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隔壁的房間內,副總司令與參謀長一起,觀察著地圖上那些遭到敵人空降襲擊的地點。不僅僅是奧軍最高統帥部所傾向的敵軍登陸地點,如今甚至連他們之前沒有注意的、認為敵人不可能出現的地點,也發生了敵軍空降傘兵的戰情。施策爾越看越眉頭打結,從軍這麽多年,他從來沒見過有哪個國家的部隊可以在開戰的時候向這麽廣闊的地區發起進攻,就算艾尼亞號稱是世界第一強國與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部隊,如此分散而且跨度大的空投,也是前無古人的。難道艾尼亞的空降兵們真的長了翅膀,可以到處飛來飛去嗎?他不住地說著:


    “這不可能、不可能……”


    “會不會是前線的誤報呢?”


    參謀長波舍斯基也跟對方持有同樣看法,因為要完成這樣的作戰,紙上談兵倒還可以,但一旦發生在實戰中,其實現的可能性幾乎等於零。艾昂聯軍就算人數再多,也不可能在奧軍沒有發覺的情況下,將那麽多的傘兵空投到曼尼亞海岸防線各處的後方陣地上。


    施策爾還沒有回答,就有副官和通訊兵將最新收到的電報交到他的手上。同樣的,那些從前線發來的電報無非訴說著一件事:那裏出現敵機、那是出現敵人的傘兵,而且敵軍一下子變得似乎到處都有。這種情況,委實令總司令部的人百思不得其解。


    “命令那兒的人繼續堅守陣地!還有,讓海岸防線上的部隊作好準備,有必要的時候,讓他們派出一部分的兵力支援後方,形成對敵軍的夾擊包圍之勢。傳令下去,各處部隊迅速集結,作好準備!”


    得到副總司令的命令,總司令部自然又是一陣忙碌。波舍斯基注視著地圖,難以理解敵人這麽大規模出動,究竟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如果說敵軍真的出擊了,那麽他們的主力部隊又是在那裏呢?如今從前線的匯報來看,好像每一處都是敵軍的主力,但又不能確定。現在隻能等前線的報告了。


    看到施策爾背著雙手,在電話旁來回踱步的模樣,波舍斯基心中一動,走上前向對方說:


    “要是這隻是敵人的佯攻……”


    “……有這可能,但是現在糟糕的是,我們所掌握的情況太少,甚至沒辦法確認前線說的情況到底是他們誇大還是確有其事。”


    當然,身為這一地區如今的最高軍方負責人,施策爾同樣不希望看到最壞情況發生在這裏。但是既然敵人來了,那麽指揮部隊還擊、盡量將戰情扭向對我軍有利的發展態勢,就是他們現在必須要做的事情。消息的混亂和情報的稀少,會令每一個精明強幹的指揮官都感到束手無策。不過施策爾還是希望前線的部隊能夠守住陣地,穩住局麵。


    “從發動進攻和空投的地區來看,如果集中在某個地區,那還有可能做到;可是在曼尼亞由北到南,這麽長的海岸線與後方之間都進行了空投,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光是那樣子的話,敵軍有出動的飛機就不知有多少,可為什麽我軍的雷達沒有發現它們?”


    隨著剛開始信息的未明朗所帶來的不安漸漸消退後,施策爾腦海中平靜下來,疑問也跟著一個接一個。他越想越不對勁,但是如今又苦於沒有確實情報可以證實這些問題。他將自己的思考告訴了波舍斯基,對方一臉凝重地點點頭,說:


    “這樣看來,是佯攻的可能性很大!”


    “但願如此。”


    施策爾與波舍斯基都沒有說話,他們的心似乎都飛向了離薩梅爾並不遙遠的前線陣地。在那裏,他們的士兵正在努力操縱著高射炮和各式大炮,向空中的目標進行射擊。漆黑的夜空中,點點火光照亮了夜空,偶爾也會出現那些在上空掠過的敵機的身影。每當到了發現敵機蹤影的時候,奧軍的地麵炮火也更加熱烈地向著它們招呼而去。同時,夾雜在飛機與黃色防空炮火之間的,還有那一點點的白色。它們的風的操縱下,顯得搖搖擺擺,朝地麵墜落而來。這些也是奧軍的射擊目標,不過不是交給那些火力猛烈的大炮,而是小型的迫擊炮或是火箭炮,還有就是奧軍官兵們手中的槍。高射炮、各式各樣的大炮、陣地或塹壕中的機關槍,這些武器中所發出的明亮的黃色光芒,交織在一起,幾乎可以將這片地區點亮了。奧軍目睹敵軍如此大規模的空降,無不希望在敵人來到地麵與他們短兵相接之前,就盡量多幹掉敵人。


    雖然火力網是如此地密集,但是還是有一些白色的物體降落到地麵、消失在地平線上。奧軍駐紮在陣地上的部隊馬上派出搜索部隊,前去消滅降落在地麵上的敵軍傘兵。當他們的人輾轉來到那裏的時候,仍然可以看到那白色的降落傘在樹林中隨風起舞。


    “注意!敵人有可能就在附近,小心前進!”


