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守疆心情頓時舒暢。


    夏語冰指了指對麵的座位,對付守疆道:“坐吧,站著幹什麽呢?”


    付守疆沒在她對麵坐下,而是扯了對麵的椅子在她旁邊坐下。


    兩人集體忽視了站在一邊的亞倫。


    亞倫心中不爽,也不想讓這兩人愉快解除誤會,他就像是看不到這兩人的臭臉一般,讓保鏢把附近的椅子拖過來,也在這張兩人小桌前坐下。


    調酒師眼望這邊,滿臉興味。可惜亞倫的幾個保鏢跟圍牆似的擋住了大半視線。


    梁秋耳被擠,沒好氣地道:“喂,沒人請你坐下吧?還有你這人怎麽還好意思出現?警察沒有把你抓起來嗎?”


    亞倫沒理她,隻看著夏語冰道:“我以為你今晚約我出來是想回應我,現在看到付警官,你又改變主意了嗎?”


    夏語冰還沒說話,梁秋耳大怒,罵道:“你這流氓不要胡說八道!今晚明明是我約的語冰,跟你有什麽關係!你不要隨便瞎說破壞別人感情!”


    亞倫優雅地笑,“我是不是瞎說,想必付警官自己會判斷。而且小夏約我出來,說不定就是知道付警官今晚會在這裏約會其他佳人。付警官,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付警官&夏語冰:媽的,這就是一根攪屎棍!


    偏偏範瑩竟然在此時跑過來,推開擋路的保鏢,一臉擔心地看著付守疆,問道:“學長,沒什麽事吧?”


    付守疆沒有回答範瑩,反而看著夏語冰,幹巴巴地說:“你和梁女士出來玩?”


    這不廢話嗎?


    亞倫發出一聲嗤笑。暗中示意保鏢不用攔著範瑩。


    夏語冰笑了下,特別溫柔地反問:“你呢?和範瑩小學妹出來玩?”


    付守疆頭頂的危險天線biu地豎起。


    範瑩的年紀和夏語冰比起來絕對是範瑩大,但夏語冰的口吻就像是大老婆在問小妾。


    亞倫吃吃笑,抱著手臂充滿興味地看著修羅場。


    付守疆絕不想小夏對他有任何誤會,也不管範瑩就在眼前,很誠實地回答:“沒有,我是碰巧在這裏碰到她。小範和她的同事們出來玩,看到我就喊我一起。很抱歉,我沒有注意自己的言行。”


    範瑩臉色黑了。


    亞倫故意道:“喊你就過去了,付警官還真是經不起誘惑。”


    付守疆隻看著夏語冰。


    夏語冰用很無奈的眼神看他,“不要這麽看我,好吧好吧,我相信你了。”


    亞倫看夏語冰竟然這麽簡單就放過付守疆,心裏哪裏願意,當下就故意道:“不是特意約會,那付警官今晚出現在這裏是為什麽?不要告訴我你這麽晚還在工作,是有盯梢的任務?總不會是盯我吧?”


    付守疆冷眼掃過去,“我隻盯梢有犯罪嫌疑的人,你有嗎?”


    亞倫打哈哈,心裏又冒出幾分猜忌。但是他又覺得已經暴露警察身份的付守疆應該不會蠢到親自來盯梢他。


    範瑩心中咯噔一下,她好歹也在那一行待過,頓時反應過來,今晚付守疆出現在這裏說不定真的有任務,而且說不定就和眼前這個帶著保鏢的英俊男人有關。


    可是夏語冰為什麽也會在此時此地出現?而且看那個混血男貌似認識夏語冰和付守疆?


    夏語冰心中也有重重疑惑,她一邊懷疑付守疆今晚在盯梢亞倫,一邊又懷疑付守疆會不會打算和亞倫接觸。另外她還有更深一層的擔心,她擔心付已經察覺她是有目的的接近他,說不定就是知道她今晚會來見亞倫,所以才故意出現在她麵前?


    夏語冰心中想得多,麵上卻表示出維護未婚夫之意,她生生轉移話題道:“親愛的付守疆同誌,範瑩學妹很擔心你。”


    範瑩抓住機會,立刻對付守疆表示關心道:“學長,我看這位帶了這麽多人,又是和夏女士一起進來,我有點擔心,就過來看看,你沒事就好。”


    夏語冰在心中冷笑。


    付守疆點點頭,正要示意範瑩離開,就見範瑩撫了撫高聳的胸口,又對夏語冰說道:“夏女士,請不要誤會,我和學長今天真的是巧遇,你看我還有朋友在那裏,是我新公司的同事,我們今晚約出來玩,沒想到會碰到學長。我看學長就一個人,就喊他過去跟我們一起玩了,我們之間沒什麽的,真的,你不要誤會!”


    梁秋耳皺眉,用懷疑的眼神瞅範瑩,她怎麽越聽這解釋越覺得不對勁?


