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搖搖頭,“說不上坦白罪過,不過說出來我會舒服一點,誰叫你是我親姐,而且現在還想給我和慶卿伸張正義?”


    夏語冰不解:“你給我的感覺,像是很有能力的樣子,這樣的你為什麽不考慮給你和慶卿伸張正義?”


    任意嘴角露出和親姐類似的諷刺笑容:“我不是正在做嘛,如果不是,你以為張飛鴿來到廣市查案能這麽順?隻不過很多事情隨著時間過去會變得越來越難以找到證據,我想做的事需要大量金錢支持,可是我就算死命賺錢,也賺不了多少,上次還白扔了二十萬。幸好你出現了,我一看你比我有錢多了,連懸賞尋證都能搞,我就來啦。”


    夏語冰看著便宜弟弟冷笑,“就算你在收集證據……不,你不是在收集證據,你是在收集仇恨,你找當年的證據不過是為了將來你能更好地報複慶生一家和慶誌一家,對不對?”


    任意笑而不答,端起咖啡喝了口。


    夏語冰也不想再苛責這個弟弟,不管他是為了複仇還是為了什麽,不管他變成什麽樣的人,她都沒資格置評,隻能給予勸誡。


    “你……這些年過得怎麽樣?你和慶卿逃出來後……慶卿現在還好嗎?”夏語冰忍不住問。


    “慶卿還活著,現在過得也不錯。我嘛,你也看到了。”任意笑起來特別像個天真無邪的孩子,可以讓任何人在他麵前放下心防,“十一年前,我十一歲,我當年雖然沒怎麽上過學,但也知道自己和慶卿過得什麽生活,我從七歲開始在外麵偷偷撿拾垃圾換錢,然後到藥店給慶卿買藥。慶卿斷斷續續吃了幾年,終於在我十一歲生日那天清醒過來,我們就一起跑了。走時,我還把慶家煤氣罐都打開了,可惜他們一家命大,竟然一個都沒死,也許是那罐煤氣沒多少氣了?”


    “你和慶卿逃出來後為什麽不報警?”夏語冰問。


    任意冷笑:“報警有用嗎?以前我不是沒有偷偷報過警,可結果呢?警察來了,慶生一家說這是他們的家事,說慶卿腦子有問題,說我愛說謊。我給警察看我和慶卿身上的傷,慶生就跟警察說下次不這樣了,說一定會好好對我們。一次,兩次……警察都不愛來了,而我也被關了起來。直到我賭咒發誓跪在地上拚命磕頭哭求他們以後再也不找警察,他們才不再用開水和香煙頭燙我和慶卿,慶家那兩個娘們特別喜歡用針紮我們,什麽地方都紮。”


    夏語冰失手把咖啡杯打翻。


    付守疆和保鏢們唰地看過來,服務員也飛快跑過來。


    桌麵迅速收拾幹淨。


    任意笑,“聽了很難過?這樣的生活我和慶卿過了十一年。據說我剛出生時還過過兩年好日子,可惜那個女人來了並又給慶生生了一個兒子後,我就進入了地獄。你說這樣的我怎麽可能不恨?”


    夏語冰沉默。


    任意看著便宜姐姐的神情,慢慢說道:“慶卿和我逃出後神誌一會兒清醒一會兒不清醒,我們不知道該逃到哪裏,後來我被一個小偷組織吸收,跟他們幹了幾年,練出了一雙不錯的手。”


    任意還特地亮出自己的手給夏語冰看。


    他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長,顏色白皙,看不到明顯的繭子,就像手模的手。


    “那個小偷組織的老大人不算太壞,沒幹過逼迫人入夥的事,他帶出來的小偷都是他的鄉親,也不收小孩,當時他看我和慶卿可憐,給我們送了幾次吃的,還給我們送了幾件衣服和鞋子,是我跪求對方收我入夥。”任意抬頭,“很嘲諷對嗎?我也不喜歡小偷,可那麽多人看著我和慶卿兩個睡在馬路邊、垃圾堆邊,可沒有一個人來關心我們。反倒是一個小偷看我們可憐給我們送吃的穿的,最後還教了我如何能養活自己。”


