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霏想著該如果幫助王安妮的時候,在辦公室裏等的金海強迎出來了,“趙小姐,您可真是位大善人,您可不知道,您這樣的善舉不僅幫助了這裏的小娃娃,也是為我們市的財政減輕負擔。”


    金海強打斷了趙霏的思路,但是趙霏懶的跟他打官腔。


    餘院長也沒有幫金海強搭腔,她也不喜歡金海強,因為這位公證處的副科長今早來得時候,很不負責的建議讓所有的孩子今天請假,通通站在孤兒院門口,打著橫幅歡迎趙霏。


    如果是某些喜歡大排場的土豪老板,餘院長興許會捏著鼻子同意,那也是無可奈何的妥協。


    按照餘院長本人的意思,她非常不希望看到孩子們荒廢學業,就算不能讀大學,隻有讀書學習,將來在社會上才能自己找到飯吃。


    但是餘院長很清楚趙霏不喜歡排場,趙家從十幾年前開始,就長期資助長風孤兒院,餘院長是看著趙霏長起來的。她知道,自己真的舉行了隆重的歡迎儀式,趙霏肯能會覺得尷尬,那根本就是趕客,不會讓趙霏高興。


    沒有人幫腔,金海強就自己找樓梯下,“趙小姐一路幸苦了,先坐下來喝杯熱水吧。”隨即指揮王安妮幫趙霏倒水,簡直把院長辦公室當成了自己的地盤。


    王安妮也認命的聽從指揮,乖乖去給趙霏倒水,這次趙霏沒有拒絕,接過王安妮遞過來的紙杯過後,笑著對她說,“真是謝謝你,對了我還有其他關於公證的問題需要谘詢,你待會兒可不可以留下來給我講解一下。”


    “當然可以。”金海強將趙霏當成了什麽富二代大款,以為跟她交好,會有好處。比如這次的公證,兩百萬的資金,公證處可以收百分之一點五的傭金,也就得三萬塊錢,跑一趟就是三萬塊錢,多跑幾趟又是多少錢呢。


    這次除了金海強迫不及待的答應,王安妮隨後也答應道,“好啊。”並微微露出一點羞澀的笑意。


    根本沒人能夠阻擋趙霏的友善,她的笑容裏有著超乎尋常的親和力,能夠瓦解一切堅硬心防。


    之後的公證程序很快就結束了,簽訂協議,趙霏把銀行卡和密碼直接交給餘院長,這場捐贈儀式就結束了。


    金海強自己開車走了,讓王安妮待會兒自己做車回去。


    趙霏跟餘院長借了辦公室,拉著王安妮的胳膊並排坐在沙發上對她說,“你看起來為什麽總是不高興的樣子。”趙霏的選修心理課上說,適當的肢體接觸,可以拉近人的距離。


    因為趙霏表現出來的親和氣質,讓王安妮有一瞬間放下了戒備,雖然下一秒她又懷疑趙霏是不是想騙她的錢。


    就在怎樣的左右糾結中,王安妮說出來她從來沒在s市說過的秘密和煩惱,“我十八歲以前還叫王大妮,王安妮是我嫌棄自己太名字土去戶籍處改的。


    上大學家裏沒出一分錢,我全部用的獎學金,因為全額獎學金我不用每天的去做兼職,還有時間混學生會。


    後來考進s市的公證處,我成了全縣的名人。


    可是現在的工作讓我窒息,但我不得不做下去,因為去年我父母給弟弟在縣城買房欠了二十萬,我每個月剛發工資,他們就打電話來要錢,我媽負責哭,我爸負責罵,我真的受夠了,我很想跟他們斷絕關係,可是他們知道我的工作單位。


    也許我可以拋棄過去,可那是我全部的生活,我將一無所有,無家可歸。


    隻有這樣才能開始新的生活。”


    說出心裏積壓已久的話,王安妮感覺自己心裏舒服了許多。趙霏看她頭上的烏雲也消散了一些。


    趙霏嚴肅的問道,“你想要開始新的生活嗎。”