    亞倫揭破:“欲蓋彌彰啊,這是。嘖嘖嘖~”


    亞倫還回頭問他的保鏢:“馬修,我們進來的時候是不是看到這位女士正抱著我們付警官,特別親密的樣子?”


    保鏢馬修繃著臉皮點頭,“是的,先生。”


    亞倫聳肩,對夏語冰攤開雙手,“你看,事實就在麵前,但還有人想要抵賴。”


    付守疆想說話,範瑩搶先一步道:“喂!你這人不要亂說好不好,我和學長明明沒有什麽的。”


    範瑩又滿臉焦急地看向夏語冰,急急說道:“夏女士,請你千萬不要誤會,你知道我和付學長還有他妻子伊秋是好朋友,我還曾經是伊秋姐的伴娘,我承認我曾經喜歡過付學長,但那都是在大學時候的事情了,後來付學長和伊秋姐結婚,我就……”


    夏語冰笑了。什麽叫越洗越黑,大概就是指的範瑩這種解釋法。


    不過她可不相信範瑩是無心說出這些話,相反對方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想要讓她不舒服和懷疑。


    如果夏語冰真的喜歡上了付守疆,此時她肯定要氣瘋了,就這麽給付守疆一巴掌直接走人都有可能。


    可夏語冰還沒有愛上付守疆,所以她能冷靜分析情況,並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麽做才能真抓住男人的心。


    說真的,今晚她真的沒打算對付範瑩,她還想留著範瑩繼續膈應付守疆,更想著以後她和付守疆離婚總要有個合理理由,範瑩的存在就是個很好的鬧事借口。


    可範瑩今晚卻咄咄逼人,話裏藏話,她要是不回應一二,對方還真當她好欺負呢。


    夏語冰很和藹地笑了笑,她輕輕握住付守疆的手,拍了拍,隨後一臉慈祥地看著範瑩,不緊不慢地打斷她的自述,說道:“是的,我相信你們沒有什麽,不是相信你,是相信我家守疆。以我家守疆的人品,他絕不會腳踏兩隻船,更不會吃著碗裏看著鍋裏。隻不過……”


    夏語冰頓了下,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以後我恐怕不能請你做伴娘了,雖說我和守疆都不迷信,但你看你做了守疆和他前妻的伴娘,他們的婚姻連兩年都沒有維持到,我真的不敢冒這個險。”


    不等範瑩反應,夏語冰又帶著一點年輕女子特有的嬌憨對付守疆道:“守疆,我們婚禮能不能請秋耳做我的伴娘?當然我不是說就不請範小姐喝喜酒,畢竟她是你的學妹,請柬肯定還是要給她發一張的。”


    “……當然。”付守疆第一次發現自己未婚妻的戰鬥力好厲害。


    範瑩吃驚萬分,臉不知道是被氣紅還是羞紅,眼圈也跟著紅了,“夏女士,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我就沒見過你這麽小雞肚腸的女人!我都跟你解釋了,我和付學長沒什麽,你還這麽防著我,有必要嗎?還說這麽難聽的話,你有沒有一點教養!”


    夏語冰也很驚訝地瞧向範瑩,似乎很不解對方的惡言,她再次輕輕摸了摸付守疆的手背,低頭輕聲道:“這姑娘說話可真不好聽。算了,她是你學妹,你解決。你說的沒錯,我吃醋,我怕我繼續說下去,也會說出不好聽的話。”


    夏語冰一句吃醋頓時極大滿足了付警官一顆隱藏的並不很深的大男人心。


    更何況付守疆心早就偏了,他一點都不覺得小夏說的話難聽,更不覺得她小雞肚腸,而且小夏明明就是用開玩笑的口吻和他說笑,範瑩卻罵小夏沒有教養。


    原本付守疆對範瑩的感覺就是一個和他前妻關係很好的學妹,談不上好壞,但現在他對範瑩的感覺一下就變差了。


    小夏可是沒有親人了,父母去世又早,範瑩罵她沒有教養,這不是戳小夏的心嗎?


    “範瑩,我未婚妻有沒有教養還輪不到你來評價。今晚的事本來就不怪小夏,是我做的不對。換了你,看到自己未婚夫被人抱著胳膊,十有八九也會誤解,今天是我不好,下次我會更注意。而你,如果不想別人誤解,也請不要再那麽輕率。”付守疆自認為他說得已經很委婉,而且把過錯都拉到了自己身上。


    但付守疆認為的委婉,和一般女孩子能接受的程度顯然不一樣。


    範瑩受到了莫大打擊。她知道付守疆這個人一向都對女人不假辭色,以前看他拒絕那些學姐學妹,和伊秋說話也那麽硬邦邦,她都是偷著樂,但輪到她身上,她就受不了了。


    “付學長,你好過分!”範瑩哭著跑走了,連新同事都沒顧及上。不,她根本就不想解釋,新同事誤會,那就讓他們誤會好了。


    夏語冰收回目光,她暗暗覺得範瑩不像是這麽簡單就會受到打擊的女孩,不是說當過警察的女孩都比較堅韌頑強,而是她從範瑩身上感覺到一股不服輸的拚搏之氣。


    雖然不明白對方為什麽這麽拚,但她就是覺得範瑩不可能就這麽簡單退卻。


    亞倫也感到可惜,這個叫範瑩的女孩戰鬥力實在不怎麽樣,竟然被說了兩句就這麽跑了,他原還想著看兩個女人大打出手,或者吵成一團,讓那個付警官焦頭爛額,他也好讓保鏢趁機拍一些照片和視頻,然後舉報他生活作風不正。


