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濤有些按捺不住想抽煙的**，就點燃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然後快活地吐著煙圈，坐在電腦桌前，繼續看著小說。
夏薇早晨起床，推開東邊的窗戶，見天邊一片紅色的早霞，她揣摩著，一定是個晴天，就趕忙把從市場買回的紅棗和掛麵都拿到陽台上晾曬。
吃了掛麵，喝了碗自己磨的豆漿，快步往樓下走去，出了小區才發現原來是大霧的天氣。心裏有些後悔不該把紅棗和掛麵拿出去晾曬，可是，如果回家已經來不及趕上早晨的那班車，就由著它吧。夏薇想，早晨出現早霞，大霧散開了應該也是個晴天。
一路上，行人都是一些老麵孔的上班族。小車川流不息，霧越來越大，霧水就像細細的雨絲落在行人的頭上、臉上、身上。夏薇急著趕路，已經是滿身微微出汗，霧水落在臉上有些清涼舒爽。
夏薇看著路邊的麥冬草，上麵就像披上了一層薄薄的白紗，梧桐樹無言地立在馬路的兩邊，就像馬路的守護神。此刻，沒有一絲的風，空氣中漂浮著汽車尾氣留下的渾濁的煙霧，散發出陣陣難聞的刺鼻味。
在車上，夏薇一眼看見了同事心悅，心悅站起身，讓夏薇坐在裏麵的座位上。夏薇小心翼翼地坐到裏麵的座位裏，心悅還挺著個大肚子，不能碰到她哪裏。
心悅轉過臉來問道：“陳雪的女兒應該生了吧？”心悅在那邊的點上班，當然不知道這邊的事。
“生了，還出了一點狀況。”
“啊？怎麽回事啊？”
“小孩顱內出血二級，也不知以後有沒有後遺症。網上查了說嬰兒容易恢複，應該沒有太大問題。”
心悅疑惑地說：“她不是去市裏生的嗎？”
“是的，市裏對剖宮產指征要求特別嚴，沒有指征是不可以剖宮產的。其實，不要等到有危險了才去剖宮產，早一些做個風險評估，我想還是可以減少對母子危害的。還有，嚴格無菌操作，是馬虎不得的，而這一點，他們卻做得不好。陳雪說，夜班的護士給她女兒做宮口開大情況檢查卻不是肛門檢查，而是做了嚴格禁止的**檢查，做這樣的檢查必須要經過嚴格的無菌消毒，並且在檢查室進行。可是，他們卻在病房裏，戴著一次性手套，一個無菌棉球就做**檢查了。”
“啊？大醫院也這麽馬虎啊。”
“是啊，陳雪是做婦產科的，自己懂，也看得明白，不懂的人還以為就是應該這麽做檢查呢，如果產褥期感染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以往也遇到過這樣的事，那天，我剛接完班，去複核產婦的宮口開大情況，當我給待產婦做肛診時，待產婦跳了起來罵道：‘你會不會檢查？哪有從屁眼裏做檢查的？白班的小青醫生就不是這麽檢查的。’我問道：‘白班醫生給你查哪裏的啊？’她說：‘當然是**裏了，孩子從**裏麵出來，不查那裏查屁眼啊？怎麽可能？’我被待產婦的話給震呆了。當然，我還是給她解釋清楚了，必須得從肛門做檢查，但我沒有告訴她白班醫生違反常規的事情。”夏薇說著說著心裏有些難受起來。
心悅也難過地說：“遇到這些沒有責任心的人就慘了。”
“是啊，有些人仗著自己有後台，就狐假虎威地仗勢欺人，她錯了都不能說她錯，不然就沒好日子過，每個人管好自己就行了。”夏薇想起了自己以往的工作，就傷心起來。
心悅安慰道：“不和那些人氣，做缺德事會遭報應的。”
“都是過去的事，早就不生氣了。”夏薇嘴裏這麽說著，卻陷入了回憶之中。
早晨，夏薇正在辦公室忙著整理夜班產婦的病曆，住院部的電話響了，不一會兒，值班的護士喊道：“婦產科的人過來接下電話。”
“好的，來啦。”夏薇一麵答應著，一麵跑著來到住院部辦公室，她拿起電話：“喂，你好！請問你是誰啊?”
