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嘯聲和怪物尖利的嘶吼聲傳來,幾乎震耳欲聾,那一下下的震蕩,讓錦瑟有一種深淵馬上就要塌掉的感覺。


    她貓在洞穴裏頭等了很久,時刻看著沈甫亭的動靜,很凶的一條龍,一出手就沒有不沾血的,想來剛頭是真的閑的無聊才和她玩躲貓貓的……


    外頭的動靜漸漸小了下來,那血腥的氣味引人作嘔。


    沈甫亭重新走進來時,已經化了人形,周身的陰煞之氣還未盡數散去,麵無表情的模樣看上去極為可怕,再加上衣衫上濺的幾道血痕,便讓人越發不敢輕舉妄動。


    他進來後完全忘記了錦瑟的存在,麵無表情走到石床旁,安靜躺下閉眼休息。


    這麽長時間的折騰,他旺盛精力總算是消耗幹淨了,現下還知道休息!


    錦瑟在心中輕輕一哼,視線落在他麵上,麵上被劃傷了一道傷口,鮮紅的血痕顯得麵容越發皙白如玉,這般閉眼睡覺的模樣頗為安靜無害,甚至有些招人心疼。


    錦瑟當即鑽出縫隙,從石牆上一躍而下,變回人形後拿出帕子,準備替他擦拭麵上的血跡。


    可手還未靠近他,便被突然他伸手抓住!


    他猛地睜開了眼,眼眸裏頭是一片深暗的黑,沒有半點光芒,瞧著毫無人的情緒。


    錦瑟一驚,猛然收回手,卻被他牢牢拽著不放。


    他的手勁很大,幾乎要捏碎她的手腕,錦瑟掙脫不去,見他越來越用力,不由疼的直皺眉,心中的委屈擋也擋不住,恨不得撓花他的臉,“我隻是替你擦一下臉上的血跡!”


    第109章


    沈甫亭聞言也不知有沒有聽見,視線落在她麵上毫無情緒的盯著,那一片黑沉的眼眸,裏頭沒有一絲生氣,看著莫名有些瘮人。


    如今他這個模樣根本不曉事,錦瑟隻得按耐心思,不與他一般計較,她微微別開眼睛,不再與他對視,盡量放鬆讓自己沒有一點攻擊性。


    沈甫亭才鬆開了她,緩緩坐起身,依舊是一言不發的模樣,看上去陌生而又熟悉。


    錦瑟感覺他的視線已經不在自己身上,便開始嚐試著往他那處靠近,盡量放低的聲音緩和道:“我替你擦一下臉上的血。”


    沈甫亭也不知有沒有聽見,隻靜靜坐著不答話。


    錦瑟拿著手中的帕子輕輕貼上他沾染血跡的臉龐,見他沒有太多的反應,便拿著手帕輕輕給他擦拭著,待觸及到他的傷口,動作前所未有的輕柔,視線全集中在他的傷口上,難得認真。


    沈甫亭眼簾微微一掀,抬眼看來的時候,那眼中的邪魔歪道的意味莫名叫人心口發顫,他從來沒有這樣的表情,叫她一時間有些怔然,反應過來才發現他們二人靠得這般近。


    近的連呼吸都有些許糾纏,隱約之間又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檀木氣息,那感覺極為熟悉。


    錦瑟心中一暖,說不出的高興,失而複得的寵物就在眼前,哪能不心生歡喜?


    她正準備繼續擦,他卻突然一把抓過她的肩膀,按倒在石床上。


    錦瑟猝不及防被他按倒,心中驚訝還未來得及收起,他的手已經下移而去,按在她軟綿綿的肚皮上揉著。


    她微微愣神之後,才反應過來他又將自己當成了一個球般玩弄,一時間麵色猛的漲紅起來,變回原身倒也罷了,現下成了人形,這般揉來揉去便有些變了味。


    錦瑟隻覺渾身不自在,也顧不得別的,直伸手去推他的手,“不要這樣……”


    沈甫亭自然不會理會她,手上越發用力,也沒個輕重,叫錦瑟隻覺得肚皮要烏青了。


    即便是這樣,沈甫亭卻還是不滿意,手上觸感雖然也是柔軟,卻沒有了剛頭毛茸茸的感覺,他眉間一斂,話間沒有人的情緒,“變回去。”


    錦瑟微微一頓,有些沒明白他的意思,轉念一想才意識到他是要自己變回原身。


    她心中有些不樂意,不過若是能讓他不再與自己敵對倒也是個好的選擇。


    更何況她如今這般喜歡他,自然是要寵他的,雖說在喜歡的人麵前變回原身有些羞恥,但隻要能讓他歡喜,倒也沒什麽大不了。


    她想著便也變回了嬌嬌小小的一隻,邁著爪子極為依賴的靠近他身邊,揚起毛茸小腦袋靠在他手邊,很是可愛。


    沈甫亭見狀唇角勾出了一抹笑,模樣瞧著頗為邪意,用力的將她整隻揉搓了一番,龍尾一甩瞬間變回了龍身,將她摟進爪子裏,靠在石床之上休息。


    錦瑟被他握進爪裏,有些不適應,見他氣息微微平穩起來,不由在他手裏微微轉了一圈,軟軟趴在他手上看著他,心中再也沒有了那般空空的感覺,隻要他能好好的陪在她身邊,無論他變成什麽樣子,她都不在乎。


