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書生羊百城在這天殺幫主麵前。顯然是一名相當得寵的心腹人物,這從兩者之間絲毫不拘細節,不難看出來。


    因為黑心書生一進入寢宮,就好像到了自己的家裏一樣。


    他非但沒向錦榻上那位天殺幫主來那套請安問好的俗禮。


    甚至連招呼也沒有打一個,便一徑走去榻旁的一張太師椅上坐下來。


    藍衣蒙麵人挪移了一下身子問道:“那邊的情形怎麽樣?”


    黑心書生道:“進行得非常順利,不出幫主所料,人屠張弓那個家夥,果然是個有勇無謀的草包貨!”


    藍衣蒙麵人笑了笑道:“結果他果然自告奮勇要去打頭陣?”


    黑心書生點頭道:“是的,在他慫恿之下,那個粉樓怪客也跟去了。”


    藍衣蒙麵人道:“你看這兩個家夥還有沒有生還的希望?”


    黑心書生沉吟道:“這很難說。”


    藍衣蒙麵人道:“為什麽?”


    黑心書生道:“如果論實力,兩人當然不是對方那些劍士的敵手。不過,這兩個家夥也的確有一套,尤其是姓嚴的那一身輕功,更是出神人化,令人歎為觀止,如果兩人見機得早,不貪功戀戰,或許能僥幸脫身,也不一定。


    藍衣蒙麵人點點頭,轉臉望著屋頂,隔了一會,才又問道:“那姓方的呢?”


    黑心書生道:“兩人離開不久,就帶人進城去了。”


    藍衣蒙麵人道:“你肯定這姓方的一定能將棧中留守的那些劍士全部收拾下來?”


    黑心書生道:“我擔保!”


    籃衣蒙麵人又想了想,忽然抬頭道:“你認識這姓方的有多久了?”


    黑心書生道:“很久了。”


    藍衣蒙麵人道:“你說這姓方的已將一套驚天三式練有八成火候,真的一點也不誇張?”


    黑心書生道:“絕不誇張。”


    藍衣蒙麵人道:“你們當初是在什麽地方認識的?”


    黑心書生道:“揚州。”


    藍衣蒙麵人道:“妓館裏?”


    黑心書生道:“是的。”


    藍衣蒙麵人道:“然後你們便在一起聯手作案,一起吃喝玩樂?”


    黑心書生道:“是的,先後計達兩年之久,從沒有失過一次手!”


    藍衣蒙麵人道:“而在這兩年之中他也從沒有告訴過你,他的這一套驚天三式是從什麽人或是從什麽地方學來的?”


    黑心書生搖頭道:“沒有。”


    藍衣蒙麵人道:“你有沒問過他?”


    黑心書生道:“當然問過。”


    藍衣蒙麵人道:“他怎麽說?”


    黑心書生道:“他隻是顧左右而言他,或是笑而不答。”


    藍衣蒙麵人輕輕歎了口氣,便沒有再說什麽。


    黑心書生似已瞧透他們這位幫主的心意,當下輕輕咳了一聲,緩緩說道:“有好多事,是急不來的……”


    藍衣蒙麵人霍地掉轉麵孔,雙目中閃泛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寒芒,不稍一瞬地望著黑心書生,似乎非常迫切地在等待著後者說下去。


    黑心書生故意避開他們這位幫主的視線,微微仰起麵孔,像在追憶似的,緩緩接下去道:


    “我跟這家夥先後在一起共處了兩年,平日間從不曾分過彼此,就隻除了一件事。”


    藍衣蒙麵人道:“一件什麽事?”


    黑心書生道:“從沒在一起洗澡!”


    藍衣蒙麵人道:“哦!”


    黑心書生道:“兩個推心置腹的好朋友,能在一起作案、喝酒、賭錢、玩女人,而其中一個竟始終不願當著另一個脫光身上的衣服,這不是很可笑嗎?我當初一直不明白這是什麽道理,如今細細回想起來,才發覺道理似乎並不難懂。”


    藍衣蒙麵人又輕輕哦了一聲。


    黑心書生詭秘地笑了笑道:“幫主懂得我這樣說的意思嗎?”