“醫生，我兒媳婦在你們醫院生了孩子回來才一個禮拜，今天早上就開始下麵出好多血，是怎麽回事啊？”電話中的女人帶著哭腔說。
“你是哪個村的，出血肯定是要來醫院的，馬上過來要檢查一下才知道。”
“我們村也沒有車子，到哪裏找車啊，男人們都出去做工了，就我一個人陪著兒媳在家。”
“哦，那我馬上喊一輛車子過來，你把村名和你家男人的姓名報給我。”夏薇知道，在村裏說女人的名字是沒有什麽人知道的，家裏男人的名字村裏人都會知道，她怕問了產婦的名字來村裏找不到這戶人家。
不一會兒，夏薇就在路旁喊了一輛麵包車來到產婦的家裏，把產婦帶回衛生院。
夏薇開始給產婦測血壓，測體溫，拉開褲子，看了一下出血情況。有鮮紅色的血流出，但量不是很多。測量血壓正常，拿出體溫計一看，竟然高達三十九度。夏薇腦海裏立刻閃現出：產褥感染。就吩咐家屬道：“可能是感染了，要化驗血常規，還要輸液，給予抗炎治療。”
“好的，謝謝你了。”產婦的婆婆這才想起說聲感謝的話。
“你快去請檢驗科的人過來抽血化驗，馬上我讓護士過來給她做個皮試，先把消炎藥用上。”夏薇說完就往護理組走去。
夏薇交代完來到病房，這才和產婦慢慢交談起來：“你生孩子的時候醫生給你檢查的次數多嗎？”
“蠻多的，那個小青醫生一會兒就過來給我查下麵，看看宮口有沒有開全。”
“是從肛門檢查的嗎？”
產婦疑惑地看著夏薇說：“沒有從肛門給我檢查啊，每次都是從小孩出來的那裏麵用手進去檢查的，有什麽不對嗎？”
“哦，是這樣啊，我要把你生孩子的經過問清楚了才可以幫你治療啊。”夏薇當然不能說那是違規的檢查，說了，產婦一鬧騰，就要遭到院長和小青的責罵和攻擊，還是想辦法挽回產婦的現狀吧。
夏薇清楚地記得，有個產婦在小青的班上發生了三度會陰撕裂傷，由於腸壁已經撕裂需要修補，小青就把夏薇喊去幫忙，夏薇來到產房時，產婦的家屬已經在產房看著小青在手忙腳亂地進行修補術。夏薇來到後就戴上手套幫忙暴露手術視野，一手手指插入產婦的肛門裏感受著縫針的位置。
事情過後，產婦的家屬找到薑院長，問道：“薑院長，我女兒下麵撕裂傷縫好了以後會不會有影響啊？”
“啊？你女兒不會有事的，就放心吧。”薑院長雖然這麽安慰了家屬，可他並不知道產婦的情況，就來到婦產科問小青是怎麽回事。
夏薇至今也不明白小青對院長說了什麽。之後，院長把夏薇叫到樓上的院長辦公室，把門關上，然後大聲嗬斥道：“**的要不要臉？人家小青有本事，你嫉妒什麽？還去產婦家屬那裏告狀，你醫德太差了吧，太令人失望了。”
夏薇沒有做虧心事，當然也不示弱：“我沒有和任何產婦家屬說什麽，你憑什麽這樣說我？”
“你還抵賴？”隻見薑院長拿起桌子上的一個墨水瓶舉過頭頂，說：“你再貧嘴看我不砸死你。”
夏薇更是覺得莫名其妙，她大聲憤怒地說：“你敢？我就站在這裏，你就對著我的頭砸吧。”她怒目圓瞪地看著院長那麵目猙獰的樣子。
“啪，墨水瓶砸在夏薇身邊的台玻上，墨水撒了滿桌子，滿地，滿身，散發出一股濃濃的墨汁的氣味。
隔壁的會計聽見響聲立刻過來敲開門，看到這一幕，也驚呆了，拉著夏薇走了出去……
“夏薇，我下車了。”心悅已經到站，起身和夏薇告別。
夏薇這才淚眼朦朧地說：“好的，我也快到了。”
王濤看不下去了，就關了電腦，出門去，還有一個會議在等著他。
