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太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結婚不過一年多的光景,自家的丈夫總是往這條街跑,說與林清無關,誰相信呢?會咬人的狗當然是不會叫的!嚴太太恨得牙癢癢!


    猛地推了林清一把,她厲聲道,“不知道我在說什麽?你敢說自己不是嚴必武的初戀情人?你敢說這幾天沒有和嚴必武見過麵?別在我麵前假裝柔弱,我不吃這一套!”


    話音未落,嚴太太抬起手就想要再賞林清一個巴掌,這一下,巴掌卻沒有落下。


    她猛一個回頭,看見俞錦繡握住了自己的手。


    這又是誰?嚴太太還沒開口問,林清已經冷笑了起來,“我是和嚴必武處過對象,那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他要結婚,要生子,與我沒有任何關係。至於見麵,是,我承認我們見過麵。這家店就在這條街上開著,我們打開大門做生意,他說要給自己的愛人買衣服,我還能把他趕出去?”


    過去,她與嚴必武曾經愛得難分難舍,你儂我儂之下,他們甚至承諾要與彼此相伴到老。但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嚴必武已經結婚了,不論他娶了誰,對於林清而言,都沒有任何的意義。過去的愛戀應該留在過去,偶爾憶起,也能回味一番,但她林清是個有氣節的人,拆散人家庭的事情,她絕對不會做!


    林清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嚴太太卻根本不聽她的。


    在嚴太太看來,如果不是這個狐狸精從中搗鬼,她又怎麽會與丈夫漸行漸遠?


    一個眼色示意,嚴太太又讓那幾個壯漢將店裏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看著一地的雜亂,林清就像是根本就不在意,詹妮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


    這架勢,總不能說是碎碎平安吧,她覺得自己應該去報公安!


    嚴太太整個人都像是魔怔了一樣,她越是看著林清心平氣和的姿態,越是憤怒,惱羞成怒之下,她就更加歇斯底裏,惡性循環,她衝到了店門口,“快來看看啊!這家店的老板是狐狸精!你們別來這家店買衣服,小心你們的愛人被這女人下了藥!快來看看啊……”


    這個點,清玄街上來往的人不多,但到底還是有人駐足了。隔壁小店裏的店主也紛紛走出來看熱鬧。


    “這是狐狸精?不會吧!長得斯斯文文的,難道還真去搶別人的老公?”


    “怎麽不像啊?你沒看她平時對咱們都愛理不理的,對男人說話才會笑嗎?我早就說這女的不是個好東西了!”


    不論在哪個時代,看熱鬧的人都是不缺的,添油加醋的人不少,落井下石的人更是比比皆是。林清不動聲色,眼中卻逐漸生出幾絲絕望。


    這家小店,是她的心血,怎麽可能不絕望?以俞錦繡對林清的二十來年的了解,以她的氣節,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令人不齒的事來!


    “清姐。”俞錦繡擔憂地望著她。


    林清隻是強顏歡笑,“沒事,你們倆先回去。開開心心來買件衣服,別給自己心裏添堵。”


    林清的臉本來就白,這下看起來更沒有血色,挨了一巴掌的位置卻紅得更為顯眼,看著撕破了臉皮根本不打算讓林清好過的嚴太太,俞錦繡把臉一沉。


    “這位同誌,請你冷靜一點。”


    嚴太太一愣,回過頭來,表情顯得猙獰,“你又是哪裏來的小狐狸精?來拜師學藝的?你讓我冷靜一點?要臉嗎?你倒是看看你師傅做了什麽好事!”


    嚴太太的話音落下,帶著嘶啞的悲哀,俞錦繡也不生氣,冷冷一笑,“大庭廣眾之下大呼小叫,生怕自家床頭床尾的那點破事不夠街知巷聞,你要臉?”


    第二十六章為所欲為


    第二十六章 為所欲為


    俞錦繡這話一出,詹妮連忙跑到了她身邊護著。有什麽辦法?對方人多勢眾,她怕俞錦繡吃虧呀!


    詹妮往俞錦繡和林清身邊一站,就成了三對三的局勢,雖說男女之間力量有別,但她們就不信光天化日之下這兩個男的還能輕易對女同誌動手不成!


    隻要這是在現代,那打人就是犯法的!俞錦繡有了底氣,衝著林清笑了笑,“清姐,我明白清者自清的道理。但是對著這種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是一通叫喚的瘋狗,你得把話說清楚。”


    把話說清楚了,才能安生。


    一雙雙眼睛,一對對耳朵,那麽多人都等著她給個說法,林清知道自己沒辦法再逃避了。


    其實,她與嚴必武的故事,的確是停留在過去。相愛與分別都是數年前的事了,現在再提起,就像是把已經結了痂的傷口撕開,她輕易不願意這麽做。


    “嚴太太,我不清楚你們夫妻間的感情是好是壞。之前一直是他在死纏爛打,我打開大門做生意,不可能把他趕出去。但是,你可以放心,既然他已經結婚了,那我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回頭的。”


    林清的聲音很淡,一字一頓,帶著決絕的寒意。她這話說得很明白,嚴必武試圖與她複合,但她不同意!


