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屹川發型紋絲不亂,都呆在它該呆的地方,氣定神閑地乘著升降電梯,照樣準時踏進辦公室大門。


    這樣的神仙人物居然也有遲到的一天。


    “我今天是不是應該去買個彩票。”坐在工位上,電腦屏幕上全是數據在滾動的眼鏡男推了一下自己的黑框眼鏡,感慨萬千道。


    “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我今天肯定能中。”


    “得了吧,你就沒偏財運,還是少做做夢。”辦公室的穿著渾身包臀裙的大波浪的ada,中文名為黃/菊/英,號稱十一樓的性感女神。她去茶水間端了一杯現磨咖啡,妖嬈地扭著腰走過,毫不留情地打擊道。


    “你們說老板怎麽會遲到,難不成睡過頭了?!”一旁的微胖的女生湊近了,一臉八卦地說道。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黃/菊/英撩了一下自己剛燙的還帶著一股子藥水味的卷發,神秘兮兮地說道。“我覺得老板是談戀愛了。”


    “我覺得也是,你沒發覺這幾天老板都不加班,每天準點下樓,我每回都能在電梯裏碰到老板,嚇得我瑟瑟發抖縮在電梯的角落裏,希望能減小自己的體積,以免髒了老板的眼。”等大波浪說完,就立刻有人附和道。


    “沒錯,我上回還見著林特助手裏拿著一個包裝精美的泰迪熊,我特地查了一下牌子,就那個熊樣抵我好幾個月工資呢。這肯定是拿來哄女孩高興的,一看就是給姑娘的。”其他人繼續爆料道。


    “說不定是給自家的侄女什麽的,玩偶而已。”微胖的姑娘拆了包薯片,嚼了兩下說道。


    “我記得老板是獨生,林家幾代單傳。”


    “豪門夢碎。”大波浪一聲哀嚎,大家各自散去。


    小巷徑深,蔡淼淼抽了好幾張餐廳紙,給他擦了擦凳子,招呼林屹川坐下。


    他掃視了一圈這個髒髒破破的點心店,店麵很小,塞不了幾張桌子,桌麵上浮著一層油汙,外頭還有幾十號人正伸著頭等著。


    被八卦了半日的林屹川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蔡淼淼放下手裏的一次性筷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說道:“有人在念叨你呢。”


    林屹川沒有避開,任由她擼了擼毛。


    “摸摸頭頂,說句吉祥話,就可解言煞了。”蔡淼淼笑眯眯地看著他。


    第10章


    嘉州早高峰的公交,忙碌的上班族一哄而上,滿滿當當地擠了一車。


    大家睡眼惺忪地捂住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人貼人,肉貼肉,連轉身都困難,完全不需要伸手拉住橫杠,就被一圈人給包圍了,夾得穩穩當當,根本沒有留出能給他們摔倒的空隙。


    林屹川的大長腿縮在狹小的公交車座位上,膝蓋頂在前排的椅背,他側過頭,饒有興致地看著窗外街景。


    “嗝。”


    橫掃一桌的蔡淼淼攤在位子,捧著肚子打了一個飽嗝,眼睛亮亮地說:“何以解憂,唯有美食。等你空了,什麽時候我們再一塊去吃。”


    “好。”林屹川嘴角微微上揚。


    “前方的站點我就要下車了,你還要往前乘三站,再轉地鐵。你能行麽?”蔡淼淼咬著嘴唇,擔憂地說。


    “我上過學,看得懂指示牌。”林屹川一本正經地回道。


    “那好,下車的時候檢查一下別落下東西。”蔡淼淼不放心得又囑咐了一句。


    “麻煩讓讓,師傅,我下車。”


    她按著紅色的停車鈴,艱難地從前方大漢的咯肢窩下往外鑽,外頭著急忙慌上車的人愣是把她一把按了回去。


    “放我出去!”蔡淼淼在擠得嚴絲合縫的公交上打算扭動頭顱結果發現隻能向上仰,悲愴地高喊,做人的最後一絲尊嚴也蕩然無存。


    周圍的人嫌棄地看了一眼蔡淼淼,蠕動了幾下,終於留出了一條縫放她出去。


    “謔,我也算生死邊緣走了一遭,下趟地府跟鬼差打交道都沒這般費勁。”蔡淼淼衝著車窗邊的林屹川揮舞著雙手,同情地說。


    “兄弟,你保重。”


    林屹川好笑地看著頭發炸毛的蔡淼淼,心情愉悅地接起林霖的電話,淡然地說:“我在下一站下車。”


    一輛黑色的商務車緊緊地跟在公交車後頭,繞著嘉州晃悠了小半圈。


    叮咚一聲,電梯門開。


    “局長?”