    王安妮沉默了很久,最後幾乎牙齒打顫的說,“我想。”新生活未知而迷茫,一切都需要自己去創造。


    這次趙霏雖然沒有使用靈力,但是她感覺自己盡到了一個巫女的職責,就站起來說,“我們一起去買包餛飩的材料,今天中午就一起在孤兒院包餛飩吧”


    “不是說好九點找你嗎,你身邊怎麽還有人啊。”季寒山來了,就讓王安妮就躺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趙霏看看王安妮睡著後放鬆的臉說,“她累了,就讓她多睡一會兒吧,你跟我一起去買包餛飩的材料。”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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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趙霏向餘院長介紹道,“這是我的朋友,他的名字叫做季寒山。”


    季寒山穿著一身看起來很精貴的西裝,雖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窮光蛋,但是賣相很好。


    餘院長用看女婿的挑剔眼光,上下左右的仔細打量了季寒山好幾眼,都覺得得很滿意。“好,好。”


    其中最讓餘院長滿意的一點就是,別看季寒山穿的精貴,長得也精貴,卻很輕鬆的拎著幾十斤的豬肉餡兒,餛飩皮,小香蔥,芝麻油,紫菜,一堆東西。


    說明他身體好,還肯幹活兒。


    跟季寒山打過招呼之後,餘院長就讓孤兒院裏另外兩名工作人員幫季寒山拿東西。不過季寒山拒絕了別人的幫助,這幾十斤的重量對他來說更本算不上什麽,他很快就把東西提進了廚房。


    跟在後麵走著的餘院長悄悄告訴趙霏,“她一直在哭,聲音都哭啞了。”


    王安妮在哭,不用餘院長說,趙霏和季寒山都知道,悲傷的氣息已經將辦公室整個籠罩了起來。


    趙霏說,“不用管,讓她盡情的宣泄情緒吧,從今往後她也是孤兒了。”


    要知道,王安妮明明中了季寒山的睡眠術,不應該這麽早醒來,可是她心裏的悲傷實在太強烈,在睡夢中就開始滴淚,最後發展為放聲痛哭,像野獸一樣的嘶吼。


    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趙霏,因為生下來是女兒,父母本打算把她送人,明明都已經找好了下家,可那家人又臨時反悔,最後父母隻能不情不願的養著她,有了弟弟之後,才剛剛滿三歲的她,就要幫忙照顧弟弟,五歲就開始踩著凳子做飯。


    一路走來,她一心爭取表現機會,可是父母的眼中始終找不到關愛的影子。


    她成功的脫離了鄉村後,每年孝敬五萬塊錢,相當於自己一半的工資。可是父母攢了幾年之後,加上一輩子的積蓄給弟弟買了房子,還欠了債。


    她自己的未來呢,有這樣一群吸血鬼一樣的家人,她不會再有將來了。


    可是離開的決定讓她彷徨不安,隻因為她守候了這麽多年,渴求了這麽多年,明明近在咫尺,卻永遠沒能得到的愛。


    愛,真是世界上最稀缺的商品,不管她怎麽乞求,就算用錢去賣,也沒能得到它。


    王安妮必須讓自己接受一個事實,她隻有她自己,從始至終身邊都空無一人。從前身邊有家人環繞的記憶不過是幻影,是自我編織出來的謊言。


    真正的孤兒,但擁有愛的趙霏其實並不能完全理解王安妮的感受,她隻是因為看到王安妮的痛苦,所以生出了的憐憫之心。


    等到王安妮終於平複了自己的心境,從辦公室裏走出來的時候,趙霏已經跟孤兒院裏的孩子們一起有說有笑的包餛飩了。


    相比於同樣是很少被關愛的王安妮,孤兒院的孩子們從來沒有得到過被愛的希望,隻需要趙霏偶爾來看望一次,就已經能夠高興回味很久了。


    從來沒有希望,和希望永遠得不到回應之間,不知道誰更加不幸。


    王安妮的臉上依然看不出太多真實的表情,雖然她盡力的在笑,但是趙霏能感覺出,微笑隻是她的習慣,一副對待危險世界的麵具。


    趙霏沒有讓王安妮糾正自己的不良習慣,直接指著自己右邊的凳子說,“來,到我身邊來坐,我們一起包餛飩。”