    夏語冰沒說話,隻安靜地聽著。


    任意:“慶卿清醒的時候會給那小偷老大洗衣服做飯,還跟他講道理,說偷竊不好,讓他帶領他的鄉親們去做一些正經事,比如裝修。然後那小偷老大調查了下發現做裝修真的很賺錢,就真的帶著他的鄉親去做裝修了。”


    夏語冰猜測:“那個小偷老大是不是……?”


    任意點頭:“對,他喜歡慶卿。慶卿……洗幹淨了,真的很好看,她的美麗在經曆那些折磨後不但沒有折損,反而給她帶來了更多韻味,而慶卿經曆了那麽多,也學會了使用女人的武器,她應該是為了我吧,收起所有尖刺,收起自己所有感情,她每天隻像個最溫柔的賢妻良母,任何男人看到她都無法躲過她的柔情和關心。在慶卿給那個小偷老大洗了一次衣服後,那小偷老大就沉淪了,慶卿說什麽就是什麽。”


    “那她現在?”


    “慶卿現在還和那個小偷老大在一起,她幫對方建立裝修公司、幫對方學習更多裝修知識,她自己也跟著學了家裝設計並努力給自己治病,她沒有放棄自己。”任意提到慶卿時,眼中有不掩飾的欽佩和孺慕之情,“慶卿現在不談感情,那個小偷老大的公司有她一半的股份,她做總經理兼職總設計師,那小偷老大則擔任總工,公司的人都把慶卿當老大看,包括那個小偷老大。那人多次和慶卿求婚,可慶卿不願,兩人就那麽搭夥過著日子。”


    “那人對你怎麽樣?”


    “很好啊,他想追求慶卿開始,就不讓我跟著他做小偷了,他掏錢讓我去上學,花錢到他們村裏走關係,給我和慶卿建立了新的戶口,還給我們買了宅基地。”


    夏語冰輕輕吐出一口氣,“那慶卿知道你做的事情嗎?”


    這次任意沉默了很久,“她不知道,她讓我忘記過去重新開始,就像她一樣,但是……我做不到。”


    夏語冰苦笑:“換了我,我也做不到。”


    任意忽地一笑:“其實慶卿也不是不想報複,她隻是不想傷了我,不想我的心被仇恨浸染,不想讓我永遠活在仇恨中,所以她假裝遺忘和忘記。可惜我勢必要讓她失望了。”


    夏語冰深吸氣:“你,今後打算怎麽做?”


    任意想了想:“我會把你控告慶生一家和慶誌的事告訴慶卿。但我不保證慶卿知道你的存在後會怎麽看你,她從沒有跟我說過她還有一個女兒。我也不保證慶卿會不會出麵,雖然我覺得她會。不過在這之前我有個條件。”


    夏語冰並沒有傷心,她之前從不知道慶卿的存在,對慶卿更多的也隻是同情和憐憫,要說有多少感情也不可能。而慶卿對她這個被□□後不得不生下、生下後還沒怎麽相處的女兒,想來也不會太在意。


    所以夏語冰很冷靜地道:“你說。”


    “我想把這件事鬧大,我想要那一家人一生都活在我和慶卿的陰影中。但輿論是一把雙刃劍,事情鬧出來,慶家人不討好,慶卿和我,我所所謂,但慶卿也會受傷。我的條件就是,你想法給慶卿再換個身份並送她出國。錢的事不用你操心,我和慶卿都有一些,隻是想要更換新身份和出國,需要你那邊想辦法。”


    夏語冰一口答應:“這完全沒問題,隻要慶卿本人同意。你還不知道吧,我和我先生一家成立了一個基金會,這個基金會成立的宗旨就是為了幫助像慶卿和過去的你那樣的受害者。慶卿和慶遠航已經被基金列入第一個幫扶對象,就算你不說,我也會主動提出。”


