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親眼看到自己被詛咒纏身,在場的人通通倒吸了一口冷氣,誰也沒有想到,情況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緊急,不僅是總局的領導們下落不明,連自己都遭到了殃及。


    在所有被詛咒的人裏麵,李桃和她手下的人被詛咒纏繞的最緊,剛剛還坐在顯示器旁邊的小夥子看到快要扼住自己喉嚨的詛咒,驚恐的看著趙霏,語帶顫音的說,“趙前輩,你有辦法解除詛咒嗎。”


    眼看這麽多人受到生命威脅,就算趙霏根本不擅長詛咒之術,也不能明說。


    她隻是猶豫了幾秒,還是把救這些人的責任主動背到了自己背上。


    “我會盡量想辦法救你們,可是在此之前,你們必須想辦法自救。首先所有人都不能離開這個房間,離開這裏越遠,詛咒爆發的時間就會越加速。你們都是修行人,現在立刻運轉功法,讓靈氣充盈起來,多少能夠減緩一下被詛咒侵蝕的速度。”


    在這樣壓抑的氣氛下,誰也顧不得自身形象和保護現場了,紛紛盤坐在血跡斑斑的地麵上,阿克,楚良還有李桃他們也通通不例外。


    麵對這麽多人的支持,趙霏更加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她的腦子快速運轉起來。


    趙霏想到,最開始是試圖施展反噬詛咒的施術者死了,最後竟然牽連到所有走進這個房間的人。


    就連剛剛進入這個房間的季寒山和趙霏都沾染上一些詛咒的氣息。


    不對,這不對。


    最先死在這裏的人是高慶,汀宵也是試圖用高慶的血施展詛咒,他是在詛咒生效的同時失去了的生命,也就是說他當時的施法已經成功了,那麽他為什麽會死呢,而且跟高慶同樣的死法。


    對了,還有高慶,她當時自爆之後,靈魂也隨之消散了嗎,還是遁入了輪回,或者變成了鬼魂,但是在房間裏沒有鬼氣啊。


    對了,還有一種怨靈,他們無法離開自己死去的地方,因為她怨氣已經跟這個地方融為一體了。


    如果這裏是怨靈的地盤,當然感覺不到鬼氣。


    所以是高慶的怨靈,在汀宵施法的時候學會了詛咒,最後用自己的血液和怨氣當作媒介,詛咒了進入這個房間的人嗎。


    就在趙霏陷入沉思的時候,一把刀柄上有著玫瑰花紋的銀色刀子在空中悄悄凝聚出來,季寒山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但是一層看不見的薄霧悄悄的蒙住了他的眼睛,他並不能看到危險所在的方位。


    就算如此,季寒山還是毅然決然的站到了趙霏的前麵,不管危險到底來自哪個方向,他一定要為趙霏擋住危險。


    可是季寒山不知道,那把空中的尖刀正在隨著他的移動而調轉方向,顯然它的目標正是季寒山自己。


    正當季寒山出現在趙霏麵前的時候,那把刀就出現在他胸前的虛空中。


    整個畫麵,看起來就像是季寒山自己主動往刀口上麵撞。


    不過那把刀也隻是堪堪抵住了季寒山的胸前,並沒能再向前深入半分,因為季寒山的手緊緊的抓住了刀柄。


    這是一個雙方角力的過程,可是一把負載怨靈的刀,又怎麽可能跟季寒山這樣以肉身之力見長的凶獸相比。


    刀子比逐漸被拉開,最後整個局麵似乎倒轉了過來,變成那把刀子想要逃離,反而是季寒山死死的捏住它不放。


    此時趙霏也被這邊的戰況吸引了,從她的眼睛看來,事前的真相卻不是表麵看起來的那麽簡單。


    真實的情況是那負載著怨靈的刀子黏在了季寒山的手上,他想要甩開卻甩不開。那刀子上還有暗紅色的詛咒之力源源不斷的通過季寒山的手掌傳到他的身上。


    當然在這樣的情況下,季寒山也不能坐以待斃,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想要直接把這個刀子捏碎,在這個拉鋸的過程中,高慶一張破碎猙獰的臉突然浮現在刀麵上,她張開血淋淋的嘴巴,尖利的牙齒一口咬在了季寒山的手背上。


