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忙碌了一整個上午。


    中午,小孟代表整個刑警隊的同事進來跟他商量,說大夥兒晚上想給他慶功,地方都找好了,邀請他一定要去。


    聽聞他回來的消息,整個刑警部乃至警局所有上下同事,都沉浸在激動和高興之中。


    他這次不僅大難不死,還帶著戰績和榮耀而歸,是他個人的榮譽,更是整個警局的榮譽。那些剛步入警界的年輕小孩兒們聽說了他這段時間的經曆,現在已經將他從一個經驗豐富的優秀前輩,定位成了心目中的英雄人物,崇拜的偶像,人生努力的航標。


    以前大家見到他,都是禮貌而尊敬的叫一聲:“司隊長。”


    現在,無論他走到哪裏,都會感受到從四麵八方投來的暗暗目光。偶爾在局裏碰到了別的部門年輕小姑娘,跟他一打招呼,她們臉頰就紅暈。


    儼然成了一個焦點人物。


    好在他心理素質過硬,沒被這突然轉變的陣仗給嚇著。


    小孟問過他的意思以後,正要出去,他又突然叫住他,說是要寄一個東西,讓他給他介紹個快遞員過來。


    謝逵看一眼他從兜裏掏出來的鑰匙扣,和不小心從兜裏帶出了一張酒店房卡,略一猜測,然後看好戲似得,試探性問他:“你這剛大病初愈回來,就被轟出家門了?”


    他以為司航住酒店是因為跟莊梓鬧了什麽矛盾,搬出來了。


    那天去機場沒見到莊梓去接他,後來卻又在警局碰到,兩人當時的反應,他就看出了不對勁。


    司航斜瞅他一眼,表情晦暗不明。


    謝逵識趣地挑了下眉梢,也不再繼續多問了,但心裏是真的,有點默默同情。


    同情能有什麽用?


    這事兒誰也幫不上忙,插不上手。


    雖然他這兩天,當真是有點焦頭爛額。


    不過都是他該的,他不埋怨誰。


    莊梓因為堵著一口氣,始終不肯上他的車。他也就幹脆放棄了開車的念頭,每天下班來不及接她,早上就陪她坐的士送她去上班。


    之後的幾天,兩人就一直以“酒店鄰居”的身份,開始了曖,昧不清地相處模式。


    就連前台的服務員,都在暗暗關注兩個人什麽時候和好。


    那天司航來開房,特意要求住莊梓旁邊。這要求,很容易讓人懷疑他是想不懷好意。不過看到他亮出來的警官證,大家也就心照不宣了。


    這樣一天一天,過了近一個星期。


    老實說,莊梓已經被他磨得沒什麽脾氣了,反而想到他每天早上為了送她,必須繞一大圈趕到警局上班,心裏隱隱過意不去。


    明明這件事,她是受委屈的一方,現在搞得無所適從的也是她。


    可跟他暗暗較勁了這麽久,她又下不來台階突然跟他破冰,於是就一直這麽耗著。


    倒是反觀司航,雖然心裏不太平,可表麵上每天還是跟沒事兒人一樣,話不多,但姿態從容不迫的很有氣場,絕對沒有人會看出來,他絞盡腦汁地纏著她是為了哄她賠罪。


    包括對她動手動腳的時候,都是理直氣壯,明目張膽的。


    有天在早餐店,她低頭正喝粥,他忽然伸手過來摸了下她的耳垂。


    莊梓嚇得脖子一縮。


    他看著她,舌尖抵著後槽牙笑了下:“以為是灰,原來是顆小痣。”


    莊梓警告地看他一眼,他當沒瞧見,整理了下衣領,坦坦蕩蕩地從椅子裏站了起來:“我去警局了,明天見。”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了評論,我選擇方案一,再追幾天。


    今天有事出去了,遇上暴雨隔在了商場,隻趕出來了這點字數,真的已經困到眼睛都睜不開了,等我明天醒了再繼續。


    感謝為我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6864636、real;


    第76章


    “我去警局了, 明天見。”他說。


    然而第二天是周末, 莊梓不用上班,也不需要他送,沒有機會見麵。


    於是第二天上午,他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


    今年的九月一號正好是周日, 周六這天,住校的學生就已經紛紛返了校。


    司航前兩天讓薑晏幫他查了一下莊梓資助的那個男生的資料, 然後按照地址, 找到了地處偏僻的那所學校。


    他純粹好奇, 那是個什麽樣的學生, 何以讓莊梓覺得有他身上的影子?