    王安妮坐在趙霏旁邊遲疑的說,“我是北方人,不會包餛飩。”趙霏把手裏包好的元寶餛飩放在盤子裏,又拿了一張餛飩皮放在手掌心中說,“不會沒關係,我可以教你啊。”


    事實證明,王安妮是個心靈手巧的人類,季寒山是一個粗手笨腳的凶獸。同樣是新手,王安妮廢了三張餛飩皮,就學會了包餛飩,季寒山到最後也沒學會包餛飩。


    季寒山的傑作煮出來就是一鍋肉醬片兒湯,喂了孤兒院的看門土狗,季寒山自己則美滋滋的吃著趙霏包的餛飩。


    趙霏開車把王安妮送到附近的地鐵站,“你以後有餘力的話,可以去孤兒院做義工,孩子們都很可愛,也很希望有人能陪他們玩。”


    王安妮聲音沙啞的說,“謝謝你。”這次她的臉上沒有笑容,表情很是鄭重,給趙霏鞠躬之後,就小跑著下了地鐵站。


    季寒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看著王安妮離開的方向說,“像她這樣的人了其實很危險,不管是活著還是死了都很容易墮落成邪魔。按照他們道門的說法,她可是純陰女。”


    趙霏一邊把車掉頭開回孤兒院,一邊搖搖頭說,“可是我們巫師不信陰陽的說法,我看她現在的狀態,應該不會讓自己墮落了。”


    “知道你不信。我們快回去祈福吧。”——引怪吧。


    季寒山都有點迫不及待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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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祈福地點不能在孤兒院裏麵,暴露靈體的引怪效果,趙霏上次在婦科醫院裏已經見識過一次了,要是季寒山一個沒注意,難保那些妖魔邪祟不會把孤兒院裏的孩子們當成美味小點心,真要是有人受傷,趙霏這次善意的祈福不下心就會變成災禍。


    也不能離孤兒院太遠,隔空祈福這種事,就算趙霏是受天地鍾愛的巫女,也不會有太多的效果。


    季寒山讓趙霏把車子停在路邊,然後帶著她走了一段泥巴路,到達一處停工的爛尾樓的圍牆外。這裏方圓幾百米之內沒有人類活動的跡象,爬上爛尾的十層樓的框架,可以清楚的看到五百米外的孤兒院。


    “就是這裏。”說完就拉著趙霏跳過了防止外人進入的圍牆。上午買菜的時候,趙霏剛說出自己打算祈福的想法,季寒山就迫不及待的找到了附近最適合引怪的地點。


    季寒山為什麽非要跟趙霏合作,等的不就是這一天嗎。


    讓趙霏去做祈福的準備,季寒山繼續樂嗬嗬的幹活,在廢棄工地附近插上特殊任務局出品的迷蹤陣陣旗。最後甚至大手筆的掏出壓箱底的防護靈寶玄龜甲,“把這個握在手裏,像上次那種程度的魔物化身,根本靠近不了你三米之內。”


    那是一塊散發墨玉光澤的龜甲,趙霏接過了的時候,正好有陽光打在上麵,就看到一層暗金色的紋路在龜甲上流淌。


    趙霏特地拿著玄龜甲對著陽光看,暗金色的紋路像是一個複雜文字,又不像趙霏所知道的任何一種文字,“這上麵是寫得字嗎,寫得什麽,還挺好看的。”


    “不是字,是龜甲上自然形成的真符,是這隻玄龜生前的畢生修為凝聚出來的。好了別廢話,快開始吧。”季寒山卻催促道,說完就隱匿了自己的身形。


    好吧,事情雖然跟剛開始單純的祈福願望不同,趙霏還是盡心盡力的去做自己該做的事,爭取祈福能達到最好的效果,引怪也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趙霏取下脖子上的清玄玉鈴握在右手,將玄龜甲握在左手,緩緩舞動右手,便傳出鈴音陣陣,隨著鈴音的節奏,趙霏的腳步也隨之抬高,並且按照既定的方式移動,祈福術要配合祭祀天地的舞蹈。