    嚴太太的臉色變得極差,“你——你胡說!我愛人是個正人君子,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都是你,都是你勾引他的!你別想嫁進嚴家來,不可能的,我公公婆婆第一個反對!像你這樣的家庭,像你這種女人……你憑什麽跟我爭!”


    氣急敗壞之下,她猛地衝過來就要去拽林清的頭發,林清一閃躲,她差點摔倒。


    嚴太太魔怔了,一個踉蹌,好不容易才站穩,有人來扶她,她的手一揚,深吸一口氣,強行控製住自己。


    說到底,也隻不過是一個可悲的女人而已。


    嚴太太做了一個深呼吸,修長的手指著林清的鼻尖,“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愛人根本就不會跟我鬧。我今天豁出去了,我不好過,也不會讓你好過!”


    說罷,她就去抓林清的衣服。林清穿著一件絲質長裙,好看是好看,但是經不起人家這樣糟蹋,嚴太太一個使勁,長裙的肩膀處就被撕開好大一道口子。


    林清一個勁往後退,護著自己的裙子,但她本質上又不是個好鬥的主,於是她越退,對方越得寸進尺,恨不得直接此時直接把她的衣服給剝光了。


    詹妮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難道不是古時候強搶民女的地主家才能做得出的事情?嚴太太要去扯林清的衣服,俞錦繡自然而然地上前護著,那兩個壯漢終於有了用武之地,大手一推,差點就要把俞錦繡往外麵丟!


    俞錦繡忍無可忍。


    林清錯在哪裏?嚴必武是吃著碗裏瞧著鍋裏也好,是被現實的重擔壓得喘不過氣才想要回味往昔也罷,那都是他自己的問題,嚴太太管不了自己的丈夫,倒是跑來向最無辜的林清下手了?


    一點點的憐憫也在頃刻間化為烏有,俞錦繡去衣架上拿了件薄開衫,用盡全力,一把推開了嚴太太。


    林清一頭烏黑的長發已經亂糟糟的,身上的長裙東一塊西一塊被撕了個稀巴爛,不可謂不狼狽。俞錦繡把開衫遞給她,她接來給自己披上,微微點頭,柔聲道謝。


    穿好衣服,林清坐在原地不動,整個人看起來怔怔的。詹妮於心不忍,走到林清身邊輕輕安慰著她,但是此時此刻,旁人說些什麽還有任何用處嗎?始作俑者心安理得,受害者卻一臉無助,這算是什麽道理?


    “報公安!這一定得報公安!別的不說,這店被砸成這樣,一定得賠。你們這些人還真是無法無天了?”詹妮忍不住開口。


    嚴太太近乎癲狂地笑了起來,“要報公安是嗎?報呀!報呀!我們家在派出所有人,你們能奈我何?賠錢就賠錢吧,我痛快就行!”


    是啊,嚴家本來就不差錢,娶進門的那個也是照著門當戶對的標準去的。但是,難道有錢就能為所欲為?


    林清的臉色越來越白,她擺了擺手,示意俞錦繡和詹妮不要再說下去,大有一副息事寧人的架勢。她鬥不過這幫人的,過去就鬥不過,更別說此時嚴必武娶了個有背景的妻子,整個嚴家如虎添翼,如施然所說,他們有的是錢,有的是權,她一個平頭小老百姓,拿什麽去鬥?


    林清一步一步退讓,嚴太太鮮紅的唇上帶著得逞般的笑容。


    就算嚴必武愛的人是她林清又如何?由始至終,林清都是個失敗者,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走吧,要報公安對嗎?我開車來了,送你們去,小車子坐不了幾個人,擠一擠還是能湊合的。”


    看著嚴太太張揚跋扈的模樣,詹妮恨得牙癢癢。


    “別客氣啊,走吧。”


    俞錦繡敢保證,嚴太太唇角的笑,是她見過最可惡的笑容!


    林清敗了嗎?在她看來,林清根本就沒有敗。


    嚴太太歇斯底裏的那一刻,就已經輸給她自己了。


    俞錦繡走到嚴太太的麵前,壓低了聲音,雲淡風輕,“原來嚴太太不怕我們,也不怕公安,賠錢對你來說也是小事一樁。”


    施然挑了挑眉,得意洋洋。


    “那嚴太太怕的是誰呢?”俞錦繡圍著她轉了轉,最後在她的身側停下,語氣淡然,“是不是嚴先生?信不信我能聯係到你的愛人?”


    嚴太太的臉色瞬時變得煞白。


    來這一趟,她當然是瞞著嚴必武的,俞錦繡此時的話,拿捏住了她的軟肋。


    “你找他幹什麽?”


    “我想去嚴先生的單位打聽打聽,是不是有權有勢的家庭就可以把人家往死裏欺負。對了,如果嚴先生聽說自己的愛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像個潑婦一樣喊打喊鬧,是對你感到愧疚呢,還是會心疼自己的初戀情人呢?”頓了頓,俞錦繡一字一句,緩緩道,“畢竟,換作我,也樂意看見有涵養的林清,而不是自己張牙舞爪的愛人。施然,或許你應該反思自己,究竟為什麽留不住愛人的心。”


    第二十七章造謠零成本


    第二十七章造謠零成本


    俞錦繡湊去說了這麽一番話,話音未落,施然已經猛地退開。


    施然看著俞錦繡,那神情就像是活見了鬼,“你怎麽知道我叫什麽名字?”


