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不久,劉院長又來到夏薇的家裏對夏薇說:“你們婦產科又來了一位新人,她叫小青,你要好好帶帶她,她雖然也有幾年工作經驗,但她在衛校學的是醫士專業,後來才去婦產科進修了幾個月,在原來的單位幹了幾年婦產科醫生,你看看她是否能行。”


    “那一定行啊,她都在婦產科工作幾年了。”夏薇放心地說。


    “你還得多關照她,畢竟她年齡比你小,你又是科主任,就好好帶帶她。”


    “院長放心吧,我會的。”


    第二天,新同事小青就來婦產科報道上班了,夏薇帶她先熟悉了科室的環境,然後告訴她一些常用藥物的名稱和用途以及用法,辦公桌的台玻下都有。這時來了一些等待就診的病人,夏薇就讓小青先看著,自己先去準備消毒物品。


    不一會,小青不知所措地來到夏薇的麵前,說:“夏醫生,你去看病人吧,我不知道給他們用什麽藥,我在原來的單位很少看門診病人,隻有接生。”


    “那我先給他們看,你在一旁看著,婦科藥物品種也不多,幾天熟悉下來就好了。”夏薇禮貌地說著,就坐下開始問診。


    接下來的幾天,小青還是不知所措,一些老病人就直接來到夏薇的麵前就診,就當沒看見小青。漸漸地,小青的眼裏流露出嫉妒的眼神。


    夏薇帶著小青上班了一段時間,就安排她單獨值班。


    一天早晨,劉院長突然跑來科室把夏薇罵了一通,說什麽不及時消毒,什麽班上的垃圾沒有及時傾到等等瑣碎的事情。


    夏薇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反正是經常莫名其妙地被院長訓斥,她有時也會反駁,可是,她越是給自己辯解,越是招來更加激烈的訓斥。自從這個小青來到婦產科,一切都不平靜了。


    那天,剛上班不久,夏薇見沒有病人,就開始拖地、擦桌子,小青在那裏吃著她的早飯,全當沒看見。


    忽然,走廊的那頭傳來劉院長的說話聲,還有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小青把手中吃剩的食品往垃圾桶裏一扔,搶過夏薇手中的抹布就在已經擦幹淨的桌子上來回的擦,正巧院長走過,看到小青在忙,夏薇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裏,院長又開始罵開了:“夏薇,你不能動動啊,你看小青多勤快,你就像個木頭似的杵在那裏,看著就來氣。”


    夏薇一臉茫然的“哦”了一聲,走向檢查室去檢查物品。


    晚上,劉院長來到夏薇家,找到小陸說:“小陸啊,我馬上就要和小青一起去市裏進修,院裏的集資房正在建造,你要多關心,經常去看看。還有,我不在家的時候,院裏的一切事務都交給你負責,有經濟上的支出就打電話給我,和我保持聯係。”


    “好的,院長,謝謝你的信任。”小陸有點興奮得不知所以起來。


    夏薇知道劉院長隻是讓小陸做個傀儡,院長是怕交給別人他管不了,也隻有小陸這樣的老實人才可以托付此任,但夏薇知道,院長還有其他的意圖。想到這裏她搶過話說:“院長,這個責任重大,恐怕小陸不能勝任這件事。”


    “我在你的眼裏就那麽沒有用啊!”小陸氣憤地看著夏薇。


    見小陸不能理解自己的用意,她也不便多說什麽,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一天上班,夏薇去護理組有事,同事們都在議論劉院長在市裏租房和小青同居的事情,夏薇對同事們說:“不可以亂說哦,沒有證據的事情不可以亂講的。”


    同事們聽完開始議論開了:“劉院院長租房是事實吧,他們周五一同回來,周一又一同離開,也是事實吧。”


    “對啊,都在市裏進修,一同進出也是正常的啊。”


    “就你糊塗蛋,人家都說他們不正常。”


    夏薇也不想參與緋聞的議論之中,便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院長和小青在市裏一年的進修很快就結束了,回到醫院不久,劉院長就把小青提拔為婦產科主任,夏薇是副主任。


    這次和領導一起進修,也滋長了小青的虛榮心,她更張狂了。她經常當著病人的麵訓斥夏薇,有時在許多同事的麵前她更是大聲地批評夏薇。還揚言說:“必須把夏薇的副主任給下掉,不然就……”劉院長看她這麽耀武揚威的樣子,笑了,對她說:“這是不可能的。”


    院長心裏明白,婦產科必須由夏薇把關,不然會出亂子的。小青見院長這麽肯定的回答,也就不敢再說什麽。


    這天,小青上白班,夏薇下了夜班在家午休,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她給驚醒。夏薇連忙起身往客廳走,來到門前問道:“誰啊?”


    隻聽外麵傳來同事老馬的聲音:“小夏,快去給我們家親戚看看,小青說胎心很慢,可能胎兒沒救了,麻煩你去看看吧。”


    夏薇一麵將門打開,一麵答應著老馬:“好的,我馬上就來。”說完,她趕緊回房間換上衣服,跟著老馬往婦產科奔去。


    來到婦產科,小青正在給老馬的親戚在接產,夏薇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隻見抬頭撥動,在一陣宮縮後胎兒娩出體外。可是,胎兒全身皮膚蒼白,肢體柔軟沒有任何抵抗力,小青用一個手指在胎兒的心髒部位不知所措地胡亂按壓著,她忙活了一陣,站在那裏宣布:“沒救了,小孩已經死了。”


    老馬和家屬都上前對夏薇請求著:“夏醫生,幫忙看看吧,求你了!”