    藍衣蒙麵人眨了眨眼皮道:“你意思可是說,這家夥不肯當著你麵脫去衣服,是因為貼身藏著什麽貴重的東西?”


    黑心書生點頭一笑,麵露得色道:“這是惟一的解釋,但那是一件什麽樣貴重的東西呢?


    珍貴古董?我敢說都不是!”


    他又笑了一下道:“我雖不敢斷定這家夥藏著的究竟是一樣什麽東西,不過有一件事,我卻敢肯定,隻要能將這樣東西設法弄到手,必不難弄清楚這家夥的來曆出身,甚至還可以弄清這家夥的一套驚天三式究竟是如何練成的!”


    藍衣蒙麵人不住點頭,黑心書生壓低聲音又道:“所以,我說”


    就在這時候,一陣軋軋輕響,後麵石壁上,忽然出現一道門戶。


    暗門開啟之後,首先傳送入耳的,是一陣斷續隱約的叮咚之聲,似乎有人正在官後地腹中,從事某項挖掘工程。


    接著,在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中,一名身材窈窕的絳衣少婦,領著兩名青衣小婢,自暗門中走了出來。


    黑心書生羊百城對藍衣蒙麵人的態度雖然隨便,但一見這位絳衣少婦現身,卻起立恭恭敬敬喊了一聲道:“夫人好!”


    絳衣少婦含笑頷首為禮,同時轉過身去向那兩名小婢道:“羊護法來了,你們快去張羅點酒菜,為羊護法驅驅寒氣。”


    那兩名小婢應了一聲,返身又向暗門中走去。


    黑心書生羊百城直等到絳衣少婦在錦榻一角坐下,方才坐回原處。


    藍衣蒙麵人望著絳衣少婦問道:“後麵還要多久才能完工?”


    絳衣少婦笑答道:“快了!樞紐均已安裝竣事,如今僅剩下幾枚釘子還沒釘上,大概再有個把時辰,就可以全部收工。”


    藍衣蒙麵人道:“所有的機關,有沒有他們師徒當初所說的那般巧妙?”


    絳衣少婦道:“巧妙極了,老家夥真不愧他那個神手魯班的外號,放眼當今江湖,恐怕再沒有第二個人,能有他們師徒這等手藝。”


    藍衣蒙麵人點點頭,忽又轉向黑心書生道:“小羊,我還忘了問你一件事,前天你說,關於本幫的財源問題,你已想到一個初步解決的辦法,當時我因有事急著進城,沒有來得及詳細問你,你當時這樣說,不是開玩笑吧?”


    黑心書生道:“當然不是開玩笑。”


    藍衣蒙麵人道:“那是一個什麽樣的辦法,行不行得通,趁現在無人,你倒不妨說出來讓我聽聽看。”


    黑心書生微微一笑道:“這次人選天字組的五個人,他們的出身和武功,以及投靠本幫的動機,我已經記錄下來,那本花名冊也呈交幫主,幫主有沒有對那本花名冊仔細翻看過?”


    藍衣蒙麵人道:“翻是翻了一下,隻是並沒有仔細看。”


    這位天殺幫主像是迷惑,目光一眨,忍不住接著道:“我們如今談的,是本幫的財源問題,你幹嘛忽然提起這五個人來?這五個人,跟本幫的財源問題,又有什麽關係?”


    黑心書生笑了笑道:“怎麽沒有關係?關係太大太大了!”


    藍衣蒙麵人道:“什麽關係?”


    黑心書生道:“幫主最好再把那本花名冊拿出來,仔細看看,其中百步鏢楊全達和竹葉青蔡玉這兩位仁兄,投來本幫的動機!”


    藍衣蒙麵人轉向絳衣少婦吩咐道:“韻鳳,你去把那本花名冊再拿來我看!”


    絳衣少婦應了一聲,盈盈起立,向宮後走去。


    那兩名青衣小婢,恰於這時端著一隻盛滿酒菜的木盤,從暗門中走了出來,由空著雙手的那名小婢,搬來一張茶幾,另一婢放下木盤,兩婢添過了酒,立即悄然遠遠退去一角。


    藍衣蒙麵人端起酒杯來喝了一口,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忽然抬頭問道:“姓來的那個丫頭,哪裏去了?”