夏薇早晨起床，推開東邊的窗戶，見天邊一片紅色的早霞，她揣摩著，一定是個晴天，就趕忙把從市場買回的紅棗和掛麵都拿到陽台上晾曬。
吃了掛麵，喝了碗自己磨的豆漿，快步往樓下走去，出了小區才發現原來是大霧的天氣。心裏有些後悔不該把紅棗和掛麵拿出去晾曬，可是，如果回家已經來不及趕上早晨的那班車，就由著它吧。夏薇想，早晨出現早霞，大霧散開了應該也是個晴天。
一路上，行人都是一些老麵孔的上班族。小車川流不息，霧越來越大，霧水就像細細的雨絲落在行人的頭上、臉上、身上。夏薇急著趕路，已經是滿身微微出汗，霧水落在臉上有些清涼舒爽。
夏薇看著路邊的麥冬草，上麵就像披上了一層薄薄的白紗，梧桐樹無言地立在馬路的兩邊，就像馬路的守護神。此刻，沒有一絲的風，空氣中漂浮著汽車尾氣留下的渾濁的煙霧，散發出陣陣難聞的刺鼻味。
在車上，夏薇一眼看見了同事心悅，心悅站起身，讓夏薇坐在裏麵的座位上。夏薇小心翼翼地坐到裏麵的座位裏，心悅還挺著個大肚子，不能碰到她哪裏。
心悅轉過臉來問道：“陳雪的女兒應該生了吧？”心悅在那邊的點上班，當然不知道這邊的事。
“生了，還出了一點狀況。”
“啊？怎麽回事啊？”
“小孩顱內出血二級，也不知以後有沒有後遺症。網上查了說嬰兒容易恢複，應該沒有太大問題。”
心悅疑惑地說：“她不是去市裏生的嗎？”
“是的，市裏對剖宮產指征要求特別嚴，沒有指征是不可以剖宮產的。其實，不要等到有危險了才去剖宮產，早一些做個風險評估，我想還是可以減少對母子危害的。還有，嚴格無菌操作，是馬虎不得的，而這一點，他們卻做得不好。陳雪說，夜班的護士給她女兒做宮口開大情況檢查卻不是肛門檢查，而是做了嚴格禁止的**檢查，做這樣的檢查必須要經過嚴格的無菌消毒，並且在檢查室進行。可是，他們卻在病房裏，戴著一次性手套，一個無菌棉球就做**檢查了。”
“啊？大醫院也這麽馬虎啊。”
“是啊，陳雪是做婦產科的，自己懂，也看得明白，不懂的人還以為就是應該這麽做檢查呢，如果產褥期感染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以往也遇到過這樣的事，那天，我剛接完班，去複核產婦的宮口開大情況，當我給待產婦做肛診時，待產婦跳了起來罵道：‘你會不會檢查？哪有從屁眼裏做檢查的？白班的小青醫生就不是這麽檢查的。’我問道：‘白班醫生給你查哪裏的啊？’她說：‘當然是**裏了，孩子從**裏麵出來，不查那裏查屁眼啊？怎麽可能？’我被待產婦的話給震呆了。當然，我還是給她解釋清楚了，必須得從肛門做檢查，但我沒有告訴她白班醫生違反常規的事情。”夏薇說著說著心裏有些難受起來。
心悅也難過地說：“遇到這些沒有責任心的人就慘了。”
“是啊，有些人仗著自己有後台，就狐假虎威地仗勢欺人，她錯了都不能說她錯，不然就沒好日子過，每個人管好自己就行了。”夏薇想起了自己以往的工作，就傷心起來。
心悅安慰道：“不和那些人氣，做缺德事會遭報應的。”
“都是過去的事，早就不生氣了。”夏薇嘴裏這麽說著，卻陷入了回憶之中。
早晨，夏薇正在辦公室忙著整理夜班產婦的病曆，住院部的電話響了，不一會兒，值班的護士喊道：“婦產科的人過來接下電話。”
“好的，來啦。”夏薇一麵答應著，一麵跑著來到住院部辦公室，她拿起電話：“喂，你好！請問你是誰啊?”
