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惠子也在絞盡腦汁地想,忽然,她說,“是不是,快結婚了,壓力太大?”


    “嗯?”這什麽情況?


    沈惠子解釋,“我之前在微信公眾號上看到過,說有些人的確是容易在婚前爆發出各種病症。”


    宋一滿越聽越覺得奇怪,“你的意思是,祁遊他——”


    沈惠子安撫宋一滿,拍了拍她的手背,“我記得你們家還有個私人醫生,打個電話?”


    這醫生是羅知棋出院以後宋一滿給她找的,on call 24小時,特敬業。


    宋一滿也沒轍了,那房間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竟然出現了狗叫版本的吵架。她受不了了,立刻給醫生打了電話。


    半小時後——


    祁遊瞪著自己的黃豆豆眼,乖乖坐在沙發墊上。阿星被醫生拿儀器弄來弄去,一句話也不說。


    祁遊曾威脅阿星,如果他敢不聽話,等換回來,他就把他給刮光。阿星怎麽說也還是條沒見過世麵的小狗,心思也不及祁遊的歹毒,信了這話,現在乖的不行。


    醫生把工具收起來,宋一滿見了,擔心地問,“請問還好嗎?”


    醫生搖了搖頭,輕輕歎了口氣,“我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情況。”


    宋一滿有些擔心,握緊了沈惠子的手。


    醫生娓娓道來,“我懷疑,這是婚前六元神經係統交叉反應失誤導致的精神行為紊亂症狀。”


    一大堆,宋一滿根本沒聽懂。


    簡單來說,就是裝瘋。醫生把這句話梗在喉嚨裏。這種男人他見得多了,結婚當天又不想擔負責任了。可是學狗叫的還是第一回見,是條漢子。他看著女人眼中的焦急,有些不忍心把真相告訴她。正在糾結,就見“祁遊”開口說人話了。


    “我沒事,讓他回吧。”祁遊嘴巴動了動。


    宋一滿有點驚喜。醫生見此,又歎氣,自知自己是離開的時候。走的時候,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祁遊。隻見男人正襟危坐,很是嚴肅。


    孰不住那聲音根本不是“祁遊”發出來的,而是不知什麽時候金毛躲在一邊掏出了手機,用爪子小心翼翼按密碼解了鎖,找到了以前練習配音的台詞片段,播放出來的。


    祁遊從沒像今天這樣感謝過自己的付出。


    醫生走了,宋一滿還是有點不放心。


    “感覺如何?”她詢問。


    “祁遊”張了張嘴,最終隻是淡淡點了點頭。


    沈惠子見了,忍不住嘲諷兩句,“平日裏見你話挺多,怎麽今天就不說話了?”


    附身在金毛身上的祁遊欲哭無淚:他倒是想阿!!


    好在阿星演技不錯,眼神直直盯著沈惠子,不說話,看得她頭皮發麻。


    羅知棋那邊打電話來催促宋一滿,她得先走,約了造型師和設計師。她媽搞了兩架飛機,非要說不能男女同行。她因此不能再和祁遊多絮叨下去,於是叮囑,“有什麽問題就給我打電話。”


    “汪!”好的!


    祁遊下意識回答。


    宋一滿盯了一眼眼睛濕漉漉的金毛,笑,“關你什麽事?笨蛋。對了,你昨天跟我說把阿星寄養的事,我考慮下,也行。一會寵物醫院應該會上門,到時候你跟他們交接。”


    這話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阿星和祁遊對視一眼。


    ……


    這算什麽?


    坑狗終坑自己?


    不行!


    祁遊咬緊牙。


    他必須上飛機!


    必須去婚禮!


    這是他的婚禮!!


    雖然,他現在在一條金毛的身子裏orz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不是說要寫三個番外咩,想了想還是不寫校園au那一個啦。這個番外最後也會和正文圓在一起,所以也不算太脫離。校園au感覺就有點過分hhh


    可能這個寫完就結束啦。


    第39章 番外


    這是一場巔峰的博弈。


    一條金毛,和一個影帝。


    兩方人馬都匍匐在地上, 凝視著對方的眼睛, 伺機而動。


    汪汪汪在空蕩的房間裏此起彼伏。


    “我不去寵物醫院!”


    “嗬嗬。”


    “三個罐頭。”


    “四個!”


    “三個半!”


    “五個!”


    祁遊咬咬牙,“四個就四個。”不然以後換回來,狗吃多了, 要讓宋一滿發現都是他害得, 那他不得出大事。


    阿星用他人類的身子在地上趴著, 得虧地板幹淨, 可就算這樣,祁遊還是鐵了心等換回來去洗八百十次澡。


    “接下來都聽我的。”祁遊承諾阿星,“以後有你的好日子過。”


    阿星還沒進化到懂得奪權的地步,一聽祁遊這麽說,立刻乖乖點頭,滿足得不行。


    狗生不易,且行且珍惜。


    解決了這個最大隱患,祁遊開始忙碌別的事。


    祁遊以全然不平等條約換來了阿星的點頭, 他同意一路裝啞巴。祁遊則負責用狗爪子給助理和葛執慧發消息, 以此來掩蓋自己一路上不說話的事實。


    他是真不能讓自己的身體開口,不然一開口就是汪。


    那得多尷尬。


    他順道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喉嚨撕裂,出了問題。這還怎麽說話?葛執慧恨不得給他的嗓子買個保險。祁遊的台詞是一絕,入行至今也不用配音,如今再出現這種好幾天不能說話的事,嚇得葛執慧越來越覺得買保險這事可行。不然以後接了活忽然出事, 耽誤的錢找誰賠?