    這一覺是錦瑟這幾日睡得最沉的一次,醒來後神采奕奕,見他還睡著,有些呆不住,便悄悄的從他手裏鑽出來,一躍下了石床,摸到湖水旁。


    清澄的湖水裏頭是遊來遊去的熒光小魚,錦瑟惦記了很久,觀望了一會兒,當即伸爪撈魚,那速度又快又準,可這深淵裏頭的魚很是靈活,不知比外頭那些魚聰明多少。


    她毛茸茸的爪才剛剛一靠近,它們便已經察覺,瞬間四下散開,叫她一無所獲。


    她一時間越發認真起來,那小表情陰狠至極,小小一隻卯起勁來,那些小魚兒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很快就讓她逮著一條,正興致勃勃往岸上撈,突然被什麽按住了身板,往回一拉。


    她爪子一鬆,到手的小魚瞬間溜走了,錦瑟抬頭一看,果然是沈甫亭。


    好不容易到手的小魚沒了!


    她心頭窩火至極,衝著他嘶叫一聲,沈甫亭根本不理會她,伸爪按著她揉玩。


    錦瑟幽怨看著他,他對她倒是沒了敵意,時不時會揉一揉她,可是卻不會讓她玩他的尾巴,隻要一碰就會凶她,極不公平。


    沈甫亭困在這處,出不去深淵,顯然讓他很不悅,大多數時候都是去外頭與深淵裏的東西打鬥,生性極為嗜血。


    若不是錦瑟有一個揉按的功能,恐怕早早就被他塞了牙縫。


    這日沈甫亭回來依舊是受了傷,雖說是皮肉傷,卻也讓她心中發惱,畢竟是掛心尖上的寵物,受了傷叫她如何舒坦,可她又攔不住他那好鬥的性子。


    不過幾日,他又抓來了幾隻和她模樣相仿的軟毛玩意兒,長得雖不如她討喜,可到底比她新鮮,錦瑟便徹底失去了獨寵。


    她才發現了不對勁,他們之間的距離好像越來越遠,可以相伴卻永不可及。


    他時常一個人站著,看著深淵上頭不知在想什麽,或者閉目休息,明明在她身邊,卻又仿佛離她很遠。


    錦瑟才發現自己很在乎,她要的不是沈甫亭的軀殼,她要他這個人,一個有血有肉,能對她笑的沈甫亭。


    她當即變回了人形,悶悶不樂想與他說說話,“沈甫亭……”


    本來還靜靜坐著的沈甫亭猛然睜開眼睛,似乎受到了什麽刺激,又見她突然靠近,當即掐上了她的脖子,壓在了石床,眼中神情如同獸類,隻知防備攻擊,不通半點人性。


    錦瑟猝不及防被他掐了個正著,見他這般神情,心中一下刺痛,“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你說過不會忘記我的!”


    沈甫亭沒有半點反應,見她開口眼中神情陰翳至極,黑沉的眼眸裏甚至沒有她的影子。


    她在他這處顯然就是可有可無的玩意兒,隻要惹了他不順,弄死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他還可以找更多更好玩的玩意兒。


    錦瑟一想到這種可能,心中的難受徹底爆發出來,拿開他的手,掙紮著想要起身,“給我放手!”


    沈甫亭見她這般掙紮,手下越發用力。


    錦瑟見他油鹽不進,心頭暴怒,惱的直伸手去撓他的臉,她現下看到他這張沒有表情的臉就氣不打一處來,直手腳並用,不管不顧的去踢他。


    這般胡亂踢踹,沈甫亭自然被她踢著了,他眼中神情瞬間一凜,按住她的腿猛然壓了上來,似要將她的腿生生折斷,那麵無表情的模樣可是殘忍至極。


    錦瑟察覺到他的意圖,掙紮的越發劇烈,這般扭來動去難免便變了味。


    即便沈甫亭失了往日清明,也終究是個男人,且還是個精力旺盛,無處發泄的男人。


    沈甫亭神情有那麽一絲不對勁,按著她的動作越發敷衍,不過卻是將她禁錮在懷裏,不讓她逃離自己半步。


    錦瑟不小心碰著了什麽,瞬間一頓,察覺到他的變化之後,心口驀然慌跳起來,沒有想到他還會這樣的反應……


    這般算起來他們已經有許久沒有親昵了,現下這情形倒叫她對他有了幾分熟悉感。


    沈甫亭似乎極為難受,眼尾都微微泛紅,呼吸開始紊亂,他似乎弄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錦瑟被他壓得有些不舒服,不由微微挪了挪身子,他卻是不許,越發用力按著她,帶著原始的本能,極具攻擊和侵略性,那邪意的視線落在她麵上,不似以往那般帶著情欲滋味,卻更叫人心口發慌。


