三樓,而且腳步聲還這麽大?


    阮白不知想到了什麽,心漸漸沉了下去。


    不對……它們,是在朝自己的方向走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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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迷失遊輪(14)


    那些小鬼怪的動靜並不大,而且因為年紀小等等原因,它們走的也不快。


    但好在阮白體質特殊,聽力非常敏銳,哪怕在三樓,隔著一個木桶,她也能聽到它們的腳步聲。


    她算了算,感覺到它們已經來到了三樓,並且,似乎正在往自己這邊走。


    沙沙……滴滴答……


    聲音越來越明顯,腳步一輕一重,也越來越近。


    不對勁,阮白想。


    它們雖然慢,但她卻能聽出來,它們的移動沒有絲毫的遲疑。


    它們是有目的性的。


    它們,會是朝著自己的方向過來的麽?


    可鬼怪又是怎麽確定自己的位置的?是因為遊戲規定,還是有人動了手腳?


    阮白不知道,但她清楚的是,她不能繼續留在這裏了。


    萬一真的是過來找自己的,那她就完了!


    沒有猶豫,阮白立馬從木桶裏爬出來了。


    她輕手輕腳地從一群木桶裏離開,然後想了想,又把外套和鞋子脫了下來,塞進了剛剛藏身的木桶裏。


    鬼怪集體出行後,整個遊輪都變得異常寒冷。


    阮白脫了外套,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像浸泡在了水裏似的,尤其是腳,簡直像走在冰尖上。


    她咬了咬牙,一邊觀察著樓梯口的動靜,一邊飛快地往裏逃去。


    酒館的位置離三樓入口很遠,期間還有許多店鋪擋著,鬼怪的動作又有些慢,因此阮白很輕鬆就趕在它們過來之前逃走了,也沒怎麽被發現。


    為了稍微拖延一下鬼怪們,也為了檢驗鬼怪是怎麽抓人的,她還花了兩個積分,換了個號稱“純情白蓮花必選禮物,男友收到都哭了”的水晶球,一摁開關就會叮叮叮唱歌的那種。


    她取出水晶球,把它匆匆擱在了酒館外不遠處的某個明顯角落。


    這種球平時就是個除了漂亮以外毫無用處的擺件,但現在,還意外的有點用處。


    阮白把水晶球的音樂調了出來,溫柔又浪漫的曲調伴隨著一片純情白雪花,從水晶球裏傳了出來。


    “啦啦啦……啦……啦啦……”


    一片寂靜裏,水晶球的歌聲顯得突兀而尖銳,平白無故地從空氣中刮過,竟莫名有種滲人之感。


    做完這些後,阮白就先藏在了離四樓樓梯口很近的花盆後,悄悄觀察了一下鬼怪。


    如她所料,那一行鬼怪,大都是小孩子,身高堪堪到一個成年人的腰那裏。


    它們很多是死在海水裏的,所以整個鬼都濕漉漉的,衣服全被濕透了,走路的時候,地上會流下一串水痕。


    阮白悄悄數了數,發現是4個鬼怪。


    遊輪很大,玩家又能隨意更改位置,所以阮白對於鬼怪數量多是不意外的。


    稍稍讓她驚訝的是,這幾個鬼怪居然站在一起,沒有分頭去搜人。


    而就像阮白所料,它們走過來的一路上,路不斜視,對旁邊那些店鋪絲毫沒有興趣,看見唱歌的水晶球也沒當回事,直接就往她藏身的酒館裏走去。


    看見這一幕,阮白的眼睛頓時就眯了起來。


    鬼怪們沒有朝她目前的藏身處走來,說明它們應該不能直接確認玩家所在的位置。


    那它們是怎麽知道自己剛剛就躲在酒館裏的?