    祁遊跟著助理往車上走,見自己坐在了前排,也想跟著跳上去,被人提溜著後勁的皮膚,扶著屁股提開。


    “這狗也要去?”助理好奇地問,“祁哥,你不是最討厭這狗?”


    ——誰讓你這個時候說這種話了!!!!


    祁遊心態爆炸,他看到了“祁遊”轉過頭來的死亡凝視。


    盯= =


    狗哥你聽我說!我可以解釋!你別讓我下車!我今天結婚!那是我老婆!


    祁遊在內心咆哮,發出來的聲音是汪汪汪。


    狗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打動,默默移開了眼神。助理愣了愣,借此機會,祁遊猛地從他手裏掙脫,跳到車裏,乖乖坐好。他在心中暗暗記了助理一筆,這工資必須扣。


    他現在早就和葛執慧聯手出來開工作室了,因此助理的工資完全是他在掌控。他有權來決定他的薪資。


    這邊的祁遊還在為讓自己能夠出現在婚禮現場而不斷努力的時候,宋一滿已經抵達了目的地。


    明明沈惠子說好隻有她一個人,可不知為何到現場見到的卻還有謝群之本人。宋一滿覺得古怪,把沈惠子拉到一邊聊天。


    “他怎麽來了?”宋一滿又瞥了一眼謝群之,還是西裝革履的模樣,冷著一張臉,端的是生人勿近的架勢。


    沈惠子也無奈,“纏著我非要來。”這有點甜蜜的煩惱的意味。她可以把這種行為當作是變態的控製欲,也可以把這種行為當作是難舍難分的留戀。不過……隻要沈惠子一旦往後者的方向想,她自己都忍不住頭皮發麻。謝群之真不是那種人。


    注意到她倆的視線,謝群之悠悠地看過來,倆人被逮了個正著。宋一滿溫柔地回了個微笑,沈惠子有些尷尬。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暗戀謝群之呢。老看,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不就是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還能搭配出個神仙樣不成?這麽想著,她又忍不住去瞟了一眼,這一眼,好似真看了個神仙進來。她之前老不明白為什麽她高中就會跟謝群之杠上,全情投入傷都不覺痛。現在遙遙地看著他,海島的風吻上側臉,她算是明白了。她能夠和宋一滿做姐妹都是有原因的,兩個人都是男色當前什麽也擋不住的女人。謝群之就是海平麵上漂浮著的那一座冰山,沈惠子搖著她的帆,義無反顧地撞了上去。


    她心驚,移開目光,卻不知那冰山融化,輕輕勾起了嘴角。


    “我們去接小糖。”沈惠子想逃離現場,拽著宋一滿離開。宋一滿把一切看在眼中,笑而不語,縱容地跟著她走。


    她們都是愛情裏的一尾蝶,各有各自的風向。她不愛插手,沈惠子也不是那種願意被別人插手指教的人。


    見了襲小棠才知道,她並非一個人來的。跟在她身後的是個男人,戴著細而巧的黑框眼鏡,渾身打扮得一絲不苟,偶爾扶動鏡框的指尖修長,嵌著繭。


    “那就是斐喻?”沈惠子一眼把他認出。


    宋一滿不認識這號人,“你見過?”她眼睛裏寫滿了疑惑。


    沈惠子小聲跟她說,“之前謝群之他們公司有個項目是想拿下他漫畫的改編權,不過聽說他本人不怎麽露麵,對這種事也不熱衷,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宋一滿聽了這話更奇怪了,“那你怎麽認識他?”


    沈惠子笑起來,“襲小棠給我偷拍過。”


    大名鼎鼎的fly神,漫畫暢銷中日韓的fly神……宋一滿不喜歡看漫畫,可也是聽說過他。在她的印象裏,畫漫畫的大多都是肥宅樣,穿著印有二次元人物的短袖,手裏拿著閃光棒熱情打call。像斐喻這樣的,她還真是第一次見。


    襲小棠拽了拽他的袖子,“我朋友,阿滿和惠子。”她給他介紹,領著他來打招呼。


    斐喻掃了一眼,就說了一個字。


    ——噢。


    氛圍頓時有些凝結。


    襲小棠替他解圍,“他不太習慣跟別人講話。”她笑起來的時候,比以前多了幾分乖巧,和,奇異的,母愛……?宋一滿覺得古怪,她再次打量斐喻,忽然發現,丫的眼鏡好像就是擺設。他的眼睛藏在鏡框下,開始漫無目的地放空。


    宋一滿還有別人要招呼,於是先行離開。她一走,襲小棠就朝著斐喻發脾氣。


    “讓你不來,你非要來。”她有點不高興,“來了又擺臉色。”


    斐喻眨了眨眼,“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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