    黑心書生道:“也跟去了。”


    藍衣蒙麵人道:“是和姓方的他們一起?”


    黑心書生道:“不,她是一個人單獨出發的,這是我的主意。因為我對人屠張弓和粉樓怪容嚴太乙這兩個家夥還不十分放心,這丫頭的易容術堪稱一絕,人也機伶無比,由這丫頭暗中跟去,察看兩個家夥行動是否可靠,可說是再適當沒有的人選了!”


    藍衣蒙麵人道:“那麽丫頭本人呢?她的出身來曆,我叫你查一下,你查過了沒有?”


    黑心書生點頭道:“已經查過了。”


    藍衣蒙麵人道:“調查的結果怎麽樣?丫頭的家,是不是真的住在東門郊外宋家村?家裏是不是真的有一個雙目失明的老祖父?”


    黑心書生道:“一點不假。”


    藍衣蒙麵人又道:“從居處布置上看上去,像不像是一個曾以賣解為生的人家?”


    黑心書生道:“這是證實丫頭陳述是否可靠的關鍵所在,自然不容忽略過去。據前去偵察的人回來報告:丫頭的那位爺爺,雙目雖已失明,腰腿仍然十分健朗,不難一眼看出是個曾練過武功的人。同時,在老人住的屋子裏,也仍然可以看到一些賣解的道具,如皮鼓銅鑼、流星錘、網索、雲梯、生了鏽的刀劍等等。”


    藍衣蒙麵人又道:“你是派誰去偵察的?”


    黑心書生道:“鬼影子焦戈!”


    藍衣蒙麵人似乎對鬼影子焦戈這名天字組幫徒的能力頗為信任,聞言點了點頭便沒有再問下去。


    這時絳衣少婦已將那本花名冊,連同一盞罩燈,一並取至。


    絳衣少婦取來這本花名冊,顯然是黑心書生私下特別設計的。


    因為一般幫會的花名冊,多半都像流水帳一樣,順著次序,一人一行,上麵記的,不外是一個人的姓名、外號、年齡、籍貫,比較詳細一點的,最多再加上一條所習武功或所使兵刃的注腳。


    而現在的這本花名冊,有關一個人的記錄,竟達滿滿一整頁之多,記載之詳盡,於此可見。


    藍衣蒙麵人自絳衣少婦手中接過花名冊,匆匆翻過前麵幾頁,然後停在百步鏢楊全達那一頁上,湊著燈火,仔細的觀看起來。


    黑心書生在太師椅上改采了一個舒適的坐姿,神態悠然地喝著酒,眉字之間流露出一派洋洋自得之色。


    藍衣蒙麵人一頁還沒有看完,就止不住發出一聲輕呼,訝然抬頭道:“什麽?四千兩黃金?有這麽多?”


    黑心書生緩緩坐直身子,笑著道:“不折不扣的四千兩!在三年前,這件劫案,曾經轟動一時,那時我跟姓方的恰巧也在江南,我們原想來個黑吃黑,隻是始終打聽不出是那一路人物下的手,結果隻好死心,想不到山不轉路轉,這廝被鬼迷了心眼,竟又自動送上門來,想想真可笑!”


    藍衣蒙麵人道:“鎮江信義鏢局失掉這宗鏢貨,豈不要為之關門大吉?”


    黑心書生道:“聽說鏢局典質盡光、剛好夠賠,由於這一打擊,三年多來,鏢局一直處在半體業狀態中,對稍微有點分量的鏢貨,始終不敢再接。”


    藍衣蒙麵人點點頭,沒有開口。


    黑心書生又笑了一下道:“雖說事隔三年,多多少少,不免要被這廝用掉一部分。不過一個人不管如何會揮霍,我想一年有個三五十兩金子,總該盡夠了,剩下來的數目,還是夠瞧的!”


    藍衣蒙麵人翻了一頁。


    黑心書生接著說道:“至於竹葉青蔡三的這一部分,這廝雖然沒有說出一個確實的數字來,但依我猜想,必然也很可觀的。”


    藍衣蒙麵人輕輕一哦,抬頭注目道:“何以見得?”