    阮白悄悄地走回去了幾步,便見那4隻鬼搜索都沒搜一下,就互相幫助著爬到了最上麵,將那個裝飾大酒桶拿了下來。


    發現桶裏沒有人,它們明顯有些驚訝,站在那裏呆滯了好一會兒。


    一般來說,鬼怪有一部分是死去的玩家,也有一部分,是逃生遊戲係統製作出來的另類npc。


    除開玩家變成的鬼怪,正常鬼怪的智商都會很遲緩,思維能力相當差勁。


    它們與其說是鬼,不如說是一種按照遊戲程序規定行事的工具。


    可現在,它們卻都聚集在了一處。


    這些鬼怪們呆呆地看著空無一人的酒桶,半晌後,才把阮白的外套拿了起來。


    研究了幾秒後,其中有個鬼怪便將衣服撕碎扔在了地上。


    隨著阮白那件外套被扯爛的一瞬間,一張符紙從她衣服上飄了出來,在半空中被燒毀了。


    是道具……而且很顯然的,是逃生遊戲係統出品,隻能由玩家積分兌換的道具。


    阮白的心微微一寒,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她的手指合攏,指尖不知何時一片冰涼。


    之後,這三個小鬼才像擺脫了什麽一樣,從酒館裏出來了。


    它們還盯著阮白放的水晶球看了兩分鍾,看來這些動靜對它們是有影響的。


    它們之前隻衝著阮白過來,大概是因為阮白外套上的符紙,對它們的吸引力更大。


    等外套被撕破,符紙的作用也沒有了。


    鬼怪們搖搖晃晃地分開了,各自向四個不同的方向走去,似乎是準備開始分頭搜人。


    阮白見狀,悄悄往後退了幾步,然後飛快地逃走了。


    她想,她失策了。


    那個符紙是誰貼上去的,又是怎麽貼的,實在是再明顯不過了。


    貉的那名女玩家,一定會是她。


    貉對她的惡意,實在是太明顯了,隻是那女玩家表現得太蠢,阮白沒放在心上。


    她甚至還覺得,自己身上還有主人的一個承諾,就算是貉,也會因為那個承諾,不會對她下死手。


    現在想來,她之前的迷之自信,真的太過了。


    不,或者說,她不應該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想貉。


    曾經還沒分離的貉,雖然為非作歹,但好歹可以看出來,他們其實是懂得道理的正常人。


    他們之所以會害人,是為了活下去,是明知故犯。


    雖然裏麵有一些人已經逐漸心理扭曲,開始進化到損人不利己的程度,但大體上,還處於可以控製的範圍內。


    畢竟這種人,往往出了遊戲,回到現實生活裏去時,也無法控製自己,經常把自己作進監獄。


    畢竟大部分貉成員的目的也是通關,也是為了活下去,他們不會想和一個隨時會坑自己的瘋子組隊。


    而現在,分離出去的那部分玩家,基本上聚集了所有在恐懼裏逐漸變態的玩家。


    他們腦子裏在想什麽,正常人是不知道的,因為他們有的連死都不怕。


    所以,他們會有人對阮白下手,倒真的不難理解。


    隻是她自己,太過鬆懈了。


    阮白想通後,深吸一口氣,往樓上跑了過去。


    那些小孩鬼怪動作不快,等它們搜完三樓,自己還有閑餘的時間去躲。


    要說懊悔,她心裏有是有,但也沒那麽多。


    與其說懊悔,還不如說是有種“終於來了”的感覺。


    那個來自貉的女玩家,手段並不高明,無論是偽裝路人接近阮白,還是陷害她,都被阮白輕鬆發現了。


    這說明她並不聰明,阮白因此也不怕她接下來的手段。


    對於阮白來說,她比較認可的行為準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不會主動去傷害或者坑別人,除非那些人的危險性極其高,讓她不得不防。


    可一旦別人對她出手了,她就不會有顧忌了。


    她已經懶得再虛與委蛇下去了。


    三輪遊戲結束,她的直覺告訴她,自己能通過女玩家獲取的信息,已經到頭了。


    既然他們先動了手,接下來就別怪她反擊了。


    阮白想到這裏,嘴角微微一勾。


    她之前和女玩家聊天的時候,就發現了,女玩家對一二三樓的各種角落,表現得一點興趣都沒有,反而在四樓或五樓時,才會有意地觀察周圍,搜尋各種藏身之處。


    她猜測,女玩家會選擇的藏身地,就在四樓或者五樓。


    五樓的建築物不多,因為主人的房間就在五樓。


    再加上主人又有些危險,一般的玩家都會下意識地去遠離他。


    所以,阮白猜測,那位女玩家一定在四樓躲著!


    一邊猜測,阮白的腳步,也漸漸快了。


    ——而就在這時,一聲驚叫憑空出現,徹底撕裂了寂靜的空氣!


    “啊啊啊!別抓我!別抓我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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