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薪之路艱難，暴力討薪不可取，下手重了容易蹲局子，必須講究方式方式，溫情攻勢主打感情牌。
蔡淼淼趴在電腦跟前，搜索了一整天，總結如上。
江景豪華公寓的廚房裏亮著暖黃的燈光，肥橘貓躺在沙發的絲絨靠枕上，尾巴豎起來不住地搖擺，認真地盯著巨屏電視放鬆當日的動畫片。
蔡淼淼一頭紮進廚房，帶著圍裙，拿著鏟刀，緊緊地皺起眉頭，拿出當年高考拚命的勁頭，仔細地閱讀厚厚的料理書上的一字一句，嚴格按照上菜譜所列要求執行。
“哎喲，手抖。”蔡淼淼心中大喊不妙，一大坨鹽塊瞬間劃入湯中，想撈也撈不起來。
她端著一鍋奶白色的鮮魚湯，嫩滑的豆腐在湯水中若隱若現地浮沉，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這湯什麽都好，就是有點齁嗓子。
局長聽到動靜，踏著優雅而緩慢的貓步，吃力地跳上了桌子，湊到魚湯前嗅了一嗅，黑豆小眼嫌棄地瞥了一眼蔡淼淼，又立馬躥下桌子走開了。
“你瞅啥？咋的，還入不了您老的眼。”蔡淼淼不滿地說。
一向貪嘴的橘貓每逢飯點，必上桌躺平，占去餐桌的半壁江山，一雙渴望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桌子上的飯菜，拿爪子不停地劃拉著他們的手臂，企圖一起參與愉快的親子晚餐活動。
局長一個回頭，衝她敷衍地喵了幾聲，以資鼓勵。
“別走局長，來試試菜。”蔡淼淼猙獰地笑著，她倒出一小碗，步步逼近，把肥貓堵在牆角。
胖橘視死如歸地伸出貓舌，舔了一口，小小的貓眼充滿大大的疑惑，張口作嘔起來。這湯怎麽能這麽難喝，鹽不要錢嗎？還是你背著我把賣鹽的打死了。
林屹川大概覺得自己要毒死他，連局長都瞧不上眼。蔡淼淼發愁地直搓手。
“這是什麽？”身後傳來沉靜的男聲。
“魚湯啊，今天特地去超市搶的半價，擠得慌，老頭老太戰鬥力不容小覷，差點沒磕出淤青來。”蔡淼淼沉浸於自己憂傷的世界裏。
“今天怎麽想起做飯來了？不是讓你等著我回來。”
“那不是想做給林屹川喝。”蔡淼淼遊神地回了一句。
“給我？”林屹川低頭看著比自己矮了整整一個頭，勉強才夠到他肩膀的小小少女，心髒用力地躍動了一下。
“誒誒誒，我都還沒準備好，你怎麽就回來了。”蔡淼淼回過神來，猝不及防地說。
“準點投食。”林屹川指了指牆上掛著的鍾，接過她手裏的鏟刀。“接下去的我接手，去外頭等著。”
“還差個圍裙。”蔡淼淼解下身上的圍裙，遞給林屹川。
林屹川正在處理食材，手上沾著清水，他開口說：“手濕，你幫我圍上。”
“那你低個頭，不然我夠不著，我手短。”蔡淼淼理直氣壯地說。
她站在林屹川跟前，努力地舉起雙手，將圍裙套在他的脖子上，就拍了拍手，打算撤退。“剩下的你自己係，多大人還要人幫忙。”
林屹川順從地垂下修長的脖頸，貼著蔡淼淼的耳邊，輕輕地說道：“還差一步。”
他的聲音低沉之中透出一絲慵懶，就像磁力吸引，讓人無法抗拒，不自覺地就要向他靠攏，蔡淼淼也不例外，沉溺於他一汪深邃的眸光之中。
她的雙手從林屹川的腰間穿過，以幾近環抱的姿態，繞在他的身後係好圍裙。
蔡淼淼拿手扇了幾下風，臉上發燙，退出林屹川的懷中，別過臉去，說：“好了。廚房擠，我就不影響你施展廚藝，我先出去。”
“別動。”林屹川叫住了蔡淼淼。
蔡淼淼轉過身，迷惑地眨巴兩下眼睛。“又怎麽了？你這一驚一乍的，我容易得心髒病。”
他伸手撩起蔡淼淼額邊的碎發，別在耳後。“頭發亂了。”
妖孽！
蔡淼淼心髒撲通亂跳，憤憤地一頭衝出了廚房，把自己關在房裏，重重地帶上了門。
