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奧軍軍方的人都發話了,那麽市政府的人也隻能聽命行事。況且有了尤琛這句話,就算上頭有怪罪下來,他們也可以說是按照命令做事,不用承擔太多責任。


    尤琛將那本書帶走,前往總督府與禁衛軍還有教廷的特使見麵,向他們介紹了案件的進展——不過關於那本從齊諾尼神甫那裏找到的奇怪福音書,他並沒有提到。當教廷特使得知齊諾尼神甫至今仍然失蹤時,不禁皺著眉頭說:


    “他為人可靠,辦事又得力,深得維斯帕大主教的信任,絕不可能背叛教廷與大主教的信任,與那些恐怖分子有聯係的。隻不過,他現在到底在哪兒呢?”


    在見麵時,教廷特使一再要求尤琛務必要找到齊諾尼神甫,不管對方是生是死。身為此地奧軍軍方的最高代表,尤琛當然得答應下來。不過他在心裏想:這個神甫如果還活著,沒有理由不露麵,照這樣看來,他很有可能是遭遇到了意外。另一方麵,尤琛依然不能排除那個神甫與遊擊隊是否有關聯的猜測。要不然的話,無法解釋為何他會在行刺當天失蹤,而且至今仍未出現。


    好不容易結束了見麵(其實認真說起來,倒不如說是尤琛單方麵不停地聽別人的抱怨),尤琛走出總督府,來到車子麵前時,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多了。這個時候,威汀薩城中已經陷入一片寂靜,不過在這片政府大樓林立的街區,到處可見警察、憲兵、還有奧軍禁衛軍幽靈裝甲師坦克的身影。似乎隻要在他們的保護下,一切都可以安然無恙。


    營部的中士看到長官回來,連忙為對方打開車門。尤琛坐進車子裏,又看看手表,心想這個時候哈根應該早就將羅蕾萊送回去了,不知她那邊有什麽事情沒有。尤琛按捺住自己想馬上知道結果的心情,吩咐司機回駐地。


    在路上,尤琛又將那本福音書拿出來。雖然車內以及周圍沒有光線,無法詳細檢查書本。但他將那本書拿在手裏,一邊回想他所看到的上麵那些難以察覺的錯誤之處。同一期出版,而且用了挺長一段時間來作為學習之用,那個齊諾尼神甫不可能沒發現上麵的單詞有錯誤。可是他還用黑線將它們一一劃起,顯然是清楚的。那幾個遺漏了的字母,又代表什麽意思呢?它們不管怎麽看,都無法組成一個有意義的單詞,看上去頂多隻是幾個淩亂的字母罷了。不過尤琛覺得這是因為自己還沒有真正參透它們的意思,如果能夠從這其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說不定也許能從中找到齊諾尼神甫的下落。


    回到駐地時,營指揮部內仍然是燈火通明。由於發生了那樣的大案,所以最近這兒指揮部中的軍官們也是忙得不可開交。看到營長回來,副營長巴列茨朝他同情地搖搖頭——因為對方清楚他剛才是到哪兒去了——告訴尤琛:


    “今天在城裏繼續進行搜索,不過遊擊隊沒發現一個,反倒是一些小偷小摸的人抓了不知多少。哼,反正是不是賊,都是那些警察說了算,到時候,這筆帳又得算到我們頭上。審問別的犯人,得到的結論和之前差不多:都說這次襲擊是早就計劃好了的,不過大主教的臨時到來,才讓他們的目標改變了。”


    “找到那個失蹤的神甫了嗎?”


    尤琛一邊問,一邊脫下外套。巴列茨仍舊搖頭,顯然他們也是毫無頭緒。尤琛沒說什麽,隻是囑咐他們繼續進行搜捕工作。這時候,他看到哈根從樓上下來。他看了眼對方,又朝眾人說:


    “今天你們都忙了一天,去休息吧。”


    得到長官的命令後,軍官們才各自整理好手頭上的文件和工作,然後才離開去休息。哈根沒有走,他跟著營長到了二樓的辦公室。兩人走過去,剛關上門,尤琛就問:


    “送她回去了嗎?”


    “是的。傍晚六點左右,我讓威汀薩市警察局派了車,我送她到了空軍租賃的宿舍大樓前麵,看著那位女士進去的。”


    “辛苦你了。”


    尤琛鬆了鬆領口,坐在椅子上。他看到哈根仍然筆直地站在桌子前麵,就說:


    “行了,坐下吧,反正這兒也沒有外人。”


    “長官,請您看看這個。”


    他的營長抬頭一看,發現哈根的手中多了一個東西,那是將男用手帕包裹起來的物件。尤琛接過來,打開手帕,發現裏麵是一顆子彈的彈頭。哈根告訴對方:


    “這是尤特裏希太太在教堂的主神像那兒找到的。我後來到警察局讓他們進行對比,發現這一顆彈頭是當天犯人所使用的子彈。”


    “什麽……”尤琛用手帕捏著那顆小小的金屬物體在燈光下細看,他又看看自己的副官。“這麽說來,兩顆子彈的彈頭都在現場,不可能在大主教的遺體裏……那麽大主教身上那個傷口……”


    他將彈頭依舊放在手帕上麵,又向著哈根問:


    “羅……尤特裏希太太怎麽說?她有什麽看法嗎?”


    “她也跟您的看法一樣,認為當時在現場那個使用狙擊槍的犯人,並不是真正的犯人,而是另有其人。如今既然兩顆彈頭都在現場,而根據大主教遺體的檢驗,證明他身上的傷口不是貫穿傷口,所以子彈應該還殘留在裏麵。隻要進行遺體解剖,取出那顆子彈,相信就可以有新的證據。”


    尤琛默默地聽著,眼光落在那顆小小的彈頭上。他不是不知道這樣就可以有新進展,而且很有可能是導致案件是否能真正告破的重大進展。不過依照全能教派的傳統,死者是不能進行解剖的,尤其是像維斯帕大主教這樣身居要職的神職人員。一旦真的在遺體上動刀子,肯定會引來更大的風波。


    “如果真能如此,那當然再好不過。可是……”


    哈根也明白對方的意思,他點點頭,說:


    “是的,尤特裏希太太也知道教廷對於這方麵是非常重視的,不可能輕易讓人解剖遺體,所以她表示這隻是個建議。而且從另一方麵看,有了這個新出現的證據,也許能夠令教廷方麵改變他們的做法也未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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