    車子行駛了兩個多小時, 這個地方連精準的導航都沒有,好在是個學校, 隨便一問, 路人都知道。


    低調又奢華的越野車停在學校附近的路邊,跟周圍混亂破舊的環境格格不入,免不了吸引人的眼球。


    下車以後, 司航也隻是去碰碰運氣, 結果在那個連格子窗玻璃都少了一塊, 勉強可以稱為“門衛房”的地方一問,就打聽到了那個男學生所在的班級。


    成績優秀的學生和叛逆調皮的學生, 總是最能讓人印象深刻記住名字,岑豐屬於前者。


    學校雖然破舊落後,但是門衛房的值班老師還是相當負責, 不準陌生人隨便進校。司航自稱是替岑豐親戚過來送東西,值班老師便找了個同年級的學生去將人叫到了門房這邊來。


    五分鍾後,司航站在花壇邊還在接電話,聽見身後有急促的腳步聲靠近,慢慢回過頭。


    身形單薄的少年,穿著皺巴的襯衫,一口氣跑到門房,隨著值班老師指的方向朝司航這邊看了過來。


    男孩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他,表情狐疑。


    司航轉過身,跟電話裏的人說了句;“我現在不在城區,下午回來。”


    他收了手機,朝這邊走過來,略略打量男孩一眼,那道俊俏的眉峰極輕地挑了一下。


    原來在莊梓的想象裏,他小時候的樣子就是這樣?


    他把手機裝回兜:“岑豐?”


    後者點了下頭:“是您找我?”


    司航又仔細看了他一眼。


    小夥子樣貌不錯,就是身形有些瘦,但脊背站得筆直,很有精神,像是與生俱來帶著的某種自信,這點倒是跟他當年差不多。


    以前跟過的導師都說他有股天生的傲氣狂妄,做什麽事都心比天高。


    那時候他多年輕,什麽都不懂。隻是懷揣著一股拚盡,不甘屈居人下。


    “我替莊梓給你送點東西。”他轉身往車邊走:“跟我過來。”


    岑豐一愣,看看路邊低調的越野車,還挺警惕,問他:“您是姐姐什麽人?”


    他一直這麽稱呼莊梓。


    司航掏出車鑰匙解車鎖,語氣定定:“男朋友。”


    岑豐其實也猜得差不多了。


    隻是他今天第一見到他,總感覺他挺麵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司航遞了個大紙袋給他,包裝的嚴嚴實實,岑豐訝然道:“是學生電腦?”


    他沒說話。


    過來看人總得有個理由,這東西初中生正適合用,他就隨手買了。


    隻是對於這所學校的學生來說,隻怕還沒有人用過這種先進的電子產品。這麽貴重的東西,岑豐抱在手裏,又感恩又覺得很有壓力:“謝謝你們。”


    司航看出了他臉上那怎麽也掩飾不住的羞漸和不自在,這種感受他再明白不過了,頓了兩秒,淡道:“以後有什麽需要可以直接聯係我。”


    岑豐看他一眼,笨拙道:“我不缺東西,姐姐每個月有給我打兩千塊錢生活費。”


    司航目光平淡地靜看他一秒,直接道:“我情況跟你差不多,曾經也接受過別人幫助才順利考上大學。你有什麽需要跟我直說,不用不好意思。”


    岑豐一愣,抬頭看向他。


    司航轉身回到車裏,從置物盒裏拿出筆跟便簽,給他留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從窗口遞給他。


    岑豐看他一眼。


    司航挑挑下巴,示意他進去,然後緩緩升上車窗,利索地發動車子走人。


    岑豐看著車子走遠了,又低頭看一眼手裏的便簽,後麵隻落款了一個姓——司。


    等他再抬頭的時候,猛然一怔,忽然想起來了,他是那個警察!


    去年新聞上登過他執行任務遇難的經過。


    ......


    岑豐抱著東西往回走,半路,又轉彎去了小賣部,用公共電話打給了莊梓,說明情況,親口給她道謝。


    莊梓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酒店裏抱著筆記本電腦加班。聽了岑豐的話,詫異極了。


    少年也驚訝不已:“原來那個警察是姐姐男朋友?”


    莊梓摸著手裏的鍵盤,遲疑了半會,然後低低地“嗯”了聲。


    岑豐是個聰明的孩子,這種事情甚至不用動腦子深想,就能明白自己這次為什麽能運氣這麽好,得到她的資助了。再加上司航剛才給他說的那番話,縱使他是個男生,也心裏酸暖不已。


    “謝謝你們給我送的電腦,我會好好利用它來學習。”


    莊梓還沉浸在司航去找他的震驚中,隔了好幾秒才“嗯”了一聲,又順著他的話題,關心了幾句他的學習生活,岑豐一一給她匯報。


    直到掛了電話,莊梓一口氣提在胸口,都還沒落下去。


    一定是鄭如之阿姨告訴了他,所以他才會去學校看岑豐。


    ......


    晚上下樓出去吃飯的時候,她看了眼對麵緊閉的房門。


    雖然兩人關係還僵硬著,但這幾天每天早上還能見一麵。


    今天一整天不見他人影,下午也不知他是在屋裏休息,還是回別墅看望叔叔阿姨了。


    她關了房門往電梯房走,正在這麽琢磨的時候,鄭如之電話就進來了。


    鄭如之還不清楚他們的情況,這通電話打過來,是特意邀請她下個周六隨司航回去別墅吃晚飯的。


    “司航說今天在加班回來不了。上次你都沒過來,阿姨也很久沒見你,下次一定來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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