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搖曳,裴咎本來應該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休息。


    可是,猶豫了良久,裴咎吹滅蠟燭,躺在了凝兒的身邊。


    凝兒睡夢中不自覺的往裴咎身上靠去,他有些嫌棄的推了推她,可她還是往這邊湊,裴咎隻好把她抱在了懷裏。


    第二天,凝兒睡飽了,眼睛沒有睜開就要伸懶腰,她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卻發現自己的身邊躺著一個人。


    凝兒上上下下摸了摸自己。


    沒有穿衣服。


    裴咎也睜開了眼睛:“醒了?”


    凝兒卷著被子滾到了一邊:“啊。醒了,裴大哥,你昨天……”


    裴咎和衣躺下的,他坐了起來,冷淡的道:“你昨天不讓我離開,一直抓著我的衣服。”


    第15章


    凝兒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好吧。”


    她剛剛起床,整個人懶洋洋的,凝兒往裴咎身上湊了過去,嗬氣如蘭,輕聲道:“裴大哥,溫香軟玉在懷,你就沒有其他的念頭嗎?”


    裴咎:“……”


    裴咎身子僵住了:“離我遠點。”


    凝兒朱唇微微分開,整個人湊了上去:“哦?真的嗎?”


    她撩了撩頭發,也不知道為什麽,昨天把她從水裏撈出來,她身上還是一股藥草的苦味兒,睡了一覺,她身上居然又是香香甜甜的花香和牛奶香氣。


    裴咎頗為嫌棄的把她推開:“你身上的味道太臭了,離我遠點。”


    凝兒一愣,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胳膊。


    沒有味道啊。


    裴咎趁機會下了床。


    凝兒捂著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喂!你這個禽獸,占了我的便宜就走!”


    三名侍女剛剛端著水進來伺候人穿衣洗漱,聽了這個聲音,卻不由得愣住了。


    禽、禽獸?


    裴咎冷著臉,瞪了侍女一眼。


    侍女離開也不是,留下來也不是。


    凝兒小聲嘟囔道:“還不快來給人家穿衣服。”


    一名侍女就要拿衣櫃裏的衣服,裴咎寒聲道:“出去。”


    侍女趕緊都退了出去。


    裴咎拿了一身扔到了床上:“自己穿。”


    凝兒捂著肩膀:“我就喜歡別人伺候。才不自己穿。”


    裴咎冷哼一聲,矯揉造作,厚顏無恥,什麽都沒有穿,居然讓別人給她穿衣服。


    “把裏衣先穿上,我再讓她們進來。”裴咎背過了身。


    凝兒勾唇一笑,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麻溜的穿衣服。


    等她梳洗過後,裴咎也換了一身新的衣服,凝兒哼著歌,覺得楚王府中的侍女一個比一個長得標誌,水蛇腰瓜子臉,乖巧又懂事,她下意識的挑起了一名侍女的下巴:“姐姐長得真好看,我……”


    話未說完,裴咎把她給拎了出去。


    凝兒:“……”


    裴咎把她扔到了門口,讓她貼著門站好:“楚王府中的侍女,不準隨便調戲。楚王府中的侍從,更不準隨便調戲。”


    凝兒笑嘻嘻的抓住了裴咎的手:“楚王府中的楚王,我能不能調戲?”


    裴咎反手抓住了凝兒的手腕:“別鬧。”


    凝兒衝他一眨眼:“沒辦法啊,我就愛鬧。”


    ……


    轉眼間,秋去冬來。


    舒南燭剛剛回到榮王府中,手下侍從來報:“殿下,蘇晝斬殺了溫九平。”


    舒南燭剛剛抿了一口茶,聽到這句話,他眉間霎時閃過一絲冷意:“什麽?”


    “溫九平前年是貪了幾萬兩銀子,可這都是前年的事情了,蘇晝殺他,怕是因為看他最近受您提拔……”榮王府中一名親信道:“近來,我們這邊的人,多數都被蘇晝一行人陷害刺殺。”


    舒南燭冷笑道:“他是瘋了。太子那邊,又有什麽消息?”


    “太子的身體康複了不少,今天下午在練武場和人比試,陛下也來了興致去看,皇後和貴妃娘娘在一旁陪同。”


    “鳩占鵲巢。”舒南燭道,“假的終究是假的。”


    舒南燭換了一身勁裝,也去了練武場。


    練武場中果真熱鬧,皇帝坐在高台之上,皇後和貴妃分別坐在兩邊。


    近些年來,景文帝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但舒家的人,無論男女,容貌都極為昳麗出挑,年過四十的景文帝身形消瘦,著白色龍袍,頭戴金冠,掃了舒南燭一眼。


    舒南燭著紅色勁裝,肩寬腰細腿長,麵容陰柔俊美,過分穠麗,眉間一點火焰印記,當他笑起來的時候,如霽雪初融:“父皇!”


