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府的根基不在皇商,不在鋪子,而在茶園,隻要茶園還在,那麽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了重新再來!


    有了茶園,就還有茶葉,有了夏府那優質的茶葉,就不愁茶葉賣不出去!


    孟舒燁覺得他之前敗經景淵是有道理的,他敗的不是身份,而是他的能力,和景淵如此細致周全的心思相比起來,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莽夫。


    這些事情讓他來處理的話,他絕對處理不了像景淵這麽周全。


    孟舒燁輕輕歎了一氣,心頭卻又鬆了一口氣,有些事情也就徹底放了下來,從今往後,他再不會動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夏淺語看著那張地契眼圈有些發紅,她輕聲道:“王大人沒有為難王爺吧?”


    “他敢!”景淵輕挑了一下眉道。


    事實上,王遠橋也的確不敢為難景淵,景淵隻消眼睛一橫,就能把王遠橋給嚇得半死。


    且景淵買夏府茶園的手續上並沒有任何問題,他是在夏府被抄之後,按市價從王遠橋那裏把夏府的茶園買過來的。


    他買茶園,府衙的官吏自然第一時間替他把手續辦得完整齊全,沒有一個人敢多說什麽。


    隻是他在等著官吏們辦手續的時候,聽到秦時月的聲音,秦府也瞄上了夏府的茶園,要不是景淵下手快的話,隻怕現在夏府的茶園全都改了姓。


    夏淺語的心裏若說不感動那是假的,他看似粗獷,其實處事最是周全。


    且以他的身份,是不好將夏府所有的產業都買過來,那麽就隻能挑最重要的下手。


    夏淺語有了夏府的茶園,心裏便安定了下來:“王爺買茶園花了多少銀子?我還給你。”


    “這個茶園就當是另一件聘禮吧!”景淵雲淡風輕地道。


    他說罷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你手邊還有銀子嗎?”


    夏淺語和碧心等人相視一笑,景淵看向她。


    碧心在旁道:“小姐之前就覺得秦府和二房那邊太過安份,怕他們憋大招,而我們在明,他們在暗,他們又都是不要臉的,為了穩妥起見,小姐早早就讓我們將夏府的銀子全運出府藏了起來。”


    景淵聽到這事有些意外,卻笑道:“還是我家淺語最聰明!”


    “也不是聰明,隻是防患於未然。”夏淺語淡聲道:“當時我就覺得情況有些不太好,所有早做準備,如果有事的話至少能保存一部分實力,沒事的話,也隻當是存了些銀子在山裏,以後要用的時候再挖出來。”


    景淵問道:“那你藏了多少銀子?”


    “當時將府裏的現銀除了一小部分周轉的銀子外都藏了起來,差不多是十萬兩。”夏淺語回答。


    十萬兩是絕對的大數目了,有了這筆銀子,以夏淺語的能力,以後想要東山再起,就不是難事,所以這一次事情雖大,對夏淺語而言卻不是山窮水盡。


    ☆、其他類型一品茶美人


    除了這些現銀外,之前景淵給她做聘禮的十萬兩銀票,以及夏府這些年來收到的一些珠寶也早早收了起來,所以這一次的抄家對夏淺語而言雖然損失巨大,卻也不算太慘。


    以前的鋪子被抄了,以後想辦法重新買回來,祖宅被抄了,以後也一樣能買得回來。


    對於這些事情,夏淺語也是看得開的。


    在這一生嘛,總歸會有一些起伏波折,哪來那麽多順風順水的事情。


    景淵聽到夏淺語的回答卻笑了起來,知道她把選擇把現金藏起來而沒有選擇放到錢裝裏換成銀票,是怕自己的銀子太多,以後要兌成現銀一方麵太過打眼,另一方麵則太過麻煩,梅城這邊的錢莊一次是兌不出這麽多銀子的。