比起老家青城山頂上住著的那頭早睡早起，天天勤加修煉的小狐妖，修出來的人形還是圓滾滾的一團。
她都替他感到羞愧，修煉了那麽久，還沒一個凡人來得禍水，好歹也是一隻狐狸精，一點也不爭氣。
林屹川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心情愉悅地給腳邊的肥貓開了一個金槍魚罐頭，橘貓肥碩的身軀日漸膨脹，大口大口地咬著鮮美多汁的魚肉。
“慢點，所有的罐頭都是你的，沒有其他貓跟你搶。”他揚起嘴角，擼了擼肥貓的背毛，油光水滑，手感極佳。
“今晚加餐，等會再給你開一個。”
肥貓吃驚地吐出舌頭，討好地又蹭了林屹川一褲腿的貓毛，滿意地喵了一聲。
林屹川這位家長就是比起現在把自己關進房間裏，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麽的另一位同誌負責得多，經常關心家中孩童的內心需求。
“出來。”林屹川禮貌地敲了敲蔡淼淼的房門。
蔡淼淼坐在餐桌前，端著飯碗，偷瞥著一旁安靜喝湯的林屹川，他麵不改色，一如往常般淡定自若。她不安地挪了挪屁股，拿筷子戳了好幾下米飯。
“有事？”林屹川放下手中的碗筷，問道。
“的確，我有個問題。”蔡淼淼咽了一口口水，快速地組織語言。
“你說。”
“最近天亮，冷熱交替，流感嚴重，你是不是也中招了啊？”她擔憂地說。
“每天都會有我的私人醫生為我檢查身體各項指標，我拿到的健康報告顯示一切正常。”林屹川的動作頓了一下，眼睫微顫。
“何出此言？”
“這魚湯我這不是一不小心鹽給擱多了，肯定鹹得發苦，我自己都沒敢喝。我還當你得了流感，病得厲害，舌頭都嚐不出味道，不然怎麽能連喝好幾碗。”蔡淼淼欽佩地說。
“要不要我給你倒杯水，我怕你渴得慌。”
“我覺得正好”林屹川低頭又喝了一口魚湯。
“堂堂林氏集團的總裁居然是個重口味。”蔡淼淼吐了吐舌頭，笑出了聲。
“吃的鹹不好，容易引起水腫頭痛，到時候沒病還真的整出毛病來，我還是不禍害你。”她伸手拿走林屹川的湯碗。
“其實分人。”林屹川交叉手指，撐在下巴上，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蔡淼淼。“我並不是對每個人都是高評價。”
“當然，電視劇裏不都這麽演麽，挑剔龜毛，要求諸多一般都是霸總男主的標配，平易近人的一般都是男二。”蔡淼淼毫不客氣地吐槽道。
林屹川：“。。。。。。”
第22章
咚咚咚。
敲門聲有節奏地響起。
書房的門漏開了一條小縫，一隻圓潤的毛團探出一個貓腦袋，伸縮自如地從細縫中擠了進去，輕車熟路地躥上了林屹川的膝蓋。
“在工作？”蔡淼淼捧著一杯熱水，靠在門邊，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
“不忙。”林屹川往上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細邊眼鏡，直接中斷了正在進行中的視頻會議，他放鬆地往椅背一仰，肥貓的大腦袋擱在他的腿上，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我來給你送杯水，晚飯鹽吃多了，容易口渴。”她輕輕地放下水杯，杯子裏還浮著幾顆枸杞。
“枸杞子明目，你經常用眼，多喝點枸杞水有好處。”
“多謝。”林屹川點頭示意。
“客氣。我看新聞裏經常報道最近經濟形勢不太好，好多公司跑路倒閉，生意也不好做。”
“林氏尚未受到波及。”
“這不，我聽林特助的意思，公司的對公賬戶出現問題，發不出來錢來？”蔡淼淼立馬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擺了擺手說。