    夏薇立刻戴上手套,來到新生兒的麵前,雙手握住新生兒的手,向胸前按壓、放鬆,再按壓、再放鬆,連續幾次,再用嘴對著新生兒的嘴做口對口人工呼吸。這樣反複了幾次,新生兒麵色開始由蒼白而轉紅,上肢也開始有了抵抗力。夏薇感覺新生兒有了微弱的心跳,夏薇就吩咐護士:“小陳,給新生兒肌注呼三聯三分之一量。”她繼續一麵做心髒按摩,一麵給新生兒做口對口呼吸,這樣反複了近五分鍾,孩子“哇”地哭出聲來,夏薇又提起孩子的雙腳,刺激足心,孩子終於大聲地“嗚哇——嗚哇——”的啼哭,在場的所有人都長長地呼了口氣,然後都會心地笑了,說:“這孩子,可真命大。”


    隻有小青呆愣了會,然後轉向產婦大聲地說:“你們真是太大意了,不早點來,如果孩子搶救不過來,還以為是我給耽誤的呢。”


    大家都沉浸在喜悅之中,沒有人去理會小青的責問。


    夏薇明白,如果今天自己不參與搶救新生兒,這孩子肯定會沒救了。想想這些年,在小青的班上每年都有新生兒死亡的病例,自己也遇到過青紫或蒼白窒息的新生兒,但都搶救過來了,從未在自己的手裏有過新生兒或產婦死亡的病例。看著小青的搶救過程,是有問題存在的,但她那麽強勢,是不會聽得了別人意見的,今天的搶救過程,也應該讓她知道自己究竟錯在哪裏了吧。夏薇想到這裏,心裏也坦然了。


    小青並沒有因為夏薇幫她搶救了新生兒而心存感激,依然對夏薇指手畫腳,狐假虎威。夏薇心裏很不舒服,但又不想和這樣的人去辯論,再說還有劉院長罩著她,就由她去說吧。劉院長也經常當著小青的麵對夏薇大呼小叫,她都忍著。她想,隻要自己好好工作,不出差錯,他們也不會拿自己怎樣。


    那是一九九七年夏天的一個早晨,夏薇睡在夜班的值班室裏,突然感覺一陣腹痛,醒來後肚子依然絞痛厲害,陣陣便意向她襲來,她來不及去廁所,就蹲在床前的痰盂裏,剛剛蹲下,一陣稀軟的大便就已排了出來,感覺肚子舒服多了,也沒有先前的絞痛,當夏薇站起來看到自己的大便時,感覺心頭一驚。原來,她的大便上麵全是鮮紅色或暗紅色的血液包裹,夏薇驚呆了,她知道腸道出血會意味著什麽。於是,夏薇下了夜班就直奔縣醫院去了。


    夏薇做完交接班趕到縣醫院已經快十點了,媽媽也接到電話趕來陪著夏薇一起就診。當醫生給夏薇做完肛診檢查後對夏薇說:“小夏啊,你的情況不妙啊,趕緊明天早晨不要吃早飯來做個腸鏡檢查吧。”診療醫生正埋頭給夏薇開診療單,一個調動來到縣醫院的老同事陳醫生連忙跟夏薇招呼:“小夏,你怎麽了?”


    診療的醫生連忙搶著回道:“她腸子上可能有問題,還這麽年輕,哎,快趁早治吧。”


    “哦,不要害怕,沒有什麽的,查了再說吧。”陳醫生開始安慰起夏薇。


    “陳醫生,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事的。”夏薇感激地望向陳醫生。


    第二天,夏薇在縣醫院做了直腸鏡,也沒有發現什麽問題。診療醫生讓她去市裏再做纖維結腸鏡檢查,夏薇沒敢耽誤,就去市裏三甲醫院做了全麵的檢查,結果診斷為:潰瘍性結腸炎。醫生告訴她這個病很難治愈,但要有信心,先把症狀控製住。夏薇就在醫生的建議下取了進口藥,那一瓶藥就花去了八百元錢,相當於夏薇好幾個月的工資呢。


    吃藥後的第二天,出血就慢慢減少,治療快半個月的時候,基本肉眼看不到大便有血了。一瓶藥吃完後,夏薇去市裏複診,醫生告訴她要長期服藥,至少要堅持治療一年。夏薇盤算著,自己也沒有那麽多的錢取進口藥,因為進口藥公費醫療是不報銷的。她就跟醫生商量用國產藥治療,國產的藥既便宜也是可以全額報銷的。後續的治療,醫生就采納了用國產的藥物治療。


    經過一年的治療,夏薇的潰瘍性結腸炎完全好了。所有人都感覺是個奇跡,臨床上還有很多這樣的病人都不能徹底治愈。夏薇知道這個病與心態有很大關係,她再也不把小青的話放在心上,也不去計較劉院長的辱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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