    趙霏看到有一股血紅色的液體正從高慶的嘴裏流出,立刻就覺得心疼了。


    季寒山受傷了,生生被咬了,趙霏怎麽看得下去,伸手過去一把扯住高慶的頭,然後趙霏的手上就自動閃現出一陣白光,一下子就把高慶的怨靈灼傷了。


    高慶因為灼傷的疼痛的發出一陣含混的慘叫聲,季寒山也趁機丟掉了手裏的刀,但是趙霏並沒有放開高慶,白光的灼燒還在繼續。當然現在趙霏的關注重點當然不在高慶的身上,她更關心季寒山的手,心疼的詢問道,“你沒事兒吧。”


    季寒山微笑著把自己依舊光潔如玉的手展示給趙霏看,“你太緊張了,本來就沒事兒啊,就她這點道行,怎麽可能咬破我的皮。不過這個詛咒確實有點兒力道。”


    他剛說話,將攤開的手捏緊拳頭一用力,就看到有一道暗紅色的血痕浮現在季寒山的胳膊上。


    趙霏剛想對季寒山說,她已經想到了解除詛咒的方法,就看到季寒山的另一手化為尖爪,指尖一轉就沿著那道血線劃開了一道十公分長的傷口,接著用指尖一挑,瞬間就有一條三十公分長的血線被他挑了出來,隨即季寒山的掌心冒出一團火焰,那條血線就被燒成了灰燼。


    整個過程描述起來似乎很冗長,可是季寒山剛剛的那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的連貫下來,也沒有超過兩秒鍾時間。


    運用這種割骨削肉的粗暴辦法,季寒山就把自己身上的詛咒祛除了。


    這時候趙霏才發現自己剛才純粹是緊張過度了,那些從怨靈嘴裏流出的紅色液體並不是季寒山的血,而是怨靈正試圖把更強烈的詛咒媒介注入季寒山體內,顯然她的計劃失敗了。


    等趙霏看到季寒山掌心裏的血線燃燒殆盡,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高慶的叫聲已經停止了。


    趙霏看向自己的手,白光還在繼續消融高慶身上的怨氣,但是她的臉上卻沒有再表現出任何痛苦的表情。


    她現在根本沒有肉身,又怎麽可能有痛覺,剛才的慘叫不過是驚嚇過度的產物。


    鬼魂怨靈們常常忘記,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


    等到高慶冷靜下來之後,她沒有並沒有感到疼痛,隻是用一種置身世外的視角看著自己的靈魂在消失。


    直到趙霏望向她,她又再次被激怒了,用怨恨的目光看著趙霏說,“你個掃把星,害死自己親爹媽,又害死自己養父母,叔叔嬸嬸都跟著遭殃,你不得好死。我要魂飛魄散了,你遲早也跟我一個下場。”


    高慶吼完之後,它身上的怨氣已經無法支撐那把刀子的形態了,刀子破碎化成一股黑紅色的煙氣,正是這個時候趙霏鬆開了自己的手,搖動清玄玉鈴,黑紅色的一團煙就被定在了空中,中間有一張破碎的人臉。


    現在趙霏還不想讓高慶魂飛魄散,她知道還要通過高慶的怨靈獲取更重要的信息。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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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趙霏將高慶的怨靈鎮壓住之後,最興奮的還是阿克等人,畢竟這是關乎到他們生死存亡的問題。


    這些身中詛咒的人,雖然按照趙霏的吩咐,用體內的靈氣阻擋詛咒的入侵。可他們的眼睛耳朵可沒有閑著,看到高慶的怨靈被治服之後,阿克等人全都沒心情打坐運功了,一窩蜂湊到趙霏跟前。


    李桃自知跟季寒山的關係惡劣,就悄悄用手指捅阿克的腰眼,示意他代表這些被詛咒的人說話,阿克回頭看了李桃一眼,心說,“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們倆的關係可沒有這麽好。”


