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想想也是,像老板這麽優秀又處處追求完美的男人,如果隻是一般姿色的普通女人,如何能入得了他眼。


    不過她也清楚,柏溪之所以能成為紀太太,也不僅僅隻是長得美而已。


    她向著身邊胡傑點了點頭:“當然漂亮了,你是在懷疑老板眼光嗎?”兩個人都笑了笑,一起向著柏溪道了聲“太太好”。


    柏溪走到離他們還剩兩塊磚的地才想起來去挽上紀寧鈞,向著二位禮貌點頭。


    雖然這男人在床上總千方百計要跟她做深層次交流,但在平時卻寡情淡漠得不喜歡過分親密的接觸。


    柏溪跟他剛在一起那會兒,沒摸清他喜好,外出總愛小鳥依人地緊緊挽著他。


    他有一次實在不耐煩了,問她是不是不能自己獨自走路。從那之後,柏溪就很自覺地跟他保持距離了。


    但今天不行,柏溪就算是被厭煩也要摟著他。還不止如此呢,她喊來傭人吩咐:“有客人過來,怎麽不上茶呢?”


    “你這什麽茶呀,換成先生之前從國外寄來的紅茶吧。”


    “第一遍水有沒有倒掉,湯色怎麽有點奇奇怪怪的。”


    一個茶就喝出百種花樣,柏溪又開始問廚房是不是準備好了早餐:“先生來不及吃早飯了,給他打包帶著吧。”


    “湯湯水水最好不要,來點幹的吧。”


    “也不能太幹,不然一會開著會口渴怎麽辦。”


    紀寧鈞但凡表現出一點不耐煩,她就睜著那雙楚楚可憐的鹿眼看過來,聲音也是糯軟糯軟的:“老公,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美人總是容易讓人心軟的,何況還是會撒嬌的美人。紀寧鈞盯著柏溪看了幾秒,硬是壓下了原本滿肚子的疑惑。


    同樣有疑惑的還不止他一個。


    家裏一時人仰馬翻,被指揮得團團轉的傭人們都在納悶,太太之前也不這樣啊,怎麽今天架子這麽大。


    柏溪昨天約鄭慈宜喝酒的時候,除了聽她把紀寧鈞大批特批,還在她指點下知道要多多關注一下尹慧慧。


    柏溪知道紀寧鈞對感情這種事遠不如對事業上心。


    以前念書的時候雖然一直女朋友不斷,但所有交流都局限在吃飯散步去圖書館,更像是找了排解寂寞的玩伴而不是伴侶。


    結婚這麽多年,他身邊想要倒貼的鶯鶯燕燕一直不少,緋聞始終沒斷過。


    可柏溪明白那大多是女方搞出來的迷霧彈,紀寧鈞這麽驕傲的男人,如果真的喜歡上誰,估計直接跟她提出離婚了,出軌是對他個人自製力的蔑視。


    那能讓紀寧鈞喜歡的女人是什麽樣呢?


    漂亮肯定不是第一位的,否則以柏溪這種傾國傾城的長相還不早就讓他乖乖拜倒在石榴裙下了,兩人也不至於這麽多年都沒混熟。


    柏溪又看了看麵前的尹慧慧,國內top1學府的畢業生,甫一畢業就跟在紀寧鈞後麵了。那時的她還稚嫩,很不起眼,是混在人群裏隨時會消失的那一種。


    因為家境不好,她總穿很便宜的地攤貨,脖子上一串沒有色澤的珍珠項鏈就是她的全部首飾。長相也不好看,痘痘跟雀斑交相輝映,架在鼻梁上的眼鏡一圈又一圈。


    更要命的是她鄉音濃重,縱然有滿腹經綸,剛一開口就有人笑了。她是以很自卑,總是縮在人後,紀寧鈞跟她說點什麽,她也隻敢唯唯諾諾。


    就是這麽一個小狗尾巴草,跟在紀寧鈞後麵曆練了幾年,現如今也是能獨當一麵的人物了。獵頭那邊給她開出七位數年薪,隻要她願意,隨時能去其他公司主持工作。


    她的品位當然也不是曾經那個剛進城的鄉下妹子可以比的,一身職業裝盡管看不出牌子,但隻看剪裁和質地就知道不菲。


    她頭發仍舊紮著,但發質極好,不知道在沙龍裏護理了多少次。臉上的痘痘消了,居然也是個很清秀的人,雖然說不上好看,但幹幹淨淨的一張臉看起來很舒服。


    鄭慈宜昨天說:“你看她這個助理,老板召集開會,她居然能一個人不疾不徐地刷房卡進去。她是輔助紀寧鈞工作的,又不是生活助理,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就拿到老板房卡呢?


