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淺語愣了一下,這種類似於告白的話她聽著實有些不適應,她朝他笑了笑,然後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直接就暈了過去。


    景淵一把將她撈進懷裏,喊了她一聲她沒有答應,他低頭一看,見她的脖子上流出來的血竟是黑色的,毒紅蜂的刀刃上有毒。


    景淵顧不得其他,當即大聲喊道:“長卿,快過來看看,她中毒了!”


    長卿通曉些醫術,雖不算太高明,此時卻能解燃眉之急,他本來以為今日救下夏淺語便算事了,沒料到她竟還中了毒。


    長卿心裏也有了幾分惱怒,那山匪著實讓人著惱,在力量那麽懸殊的情況下,居然還在刀上抹了毒,這人也太毒了些!


    夏淺語這一昏過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再醒過來時她已要躺在客棧的床上。


    她略動了一下,隻覺得頭痛欲裂,然後就聽得楊可欣的聲音傳來:“嚶嚶,夏淺語,你終於醒了,你這一次可把我嚇死了!”


    夏淺語睜開眼睛便看見她哭得滿臉帶淚的樣子心裏又覺得好笑,便道:“你別哭了,你哭的樣子太難看了。”


    楊可欣用手輕捏了她一下,又哭又笑地道:“夏淺語你個壞人,才醒來就欺負我!”


    她邊的動靜鬧得太大,下一刻,景淵推門快步走了進來,他在她的床畔坐下道:“感覺如何?可有哪裏不舒服?”


    之前一直是景淵守在夏淺語身邊的,隻是夏淺語昏睡了三天三夜,他就算是鐵人也撐不住便在隔壁房間休息下,沒料到他才過去夏淺語便醒了。


    夏淺語見他的樣子看起來比之前憔悴了些,眼裏還有紅血絲,她輕聲道:“我沒事。”


    她略動了一下脖子,便發現脖子被包得嚴嚴實實,傷口似乎還微微有些發麻,便問道:“我這是怎麽呢?”


    “刀上有毒,你中毒了。”景淵溫聲道:“不過現在已經找大夫替你把毒解了,不要緊了。”


    夏淺語也有些無語,誰能料到毒紅蜂的刀上會有毒?


    景淵拉過她的手問道:“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似是在回應他一般,他的話音一落,夏淺語的肚子便叫了一聲,她的臉色有些不太自在,他輕笑了一聲,扭頭對楊可欣道:“你去廚房把粥端過來。”


    楊可欣就不是會伺侯人的人,但是這一行人中除了夏淺語之外隻有她一人是女子,這種伺候夏淺語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這幾日景淵已經收拾過楊可欣幾回,此時景淵有吩咐她自是不敢不從,當下乖乖去廚房為夏淺語盛粥,心裏卻在安慰自己:“我不是怕你,我隻是不想吃你們兩人的狗糧!”


    楊可欣一走,景淵立即彎腰在夏淺語的額前輕輕印下一吻,夏淺語沒料到他會有此舉動,臉頓時便紅了,屋子裏的氣氛變得到有些曖一昧。


    景淵含笑看著她,她被看得極為不自在,她想偏過頭不看他,偏她的脖子上有傷,微一動便痛得緊。


    她隻得別開他的目光,輕聲道:“你怎麽來呢?”


    景淵看著她道:“想你了,便來了。”


    想她便來,不需要任何理由。


    夏淺語的臉頓時就更紅了,他在她麵前似乎變得比之前更加直接了,而她卻愈發不知道同他說什麽好。


    他微微一笑道:“我來了,你可開心?我不在的日子你可有想我?”