    任意把最後一口咖啡喝完,探身放下咖啡杯,“那就好,那就這麽說定,我回去找慶卿,然後再和你聯係。哦,你現在就可以懸賞尋找慶卿和慶遠航了,當年的情況直接寫明,不用顧忌太多。如果你怕沒有材料,我可以提供給你。加個微信吧。”


    夏語冰和任意加了微信,任意拔了兩根頭發留下,很瀟灑地走了。


    夏語冰用餐巾紙把那兩根頭發仔細包起來,放進付守疆遞給他的證物袋裏。她知道任意的意思,這是讓她去檢測兩人的姐弟關係。


    “這個人,很危險。”付守疆很認真地說道。


    夏語冰笑,“我曾經也很危險。”


    付守疆被逗樂,“你們姐弟都有點了不起。”


    付守疆沉吟片刻,又道:“我想你這個弟弟恐怕不止是在做協警,能認識付家那幾個知道股份成員的人,能把電話打到我外祖父那裏,隻他的人脈就很可怕。”


    夏語冰也很好奇慶遠航也就是現在的任意這十一年來的生活,任意提到的真的太少了。


    張飛鴿已經給青陽鎮的同事打電話查詢青陽派出所是不是真的有一個叫任意的協警,如果有,就讓他們把他的相關履曆全發給他。


    任意走後隻隔了半天就發了微信給夏語冰,說慶卿本人和他都已經同意露麵做原告並作證。而且慶卿本人並不介意讓人知道兩個慶家做下的惡行。


    可能為了讓夏語冰相信吧,慶卿還錄了一段錄像委托任意發給了夏語冰,並同意夏語冰公開使用。


    看完錄像內容,夏語冰對慶卿這個人簡直欽佩到家,這真的是一個極為有勇氣並且一身正氣的女人。


    拿到錄像的夏語冰和和付守疆略微商量後,當天就找了華夏最大的幾個媒體,從報紙到網絡平台都發布了懸賞尋人的消息。付守疆還找人聯係了當今最紅的晚間節目《正氣說法》,約定了在本周的節目時間采訪那位願意提供證言的護士,然後再由夏語冰出麵表示要控告慶生等人,提出慶卿和慶遠航的遭遇。


    第87章 慶卿的視頻


    “我是慶卿。”


    影像中的女人貌似三十多,燙著洋氣的大波浪,長發披在肩膀兩側,容顏十分美麗,仔細看能看到一些傷疤,但這些傷疤並沒有影響她的美麗,還給她增添了一種特殊的韻味。


    “二十五年前,我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一個叫夏元喜的畜生強奸,我報警了,但我的家人不理解我,他們覺得我給他們丟臉了,讓他們在鄰裏麵前抬不起頭。那個畜生則跑來脅迫我,畜生的家人也跑上門讓我放過他們的兒子,還對我破口大罵,說我勾引了他們的兒子。我當時的男友慶生被夏元喜帶人打傷導致殘疾,他們家人怪我怨我,認為都是我的錯。”


    “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難道女性長得漂亮,穿得光鮮亮麗一點就是有罪嗎?那麽當全世界的女人全都遮頭遮臉把自己裹成麻袋以後,是不是就不會再有強奸案?如果有,又要怪誰?怪女人不該出門,還是怪女人不該是女人,或者怪我們太弱活該被欺辱?那麽我們是不是可以進一步的說生下來就帶著犯罪工具的男性是不是更應該一開始就閹割自己?”


    慶卿臉上沒有半絲笑容,但她的神情卻很柔和。


    “過去乃至現在,很多人身邊有女性、小孩甚至男性受到欺辱,他們不去責怪那些欺辱人的行凶者,反而去埋怨嘲笑被害者。他們責怪女性穿得暴露、責怪男性長得太好看、責怪小孩的家長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可是你能時時刻刻盯著自己的孩子嗎?你能不去追求美麗嗎?你能控製自己出生後長什麽模樣嗎?如果我們的存在就是罪過,那麽這世上是不是隻有心懷惡意的犯罪者才能存在?才理應存在?”