    黑心書生指著那本花名冊笑道:“這上麵的記錄,可說一字不易,全是那廝親口招供出來的。根據我們這位蔡大仁兄自己的說法,他所以要殺掉他那位活命恩人,一共為了兩件事,一是女人,一是財富!不過在我看來,所謂女人,顯然隻是一種藉口,對方的龐大財富,無疑才是這廝下毒手的真正動機!”


    藍衣蒙麵人道:“你這種猜測,可有什麽根據?”


    黑心書生微笑道:“根據非常簡單,如果隻是為了女人,他盡可與那女人共謀私奔,而根本用不著為了一個女人而殺人。我黑心書生的一顆心,已經算是夠黑的了,這種事就是換了我,恐怕也無法做得出來!”


    他頓了一下。又笑道:“而最重要的是,那個女人在哪裏?”


    藍衣蒙麵人微感意外道:“那個女人沒有一起跟來?”


    黑心書生笑道:“什麽女人?除了那天晚上在酒店裏,聽他提了一下之外,根本就沒有看到什麽女人的影子!”


    藍衣蒙麵人道:“那麽那筆財富呢?他並沒有說出那是一筆多大的財富,萬一隻是有限的幾千兩銀子,豈非有點犯不著?”


    黑心書生笑著又指了一下花名冊道:“那上麵不是已經說得很明白麽?‘一筆驚人的財富’!驚人兩字,可不是我為了誇張故意加上去的。至於這筆財富,是否真如這廝所說,已經達到了驚人的程度,這一點我敢說我完全相信。”


    藍衣蒙麵人道:“你憑什麽相信?”


    黑心書生笑了笑道:“憑這廝過去在黑道上的身份!我們都知道,人有好幾等,在一名以乞討為生的叫化來說,三五兩銀子也許就不失為一筆驚人的財富,但如果是一位大富豪,即使是三萬五萬,說不定也不會放在眼裏。竹葉青蔡三這廝雖說不上是什麽大富豪,但如以這廝在今天黑道上的地位來說,他既能為了對方的財富,而忍心下手謀害一名活命恩人,這筆財富就絕不會是個小數目!”


    藍衣蒙麵人聽著不住點頭,但卻顯得有點遲疑不決地道:“可是”


    黑心書生道:“幫主是不是擔心這兩個家夥不肯說出藏金的所在?”


    藍衣蒙麵人搖了搖頭道:“這個我倒不擔心。”


    黑心書生道:“否則幫主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他見藍衣蒙麵人沉吟不語,緊接著又道:“如果能將這兩個家夥的藏金統統硬逼出來,以白銀計算,就是少說點,也該有十萬兩左右,有了這一筆錢,目前幫中的困難,不是都解決了嗎?”


    藍衣蒙麵人皺了皺眉頭,緩緩說道:”話是不錯,隻是他們兩個,如今都已是本幫的人,同時天殺兩組之中,一定也有不少人知道他們身懷巨金,一旦兩人突然一起失蹤,必然會引起別人的疑心,再說……”


    黑心書生截口笑道:“為什麽一定要兩人一起失蹤呢?一個一個的來,分成兩次進行,難道這就不行嗎?”


    藍衣蒙麵人道:“那麽,依你看來,兩人之中,先從哪一個開始比較妥當?”


    黑心書生說道:“當然是百步鏢楊全達!”


    藍衣蒙麵人道:“用什麽方法?”


    黑心書生笑道:“我已在姓方的麵前透露過了,說幫中亟待物色一名護衛隊長,在天字組中,除了人屠張弓和粉樓怪客嚴太乙兩人,這廝的武功,可說是相當出眾的一個,如果幫主同意,我明天就可以護衛隊長的名義將這廝傳進宮來。”


    他又笑了一下道:“隻要這廝進了宮,我想他就是鐵打的金剛,也不愁他不乖乖就範!”


    藍衣蒙麵人說道:“以後呢?別人可以不去管它,在姓方的麵前,又將如何交代?”


    黑心書生笑道:“這個更簡單,無情金劍那個老小子這次受挫之後,一定不會就此甘心,等該宮第二批劍士趕到,必然還有一場血戰,到時候在我方傷亡的人手中,多添上一具護衛隊長的屍體,該算不了什麽吧?”


    藍衣蒙麵人點點頭道:“就這樣辦好了!”