    蔡淼淼拖著疲憊的身軀,按著公寓大門密碼,就聽到門背後有一陣瘋狂的撓門聲。


    一隻胖橘貓翹著粗壯的毛尾巴,跳下了桌子,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過來蹲在蔡淼淼的腳邊。


    她蹲下身子,伸手撓了撓胖橘貓的雙層肥下巴,看了一眼糧食儲備充足的自動喂食機,不解地說道:“沒餓著你啊。”


    胖橘貓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攤成一灘貓餅,示意她再往下撓一點。


    “得寸進尺。”蔡淼淼笑著擰了一把貓毛。


    一張黃符飄飄蕩蕩地遊了過來,小髒鬼緊緊地抱著新買的泰迪熊,上麵沾著點點的汙泥,探頭往她背後望去。


    “別看了,就我一個回來了。”蔡淼淼沒好氣地說。“小鬼見色起意,還惦記起人家來。行走江湖,光看臉要吃虧的。”


    小髒鬼懵懂地點了點頭,又飄遠了,停留在電視機前一動不動,上麵放著花花綠綠的動畫片。


    平時裏一貓一鬼最喜歡趴在沙發上,認真地盯著屏幕看電視了,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連看二十個小時根本算不上事。


    客廳裏的這台電視機一天到晚放著,托他們兩個的福,蔡淼淼惡補了從小到大落下的動畫片,動畫人物如數家珍。


    “電視看得太久,容易得近視。”蔡淼淼無奈地搖了搖頭,提起小髒鬼往後一扔,強硬地說。“都回自己的房間,電視機關掉!”


    林氏大廈的頂樓辦公室,林屹川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推開了手裏的企劃書,辦公桌上站了一溜的人,捧著厚厚的文件,正在一個個排隊匯報。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秒針滴答不停地旋轉,夜幕降臨,整座大廈開始被淡淡的夜色籠罩。


    “現在六點。”


    林屹川向後一仰,隨意地扯鬆了領帶,修長的指節敲擊著桌麵,停頓了片刻,他起身披上外套,子夜寒星一般的黑眸不帶絲毫漣漪,開口說道。“是規定的下班時間。”


    眾人:???


    老板,你現在是什麽意思,趕著下班麽?原來你的字典裏根本沒有下班這個詞語。


    眼前的林屹川可能被調包了,肯定不是本人。大家麵麵相覷,抱著文件,不敢離開,個個的心裏直打鼓,心裏默念道。


    “明天繼續匯報。”林霖向前一步,溫柔地說道。“下班吧,各位。”


    一群人這才從頂樓辦公室如魚貫而出,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小聲嘀咕起來。


    “老板又準時下班了,我先前看了安排,等下明明還有一個越洋的視頻會議。”狀況外的男同事一臉茫然。


    “我聽說會議也已經推遲到明天。”八卦的女同事興奮地說道。


    “阿門,都是托那位未來林夫人的福啊。”


    大家感慨地嘖了嘖嘴,歡快地回了自己的工位,拿了東西打卡下班,心中滿是感恩。


    深深地陷進沙發裏的蔡淼淼一動不動,懷裏摟著橘貓,一臉委屈的小髒鬼倔強地蹲在電視機前,連黃符都不肯甩動一下。


    “這幾天下班倒是很早。”蔡淼淼驚訝地看到林屹川推開家門的身影,又懶洋洋地窩回了沙發。


    “你還換了套衣服,。這倒是提醒我了,我忘記跟你說了,從鬼市裏出來的衣服不宜留在身邊,還是燒了為好。沾了陰氣,凡人容易晦氣。”


    林屹川挽起衣袖,徑直進了廚房,他看了一眼垂頭喪氣的小髒鬼,問了一句。“怎麽了?”


