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是你的長輩,但是你卻是夏府的家主,這本是我該行的禮。”夏長湖恭敬地把禮行完,認真地道。


    夏淺語沒有再攔他,隻道:“三叔可知秦府為何會一直繁盛?而我夏府卻一直要遜秦府一千籌?”


    夏長湖看著她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她並不需要他的答案。


    果然,半晌之後她幽幽一歎道:“那是因為秦府上下一心,所有人都把勁往一塊使,因為他們知道隻有整個秦府強大了,他們才能獲得更多的利益。”


    夏長湖的臉上有些不自在,附和道:“家主說的是。”


    夏淺語又問道:“那你可知秦府為何所有人的力氣往一塊使,雖然能壓著我們夏府,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走向另一個高度?”


    這個問題倒真把夏長湖給問到了,他搖頭道:“我不知,還請家主告知。”


    事實上這個問題夏長湖從未想過,因為在他看來,秦府已經做得很好了,實力很強勁了。


    隻是此時夏淺語這麽一問,他便注意到秦府也沒有他們想像中的那麽強大,雖然早前一直能壓著夏府,但是卻沒能拿到皇商的資格,如今的秦府,已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壓著夏府了。


    若一直按這個勢頭發展下去的話,夏府超過秦府,那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夏淺語淡聲道:“那是因為他們心術不正。”


    夏長湖愣了一下,總覺得夏淺語這話既是在說秦府,也是在說他,他的麵色有些窘迫。


    夏淺語卻似沒有看到他的表情一般,不緊不慢地道:“秦府一直心術不正,他們做生意,喜歡偷奸耍滑,格外迷戀權利,總以為隻要有權利的幫襯,東西不好也不會對生意產生大的影響。”


    “卻不知,沒有人是傻的,權利這個東西是好用,但是權利總有更替的時候,當權利一更替,他們的優勢就會盡失,而之前因為沒有打好根基,貨品出了問題,那麽就會落人把柄,帶來一連串的反應。”


    “最終因為貨品品質的問題,被人踢開,且因為他們之前做的是權利的生意,必定在百姓的口中沒有好的名聲,於是當他們發現不能靠權利去賺錢的時候,想要賺百姓們的錢時,卻已經失去了機會。”


    這些事情夏長湖從未想過,此時聽到這番話,他隻覺得毛骨悚然,細細一品,發現的確是這麽回事。


    到此時,夏長湖也終是明白自己和夏淺語的差距,也終是明白為何她能帶著夏府前行,而他卻始終無法從她的手裏奪走夏府。


    不管他是否願意承認,他此時都不得不承認,論眼光,他竟還如一介女子看得遠。


    他原本還有些花花心思,在聽到這番話後全歇了下來,他恭敬地道:“家主分析的有道理。”


    夏淺語看著他道:“三叔,我今日跟你說這些,隻是想要告訴你,我們夏府在吸取秦府的教訓,認真做事,不要迷戀任何權利,隻有把根基打好了,以後不管怎樣的更替,都不能將我們夏府打趴下。”


    “我與平遠王雖有婚約,但是不管我們現在是否已經成親,你都要明白一點,他是他,我是我,王府是王府,夏府是夏府,絕不可想著動用他的權利,我們隻是認真做事,認真做茶的茶商。”


    夏長河見她一臉的認真,知這是她今日對他的告誡,他心頭一凜,景淵那麽一個大招牌放在那裏,他也曾動過用他招牌的心思。


    此時夏淺語對他說這些,便讓他明白了她的主張。


    他輕聲道:“家主說的是,我知道了!”


    ☆、第243章 隱秘心思


    夏淺語淡聲道:“夏府的事情,諸多都需要三叔打理,往後這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則,若有人觸犯,家規處置。”


    夏長河伸手抹了一下腦門上的汗道:“是!我記住了。”


    夏淺語輕點了一下頭道:“淺櫻堂妹今日回府歸寧,我就不在府裏多打擾了,今日三叔好生招待淺櫻,其餘的事情不必多想。”


    夏長河點頭應下,親自把夏淺語送出三房。


    夏淺語離開後,夏長河伸手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知道自己以後要各種配合夏淺語了,再不能違逆她的心思。


    他回到房間後,心情卻有些複雜,以往他都有些不甘的,可是今日卻並沒有不甘的情緒,卻又有些說不清楚心裏到底是何滋味。


    錢氏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問道:“怎麽呢?今日淺語那丫頭又欺負你呢?”