    而夏府被抄之後,再做生意必定有很多人懷疑夏府的能力,所以沒有什麽比現銀更有說服力。


    在這些事情上,她考慮的相當周全。


    景淵知這一次府衙那邊雖然將夏府抄了家,但是因為夏淺語早有準備,所以這些事情對她的打擊並不算大。


    反倒因為這件事情,將二房和三房那邊的問題也解決了個七七八八,所以從本質上來講,這件事情對夏淺語而言並非真正的禍事。


    夏淺語用完早膳後見了夏長湖,夏長湖見她安好也鬆了一口氣,眼裏有了幾分淚光:“你平安出來便好,先好生休息,其他的事情慢慢來。”


    夏淺語見夏長湖的眼裏竟真有了幾分關心,此時露出來的神情不似做偽,經此一劫,夏長湖竟真有了幾分做長輩的樣子。


    她淡淡一笑道:“方才碧心已跟我說了,這些日子辛苦三叔了。”


    夏長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道:“自家人,何用說辛苦?以前我是豬油蒙了心,總想著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這一次明白了,隻是晚了些。”


    這一次夏淺語入獄,夏府被抄,對夏長湖的觸動極大。


    以前他總覺得被夏淺語這麽一個少女壓一頭,心裏是極不舒服的,可是經過此番之事後,他已知夏府本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夏府是在夏淺語的手裏走上了輝煌,眼下出了事,也隻有夏淺語能帶著夏府重新振作起來。


    昨夜夏長湖想了一夜,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本事,他自然是有一些做生意的本事,但是卻沒有把生意做大的本事,要讓夏府再次強盛起來,還是得靠夏淺語。


    他明白這事之後,心裏多少有些後悔,若是他早些意識到這件事情,以前也就不會做那些混帳事了。


    夏淺語還未說什麽,夏長湖已經對著她深深一揖道:“淺語啊,三叔對不起你!”


    夏淺語嚇了一跳,忙伸手將夏長湖扶起來道:“三叔不必如此,夏府如今隻剩你我兩房,本是至親,以往就算有些磕磕碰碰,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往後我們齊心協力,我相信我們一定能重震夏府!”


    夏長湖聽到她這番話鬆了一大口氣,忙疊聲說好。


    他今日來找夏淺語之前心裏其實是有些擔心的,他自己之前做了什麽,心裏自然是清楚的,眼下夏府落難,景淵買下了宅子安置夏府,在這種情況下他是有些擔心夏淺語把他轟走。


    原因無他,夏府被抄,他名下所有的財產也被抄了,雖然早前做了些準備,轉移了一些銀錢,但是那些銀錢並不多,真用來做生意的話也隻是能勉強糊口,一家人的生活必定會變得無比艱難。


    背靠夏淺語,以後他隻有要安心幫襯著夏淺語,以她的性情必不會虧待三房。


    他還擔心夏淺語年紀尚小,經此一難,怕她失了鬥誌,從此一蹶不振,那也將是一件極麻煩的事情。


    眼下他見夏淺語如此淡定從容,人雖瘦了一圈,精神卻好,更無一分頹意,那就意味著她並未被打倒。


    隻在夏淺語不倒,那麽夏府東山再起就指日可待。


    夏長湖認清了這些事情後,心裏也就更加清楚以後要怎麽做。


    夏淺語送走夏長湖後也鬆了一口氣,夏長湖雖然私心重,但是能力還是有的,隻要用在得當的位置,以後就能幫得上她的忙。


    夏府眼下的情況是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但是隻要人在,那就沒有什麽好怕的。


    此時已值冬日,天氣漸冷,去歲的茶葉被抄沒,夏淺語手邊也無茶葉可賣,夏府是茶商,真要重新開始,那也得手裏有茶葉。


    隻是就算如此,前期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忙,比如說重新購置門麵,重新聯絡客商,隻有這些事情全部做好之後,明年開春茶葉一出來,才有茶葉可賣。


    而這些事情要做起來也頗為繁瑣,夏淺語雖然將長房的人帶了出來,但是鋪子裏的掌櫃和夥計卻因此散了個七七八八。


    就在方才,夏淺語已經得到消息,秦府那邊已經在花大價錢挖夏府的掌櫃和夥計。


    這事她一點都不意外,秦府要是不這麽做,那也就不是秦府了。


    夏府的掌櫃和夥計在行業裏都有不錯的口碑,夏淺語早前將他們培養出來也是花了大力氣的,此時夏府的鋪子沒了,之前簽的合約也就全部做廢了。


    夏淺語覺得自己為這事還是得努力一把,不能讓秦府就這樣把夏府的掌櫃和夥計全部挖走。


    於是下午她略收拾了一番就帶著碧心和孟舒燁去了大掌櫃佟運東的家,她還未到,就看見他家門口停了好一輛華貴的馬車。


    那輛馬車夏淺語是認識的,是她的老熟人秦府的。


    夏淺語的眉頭微微一皺,碧心將她扶下馬車時罵道:“秦府真不要臉!”