“醫生，我兒媳婦在你們醫院生了孩子回來才一個禮拜，今天早上就開始下麵出好多血，是怎麽回事啊？”電話中的女人帶著哭腔說。
“你是哪個村的，出血肯定是要來醫院的，馬上過來要檢查一下才知道。”
“我們村也沒有車子，到哪裏找車啊，男人們都出去做工了，就我一個人陪著兒媳在家。”
“哦，那我馬上喊一輛車子過來，你把村名和你家男人的姓名報給我。”夏薇知道，在村裏說女人的名字是沒有什麽人知道的，家裏男人的名字村裏人都會知道，她怕問了產婦的名字來村裏找不到這戶人家。
不一會兒，夏薇就在路旁喊了一輛麵包車來到產婦的家裏，把產婦帶回衛生院。
夏薇開始給產婦測血壓，測體溫，拉開褲子，看了一下出血情況。有鮮紅色的血流出，但量不是很多。測量血壓正常，拿出體溫計一看，竟然高達三十九度。夏薇腦海裏立刻閃現出：產褥感染。就吩咐家屬道：“可能是感染了，要化驗血常規，還要輸液，給予抗炎治療。”
“好的，謝謝你了。”產婦的婆婆這才想起說聲感謝的話。
“你快去請檢驗科的人過來抽血化驗，馬上我讓護士過來給她做個皮試，先把消炎藥用上。”夏薇說完就往護理組走去。
夏薇交代完來到病房，這才和產婦慢慢交談起來：“你生孩子的時候醫生給你檢查的次數多嗎？”
“蠻多的，那個小青醫生一會兒就過來給我查下麵，看看宮口有沒有開全。”
“是從肛門檢查的嗎？”
產婦疑惑地看著夏薇說：“沒有從肛門給我檢查啊，每次都是從小孩出來的那裏麵用手進去檢查的，有什麽不對嗎？”
“哦，是這樣啊，我要把你生孩子的經過問清楚了才可以幫你治療啊。”夏薇當然不能說那是違規的檢查，說了，產婦一鬧騰，就要遭到院長和小青的責罵和攻擊，還是想辦法挽回產婦的現狀吧。
夏薇清楚地記得，有個產婦在小青的班上發生了三度會陰撕裂傷，由於腸壁已經撕裂需要修補，小青就把夏薇喊去幫忙，夏薇來到產房時，產婦的家屬已經在產房看著小青在手忙腳亂地進行修補術。夏薇來到後就戴上手套幫忙暴露手術視野，一手手指插入產婦的肛門裏感受著縫針的位置。
事情過後，產婦的家屬找到薑院長，問道：“薑院長，我女兒下麵撕裂傷縫好了以後會不會有影響啊？”
“啊？你女兒不會有事的，就放心吧。”薑院長雖然這麽安慰了家屬，可他並不知道產婦的情況，就來到婦產科問小青是怎麽回事。
夏薇至今也不明白小青對院長說了什麽。之後，院長把夏薇叫到樓上的院長辦公室，把門關上，然後大聲嗬斥道：“**的要不要臉？人家小青有本事，你嫉妒什麽？還去產婦家屬那裏告狀，你醫德太差了吧，太令人失望了。”
夏薇沒有做虧心事，當然也不示弱：“我沒有和任何產婦家屬說什麽，你憑什麽這樣說我？”
“你還抵賴？”隻見薑院長拿起桌子上的一個墨水瓶舉過頭頂，說：“你再貧嘴看我不砸死你。”
夏薇更是覺得莫名其妙，她大聲憤怒地說：“你敢？我就站在這裏，你就對著我的頭砸吧。”她怒目圓瞪地看著院長那麵目猙獰的樣子。
“啪，墨水瓶砸在夏薇身邊的台玻上，墨水撒了滿桌子，滿地，滿身，散發出一股濃濃的墨汁的氣味。
隔壁的會計聽見響聲立刻過來敲開門，看到這一幕，也驚呆了，拉著夏薇走了出去……
“夏薇，我下車了。”心悅已經到站，起身和夏薇告別。
夏薇這才淚眼朦朧地說：“好的，我也快到了。”
王濤看不下去了，就關了電腦，出門去，還有一個會議在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