    那種冷然的眼神和動作的反差,叫她不知所措。


    她有些受之不住,不由別開了視線,那細白纖細的脖頸,線條極為優美,連帶著嬌軟小巧的耳垂呈現在沈甫亭麵前,莫名可口。


    他心念一起,低頭咬上了她的耳垂,唇瓣一碰觸卻覺極為柔軟。


    錦瑟感覺到他灼熱的氣息噴在耳畔,不自覺縮瑟了一下,極輕的叫了一聲。


    沈甫亭一頓,呼吸亂了不少,動作極為粗魯的順著她纖細的脖子一路往下。


    他顯然沒有忘記那種感覺,完全憑著本能牽引,隻是沒了自己的理智和意識,一時不得入門之法,越發生急,氣息亂的一塌糊塗,噴在她的細嫩的麵上,叫她都有些亂了,不知該做何反應,“沈甫亭,你現下不太適合這樣……”


    沈甫亭自然聽不進去,難受的額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呼吸一下接一下的重,到了後頭,終是被他憑著本能摸索出來,可卻磨的錦瑟險些去了半條命。


    往日他若是有意識的時候,自然會憐惜她幾分,多少有一些分寸,可是現下卻是毫無節製。


    錦瑟被他一朝纏上,就像被什麽東西咬住不放一般,怎麽打罵,他都不鬆口,到後頭終是受不住他纏磨的勁頭哭出了聲。


    可他不但沒有消停,反而越來越興奮,精力好像耗不完。


    錦瑟哭的聲音都啞了,隻覺自己是瘋了,才會變回人形靠近他。


    第110章


    不知過了多久,錦瑟眼睛都哭腫了,瞧著格外可憐,沈甫亭也不知是因為她哭得太凶了才結束,還是因為已經吃飽了才結束。


    這般過後,沈甫亭看她的眼神就不太對了,那眼眸裏隱帶興奮之意,和以往完事之後的柔情蜜意完全不同,那眼神虎視眈眈,仿佛想要將她拆之入腹。


    錦瑟累得幾乎撐不起千斤重的眼皮,見他神采奕奕,半點不覺疲憊,一時心頭怒火千萬丈,忍不住鬧起了小脾氣,猛地推開他,“我叫你停,你為何不停,你是不是裝聾作啞,故意折騰我?”可惜這質問半點威脅沒有,她的聲音啞了,軟弱無力的聲音像在撒嬌。


    沈甫亭見她推開,眼神一凜,猛然摟過她一把錮進懷裏,似乎怕她跑了一般。


    錦瑟的腰被他掐的極緊,險些沒透過氣來,這般光溜溜的抱著,難免叫錦瑟不敢在他懷裏頭扭動掙紮,隻得慢慢放鬆了身子,“我累了,想要休息。”


    沈甫亭聞言依舊不鬆手,不讓她離開他的領地。


    錦瑟見他不鬆手,隻得靠在他肩膀處,就著詭異的姿勢休息,這一頓折騰讓她太累,不過剛剛閉眼,就陷入了黑甜夢鄉,不知今夕何夕。


    沈甫亭一動不動抱了許久,察覺到她呼吸平穩,才放鬆了警惕,由著她靠在他的胳膊上。


    她睡得很香,眼眶紅紅,眼睫被眼淚潤濕還有淚意,襯得麵容越發嬌嫩,細嫩的肌膚上全是痕跡,看上去有一點可憐。


    他靜靜看著,忽而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邪笑,那眼神似含血腥的獸類,不通半點人情,直白露骨的莫名意味,與皮相的清雋模樣反差極大,莫名叫人心慌意亂不敢看。


    錦瑟一覺醒來,沈甫亭難得沒有出去,抱著她躺在石床上,抱她的姿勢與往日一模一樣,若不是他現下這個狀態,還真以為他已經恢複成了,畢竟那床笫之間的勁頭依舊沒有改變,反而變本加厲。


    錦瑟想到此,便覺渾身酸疼不已,腿也廢掉了一般。


    她一個動作,沈甫亭便醒了,攬在她腰上的手微微一緊,顯然是防著她跑,畢竟先頭也不是沒有跑過,而且還給她逃了。


    錦瑟一見他這般就氣不打一處來,猛地推開了他坐起身,在一片狼藉的石床之上找自己的衣裳,已經皺的不能看。


    所幸先頭她沒有讓他動手解衣裳,否則那衣裳早早便被他撕成了破布碎條,無法再穿。


    錦瑟拿起皺成一團菜幹的衣裳準備將就著穿,沈甫亭卻伸手拉過她的衣裳。


    錦瑟不由用力拽著衣裳,看著他如同敵人一般,語氣不善,“你又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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