    黑心書生羊百城離去不久,寢宮後麵的地道中,忽然傳來一陣咳嗽聲。


    咳嗽聲由遠而近,接著從暗門中出現一老一少。


    走在前麵的,是一個麵帶病容、腰背佝僂的老人,跟在老人身後的,則是一名年約十七八歲,麵目端正老實,背著一隻工具袋的少年人。


    這一老一少,正是神手魯班師徒。


    師徒進入這座寢宮,算起來快有三個月了。


    在過去的三個月中,師徒二人除了吃飯睡覺,幾乎沒有一刻停過手。


    宮中的地道和石室都是原有的,師徒二人的工作,是為寢宮後麵的這一部分,安置門戶和機關,以及在原有的地道之外,另辟一條秘密通路,以備發生緊急情況時,可由這條秘密通路,於人不知鬼不覺中,悄悄逸出宮外。


    這三個月來,藍衣蒙麵人為了補償師徒二人工作的辛勞,一日三餐都供應師徒二人最好的夥食。


    老人喜歡喝茶,藍衣蒙麵人甚至還特地差人去城中茶莊,為他買來三錢銀子一兩好茶葉。


    總之,師徒二人無論需要什麽,都並不立即照辦。


    但盡管如此,三個月下來,這位神手魯班看上去還是足足像老了十多歲。


    當這對師徒自暗門中走出之後,藍衣蒙麵人竟破例下榻,含笑上前,摻著老人,扶到黑心書生剛才坐過的那張太師椅上坐下。


    絳衣少婦也去親手為老人倒來一杯熱茶。


    藍衣蒙麵人帶著幾分歉意道:“薑師父,這些日子,辛苦你們師徒了!”


    神手魯班忙道:“幫主好說……”


    話還沒完,忽然引起一陣劇烈咳嗽。


    咳嗽在一名上了年紀的老人來說,雖算不上是什麽大毛病,但如果咳得太厲害了,還是相當怕人的。


    絳衣少婦忙示意那兩名小婢過來為老人捶背,在兩名小婢輕輕捶了一陣之後,老人的咳嗽這才慢慢平息下來。


    藍衣蒙麵人道:“薑師父,您先喝點茶。”


    神手魯班沒有伸手去端茶碗,卻從懷中取出一個又黑又髒,已經皺成一團的紙招子,顫巍巍地遞了過來。


    藍衣蒙麵人接下之後,也沒有打開來看,便順手轉交給絳衣少婦。


    神手魯班又咳嗽了一陣,才微喘著說道:“後麵的那些石室,門戶如何啟閉,樞紐如何發動,老朽……都……都……已經……跟夫人……詳細……講……講……過了。”


    他停了一下,指指絳衣少婦手上那個紙摺子又道:“這……這……這是密道的草圖,圖中的黑點,便是密道內臨時藏身的密窟,每座密窟相隔約七步光景,在密道的盡端,共有三個出口,幫主有暇,隻要試走一次,就不難領略到這條富道的奧妙了。”


    藍衣蒙麵人含笑點頭道:“當然當然,薑師父的手藝,還有什麽話說。”


    他接著轉過身去,向絳衣少婦道:“你喊大熊進來一下。”


    絳衣少婦掀幔走出寢宮,不一會兒領進一名黑衣大漢。


    這黑衣大漢不愧大熊的外號,個兒雖不如何高大,但雙肩卻出奇的寬闊,是天生有著一身超人臂力的那種類型,他正是這座寢宮的三名守衛之一。


    藍衣蒙麵人道:“大熊,你領著這位薑師父,先去賬房取五百兩銀子,然後叫吳堂主派兩個得力的弟兄,護送他們師徒回南陽。薑師父人不怎麽舒適,吩咐他們一路上小心點。”


    大熊躬身道:“是!”


    神手魯班不勝感激,向藍衣蒙麵人和絳衣少婦連連打躬,謝了又謝,然後才帶著他那個小徒弟,跟在那叫大熊的黑衣壯漢身後,朝寢宮外麵走去。


    一行三人走出宮門不久,外麵通道上便傳來一聲悶哼和一聲狼嚎似的慘呼。


    藍衣蒙麵人緊皺著眉頭,深深歎了口氣道:“大熊這笨手笨腳的毛病,真不知道哪一天才改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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