    “不過是一個名字而已,很難查嗎?嚴太太,其實我還知道不少有關於你和你們一家的趣事。”


    俞錦繡當然知道嚴太太的本名是什麽,上一世嚴必武帶著妻子來家裏做客的時候,帶著伴手禮可是從淘寶上買的,快遞條都沒撕幹淨。俞錦繡之所以知道施然的名字,隻不過是出於偶然而已,就算給她個機會,她也不能解釋,否則準嚇在場的人一跳。施然追問她為什麽知道自己的身份,她隻能但笑不語,卻沒想到這神秘兮兮的笑容讓施然的心中微微一悸。


    無心插柳柳成蔭,施然什麽都不怕,她就怕自己的底細早就被人調查得明明白白。倘若這些人真去嚴必武的單位找他怎麽辦?愛人的事業正在上升期,如果被她這麽一折騰,鐵飯碗丟了,那別說施然自己了,就連公婆都不可能放過她!


    施然的氣焰消了一大半,懨懨地離開,卻又被俞錦繡攔住了。


    “慢著。”俞錦繡纖細白皙的手臂往施然麵前一擋,“你們一過來就喊打喊殺的,砸壞了東西不止,還嚇到了林清,這筆賬怎麽算?”


    施然的臉色變得很差,身邊兩個壯漢還跟著,她沒好氣地瞪了他們一眼,“拿錢出來!”


    賠償是不可避免的,至於賠多少錢,俞錦繡知道林清也不打算獅子大開口。但是對付惡人,就不應該太手軟,如果不讓施然受一點教訓,恐怕將來她還是會隔三差五上門來鬧事。


    俞錦繡一開口就是一萬塊錢,這倒是讓施然憋出幾句話來,“一萬塊錢?你們是來搶的吧!這麽小一家店,一萬塊都能把整家店買下來了!”


    施然說這家店可以花一萬塊錢買下來,俞錦繡並不清楚真假。


    俞錦繡從來沒有關注過雅城的房價,但是新聞上一直在說,電視上也一直在放,她哪能不知道二十年後的雅城發展得有多快?水漲船高,房價節節升也不出奇。將來的房價歸將來,現在的她,可不管這家店有多少價值。她隻知道,林清被人無端毀了名譽,而這名譽是不論多少錢都不能被出賣的!


    施然還在說一萬塊錢太高,就是買下整家店都綽綽有餘,俞錦繡也不跟她爭論,幫著林清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收拾起來。


    林清不好鬥,也不善鬥,可是,人家都欺負到自己的鼻子底下了,難道她還能忍氣吞聲?俞錦繡和詹妮隻不過是她的兩個顧客而已,幫她是情分,不幫是本分,如果她再這樣軟弱,才叫辜負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我這裏不是菜市場,不跟你講價。這錢如果你不願意出,那我就去找你的父母和公婆理論。他們都是鹿北區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如果知道你像個市井無賴一樣跑來我這裏喊打喊殺,會怎麽處理這件事情?沒錯,你家有背景,可這也不代表我就得像個螻蟻,被你們踐踏。”


    林清的話語,擲地有聲,連詹妮都想要為她拍手叫好。施然沒想到她會突然說出這麽多話來,每一個字都有理有據。咬了咬牙,嚴太太最後決定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買單。


    “我暫時沒這麽多錢,一會給你送來。”


    嚴太太幾乎是落荒而逃的,俞錦繡把地上的玻璃碎片和塑料沫掃進畚箕裏,拿到外麵的垃圾桶去倒。


    看熱鬧的還沒完全散去,仍有人在竊竊私語。


    “這個小姑娘很厲害啊,說得人家官太太一愣一愣的!就是這樣砸了幾下就要人家一萬塊錢,來搶錢的吧!”


    “一萬塊錢這麽好賺呢?有這麽好的發財路子,帶帶我一起賺啊!”


    “現在的第三者多凶啊,做錯了事情還能這麽理直氣壯。我得好好回家跟我家那口子打打預防針,別在外麵招惹了不三不四的女人,給我不清不楚的!”


    有人眼紅林清輕輕鬆鬆就拿了一萬塊錢的賠償,有人還是覺得林清肯定是個做了對不起嚴太太的事情,聽著他們言辭確鑿的口氣,俞錦繡心裏挺不痛快。


    這一萬塊錢,還真沒多要。


    把畚箕裏的垃圾往路邊的垃圾桶裏一倒,俞錦繡往人群走了過去,沉著臉,看起來怪不好惹的。


    那些人立馬住了嘴,要散開肯定是來不及了,這個小姑娘看起來斯文,雖然剛才在官太太麵前說話的時候沒怵過,可到底還是個年輕女同誌,沒什麽好怕的。圍觀群眾這麽一想,也不慌,一個個麵不改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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