    夏淺語輕抿了一下唇,他的這兩個問題,她一個都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不管她說有想他或者沒有想他,似乎都有些不太對。


    於是她伸手輕撫著額頭道:“我頭有些暈,想再休息一會。”


    景淵也不拆穿她,隻道:“你若覺得不舒服休息便是,我在旁看著你。”


    夏淺語隻得道:“你看著我我睡不著。”


    “睡不著那就和我說說話。”景淵溫聲道:“沒道理在信裏能好好跟我說話,我這麽個大活人站在你的麵前,你反而對我沒有話說。”


    夏淺語聽到這話倒更加不自在了,她這一次進京知必會遇到他,卻沒料到竟會在半路遇到他。


    她之前其實已經想好了遇到他時要說的話,要顯得溫和,卻又要保持著恰當的距離,守著自己的那顆心,卻沒料到遇到他時的情景和她預期的相差實在是太多。


    ☆、其他類型一品茶美人


    夏淺語更沒有料到的是,這次再重逢時,景淵在表達感情這件事情上更加的豪放。


    夏淺語直接伸手拉過被子蓋過頭頂,用來表達她此時不想說話的心情。


    景淵看到她如此孩子氣的舉動心裏覺得有些好笑,當下隔著被子揉了揉她的臉道:“罷了,不想和我說話便不說,你想睡,我這會也有些倦便陪你一起睡吧!”


    他說完便去除鞋襪,夏淺語實沒料到他臉皮竟這麽厚,兩人雖有婚約,但並非夫妻,他竟直接就要上她的床!


    她忙將被子拉下來,因脖子有傷不太好扭頭,眼睛的餘光卻見他好端端的站在那裏,並未除去鞋襪,也未脫衣,她頓時便知又被他戲弄了。


    她輕抿了一下唇,他則笑道:“被子裏悶得緊,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回來,可不許你自己把自己悶壞了。”


    夏淺語:“……”


    景淵看到她的樣子輕笑一聲,隻覺得此時的她可愛至極,剛想伸手去捏一她的臉時,門被推開,楊可欣端著碗粥走了進地來。


    景淵用眼角的餘光掃了她一眼,眼裏有幾分不滿,這二貨當真是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楊可欣原本就是個馬大哈的性格,完全沒有注意到景淵麵色的變化,而是端著碗走到夏淺語的床前道:“粥來了,我喂你吧!”


    夏淺語正想說她自己來,景淵已經從楊可欣的手裏把碗搶了過去:“我來吧。”


    楊可欣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站在那裏。


    因為這幾日景淵從未給過她好臉色,整個人冷得像冰,她真不覺得像景淵那樣的人伺侯起人來會是怎樣的光景。


    景淵見她傻乎乎地站在那裏,眸光微掃,問道:“還有事嗎?”


    “沒……沒了。”楊可欣有些結巴地道。


    景淵又掃了她一眼,她不明白他的意思,他終是道:“沒事就滾。”


    楊可欣“哦”了一聲,掉頭就跑,她跑到門口的時候終是覺得有些不對,便又扭過頭來看了兩人一眼,卻見景淵無比溫柔的把夏淺語扶起來,拿過枕頭靠在她的身後。


    楊可欣原本想問他他會不會侍候人,可是此時看到他的樣子,她便決定把那句話咽下去。


    她本以為像景淵那樣的人,是不懂得溫柔為何物,對任何人都是冷冰冰殺氣騰騰的,但是此時她看到景淵的樣子便知道自己錯得離譜。


    景淵不是不溫柔,隻是他的溫柔隻給夏淺語一人。


    楊可欣想起在京城裏的六公主,心裏默默的為她點個蠟,景淵對六公主和夏淺語的態度,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她覺得她回京之後,還是找機會勸勸六公主放棄景淵吧,因為不管六公主往後如何纏著景淵,他都不可能給六公主一點好臉色。