    慶卿給了聽者思考的時間,之後她才慢慢接著說道:“我家人視我為恥辱,偏偏我還懷孕了,而包括我自己在內,一直到肚子大了都沒人發現,直到胎動,那時我家人要帶我去打胎,可醫生說這時打胎很可能會造成難以預測的後果,嚴重的話會影響生命或者影響生育。我家人連考慮都沒有,就讓醫生給我打胎,他們大概恨不得我死在手術台上吧。可當時那位醫生沒理睬我的家人,她詢問了我的意見,並勸解我不如生下這個孩子,因為是特殊情況,說我如果不想要可以考慮把孩子送到孤兒院。我……當時是恨著肚子裏那塊肉的,我並不希望她留下來,但當我感覺到她輕輕碰觸我的手心時,我又心軟了,最終我決定生下這個孩子。”


    “我的決定非常惹我家人不快,他們不說虐待我,但也沒想要養好我的身體,每天話裏話外都恨不得我去死。而我前男友的家人也日常來鬧騰,對我辱罵不休。數月後,我在家中生產,差點死去。我家人幾次想要弄死我生的那個孩子,但終因膽小不敢殺人,最後他們考慮來考慮去竟然把我十月懷胎辛苦生下的女兒送去了那個強奸犯的家裏。”


    慶卿坦言道:“我當時對那個孩子的感情很複雜,醒來看到孩子沒有了,得知被送去了那個畜生家裏,我也沒再爭取,因為我知道就算爭取回來我也很難把她養好。那時我想,我應該離開這個家了,離開這個讓我痛苦的環境,重新開始,等我找到新工作,賺了錢,才有可能把我的女兒要回來撫養她長大。


    正好,我的前男友慶生也打算離開家鄉前往廣市打工,他跑來我家提議讓我和他一起前往廣市,我一開始並不想和他一起走,因為我覺得他變了,自從我被侮辱,而他被打斷腿,他就不再是過去我認識的那個能讓我安心和依賴的男友。但在我拒絕後,他母親竟然跑我家來鬧,說他兒子變成殘廢都怨我,要我家把我賠給他兒子,給他兒子當牛做馬。而我家人被鬧得受不了,竟然同意了,我家人和慶生家人一起來逼迫我,我想逃跑。


    就在這時慶生再次找上門,他跟我說,他不會讓我作為賠償嫁給他,更不會讓我給他當牛做馬,他說他隻是想要帶我一起去廣市,幫助我一起重新開始,等到了廣市我就可以自由生活,再也不用生活在風言風語和責罵中。我相信了他,畢竟我是個從沒有出過遠門的女孩,我那時連火車都沒有做過,就算逃跑我都不知道該往哪裏跑。可是我沒想到,這次廣市之行才是真正讓我進入地獄的開始。”


    慶卿停頓了一會兒,“到了廣市後,我找了一份工廠的工作打算獨立生活,誰想到我那個前男友竟然突然變臉,他要求我必須和他在一起,說他變成殘廢,我要負大部分責任,他要我留下侍候他、還要滿足他的性欲。我不願意,他動手打我,把我打昏,用皮帶捆住我,把我強奸,怕我逃跑,他每天都用繩子把我拴住,把我嘴堵住。”


    正在看電視的人,聽到這裏,很多人都忍不住流下淚來。


    可慶卿的苦難並沒有就此結束,就如她所說,這才隻是一個開始。


    “……十一年前,我才虛十一歲的兒子遠航帶著終於清醒的我逃離了慶家,我們一路躲避,害怕被追回去,害怕陌生人靠近……”