    “往後這樣的話就不要再說了。”夏長河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道:“我雖然年紀比淺語那丫頭大,見識和魄力卻遠不如她,往後我們三房全力幫著長房,畢竟隻有整個夏府好了,我們三房才會好。”


    錢氏有些吃驚地道:“你今日這是怎麽呢?竟這般說話?莫非是淺語那丫頭對付秦府和二房的事情嚇到你呢?”


    “我隻是想通了罷了。”夏長河緩緩地 :“要說嚇到,也的確是,她早就不是剛當上夏府家主的那個小丫頭了,她的心思深沉,行事果斷狠厲,又有著不錯的眼界,夏府在她的手裏會比在我的手裏強。”


    錢氏定定地看了他半晌,見他頗有幾分心灰意冷,便知這一次的事情對他可能真的有很大的觸動。


    她忍不住問道:“淺語今日都跟你說什麽呢?”


    “她沒有說什麽,隻是分析了一下秦府的強盛的確原因,我覺得頗有些道理。”夏長河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後看著錢氏道:“且現在如果我們不臣服於長房的話,你覺得我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錢氏想起夏淺語這一次的手段,再想起她身後的景淵,她輕搖了一下頭。


    夏長河看到她的樣子倒笑了起來:“所以我決定幫著長房那邊,又有什麽錯?”


    錢氏明白了他話裏意思,也知道今日夏淺語過來必定是恩威必施的,她是個有見識的女人,之前夏長河想要做家主,她全力相幫。


    現在夏淺語的地位穩固,夏長河已沒了做家主的機會,她也是個識實務的,便道:“那便全力幫長房,長房賺得多了,我們也有很多的好處。”


    “再則賺錢這事也是件極辛苦的事,有淺語那丫頭去賺,總好過你百般辛苦。”


    夏長河看了看錢氏,見她的眼裏滿是通透,當下笑道:“你說得對,娘子,你真是個賢內助啊!”


    錢氏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個賢內助,但是她知道她是三房的當家主母,隻有三房好了,她才會過得幸福。


    做為女人,她自己是發自內心的佩服夏淺語,年紀輕輕就能撐起整個夏府,能力又豈是差的?魄力也自不會差。


    她有些羨慕夏淺語,卻又不願意變成夏淺語那樣,因為那樣真的是太累了!


    錢氏覺得她自己就是一個極簡單的,在家相夫教子,過著相對簡單平靜的生活就行。


    隻是她心裏想起另一件事情有些擔憂地道:“今日賢語過來的,閑舟恰好從花廳裏出來,兩人在花廳外遇到了,還說了些話。”


    “他們說話有什麽奇怪的嗎?”夏長河有些不解地道:“淺櫻畢竟是她堂妹,閑舟是她的堂妹夫,兩人說句話 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錢氏想起吳閑舟今日變著法子在夏淺櫻的麵前問一些關於夏淺語的事情,而夏淺語那明豔的容貌原本就能讓很多男子傾心。


    隻是眼下夏淺語與景淵有婚約,且她又一直是副心高氣傲的樣子,吳閑舟沒有婚配時隻怕都入不了夏淺語的眼, 現在吳閑舟都和淺櫻成親了,自然也就更入不了夏淺語的眼。


    隻是這中間的道理,吳閑舟未必想得明白。


    錢氏想起夏淺語的厲害手段,隻要夏淺語對吳閑舟無意,那麽這些事情都隻會是她多想了。


    於是她笑著道:“是啊,很非常的事情,他們說上幾句話原本也沒有什麽。”