    而現在她看到景淵和夏淺語相處的方式,她心裏羨慕不已,也盼著這世上能有男子這般待她。


    她不自覺地想到了沐子良,心裏就又生出了幾分沮喪,因為她知他喜歡的並不是她這個人,而她父親的權勢。


    楊可欣的心裏生出了幾分懊惱,她又看了一眼笨拙的喂夏淺語喝粥的景淵,因有了之前的認知,越發覺得這樣的景淵著實難得。


    而被羨慕的夏淺語其實並沒有楊可欣想像中的那麽享受,景淵那雙手,不管是拿筆還是拿劍都極為合適,卻拿得極為順暢,唯獨在拿起勺子喂人喝粥時格外難受。


    夏淺語隻是脖子受傷,手腳有些乏力,但是其實自己喝碗粥還是沒有問題的。


    然景淵卻不許她自己喝粥,非要喂她。


    於是終於有粥順著她的嘴角流了下來,她想取塊帕子來擦掉,隻是她還沒來得及動作,他的唇便湊了過來,直接親上她的嘴角,輕輕舔去她嘴角邊流下來的粥。


    夏淺語實沒料到他竟會這會做,頓時心跳加速,她想避開些卻因為脖子有傷,避都無法避。


    她下意識地看向門邊,好在此時楊可欣已經走了,門也被關上了。


    但是她還是又羞又窘,忍不住道:“景淵,別這樣。”


    “別怎樣?”景淵在她的唇畔輕聲問道。


    兩人靠得極近,他一說話,他的唇便在她的唇角輕動,撩拔著她心。


    夏淺語紅著臉道:“我餓了,想喝粥。”


    景淵溫聲道:“好。”


    他說完將她唇角的粥舔得幹幹淨淨,灼熱的氣息幾乎灑了她一臉。


    屋子裏的氣溫一下子似乎高了不少,景淵覺得有些口幹舌燥,夏淺語也覺得口幹舌燥。


    景淵的唇輕輕擦過她的唇,她瞪大眼睛看著他,他微微一笑,輕俯下身在她的唇邊輕輕親了一下。


    她的臉頓時紅得更加厲害,他含笑看了她一眼,並未加深這記吻,而是直接起身道:“與你分別了這麽久,既然重逢了,我自然要討些利息。”


    “早前你身邊的人太多,想親你一下都難,今日難得那些人識趣。”


    夏淺語想說這裏不是夏府,這邊的人也都是他的人,隻怕人人都知他的那分心思,又有哪個不想活的敢往這屋子裏跑?


    她幾日未吃東西,沒喝粥的時候尚覺得能忍,眼下喝到粥了,腹中更覺得饑餓難耐,她輕聲道:“我自己喝。”


    景淵剛嚐到甜頭,又豈會讓她自己喝,當下扣緊了碗道:“還是我來喂你吧,你剛醒,別累著了。”


    於是這一輪喂粥就喂得更加糊塗,總有粥從夏淺語的唇畔流下來,然後某人便趁機偷香。


    夏淺語的心裏窘得不行,卻又拿他一點法子都沒有,當景大爺存心想要耍流氓的時候,沒有人能逃過他的手掌心。


    這一頓粥喝得綺麗難言,夏淺語實在是受不了這般被他折騰,在喝了十餘口後便道:“我飽了,不喝了。”


    景淵又豈會不知她的心思?知今日這便宜占得也差不多了,再多索取反而會適得其反,再則她這一次和大病一場沒有本質的區別,他也甚是心疼。


    他看著她道:“要不你自己再喝一點?”


    夏淺語:“……”


    ☆、第161章 難有結果(二更)


    夏淺語斜斜地看了景淵一眼,對他實說不上是羞還是惱,當下輕閉上眼睛決定不理他。


    景淵把碗放下,輕拉過她的手道:“你這一次當真是嚇死我了,我受了這麽大的驚嚇,從你這裏討些許便宜你可不許生氣。”


    夏淺語對他的臉皮實有些歎為觀止,原來他也知她會生氣啊!


    景淵看著她溫聲道:“我這一生命途多舛,別人隻看到我光鮮的一麵,卻不知我這些年過得有多不易,一旦上了戰場,沒有人知道是否能活著回來,我能做的唯有拚命。”


    “我今年已經二十有五,身邊的人早就娶妻生子,成親的早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而我依舊孤身一人。”


    “曾有人問我,喜歡什麽樣的女子,我便會想到你,你我緣起幼時,自那時起,便有一根線將你我無形中牽扯在一起,然彼時你有婚約,我惟願你能幸福。”


    “你可知當初沐子良酒後說要退親時,我有多開心,我往後終於不用再孤身一人了。”


    夏淺語沒料到他竟會在此時說起這些事情,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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