    “你再看她穿著,裏麵雖然是襯衫長褲,外麵卻隨意套了件風衣,腳上甚至就隻趿了雙拖鞋,你見過哪個助理這麽隨意的?


    “她無非就是想告訴別人,雖然我還不是老板娘,但我跟老板關係密切,紀寧鈞非常信任我。別看我現在還隻是一個助理,以後可不一定的。”


    鄭慈宜比柏溪還早結婚,同樣是在娛樂圈裏混過的老油子。她是出了名的傻白甜,可看人眼光毒辣;柏溪比她厲害多了,但外強中幹隻是個紙老虎。


    鑒婊這個方麵,柏溪對鄭慈宜很是信服,所以也就采納了她的建議,找到機會殺殺她銳氣,讓她知道誰才是女主人。


    感謝紀寧鈞還算配合,沒有人前就把她推開,更沒有反感她喋喋不休。這麽一想,柏溪將他挽得更緊一些,看過去的眼神也更加情意濃濃。


    紀寧鈞喉結滾了滾,舌頭壓在口腔裏,到底還是沒說什麽。實在是因為不知道說什麽,家裏也確確實實亂得讓他懶得說。


    一直等傭人們達到鄭慈宜要求,家裏安靜下來,他方才給柏溪介紹了自己的助理:“尹慧慧,胡傑。”再指了指她:“我太太柏溪。”


    紀寧鈞手一直沒放下,中途轉過來重重刮了下柏溪鼻子,眼神放冷的同時,鼻尖發出輕輕的嗤聲。


    柏溪縮了下脖子,向他賣了個乖,沒心沒肺似的笑容燦爛:“我都認得的,特別是慧慧,比以前漂亮好多啊。”


    尹慧慧謙虛一句“您才漂亮”,再頓了頓:“太太,新聞的事我很抱歉,是有人故意斷章取義,目的是想讓老板難堪。”


    她聲音不輕不重,不卑不亢,三言兩語撇清自己嫌疑。聽起來是跟柏溪道歉,其實一直是在維護紀寧鈞。


    紀寧鈞被這話題吸引:“查到是誰指派的了?”


    尹慧慧並不邀功,看了一眼胡傑,後者接過話茬簡單交代:“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但已經有眉目了……”


    說話間,三個人聊了起來,原本還是絕對主角的柏溪頓時被邊緣到連話都插不上,哪怕仍舊挽著紀寧鈞,卻仿佛還是跟他隔得好遠一樣。


    後來還是尹慧慧將眾人注意力又集中到柏溪身上,她從包裏掏出個絨麵首飾盒遞到柏溪手上:“差點忘了,這是紀總給您買的禮物。”


    柏溪接來掂了掂,挺壓手的,肯定又是什麽價值不菲的首飾。


    “紀總昨晚著急回來,禮物落在車上了。早上特地給我發了信息,要我一定給他帶過來,紀總對您真好。”


    柏溪還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心想小丫頭確實會說話。


    可她說得一點都不對,要是紀總著急回家,下飛機的第一件事就應該是來看她。他如果有心要送禮物,也不會忘在車上。


    柏溪莫名其妙想到他的那個采訪,記者最後明明問了兩個問題,他隻誇她很好,卻不肯肯定他們感情很好。


    柏溪忽然覺得剛剛的自己有點蠢,如果紀寧鈞在乎她,不需要她多此一舉,自己就會掃清後院。如果他不在乎,她再怎麽上躥下跳也沒用。


    柏溪懶懶散散地將手從他那裏抽出來,看向他的時候倒還十足乖巧:“謝謝老公的禮物,我真的好喜歡哦。”


    可她根本連盒子都沒拆,壓根不知道裏麵是什麽,談何喜歡呢?


    家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十分微妙,兩個助理很是洞達地看向別處,裝隱形。紀寧鈞則是淡淡看了會柏溪,沒多言語,隻說要走了。


    柏溪將首飾盒塞口袋裏,順手從傭人那裏接過早飯,一定要把食盒給他。紀寧鈞卻嫌麻煩,反正已經過了早飯的時間,怎麽也不肯要。


    隻是這麽一件小事,兩個人也要較勁地推來讓去,最後柏溪一個沒拿穩,盒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裏麵骨碌碌滾出幾個湯包。


    柏溪當時就黑了臉,這些天的事情一件一件堆在心裏,她現在是無論如何都裝不了那個好脾氣的小白兔了。


    紀寧鈞大概也覺得自己剛剛確實是有點過分,帶著幾分解圍意味地說:“我是真的不太想吃這些,不然你拿幾個酒心巧克力給我吧。”


    “……”酒心巧克力?柏溪臉上抽了抽。


    作者有話要說:柏溪:吃什麽巧克力,還是吃我吧老公!