“你別誤會啊，我不是來催債的。要是公司困難，我的錢緩緩再給也無妨，不過就是隻能多叨擾你一段日子。要是之後你手頭寬裕，能不能跟林特助說說，先幫我把錢結了，我好找房子出去。”
“又沒有人趕你走，為什麽堅持要搬家。”林屹川的眼神一暗。
“不搬怎麽行，我的活幹完了，哪能一直賴在雇主家，名不正言不順的，算怎麽回事。”
“你在意名分？”林屹川盯著蔡淼淼的眼睛，嚴肅地說。“是我考慮欠妥。”
“等等，什麽叫我在意名分，這話聽上去怎麽感覺這麽別扭。”蔡淼淼捂住額頭，無奈地說。“我還能在你家賴一輩子不成。”
“我不介意，也不是養不起兩口人。”林屹川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肥貓，又看了一眼局促得站著的蔡淼淼。
“我終於知道了。”她長長地拖著尾音，恍然大悟道。
“知道什麽？”林屹川隨手拿起一把細齒梳，仔細地梳理局長的貓毛，掩飾內心的緊張，他盡力地平緩自己的語氣。
“你是舍不得局長吧。我們家的胖橘雖然是中華田園貓，沒有品種貓來得名貴，但是的確通人性，招人喜歡。任何動物養久了，難免養出感情，舍不得也是自然。”蔡淼淼看著林屹川手法熟練地逗著貓，大方地說。
“你放心，隻要你得空的時候招呼一聲，隨時歡迎吸貓。”
“不過，你怎麽自己不考慮在家裏養一隻小動物，家裏冷冰冰的確沒什麽人氣，不像個家更像是房產公司的樣板房。”蔡淼淼問道。
“我對動物毛發過敏。”
“那你不是跟局長處得挺好。”蔡淼淼迷惑地說。
“想搬出去也行，我都隨你。”林屹川一向風雨不動安如山，即便大廈將傾仍舊淡定自若，此刻語帶怒意。
局長敏感地發現局勢不對勁，跳下林屹川的膝頭，往蔡淼淼的身後藏了藏，很可惜由於體積太大，根本遮不住它一半的身子。
“什麽毛病，他現在是生氣的意思麽，我也沒惹著他啊。”蔡淼淼困惑地摟緊了自家的肥貓。“總裁心海底針，現在欠錢的都是大爺，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麽。”
林屹川摘下眼鏡，揉了揉被壓出痕跡的鼻梁，蓋上眼前的筆記本電腦，心煩意亂地走到窗邊，往下望去，萬家燈火點點。
他挽起袖子，他的手臂上留著輕微的紅斑。
他走回書桌前，抽出桌子底下常用的第一格抽屜，躺著一瓶白色的小藥瓶，裏麵都是藍色的小藥片，一日服用一粒，可以有效地抑製過敏反應，隨手就將進口的抗過敏藥丟進了垃圾桶裏。
“林霖，明天一早她的款項即刻轉賬。”
“是有關蔡小姐的錢款是麽，好的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安排專人處理此事。不過老板，您不是特意囑咐過要延後交付麽？”電話另一端的林霖穿著睡衣，清醒地說。
“別讓我再重複第二遍。”
“是的，老板。”
蔡淼淼昨天一晚上睡的不安穩，夢到了林屹川陰著臉拿著四十米的長刀追著她砍，她費勁地睜開眼睛，敲了敲自己的老腰。
“怎麽夢裏跑了好幾十裏地，起來跟真的跑了馬拉鬆似的，渾身酸痛。”
她捂住一個哈欠，走出臥室，習慣性地翻了翻手機未讀短信，銀行發送的到賬短信明晃晃地排在第一條。
蔡淼淼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咳嗽了半天，臉都漲紅了，她財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銀行卡餘額，寶貝地把手機貼身收好。“局長，我們發了。”
家中早就沒有了林屹川的身影，估計早就被林霖接走去公司上班。她捧著空空如也的肚皮，走進廚房間，保溫櫃上貼著一張便簽紙，是林屹川的字跡，上麵留了三個字——記得吃。