    景文帝道:“太子前段時間身體不適,如今好了許多,你看,他當下使的,是他用得最熟練的劍招。”


    這時,一抹月白自近處走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道清雅至極的聲音:“太子龍章鳳姿,文韜武略,這一場舞劍,真是賞心悅目。”


    舒南燭的臉色頓時冷了幾分。


    蘇晝手中拿著一隻秘色瓷質暖手爐,手爐外以月白網絡包圍,他圍著狐裘,墨發高高束起,溫柔含笑的桃花眸看了在場眾人:“微臣見過陛下,見過皇後娘娘。”


    景文帝道:“蘇卿不必多禮。”


    高台之下,一道纖細身影著紅色勁裝,寒風撲麵,這人的麵容卻始終和煦。


    他遙遙對景文帝行了一禮。


    這時,舒南燭道:“父皇,兒臣想和太子比試一番。”


    景文帝笑道:“太子是南邱用劍高手,僅次於蘇卿,燭兒,你可要小心。”


    舒南燭自高台上落下,立在了太子殿下麵前:“太子,請賜教。”


    太子殿下側顏清冷,他冷淡的對舒南燭一笑:“來。”


    太子用劍,舒南燭用彎刀,兩人都穿紅衣,紅得刺眼,太子背後衣物繡著蟒紋,舒南燭背後衣物繡著蒼鷹。


    打鬥之時,劍光如雪,太子身影翩若遊龍,處處占就上風。


    舒南燭眸色逐漸變得冷戾:“你這個假貨!”


    他一刀砍向太子精致絕美的麵龐,太子以劍阻擋,身形如風,左手握住了長劍,右手使力,在舒南燭肩上打出了一掌。


    來不及反應,舒南燭口吐鮮血,半跪在了地上,太子一劍刺穿他的肩膀。


    “這一招,叫做天邊掛月。”太子微微一笑,將劍收回,劍尖上無一絲血跡,舒南燭身上暫時並無血跡滲出,“榮王,承讓了。”


    蘇皇後笑得眉目彎彎,她推了雲安郡主原翡一下:“阿翡,太子殿下真厲害。”


    原翡最近嗓子不舒服,一直說不出話來,她點了點頭,走下了高台。


    太子殿下上前,握住了原翡的手,溫柔一笑:“阿翡,原來你一直在看。”


    原翡繼續點頭。


    她鬢邊發簪略微偏了一點,太子殿下輕輕為她扶了扶發簪,道:“這裏冷,我們上去吧。”


    練武場上,刀劍無眼,榮王舒南燭被幾名太監扶了起來,太子殿下回頭看了舒南燭一眼:“抱歉了,榮王,你恐怕要養三個月的傷才能好。”


    上方的蘇晝立於皇後身旁,他的眸子突然眯了起來,臉色也變化莫測。


    第16章


    凝兒的傷很快就痊愈了,各種珍貴藥物的滋養,再加上裴咎每日都助她療傷,很快,凝兒的強勢就好轉了。


    這段時間,凝兒一直在考慮,自己到底應該什麽時候離開。


    裴咎人很好,為自己療傷花費了無數珍惜藥草,凝兒也不知道裴咎究竟想要什麽。


    如果說,裴咎貪戀她的美色,那麽,每天晚上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凝兒也沒有見他對自己做什麽。


    裴咎以假的屍體騙過了蘇晝,一年之內,南邱國肯定會有很大的變動,一旦政變,凝兒也就失去了價值。況且,裴咎已經騙了蘇晝,她不能再成為籌碼,這樣一來,裴咎就不能和蘇晝合作。


    排除以上種種,凝兒隻有一種想法了。那就是,裴咎真的是一個好人。救死扶傷愛護弱小的好人。


    凝兒抓著頭發想了想,自己這個嬌滴滴的美人,裴咎不想要,金銀財寶他自己多的是,除此之外,她好像真的沒有什麽可回報裴咎了。


    不過,既然她活了下來,以後能夠回報的機會肯定不會少。


    凝兒有債必償,有仇必報,肯定不會白白占裴咎的好處。


    等傷養好之後,她可能還要回南邱國。


    北轅國中出了亂子,梁王在京中對皇帝不敬,梁王和靜太妃慘遭皇帝殺害,靜太妃膝下還有煜王,煜王逃了出來,被人護送著來到了楚地。


    煜王不過十一歲,兄長和母後被害,連日來的躲避追殺讓他膽戰心驚,見了裴咎之後,煜王裴暝當即就哭了。


    裴咎讓人好好安置了煜王。


    當今皇帝是天啟帝的兒子,煜王和梁王也是天啟帝的兒子,皇帝耳根子軟,被太後拿捏,眼下煜王少了兄長和母妃,裴咎覺得,倒是可以輔佐煜王上位。


    他倒是不介意起兵,邢太後和皇帝一次次挑戰他的底線,如今隻是殺了梁王和靜太妃,若過些時日,他們氣焰更加囂張,怕是會殺更多皇室子嗣。


    凝兒自然不知道裴咎這邊的變故。


    她覺得自己傷養好了,打擾裴咎甚久,也不方便再留下來。


    麓山和楚王府距離並不算太遠,近些時日楚王府中來來往往很多人,凝兒不喜這邊的氛圍,人一多,她難免束手束腳。因而,凝兒主動要求自己回山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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