    “大概是青春期的叛逆。”蔡淼淼翻了個白眼。


    林屹川:“。。。。。。”


    “不過不讓他們看電視,一個小鬼而已,還跟我鬧脾氣,信不信我一掌拍得你魂飛魄散。”蔡淼淼恐嚇道。


    “其實,適當娛樂也無妨。”林屹川認真地想了一下,回答道。


    “電視看久了容易傷眼。”


    “沒錯,的確需要控製一下看電視的時間。”林屹川立馬改口。


    “你要煮什麽?”蔡淼淼聞著廚房的香味就湊過來了。


    “你想吃什麽?”係著灰色的圍裙的林屹川,眼中透著隱約的笑意。


    第11章


    蔡淼淼舉著一張照片看了很久,是林屹川上班之前留在桌子的。上麵有一個年輕女人穿著一條紅色連衣服,樣式很舊,看得出來已經洗過太多次,顏色已經發白。


    她站在花壇前麵,皮膚曬得黝黑,從未染燙過的長發烏亮,隨意地披在胸前,眼睛倒是很好看,透著光彩,手裏抱著一個二三歲大的小男孩,衝著鏡頭笑得燦烈。


    “還真讓那個全老頭說對了,都說兒子隨媽,你們倆可長得一點也不像。是不是隨了你爹的長相。”蔡淼淼捏了捏小髒鬼的肉嘟嘟的臉蛋。


    她見過龐建祥的照片,是招工的時候拍的一寸照,常年在工地上赤著膀子幹活,曬得不比非洲弟兄白多少,黑乎乎的一團連五官都快看不清了。


    小髒鬼身上的汙泥基本上已經褪幹淨了,他咬著手指蹭了過來,挨著蔡淼淼的腦袋,一起看著她手裏的照片,興奮地點著照片上的人,口水溢出嘴角滴在了地板上。


    蔡淼淼笑眯眯地捉起小髒鬼,把它當抹布往地上擦了擦。“多大鬼了還留著哈喇子,等你到了地底下,多少鬼要笑話你不愛幹淨。”


    小髒鬼抱著蔡淼淼的手臂,仰著腦袋,咧嘴笑著,五官全給擠到了一塊。


    秒針剛好越過十二,現在是六點半,小髒鬼咻的一聲從蔡淼淼手裏掙脫出來,徑直飄到了門口,雷打不動守著林屹川回家。


    “嘖,我每日給你念經超度,助你早入輪回,還比不上一個小白臉來得親熱。這個看臉的世界還能不能放吾等一條生路。”嫉妒的火焰正在蔡淼淼的胸膛熊熊燃燒。


    小髒鬼嬌羞地跟在林屹川的背後,黃符歡快地飄動,甩的都快重影了。


    “幹淨了。”林屹川任由小髒鬼圍著,走到胖橘貓跟前開了個罐頭,局長諂媚地蹭了一下他的褲腳。


    “嗯,超度得差不多,等我擇個良辰吉日好送他上路。”蔡淼淼嚴肅地在煤氣灶上烤著龜甲,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她眉頭緊鎖打量著龜甲因受熱裂開的細縫。


    “厲鬼含冤,此事辣手。”


    “我查到的最新消息,黎娟確係失蹤。原本她跟老鄉約定一起乘大巴回老家,可是老鄉在售票口等了很久也沒有見到她和她孩子的身影。後來他們回黎娟租的出租房裏問過幾次,房東也沒見她回來,欠了上個月的房租都沒交上。”林屹川凝重地說。


    “當然等不到,這不是在屋頂上飄著呢。”蔡淼淼輕飄飄地說。


    “那個工地上沒有孩子的鬼影。”


    “是呀,那個工地上隻有她一個,因為她的孩子不在那兒。”蔡淼淼努了努嘴,小髒鬼把手往身上使勁擦了擦,小心翼翼地揪住林屹川的袖口。


    “在這兒呢。”


    “工地之事,可有破解之法?”林屹川低頭看了一眼扒在他手臂上的小髒鬼,第一次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本無勝算,不過我們現在手裏握著一張王牌,哪有讓那女鬼壓我一頭的道理,豈不是給我師門蒙羞。我自當盡力而為,好歹收了你們林氏這麽一大筆錢,要是沒給你們安排得妥妥當當,我這錢收得也不安心,容易有業障。”


    蔡淼淼眯著眼睛,一把拎住小髒鬼打量了半天,分量比起之前提起來明顯重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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