蔡淼淼趴在電腦跟前，搜索了一整天，總結如上。
江景豪華公寓的廚房裏亮著暖黃的燈光，肥橘貓躺在沙發的絲絨靠枕上，尾巴豎起來不住地搖擺，認真地盯著巨屏電視放鬆當日的動畫片。
蔡淼淼一頭紮進廚房，帶著圍裙，拿著鏟刀，緊緊地皺起眉頭，拿出當年高考拚命的勁頭，仔細地閱讀厚厚的料理書上的一字一句，嚴格按照上菜譜所列要求執行。
“哎喲，手抖。”蔡淼淼心中大喊不妙，一大坨鹽塊瞬間劃入湯中，想撈也撈不起來。
她端著一鍋奶白色的鮮魚湯，嫩滑的豆腐在湯水中若隱若現地浮沉，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這湯什麽都好，就是有點齁嗓子。
局長聽到動靜，踏著優雅而緩慢的貓步，吃力地跳上了桌子，湊到魚湯前嗅了一嗅，黑豆小眼嫌棄地瞥了一眼蔡淼淼，又立馬躥下桌子走開了。
“你瞅啥？咋的，還入不了您老的眼。”蔡淼淼不滿地說。
一向貪嘴的橘貓每逢飯點，必上桌躺平，占去餐桌的半壁江山，一雙渴望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桌子上的飯菜，拿爪子不停地劃拉著他們的手臂，企圖一起參與愉快的親子晚餐活動。
局長一個回頭，衝她敷衍地喵了幾聲，以資鼓勵。
“別走局長，來試試菜。”蔡淼淼猙獰地笑著，她倒出一小碗，步步逼近，把肥貓堵在牆角。
胖橘視死如歸地伸出貓舌，舔了一口，小小的貓眼充滿大大的疑惑，張口作嘔起來。這湯怎麽能這麽難喝，鹽不要錢嗎？還是你背著我把賣鹽的打死了。
林屹川大概覺得自己要毒死他，連局長都瞧不上眼。蔡淼淼發愁地直搓手。
“這是什麽？”身後傳來沉靜的男聲。
“魚湯啊，今天特地去超市搶的半價，擠得慌，老頭老太戰鬥力不容小覷，差點沒磕出淤青來。”蔡淼淼沉浸於自己憂傷的世界裏。
“今天怎麽想起做飯來了？不是讓你等著我回來。”
“那不是想做給林屹川喝。”蔡淼淼遊神地回了一句。
“給我？”林屹川低頭看著比自己矮了整整一個頭，勉強才夠到他肩膀的小小少女，心髒用力地躍動了一下。
“誒誒誒，我都還沒準備好，你怎麽就回來了。”蔡淼淼回過神來，猝不及防地說。
“準點投食。”林屹川指了指牆上掛著的鍾，接過她手裏的鏟刀。“接下去的我接手，去外頭等著。”
“還差個圍裙。”蔡淼淼解下身上的圍裙，遞給林屹川。
林屹川正在處理食材，手上沾著清水，他開口說：“手濕，你幫我圍上。”
“那你低個頭，不然我夠不著，我手短。”蔡淼淼理直氣壯地說。
她站在林屹川跟前，努力地舉起雙手，將圍裙套在他的脖子上，就拍了拍手，打算撤退。“剩下的你自己係，多大人還要人幫忙。”
林屹川順從地垂下修長的脖頸，貼著蔡淼淼的耳邊，輕輕地說道：“還差一步。”
他的聲音低沉之中透出一絲慵懶，就像磁力吸引，讓人無法抗拒，不自覺地就要向他靠攏，蔡淼淼也不例外，沉溺於他一汪深邃的眸光之中。
她的雙手從林屹川的腰間穿過，以幾近環抱的姿態，繞在他的身後係好圍裙。
蔡淼淼拿手扇了幾下風，臉上發燙，退出林屹川的懷中，別過臉去，說：“好了。廚房擠，我就不影響你施展廚藝，我先出去。”
“別動。”林屹川叫住了蔡淼淼。
蔡淼淼轉過身，迷惑地眨巴兩下眼睛。“又怎麽了？你這一驚一乍的，我容易得心髒病。”
他伸手撩起蔡淼淼額邊的碎發，別在耳後。“頭發亂了。”
妖孽！
蔡淼淼心髒撲通亂跳，憤憤地一頭衝出了廚房，把自己關在房裏，重重地帶上了門。
比起老家青城山頂上住著的那頭早睡早起，天天勤加修煉的小狐妖，修出來的人形還是圓滾滾的一團。
她都替他感到羞愧，修煉了那麽久，還沒一個凡人來得禍水，好歹也是一隻狐狸精，一點也不爭氣。
