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陽穴突突直跳,胸口像被人硬生生抵住開了一槍,疼得快要炸掉。


    “醫生!”


    他撲過去把她從地上抱起來,額頭青筋暴起,眼眶瞬間通紅。


    莊梓已經徹底閉上了眼睛,整個人也失去了意識。


    門外正好有個值班護士路過,聽聞呼救迅速轉身跑過來。


    司航目光急躁地回頭看向來人,聲音嘶啞如粗糲的沙石:“是琥珀.膽堿中毒!”


    以前碰到過藥品中毒的類似案子,她的反應,他就已經猜測到了可能性。


    他掰過她的脖子一看,果然有個細小的針孔。


    護士隨即朝外尖叫疾呼:“病人中毒急救,呼吸機,快!”


    司航直接將她抱起衝向走廊,護士足夠靈敏,迅速帶著他往急救室跑。


    他邊跑邊低頭看一眼懷裏的女人,見她臉色在一點一點的白下去,他的心也隨之在極速變冷。


    很快,走廊那頭,醫護人員推著病床,帶著氧氣機迎麵跑過來。


    司航將她放到病床上,盯著護士給她插上氧氣管,又看一眼她的臉色,狠狠地咬緊了後槽牙。


    “是琥珀.膽堿中毒,馬上準備急救!”眾人推著病床衝向急救室。


    司航沒有跟上去,他此刻很想陪在她身邊。但是,他現在必須立刻返回事發現場。


    他邊往回走,邊從兜裏掏出電話,聲線緊繃地發令:“莊梓遇害,凶手剛從市醫院離開,馬上帶人過來!”


    他回到走廊,聽聞動靜的人漸漸聚攏過來看稀奇,值班護士也被這陣仗給震驚,一陣騷動。


    “警察。”司航衝進人群中,向眾人出示自己警官證:“剛剛這裏發生了一起故意謀殺案,希望各位配合調查,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準許,任何人不準靠近這片區域。”


    他說完,回頭看向身邊站的一個護士:“馬上打電話通知你們保衛科,盡快調出這層樓所有監控。”


    小護士立刻就轉身跑去了護士台打電話。


    司航又轉身走到剛剛莊梓受害的地方,先簡單看了下現場。


    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也沒有腳印。


    醫院總共有兩條通道。一個是他剛才進來的正門,另一個就是這條走廊盡頭的後門。


    門診部後門,晚上幾乎沒有人從這邊走,估計沒有目擊證人。


    凶手作案後,肯定怕與他迎麵相遇,已經從後門逃竄。


    ......


    十幾分鍾後,小孟帶著警員趕了過來。


    “有人去保安室了?”


    “謝哥在那看監控。”


    司航把現場交給了他,直接趕去了急救室,莊梓還在裏麵搶救。


    他盯著急救室的門,慢慢後退靠到走廊的牆壁上,緩緩垂下頭狠狠抓了一把頭發。


    不敢想象,自己要是晚回來一步,事情會怎麽樣。如果他沒有返回,是不是她安安靜靜的在那裏死去了,都不會被人發現?


    他心口像被尖刀在刺,血滋滋往外冒,整個胸腔又疼又漲。


    萬一她搶救不回來了......


    以前執行過多少次驚險任務都沒令他像今天這樣慌亂,這麽害怕,甚至這麽絕望。


    他抬起頭,用力抹了下臉,強製自己鎮定,阻止自己胡思亂想。


    她一定會沒事!


    小趙很快趕了過來,喘著氣問:“老大,莊小姐現在怎麽樣了?”


    司航臉色發白:“你在這裏守著,我去看看監控,人出來了立刻給我打電話。”


    ......


    保安室裏。


    值班的保安聽說剛剛在門診部發生了一起故意殺人案,都非常配合警察的工作,很快就調出來門診樓和所有出口的監控錄像。


    司航進來的時候,謝逵跟另一名部下正在和保安隊長確認:“這個女人是你們醫院的醫護人員嗎?”


    “醫院人太多了,而且人的流動性也很大,除非是在這裏工作了很多年了,我們的確沒辦法確認。而且這個女人看上去很年輕,就算是我們醫院的員工,也應該是剛來不久的護士和醫生。”


    司航走過來,擰眉看向屏幕,臉色越發沉肅了:“是個女人?”