    這種舞蹈的幅度不是很大,隻有幾個簡單的動作,抬腳,高舉雙手,或左右的舞動手臂,頭顱和軀幹要保持不動的狀態,唯一的重點就是要保持節奏。


    原本趙霏覺得這種像廣播體操一樣的動作自己做起了會很尷尬,但是等她真的跟隨鈴音舞動起來的時候,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盈。這輕盈不是像飛起來的那種感覺,而是對內的,像是靈魂脫離了沉重的**,融入了一個更加柔軟溫和的世界。


    差點迷失其中,不想再出來了,趙霏一下子警惕起來,被天地鍾愛也並不是完全都是好處,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天地同化,從此靈魂泯滅,無知無覺。


    終於想起自己對天地祈福的目,趙霏心中默念禱祝,“願蒼天保佑冥冥,福佑長風孤兒院。”


    全身心都投入到跟天地溝通中的趙霏對外界沒有知覺,不知道在她身邊方圓三米外,已經被層層疊疊的鬼魂擠得水泄不通。


    就連季寒山也不知道,s市居然會有這麽多的鬼,趙霏這段時間在醫院上班,也愣是一隻鬼都沒有遇到過。


    要知道一般人死後,靈魂立即便會被吸入天地的輪轉循環中,他們的記憶被留在死亡的肉身中,靈魂變成新生靈魂的養料。


    而鬼這種不被天地吸收的靈魂,需要很多苛刻的條件和偶然的巧合,比如要在死亡的時候有巨大的執念,死亡的地點要突然出現靈氣或邪氣,還有就是必須擁有自己的屍體。


    尤其是最後一點,最近推行火葬之後,季寒山都感覺鬼少了很多。


    看到這些急不可耐擺脫了屍體衝在最前麵,其實什麽也做不了的鬼魂,除了覺得有些鬼魂實在有礙觀瞻以外,季寒山就沒有其他感覺了。他還要繼續躲在暗處耐心等待,因為真正的大魚還沒有出現呢。


    直到趙霏的祈福開始生效,才有一隻邪氣滿身怪物出現在工地裏,除了一個大體像狗的形狀,身上全身積滿邪氣的膿包,看了就讓人覺得惡心,對靈體的渴望徹底瓦解了它的謹慎本性,布滿見牙的嘴裏流著好哈喇子,直接踩著爛尾樓的樓板一級一級的躍上第十層。


    美味就在前方,可是這隻疑似大型犬變成的怪物根本沒有發現前方的危險。一隻布滿黑色鱗片的爪子突然出現,一下子就拍碎了怪物的腦子,一灘黑血直接染在了第九層樓板的水泥地上,而怪物的肉身隨之消失,隻剩下濃濃的邪氣聚集在樓層裏盤踞不散。


    季寒山根本沒時間在這裏停留,這隻怪物的出現,就像是打開了一個開關,某些早就躲在暗處的邪祟,再也按奈不住了,他們不能眼看著這個後來的怪物後來居上,先吃到了靈體。


    十層樓上,在季寒山截殺怪物的時候,已經有一個通體火紅的狐妖撲向了趙霏,它身上同樣是邪氣衝天,看來平時沒少禍害人類。還有那個還在樓底下的魔修人類,看她那副魔氣衝天的樣子,平時也是沒少殘害生靈。


    像這樣吃人的妖修和魔修,平時也是敵對關係,現在毫不忌諱的出現在了同一個地方。


    狐妖衝向趙霏的時候無視擠在外麵的鬼群,爪子一劃,五道閃著綠光的的爪風就將堵在前麵的鬼魂撕碎了。


    又是五道綠光閃過,擋在趙霏外麵的防護卻並沒有碎裂,心急火燎的狐狸狐狸更本來不及穩住向前的衝勢,直接狠狠的摔在了防護牆上,季寒山正是此時出現,趁機掐住紅狐狸的脖子,狐狸隻蹬了幾下腿,就沒了呼吸。


    將狐狸的屍體丟在一邊,季寒山知道,衝在前頭的怪狗和狐狸都不是真正的大魚,此時還在樓下的魔修才是真正的大收獲。


    不過跟釣魚的人一樣,越是有大收獲咬鉤,就越要小心,因為他不僅有可能脫鉤逃跑,還有可能吃掉誘餌,並且將釣魚的人拉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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