林屹川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心情愉悅地給腳邊的肥貓開了一個金槍魚罐頭，橘貓肥碩的身軀日漸膨脹，大口大口地咬著鮮美多汁的魚肉。
“慢點，所有的罐頭都是你的，沒有其他貓跟你搶。”他揚起嘴角，擼了擼肥貓的背毛，油光水滑，手感極佳。
“今晚加餐，等會再給你開一個。”
肥貓吃驚地吐出舌頭，討好地又蹭了林屹川一褲腿的貓毛，滿意地喵了一聲。
林屹川這位家長就是比起現在把自己關進房間裏，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麽的另一位同誌負責得多，經常關心家中孩童的內心需求。
“出來。”林屹川禮貌地敲了敲蔡淼淼的房門。
蔡淼淼坐在餐桌前，端著飯碗，偷瞥著一旁安靜喝湯的林屹川，他麵不改色，一如往常般淡定自若。她不安地挪了挪屁股，拿筷子戳了好幾下米飯。
“有事？”林屹川放下手中的碗筷，問道。
“的確，我有個問題。”蔡淼淼咽了一口口水，快速地組織語言。
“你說。”
“最近天亮，冷熱交替，流感嚴重，你是不是也中招了啊？”她擔憂地說。
“每天都會有我的私人醫生為我檢查身體各項指標，我拿到的健康報告顯示一切正常。”林屹川的動作頓了一下，眼睫微顫。
“何出此言？”
“這魚湯我這不是一不小心鹽給擱多了，肯定鹹得發苦，我自己都沒敢喝。我還當你得了流感，病得厲害，舌頭都嚐不出味道，不然怎麽能連喝好幾碗。”蔡淼淼欽佩地說。
“要不要我給你倒杯水，我怕你渴得慌。”
“我覺得正好”林屹川低頭又喝了一口魚湯。
“堂堂林氏集團的總裁居然是個重口味。”蔡淼淼吐了吐舌頭，笑出了聲。
“吃的鹹不好，容易引起水腫頭痛，到時候沒病還真的整出毛病來，我還是不禍害你。”她伸手拿走林屹川的湯碗。
“其實分人。”林屹川交叉手指，撐在下巴上，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蔡淼淼。“我並不是對每個人都是高評價。”
“當然，電視劇裏不都這麽演麽，挑剔龜毛，要求諸多一般都是霸總男主的標配，平易近人的一般都是男二。”蔡淼淼毫不客氣地吐槽道。
林屹川：“。。。。。。”
第22章
咚咚咚。
敲門聲有節奏地響起。
書房的門漏開了一條小縫，一隻圓潤的毛團探出一個貓腦袋，伸縮自如地從細縫中擠了進去，輕車熟路地躥上了林屹川的膝蓋。
“在工作？”蔡淼淼捧著一杯熱水，靠在門邊，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
“不忙。”林屹川往上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細邊眼鏡，直接中斷了正在進行中的視頻會議，他放鬆地往椅背一仰，肥貓的大腦袋擱在他的腿上，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我來給你送杯水，晚飯鹽吃多了，容易口渴。”她輕輕地放下水杯，杯子裏還浮著幾顆枸杞。
“枸杞子明目，你經常用眼，多喝點枸杞水有好處。”
“多謝。”林屹川點頭示意。
“客氣。我看新聞裏經常報道最近經濟形勢不太好，好多公司跑路倒閉，生意也不好做。”
“林氏尚未受到波及。”
“這不，我聽林特助的意思，公司的對公賬戶出現問題，發不出來錢來？”蔡淼淼立馬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擺了擺手說。
“你別誤會啊，我不是來催債的。要是公司困難，我的錢緩緩再給也無妨，不過就是隻能多叨擾你一段日子。要是之後你手頭寬裕，能不能跟林特助說說，先幫我把錢結了，我好找房子出去。”