    紀·直男·寧鈞:可我現在就想吃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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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chapter 04


    紀寧鈞剛剛說完“酒心巧克力”幾個字,就看到柏溪臉色一下僵了下來,原本就稀薄的笑意徹底消散。


    她又緊張又戒備,像個覺察到獵人逼近的小動物,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漫無目的的四處掃視。


    紀寧鈞轉著袖扣,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到她答複,問:“怎麽不說話?”


    “沒有啊。”柏溪立刻揚起笑臉,腦子轉得飛快:“就是巧克力都被我吃完了。”


    紀寧鈞納悶:“怎麽我一問你,就說吃完了?是真的沒有了,還是你舍不得給我?”


    “怎麽會舍不得呢!是真的吃完了,又不是這兩天的事,已經送了好久了。你都走一年多了,怎麽會知道。”


    柏溪說話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成了自言自語,表情也沮喪起來。


    紀寧鈞往她麵前走了幾步才勉強聽清,明顯愣了下,他踟躕著是不是該解釋點什麽,柏溪這時又衝他揚起一個笑臉:“我先上去了,你慢慢走啊。”


    說完腦袋一縮轉過去,頭都不回地往後麵跑。


    紀寧鈞一直等到她身影消失才收回視線,身邊兩個助理都原地等著,他提了袖子看表確定時間:“走吧。”


    家裏不好的氣氛,直接延續到了車子上。知道老板心情可能不太好,兩個助理都很識時務的沒有說話。


    他們上來前,司機原本選了紀寧鈞最愛的音樂放著,現在看起來是不太需要了,忙不迭地關了,就怕一點動靜都會打擾到後座板著麵孔的紀寧鈞。


    尹慧慧已經屏息注意了紀寧鈞許久。一定很不高興吧,明明是精心挑選的一件禮物,居然連看都沒看過呢。


    紀寧鈞回國的日子原本定在稍晚時候,是因為看到有心儀拍品在國內拍賣,才壓縮工作提早行程匆匆回來。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哪怕條件再好,人也不免會累。甫一落地,他還是抖擻精神,馬不停蹄地去了拍賣行。


    紀寧鈞看中的是一條滿鑽的項鏈,奢華華麗得有些誇張,前一任擁有者是某君主立憲製國家的著名皇室成員。


    有過名人鍍金,項鏈的價格頻繁刷新,最後數字飆升到令人咋舌的程度,連見過大世麵的尹慧慧都覺得已經溢價。


    紀寧鈞還是眼睛眨都不眨地拍了下來。他大概是想作為回歸的禮物,感謝太太這麽久的等待……隻是最後還是沒能如願。


    尹慧慧跟了紀寧鈞這麽多年,對這夫妻倆的情況多少了解一點。


    紀寧鈞起點很高,人生看似順遂,其實家庭並不算幸福,父親花名在外,母親不肯妥協。兩人在他十來歲就選擇離婚,紀寧鈞跟著爸爸,媽媽則帶著一半財產再嫁。


    紀寧鈞進入家裏公司的時候,是真的很想做出一番事業。


    他殺伐果決,能力出眾,絕對是將帥之才。他在極快速度內蕩滌泥淖,又率公司蒸蒸日上,一時成為業內佳話。


    可惜紀父爆出私生子醜聞,紀寧鈞在公司被這位“兄弟”處處掣肘,在家庭內部又得不到應有尊重,一早萌生退意。


    恰好繼父榮開宇此時拋來橄欖枝,希望他能接過自己衣缽,做榮氏掌門。


    榮開宇年輕時也算勵精圖治,打下大片江山,福布斯榜上從沒掉出過前十。忽然中年再遇真愛,整天就想著早點退休,帶著俏麗老婆四處遊玩。


    無奈獨子榮鋒寧願當警察,也不願回家繼承家業。與其要把榮氏交到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手中,還不如選個知根知底的好。


    但紀寧鈞要當這個接班人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首先他根本不姓榮,又從未給公司打拚過,有一幫跟榮開宇同打江山的元老在前,誰會服他這個外來人。


    其次紀寧鈞還太年輕,樣貌,身材,巨大的財富和社會地位,一次性全都給他,縱然老天爺如此偏愛,你能受得起嗎?


    紀寧鈞不動聲色地等待幾年,又匆匆和柏溪結了婚。


    柏溪那時還在娛樂圈沉浮,是典型的戲紅人不紅。不過人家一點不在乎,父母都在京市當官位高權重,進娛樂圈不過就是玩票。


    嫁了人後果然直接退圈回歸家庭,反正不妨礙她留下一個名字給老公撐撐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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