    夏淺語淡聲道:“秦府要臉的話還是秦府嗎?”


    碧心愣了一下後笑道:“小姐說的是,隻是不知道佟大掌櫃會不會被秦府說動?”


    這件事情夏淺語也不知曉,此事全在佟大掌櫃的一念之間。


    隻是佟大掌櫃之前一直是夏淺語倚重並信任的人,如果秦府將他挖走,那麽對夏淺語重振夏府會有一定的影響。


    ☆、第273章 被挖牆角


    正在此時,夏淺語便見佟大掌櫃和秦時月一起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兩人的臉上都帶著笑,佟大掌櫃微弓著背道:“秦少慢走。”


    秦時月對他則拱了拱手道:“那明日就請大掌櫃過去上工了。”


    佟大掌櫃笑著點頭,扭頭見夏淺語站在一旁,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他也是個圓滑世故的人物,此時卻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秦時月也看到了夏淺語,那一日他的心思被她揭破後,他心裏便一直不太自在。


    此時見到夏淺語,他的心情略有些複雜,卻很快就理清了自己的思緒,不管他對夏淺語有何情愫,都改變不了夏府和秦府站在對立麵。


    她對他而言,就是不折不扣的對手。


    在這一次的較量中,秦府勝出,夏府落敗,那麽對秦時月而言,他也就有了一絲得意。


    和她鬥了這麽多年,他終於勝了。


    他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以他的性子,此時自然會說上幾句:“夏淺語,你來晚了,佟掌櫃現在已經是秦府的大掌櫃了。”


    “哦,有件事情忘了告訴你了,夏府那些鋪子秦府全買下來了,從今往後,夏府所有的產業都改姓秦,夏府所有的掌櫃和夥計也改姓秦了。”


    秦府買下夏府鋪子的事情,夏淺語自然也是知曉的,當下隻平淡一笑道:“那我是不是應該恭喜一下秦少?”


    “恭喜自然是要的,畢竟這是件大喜事。”秦時月看著夏淺語道:“夏家主……啊,不,夏府已經沒有,你也就不是什麽家主了,我還是叫你一聲夏姑娘吧!”


    “夏府的鋪子如今十之**都在秦府的手裏,我知道夏姑娘的心裏可能會不好過,但是這事細算起來卻也隻是你的報應罷了,畢竟這些鋪子之前可是你的。”


    夏淺語淡淡地道:“這是我早就料到的事實,所以沒有什麽好難過的,隻是秦少這會的樣子多少有點得意忘形,而得意忘形的人一般去向都會受到一點教訓。”


    她說罷,手一揚,一拳便揍到秦時月的臉上。


    他被打得有些蒙,身後的家丁就要圍過來,孟舒燁忙將她護在身後。


    她卻讓孟舒燁往後退了一步,似笑非笑地看著秦時月道:“你不敢打我的。”


    秦時月捂著被打腫的臉怒目而視,夏淺語隻雲淡風輕地道:“就算我不是夏府的家主,我還是平遠王的未婚妻,誰敢在我的身上加一指之力,小心平遠王剁了你們。”


    秦時月的臉色更加難看,她還真不要臉!


    夏淺語不緊不慢地道:“勝敗乃兵家常事,而商場又有如戰場,一次的失利不代表永遠的失利,再說了,秦府這一次之所以會贏用的是什麽手段,你我心知肚明。”


    “對我而言,這一次的事情不算什麽,失了家財往後再掙回來便是,左右我有這個本事。”


    “隻是對秦府而言,這一次縱是贏了,隻怕心裏也有些不安吧,畢竟京中的風向可是全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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