    謝逵跟兩個警員立刻回頭:“老大。”


    屏幕畫麵定格在一個女人的側臉上,那個女人留著一頭厚密的卷發,剛剛好擋住了臉,個子很高,打扮很時髦,灰白色休閑長款羽絨服,黑色平底短靴。


    樓梯間的視頻顯示,時間是20:13,地點正好是莊梓出事的門診室二樓樓梯間走廊。


    司航讓人重放了遍視頻。


    從20:10分開始,那個女人從樓梯上樓,一路都在低頭看手機,避開了攝像頭的正麵拍攝。上走廊後,她走到樓梯間門口,然後隱匿到了門後。


    然後監控轉換成了樓梯間的視角。


    整個作案過程中,沒有一個行人路過。


    保安也在一旁解釋:“晚上門診部都下了班,幾乎沒有人從這邊走。大家就算急診進來,也都是走前門。”


    那個女人站在樓梯間又玩了會兒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麽,直到兩分多鍾後,莊梓從皮膚科等待室走了出來。那女人從門縫裏瞧一眼,馬上收了手機,從兜裏摸出了一雙手套和一支細管東西——注射器。


    莊梓隻身一個人,漸漸朝這邊靠近。


    司航緊緊地咬起了牙,麵部肌肉緊繃。


    他眼睜睜看著莊梓踏進走廊拐角的那一刻,那女人瞬間從背後勒住了她的脖子,同時捂住了她的嘴,拿起注射器直接插.進了她的脖子。


    莊梓掙紮不過幾秒,身體便漸漸脫了力,開始往下滑。


    女人將她放倒在地,伸手去她兜裏摸手機,沒摸到,就在這個時候,主廊裏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是司航趕了回來。


    女人渾身一驚,眼看來不及再動手做什麽,隻能起身離開現場飛奔下了樓梯。


    ......


    司航一把推開門,陰沉著臉走到保安室外的馬路邊,用力扯開領口襯衫的扣子。


    他後背一身汗,把外套掀到身後,被這冬夜的風一吹,隻覺渾身如墜冰窟。


    他不知道胸口這團無法抒解的情緒,是憤怒,是自責,還是心疼。


    但現在還得指望他主持大局,他隻能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讓自己全力冷靜。


    謝逵跟保安做好拷貝錄像的交接,走過來給他遞了一支煙。


    “趙沅撒了謊。”


    謝逵頓了頓,狐疑看向他:“難道今晚的凶手跟他是一夥兒的?”


    街道橙黃的路燈映在他冷峻的臉上:“目前不能肯定。但那天在城北矮橋跟蹤莊梓打電話威脅她的,絕對不是趙沅。”


    “不是他?”


    現在回頭一想,在趙沅住所,也沒有搜出煙。


    現在看來,那個人是有意喬裝成了趙沅偽裝的樣子,迷惑警方視線。而且很成功,他們差點都忽略了抽煙這個小細節。


    他甚至能肯定:“另一個凶手知道趙沅在報複莊梓。”


    謝逵問:“這樣說凶手不就有三個人了?”


    “不好說。”司航望著前方的虛空,隔著薄薄的煙霧微眯了下眼:“或許跟今晚凶手是同一個人。”


    “可那天是個男人,今天是個女人。”


    司航沒說話。


    他心裏有個猜測,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


    但是模仿趙沅的那個人一定對趙沅非常熟悉。


    “如果是這樣,趙沅會替另一個人頂罪,肯定就是同夥。”


    司航還是沒有說話。


    至於趙沅為什麽會替那個人頂罪?現在還不好說。


    也許是同夥,也許是想借刀殺人。


    就在這時,兜裏手機響了起來,是小趙。


    小趙告訴他莊梓已經被送去了普通病房,並且,她剛才清醒的時候告訴他,當時是接到了實驗室醫生的電話才出去。


    他掛了電話,看向謝逵:“實驗室所有人和袁主任都要排查。”


    謝逵點了下頭:“我馬上帶人去。”


    司航猶豫了一下,轉身往回走,說:“我去趟急救科再過來。”


    “我跟小孟去就行了。”謝逵心裏明白,直接道:“明早給你匯報。”


    司航回頭看他一眼,心照不宣:“辛苦了,兄弟。”


    謝逵掀唇一笑。


    .......


    司航來到急診科後,小趙立刻給他說明了情況。


    “醫生說還好攝入劑量不是特別大。現在必須每天掛吊針加快新陳代謝,直到檢測身體裏藥物毒素被徹底排幹淨。可能要三到五天才能痊愈。”


    司航點了下頭。


    小趙見他過來,提出過去幫謝逵。


    等他離開以後,司航推門走進了病房。


    屋子裏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潔白的床單和燈光,照得讓人眼睛發澀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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