    夏長河並不知曉女子的這些九曲八折的心思,當下也沒有多想,這事便算是揭過去了。


    吳閑舟此時和夏淺櫻在屋子裏喝茶,兩人雖然成親兩月有餘了,但是卻算不得親近,平時話也不多。


    夏淺櫻原本有著極為明麗的姿色,隻是和夏淺語比起來就要失了太多的味道,不如她明豔照人,不如她透著野性,甚至還不如她有氣度。


    吳閑舟越是拿下夏淺櫻和夏淺語比,就越是覺得兩人的差異極大,就越是對夏淺櫻不滿。


    夏淺櫻看到他那副心不在蔫的樣子,心裏便有些委屈,別人新婚夫妻都恩愛異常,但是到了她這裏卻完全變了味,甚至在新婚夜,吳閑舟都沒有與她同房。


    兩人之間這些隱秘的事情她自不好跟人說,錢氏問起來的時候,她都是一臉嬌羞的揭了過去,隻是她心裏清楚的知道,在他的心裏是有其他女子的。


    夏淺櫻這段時間在吳家一直在打探這件事情,想知道他心儀的女子到底是誰,可是她打聽了一圈都沒有半點眉目。


    她心裏有些煩悶,便提出回娘家一趟,她本以為他會拒絕的,卻沒料到他爽快的就答應了。


    他一路上問了許多關於夏淺語的問題,她本來不以為意,結果方才夏淺語來三房的時候,他竟巴巴的湊過去夏淺語說話。


    夏淺櫻本是心思細致之人,此時已經察覺到了什麽,她的心情有些複雜,手把帕子捏得死緊。


    夏淺語原本對男女感情之事就頗為遲頓,吳閑舟找她說了那幾句話的事情完全就沒能讓她上心,她心裏想的念的都是夏府的大事。


    ☆、其他類型一品茶美人


    這一次夏長湖主動示好,夏淺語知道其實根本原因還是在於她的那些手段,這一次是真的嚇到夏長湖了。


    而她也知道,夏府三房鼎立的局麵破除後,很多事情就會往好的方向發展,她心裏也鬆泛了不少。


    隻要將夏府的內耗清除,往後夏府就會朝著好的方向走去,到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會變得好起來。


    她在夏府苦心經營了這麽多年,到如今終是有了一些成效,她的心裏自然也是開心的。


    隻是她才剛回到長房,就見得阿容麵色蒼白地過來道:“大小姐,夫人不見了。”


    夏淺語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陳氏不見了!以陳氏的性子,自然不會往別的地方跑,她能去的地方也隻有那些。


    因為陳氏在嫁給夏長海時鬧出過一些事情,陳氏娘家那邊對陳氏頗有些意見,關係絕對不算好,這些年來兩家人幾乎斷了往來。


    而陳氏心裏想的念的一直都隻有夏長河一人,此時她將夏長河趕出夏府,陳氏若沒有一點反應,那才是真的不正常。


    隻是她之前將陳氏軟禁在她的院子裏,平素和外界沒有什麽往來,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得到消息?


    夏淺語冷聲問道:“夫人好端端的怎麽會不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阿容的搖頭道:“奴婢不知,今日一早夫人的精神還挺好,廚房裏送來了幾個大包子,夫人還吃了兩個,她吃完之後,臉色就變了,然後說是要頭痛要睡一會,便將我們都趕出了房間。”


    “方才我去喊夫人起床吃午飯時候,進到夫人的房裏,這才發現夫人不見了。”


    夏淺語皺眉道:“包子?今天早上的早膳是包子嗎?”


    夏府的飯菜都是由大廚房統了做的,一向是夏淺語吃什麽,陳氏便吃什麽。


    今日是夏淺語回到夏府的第二天,夏府的廚房依例做的是麵條,說是用麵條拴人,圖個平安的意思。


    這會阿容卻告訴她,陳氏早上吃的是包子,這件事情本身就有問題。


    阿容聞言也愣了一下,夏淺語卻歎了一口氣,長房這邊她雖然花了很大的精力去打理,一發現裏麵的人有問題就立即調換,但是總有疏忽的時候,廚房裏的人竟也被人給收買了。


    她沉聲道:“來人,將廚房裏所有的人全部帶過來。”


    旁邊的家丁應了一聲, 立即便將廚房裏七八個人全帶了過來。


    夏淺語的麵色冷了些,卻不緊不慢地道:“今日是誰給夫人做的早膳?”


    胖廚娘站出來道:“是我做的,家主,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


    夏淺語見她的眸光裏有擔心和害怕卻沒有心虛,當下問道:“為何今日我吃的是麵條,而夫人吃的是包子?”


    胖廚房有些意外地道:“今日不是家主房裏的阿香過來傳的話,說家主體恤夫人不愛吃麵條,特意讓廚房給夫人做的包子,然後還是阿香親自來端的,說是家主的要盡孝。”


    這話立即就得到廚房其他人的附和,都說是今日一早阿香的吩咐。


    阿香是夏淺語房裏的二等丫環,平時也隻是做一些跑腿的事情,根本就進不了夏淺語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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