    雖然如此,阿克想到兩人如今屬於共患難的關係,也就沒有給李桃擺局長的臉色。阿克也終於不負眾望,主動出麵跟趙霏進行交涉,“是不是隻要把這個怨靈消滅,就可以解除我們身上的詛咒了。”


    季寒山似笑非笑的看著阿克說,“不要做白日夢。”趙霏沒有說話,隻是在季寒山說完之後點了點頭,表示讚同他的意見。


    阿克得到這個答案,也沒有太過氣餒,他之所以問那個看似天真的問題,隻是按照一種世俗的說話方式,——凡事往好的方麵說。


    現在美好的願景被打碎之後,阿克又問道,“您是不是已經找到解除詛咒的辦法了。”


    趙霏其實沒有太關注阿克這邊,她正在調試清玄玉鈴的鎮壓力度,她想要跟高慶對話,又不能讓她逃脫束縛,所以有些敷衍的對阿克說,“我的確找到了解除詛咒的辦法,但是我現在騰不出手。”


    阿克,楚良和李桃他們三個畢竟還有一些城府,既然有求於人,就不會因為趙霏的一句話露出什麽不合時宜的表情。


    可是那些特殊任務局的普通工作人員,就沒有那麽強大的心理素質了。


    什麽叫騰不出手,還有什麽比性命攸關的事情更重要嗎。


    有人眼看著那黑紅色的煙霧纏繞住自己的脖頸,逐漸就產生了某種呼吸不暢的錯覺,就在他們感覺忍無可忍想要鬧騰起來的時候,季寒山比刀刃還要銳利的目光掃過眾人。


    關於季寒山眼神的殺傷力,有人做出了如此回憶,感覺自己猶如遭受一場施加於靈魂的鞭策。


    在季寒山的關心〔脅迫〕下,這群原本要鬧事的人,變得比鵪鶉還要老實安靜。


    等到趙霏研究好合適的鎮壓力度回過頭來的時候,看到自己身後整整齊齊站了三排人,筆直的仿佛是幾列木樁子。


    這站姿是不是有點太標準了,弄得人好不自在啊。


    趙霏心裏的腹誹轉瞬即逝,作為一個宅心仁厚的醫生,她顯然不是那種將別人的生命視為草芥的人。


    所以趙霏在對高慶進行問詢之前,還是決定先解除這些人身上的詛咒,然後讓他們離開這裏。被這麽多人熱切的仰望著,對不想做明星的趙霏來說,也並不是什麽美好的體驗。


    趙霏開始禱祝之後,手掌心就開始散發發出柔和的白光,她對阿克他們說,“我解除詛咒的時候,可能會產生劇烈的痛感,就算現在做麻醉也不會減輕痛感。所以當我在解除一個人身上的詛咒時,最好能有兩個人幫忙按住他。還有,你們誰第一個開始。”


    當趙霏說道麻醉的時候,她看到原本筆直站立的隊伍,短暫出現了一下交頭接耳的情況,但是隨著季寒山的眼神一動,所有人又都恢複了肅穆的態度。


    雖然騷動的時間極其短暫,趙霏也意識到這群修行者平常恐怕很少接觸現代醫療,一個麻醉就能夠引起這些人的特別關注。


    不過現在不是關心這些的時候,趙霏說完注意事項之後,又接著說,“好了,第一個從誰開始。”


    這樣的情況下,當然是每個人都想爭先,又不敢爭先,因為第一個會遇到很多未知的情況,現場靜默了兩秒,還是阿克最先站出來說,“就從我先開始吧。”