“又沒有人趕你走，為什麽堅持要搬家。”林屹川的眼神一暗。
“不搬怎麽行，我的活幹完了，哪能一直賴在雇主家，名不正言不順的，算怎麽回事。”
“你在意名分？”林屹川盯著蔡淼淼的眼睛，嚴肅地說。“是我考慮欠妥。”
“等等，什麽叫我在意名分，這話聽上去怎麽感覺這麽別扭。”蔡淼淼捂住額頭，無奈地說。“我還能在你家賴一輩子不成。”
“我不介意，也不是養不起兩口人。”林屹川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肥貓，又看了一眼局促得站著的蔡淼淼。
“我終於知道了。”她長長地拖著尾音，恍然大悟道。
“知道什麽？”林屹川隨手拿起一把細齒梳，仔細地梳理局長的貓毛，掩飾內心的緊張，他盡力地平緩自己的語氣。
“你是舍不得局長吧。我們家的胖橘雖然是中華田園貓，沒有品種貓來得名貴，但是的確通人性，招人喜歡。任何動物養久了，難免養出感情，舍不得也是自然。”蔡淼淼看著林屹川手法熟練地逗著貓，大方地說。
“你放心，隻要你得空的時候招呼一聲，隨時歡迎吸貓。”
“不過，你怎麽自己不考慮在家裏養一隻小動物，家裏冷冰冰的確沒什麽人氣，不像個家更像是房產公司的樣板房。”蔡淼淼問道。
“我對動物毛發過敏。”
“那你不是跟局長處得挺好。”蔡淼淼迷惑地說。
“想搬出去也行，我都隨你。”林屹川一向風雨不動安如山，即便大廈將傾仍舊淡定自若，此刻語帶怒意。
局長敏感地發現局勢不對勁，跳下林屹川的膝頭，往蔡淼淼的身後藏了藏，很可惜由於體積太大，根本遮不住它一半的身子。
“什麽毛病，他現在是生氣的意思麽，我也沒惹著他啊。”蔡淼淼困惑地摟緊了自家的肥貓。“總裁心海底針，現在欠錢的都是大爺，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麽。”
林屹川摘下眼鏡，揉了揉被壓出痕跡的鼻梁，蓋上眼前的筆記本電腦，心煩意亂地走到窗邊，往下望去，萬家燈火點點。
他挽起袖子，他的手臂上留著輕微的紅斑。
他走回書桌前，抽出桌子底下常用的第一格抽屜，躺著一瓶白色的小藥瓶，裏麵都是藍色的小藥片，一日服用一粒，可以有效地抑製過敏反應，隨手就將進口的抗過敏藥丟進了垃圾桶裏。
“林霖，明天一早她的款項即刻轉賬。”
“是有關蔡小姐的錢款是麽，好的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安排專人處理此事。不過老板，您不是特意囑咐過要延後交付麽？”電話另一端的林霖穿著睡衣，清醒地說。
“別讓我再重複第二遍。”
“是的，老板。”
蔡淼淼昨天一晚上睡的不安穩，夢到了林屹川陰著臉拿著四十米的長刀追著她砍，她費勁地睜開眼睛，敲了敲自己的老腰。
“怎麽夢裏跑了好幾十裏地，起來跟真的跑了馬拉鬆似的，渾身酸痛。”
她捂住一個哈欠，走出臥室，習慣性地翻了翻手機未讀短信，銀行發送的到賬短信明晃晃地排在第一條。
蔡淼淼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咳嗽了半天，臉都漲紅了，她財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銀行卡餘額，寶貝地把手機貼身收好。“局長，我們發了。”
家中早就沒有了林屹川的身影，估計早就被林霖接走去公司上班。她捧著空空如也的肚皮，走進廚房間，保溫櫃上貼著一張便簽紙，是林屹川的字跡，上麵留了三個字——記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