    在隊長的命令下,小股的部隊在樹林中分開搜索。當前麵的尖兵一步步靠近那些白色的降落傘時,他的心幾乎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了。而憑借著已經熟悉黑暗的眼睛,他看到了敵人的身影。雖然就在麵前,並且麵對著敵人的槍口,但那個傘兵好像沒對奧軍士兵的話起反應。之後,那個士兵壯著膽子,又走近一些。可是他所看到的一切,卻讓他在瞬間傻眼了。當他們這支小股分隊的隊長也趕來之後,他們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知如何是好。還是他們的隊長發話了:


    “帶回去,馬上向上頭報告這個情況!”


    6月6日淩晨,在“敵軍大規模空投突襲”的情況匯報到曼尼亞戰區禁衛軍總司令部後不到一個半小時,前線就有人匆匆趕來了。那是在布洛涅與薩梅爾城之間進行防禦任務的帝國步兵師師長,同時他帶來的,還有這次突襲的敵軍。當帝國步兵師師長將敵人帶到總司令部一眾將領軍官麵前時,坐鎮此處指揮的副總司令施策爾沒法掩飾住自己的驚訝之情。


    “這個……就是敵軍?!”


    他們所有人都一時忘了剛才的緊張氣氛,齊刷刷地看向對方手中的東西。那是一個不到一米長、渾身穿著用油漆塗成的“軍服”、背後還掛著個降落傘和降落傘包的“士兵”。這個不管怎麽看,都隻是個做工精致的木偶。但是這個木偶身上的“軍服”、“鋼盔”、“降落傘”、甚至還有身上佩帶的“武器”,都一應俱全。帝國步兵師的師長用複雜的表情,拉了拉那個木偶的降落傘和它的關節。這個東西手腳能夠有限度地活動,而且降落傘和傘包也是附加上去的,看上去像真的一樣。


    “這就是我們在陣地上發現的‘敵軍士兵’,在空中的時候,這些東西看起來跟真的沒有兩樣。直到它們落在地上,我們才發現,被耍了……”


    難怪敵人可以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發起如此大規模的“空投進攻”,並且一下子到處都是他們的人。原來是另有乾坤的!看著這個“艾尼亞傘兵”,施策爾真是哭笑不得。不過他馬上就皺起眉頭,又問:


    “可以肯定這真的隻是佯攻嗎?”


    “是的,閣下,起碼在我們那個地區,情況是如此。”


    隨後,更多的確切消息被匯報進來,在曼尼亞海岸線後方發生的所謂敵軍突襲事件,原來也跟帝國步兵師發現的情況一樣,都隻不過是敵軍用木偶弄的一出鬧劇罷了!在事件得到證實時,施策爾看著波舍斯基與其他參謀人員,苦笑著說:


    “沒想到艾尼亞人還會來這一招!”


    可是放鬆的心情並沒有持續很久,因為施策爾跟總司令部的人都已經感覺到,敵軍會花這些力氣來進行一次無關痛癢的佯攻,極有可能是在為不久後的真正進攻作準備。隻不過,之前的這次佯攻,艾尼亞人非常聰明——簡直可以說是狡猾——他們沒有集中一處,而是弄得四處皆兵,不僅自己沒有什麽損失,還弄得奧軍慌張起來,浪費了不少時間和彈藥。施策爾越想越惱,隻是一次佯攻,自己這邊都弄得這麽慌慌張張的,要是敵人真的來了還不知會怎麽樣呢!


    正當禁衛軍戰區總司令部裏頭的氣氛稍稍比剛才輕鬆了一點的時候,這時門外又跑進通訊兵,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向副總司令報告說:


    “在迪馬爾海岸防線到布雷斯特的陣地上,出現了數量非常多的敵軍飛機,並且他們在那一帶空投傘兵!”


    “又是這種‘敵軍士兵’嗎?”


    施策爾上將斜睨了那個木偶一眼,而那個木偶臉上用油漆畫成的“大眼睛”瞪著麵前的奧軍將領。但那個通訊兵拚命搖頭,說:


    “根據當地駐守的203步兵師的報告,那些並不是木偶做成的假士兵,而是真正的艾尼亞敵軍!該地區上空的敵軍戰機仍然在不停地空投傘兵,已經有小股的傘兵降落到地麵上,有的甚至已經與我軍的搜索部隊交火了!”


    “迪馬爾……這是真的嗎?”


    麵對著副總司令嚴厲的質問,那個通訊兵唯一的回答就是努力地挺起胸膛,大聲地回答“是的!”。施策爾驚疑不定地看看地圖,又看看通訊兵,在經曆過剛剛的“空降敵軍傘兵”鬧劇後,如今他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敵人的又一次佯攻,還是真正的作戰?很快,又有人來匯報,在迪馬爾海岸線的一點鍾到三點鍾地帶,都分別出現了敵機和敵軍傘兵。眾人幾乎是第一時間看向地圖,迪馬爾的一點鍾到三點鍾方向,就是海岸防線的後方較平緩地帶,那裏主要以田地和灌木林為主。施策爾盯著地圖,頭也不回地問:


    “敵軍的攻勢規模如何?”


    “那兒的敵機數量眾多,但還沒法估計空投的人數。”(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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