    慶卿抬起頭,露出帶著數道傷疤的麵孔——這些傷疤都是妒忌她容顏的慶生妻子所傷。


    “我被折磨了十三年,我的孩子被折磨了十一年,但好歹我們逃了出來,並努力活了下來。可是曾經和現在又有多少可憐人沒有逃出來,或者逃出來也無力繼續生活下去,這個社會在某些時候對某些特殊情況下的受害者真的太殘忍。華夏被封建糟粕迫害了數千年,哪怕新社會成立,某些糟粕仍舊遺留,很多人仍舊抱著老舊思想,認為女孩被糟踐就是她活該、就是她該死。認為男人花心哪怕強奸都屬於風流,而女人隻要多交幾個男友就是濫交下賤自甘下流,如果女孩被侮辱,那就是女孩沒做到潔身自好。”


    慶卿非常溫柔地微微一笑:“法律存在的意義就是讓社會穩定、讓惡人受到製裁。可是為什麽某些封建糟粕觀點卻淩駕於法律之上?為什麽我們這麽好的國家、這麽好的人民,要讓受害者痛苦,讓行凶者快意?試想,如果是你的母親、妻子、姐妹、女兒,甚至是你自己遇到類似的傷害事件,你會如何?”


    “我衷心希望惡人都能受到法律製裁,我衷心希望這世上曾經以及現在正在受迫害的受害們能站起來,勇敢地用法律保護自己。也許輿論很可怕,也許別人的嘴和眼光都如刀子一般,但隻要是有良知的人,他們就不可能就抨擊受害者。隻有那些潛意識想要做惡事,想要為惡人說話的潛在犯罪者才會反過來用語言和錯誤的觀點來抨擊受害者。因為所有惡人都知道,就因為大家害怕丟臉、害怕再次受傷害,他們才能肆意妄為,才敢不把法律放在眼中。所以,不要給惡人們逃避法律製裁的機會,請讓法律真正起到它存在的意義,讓這世上的惡人因為恐懼不敢行惡。”


    “性騷擾、性強迫、猥褻,聽起來都是小罪,在男性至上的社會甚至會認為這些罪名無傷大雅,但就是大家眼中這種‘小罪’對於受害者來說影響的卻往往是一生!是不是很多人都不理解為什麽有的人隻是被猥褻、被跟蹤就會受不了自殺?因為他們受傷害的不止是肉體,更多的是精神。”


    慶卿微微提高聲音:“請不要把猥褻、強迫當做小罪,請大家不要再縱容類似的犯罪者。請對受害者多一點寬容和仁慈,哪怕你不幫助受害者,也請不要再對他們進行二次傷害。不要說受害者太敏感,更不要用異樣的眼光去看受害者。他們無罪,有罪的是傷害他們的行凶者!我不說呼籲所有曾經受到傷害的人站出來用法律保護自己,但我懇請現在乃至將來被傷害的人能不要再隱瞞下去,你們……我們為什麽不能堂堂正正地控告那些畜生?為什麽要反過來害怕社會輿論傷害我們?為什麽我們要感到丟臉和羞恥?”


    慶卿最後的三個問題在社會引起了廣大反響,很多人都在討論,雖然也有一些人辱罵她,但有良知的人更多更多,最先站出來力挺慶卿的是女性,隨後不少男性也發言說強奸、猥褻、監禁這些罪名都應該加重刑期,更應該對這些犯罪者進行懲罰性的化學閹割。


    隨著慶卿這個視頻流傳開來,很多以往被捂在蓋子下的犯罪行為也被揭露出來。


    說來可笑又可悲,很多人,尤其是小孩子,被猥褻了也不知道自己被猥褻。而知道後又因為羞恥心不敢告訴任何人,甚至受到行凶者的脅迫,不得不長期受到痛苦折磨。


    有些人在看到慶卿的視頻後大膽站了出來,他們選擇用法律來保護自己,去控告傷害自己的畜生。其中還包括一些年月已經比較久遠的犯罪行為,受害者要麽已經長大,要麽就是故意“遺忘”了那一段。