    既然能夠抓到高慶這個詛咒之源,趙霏當然對自己能夠解除詛咒抱有百分百的信心。


    就算這是她第一次為別人解除詛咒,心裏也沒有一點兒緊張的情緒。


    雖然現在的趙霏已經快兩年沒有摸過手術刀了,可是作為一個獨立發表過好幾篇醫學論文的優秀醫生,也曾經主導過幾十台成功的手術。


    做手術都不在話下,何況是這種摸著別人的額頭施法的簡單舉動。


    在感覺到季寒山有可能受傷的時候,趙霏就不加思索的伸手抓住了高慶的怨靈,當時她隻是福至心靈的禱祝淨化術的咒語。


    就是這麽簡單,解除這個詛咒的辦法就是最簡單的淨化術,但是這又不是那麽簡單的一件事情。因為能夠到達這個條件的人隻有趙霏,隻有她是靈體,受到天地所鍾愛,她的淨化術,就代表著這個世界上最本質的潔淨。


    所以趙霏需要憑借自己的特殊體質為別人解除詛咒。


    第一個人是阿克,當趙霏手掌的白光貼緊他額頭的時候,他瞬間丟失了作為局長的臉麵,變得毫無形象可言,他發出劇烈的慘叫聲。


    趙霏微微皺起了眉頭,感覺自己的耳朵快要被震聾了,她大學實習的時候在婦產科輪值過,她保證就算是產婦的慘叫都沒有阿克這麽嚇人。


    季寒山也覺得很不屑,簡直恨不得翻白眼,可是這樣的動作肯定會影響他的形象,所以他隻能在自己的心裏默默翻個白眼,然後用雙手捂住趙霏的耳朵。


    季寒山當然會隔絕噪音的小法術,可是這種時候為什麽要用法術呢,那樣冷冰冰的方法不含一絲情趣,根本不適合情侶使用。


    麵對季寒山這種公然在眾人麵前秀恩愛的表現,趙霏的感覺是,蠻享受的。


    不管有什麽方法,反正吵人的噪音減小了很多,整個心情都變得美妙了。


    至於其他人作何感想,誰管他們怎麽想。


    他們實際上也不敢怎麽想,遭受過季寒山靈魂攻擊的人,根本不敢對他提出任何的反對意見,即便隻是在心裏想想,都會感覺到恐懼。


    解除阿克身上纏繞的詛咒,趙霏隻花了兩分鍾的時間,可是對於阿克來說,那是度秒如年的兩分鍾。等到趙霏的手從他的額頭離開之後,他才感覺到全身上下涼颼颼的,原來他身上的衣物全都被自己身上的冷汗浸濕了。


    季寒山很自覺的遞給趙霏一塊手絹,趙霏擦完手之後說,“下一位。”


    半個小時之後,特殊任務局的人全部退出了這個房間,因為留在這個滿是血液的房間裏,還有被詛咒的風險。


    當然,他們也不可能真的離開,這次不隻是因為工作職責的原因,還有就是他們都心懷恨意,他們每個人都遭了大罪,都想知道這個該死的陰損詛咒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高慶終於得到了說話的機會,一開口還是不停的對趙霏和季寒山謾罵。


    這其中她對季寒山既有怨恨,又有懼怕,她一直固執的認為殺死她的人是季寒山。因為她覺得如果不是季寒山阻止她殺掉趙奶奶,隻要她能夠順利完成任務,她肯定就不會死,不會觸發體內的自爆陷阱。


    現在已經接近三點,趙霏覺得不知道能不能趕上明天正常上班。但是無論能不能去上班,趙霏都不想聽高慶再聒噪下去了,尤其是在聽到她罵季寒山之後。


    趙霏直接用高慶的軟肋趙稀說事,“你難道想讓趙稀看到你這副鬼樣子嗎。”


    高慶終於停止了謾罵,過來幾秒之後,她又冷笑著說,“小稀上次已經來看過我了,他看到了我的血,他一定會幫我報仇的,你們等著吧。”


    這還是趙霏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門外有人也搭腔道,“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們明明封鎖了樓層,可是趙稀還是上來了,還想用鑰匙開門,我不得不出去阻止他,可能還是讓他看到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那個特殊任務局工作人員的話,顯然這證實了高慶的說法,她抿著嘴冷笑道,“那是我故意讓他進來,故意讓他看到媽媽的慘死景象,我要讓他為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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