    “喂,你還不走,坐在這裏幹什麽?”梁秋耳衝著亞倫惡聲惡氣地道。


    要不是有付守疆在,亞倫早就一巴掌甩上這個女人的臉,讓她知道女人該在什麽時候開口。


    夏語冰拉住梁秋耳,對她暗中搖頭,示意她不要去招惹亞倫。亞倫那種人,明顯心眼不大,得罪了他,誰也不知道他會幹出什麽肮髒事來。


    梁秋耳心中有氣,她恨自己那麽簡單就相信了戴維和亞倫這對表麵看起來人模人樣的畜牲,上次要不是付守疆派人盯著她們,現在還不知道她們會怎樣,而她必然會為此痛苦後悔一輩子。


    亞倫完全無視梁秋耳又恨又氣卻拿他無可奈何的怨毒目光,還很親密地對夏語冰柔聲問:“安琪兒,知道買走你三幅畫的買主是誰了嗎?”


    夏語冰想到付守疆說好今晚告訴她答案,可她還沒來得及問。


    “是一名商人,衝程科技公司的老總曹飛。”付守疆冷不丁地在一邊說道。


    亞倫想了想,“沒聽過。有對方的聯係方式嗎?”


    “你想幹什麽?買小夏的畫?”


    “是啊,三百萬夠不夠?”亞倫意有所指。


    付守疆竟然笑了下,“想賄賂我,三百萬怎麽夠。”


    “那你要多少?”亞倫暗中開始錄音。


    付守疆按住夏語冰的手,讓她不要出聲,慢悠悠地說道:“我要你全部的貨物,要你和你的公司業務以後都不準進入華夏。”


    亞倫暗罵一聲,冷笑道:“我倒是想把我的牛奶都送給你,你吞得下嗎?至於我和我的公司業務能不能進入華夏,似乎也不該是你這個小警察該管的事。”


    付守疆像是沒有聽出對方暗含的肮髒惡意,“如果你真的打算賣你的牛奶,而且保證質量,那倒是沒問題,但你是嗎?”


    “我是農場主,我不賣牛奶賣什麽?”亞倫忽然覺得自己似乎中了套路,罵人好像把自己也給罵進去了?


    付守疆手腕搭到夏語冰的椅背上,神態放鬆地道:“你知道,隻要你在華夏,我就會盯著你。”


    “嗬!”亞倫表示不在乎。


    付守疆補充:“你最好祈禱自己不會觸犯華夏任何法製法規,比如不小心闖了一個紅燈,不小心碰到馬路上一個老太太,不小心罵了人,不小心讓保鏢打了誰,或者不小心丟棄了什麽。”


    亞倫嗤笑:“你這是在威脅我?”


    付守疆:“不,我是在告訴你如何做一個遵紀守法的好遊客。”


    會話已經無法進行下去,亞倫看付守疆在這裏,就知道那個地下組織的人不可能出現——如果對方真如他們所說的有那麽大的能量的話,他也沒心情繼續調戲夏語冰,懷著滿腔怒意和夏語冰打了招呼後就帶著保鏢離開了。


    付守疆的初步目的確實已經達到,他已經收到隊友匯報,那個地下組織的人很可能已經來了,而且認出了他,見他和亞倫在一塊,就沒過來,假裝進酒吧獵豔,正坐在吧台喝酒。


    吧台那邊坐了四個人,付守疆的目光落到其中一名風姿綽約的成熟女子身上,那女子正在和另一名單身男說話。


    亞倫走時,那女子像是沒注意到。


    梁秋耳忽然起身道:“你們坐,我可不想當你們的電燈泡,我要去好好享受自己的夜晚。”


    夏語冰沒有阻攔她,看著她跑到吧台那兒。


    付守疆輕輕咳嗽一聲,“以後這麽晚最好不要出來,不安全。”


    夏語冰:“……我以為我們市很安全。”


    付守疆:“大多數時候是很安全,不過也有危險的時候。如果你真的要在晚上出來,可以先告訴我一聲,我可以來接你。”


    夏語冰很想問他,以前他是不是也這麽管著他前妻,不過她端著人設,到底忍住沒說。


    “你今晚來這裏是因為亞倫?”夏語冰轉換話題。


    “嗯。”付守疆沒有否認,他也問出了他的疑惑:“你怎麽會和亞倫前後腳?”


    夏語冰掩飾了目光的不爽和語音中的尖銳,柔和地回複:“我不知道,也許他在找人跟蹤我?”


    “今晚又是梁秋耳約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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