    但傷害隻要有過,就永遠存在,不是你想遺忘就能真的遺忘。


    有些傷口你隻有把它挖出來,把裏麵的膿血全都擠出來,把壞掉的爛肉全部割掉,才能真正的重新長好。


    夏語冰在晚間節目放出慶卿的視頻後,也跟著公布了付·夏基金的事,表示有需要的受害者可以聯係他們,基金會將竭力幫他們伸張正義,把那些畜生繩之以法。


    基金會的聯絡方式一公布,他們在短短三日內就收到了不下一百個聯絡,基本上都是受到侵害但沒有多少證據,或者是有證據卻沒有辦法讓行凶者受到真正懲處的受害者。


    夏語冰還看到一條聯絡,是受害人的女兒代替母親提交的援助申請,說是她母親在三十多年前被拐賣,在一個村莊裏是類似共妻的存在,到節育期為止,一共生育了十七個孩子,而這位母親早在被拐賣沒多久就因為逃跑被打得神誌失常。而她生育的十七個孩子,絕大多數都不把她當回事,有幾個覺得她可憐,但也隻是可憐而已,並沒有付諸任何援救行動。而這個女兒是這位母親最小的一個孩子,她因為是女孩在中學時差點被換婚,但她有幸逃了出來,後來一直在外地生活,直到今年才敢回去原來的村莊探望她的生母。然後她去了當地,發現當地變化並不大,她的老母親和一個老混混生活在一起,對方仍舊經常對她打罵,家裏的活也都扔到她身上。而這位母親和這個老混混生的孩子也沒有一個把她當人看。


    華夏人民的生活整體還算幸福,但有光明的地方必然有陰影,世上的犯罪永遠不可能杜絕,有好人也必然有壞人。


    “你可以難過,但不要難過太久。你也可以憤怒,但不要讓憤怒壓倒你的理智。不好,我們就讓它變得更好。有犯罪,我們就打擊犯罪。否則要警察和法律幹什麽呢?”付守疆安慰妻子。


    夏語冰肩膀慢慢鬆懈,慢慢靠到丈夫的懷裏,“我找到了我人生的意義,繪畫會是我一生的興趣,但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將是我為之奮鬥一生的事業。你會覺得可笑嗎?”


    “怎麽會?你要做的事情很好,非常好,媽和爸都打算退休了和你一起幹。”付守疆親了親妻子的頭發,聲音穩定又溫柔,“而我,會一直幫助你,會永遠都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付守疆,”


    “嗯?”


    “我有沒有說過你是個很棒的丈夫?”夏語冰閉上眼睛,感受著丈夫有力而溫暖的懷抱,今晚就讓她稍微柔弱一下。


    付守疆眼睛瞬間變得特亮,“那你愛我嗎?我親愛的老婆。”


    夏語冰微笑不語,隻微微抬起頭。


    付守疆意會,低頭,印上妻子的唇。


    第88章 梅花香自苦寒來


    有了基金會的支持,各種聲援不要錢地撒下去,當年的證據、證人不斷冒出,雖有一些假冒者和渾水摸魚者,但其中也有一些可信度比較高的。而民情輿論方麵,更是全都倒向了受害者,網上也好現實中也好甚少出現說風涼話的人。


    也是,稍微有一點良心的人,看到當年的鄰居、護士、醫生,包括民警在內,出示的照片和病曆,都能看出當年的慶卿和慶遠航被折磨得有多慘。


    這期間也有人批評當年的社區民警不作為,該社區的派出所民警倒是站出來大大方方地承認過去有工作不到位的地方,說歡迎大家監督他們以後的工作,表示人民警察就是為人民服務,說如果有任何做的不好的地方,歡迎民眾提出,他們也會更好地改進工作方式。同時也宣傳了一把家庭暴力也是犯罪,所有民眾都應該對犯罪零容忍的法律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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