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心神一震。


    金紫鳳嬌喝道:“說清楚些!猴子!”


    “小靈猿”唐誌中氣喘籲籲地掠進大廳,道:“他們的人不少,把我們振去盯梢的人抓住幾個,馬上就要到了!”


    黃逸公平靜地道:“這也值得大驚小怪?誌中,你平時的沉著哪裏去了?怎麽啦,這一點你就不及維正了。”


    “小靈猿”唐誌中定定神,仍是緊張地道:“那班矮子鬼,不簡單,恩師可要好好準備!”


    原來,“降魔子”黃逸公回到“金湯堡”後,因唐誌中一心上進,十分用功,黃逸公表示嘉許;又經過辛維正等再三懇求,黃逸公為了獎掖後進,給力圖學好的人做個榜樣,慨然答允收唐誌中作“關山門”的弟子。


    因此,唐誌中也以“恩師”尊稱黃逸公,連“六甲靈飛掌”電和佟、謝、辛三人一同親炙。


    金紫風氣道:“猴子!你不能說明白些麽?他們抓了我們幾個人?”


    唐誌中忙道:“就是‘林二’、‘井三’、‘張四’……他們幾個三寸丁。”


    金紫風忍笑道:“真是物以類聚了,矮子抓矮子……”


    又怒哼一聲:“他們膽敢抓我們的人,就是看不起我們‘金湯堡’,存心生事來了,我們也立即還他們顏色!”


    黃逸公徐徐道:“我自有道理。鳳兒,你要文靜些,別被人把你當作未經世事的姑娘家。


    金湯堡自有氣度,我們先要盡到地主之誼,保持身份,且看他們如何表示?……”


    話末罷,三聲金鼓傳來。


    這是“霹靂於”金鵬舉在世時定下的規矩以鼓聲之數,代表來客之身份輕重或事情之大小。


    賴大既然不親自進來報告,而以鼓聲代替,如非無法分身,就是事情發生太突兀了,不容他從容入報。


    鼓聲三響,那是表示來人身份高,或事情嚴重緊要了。


    黃逸公緩緩立起身形,道:“隨我出迎來賓。”


    “金湯堡”豈是等閑的,在黃逸公師徒整頓後更是生氣勃勃。


    在黃逸公當先之下,排出了迎賓陣容。


    金紫風緊隨黃逸公之後,“小靈猿”唐誌中則在她之後。


    “刀慰”佟宗義與“劍尉”謝奕方在黃逸公左右兩側,與金紫鳳平行。


    “奇正手”錢易之與傷勢痊愈的“行空天馬”孿吉衝帶著“金湯堡”的十二個高手與十八個特選的堡丁,簇擁作雁陣形。


    隻缺少了一位最突出的人物辛維正。


    另外,“神偷”高樂仁因愛徒“小空空”莊繼塵未見回報,放心不下出去了。


    已經上衙門的辛維正,有錢總管安排的十多個好手暗中保護,倒是十分安全的。


    現在,黃逸公等一行已經走出大門。


    賴大早巳和四個輪值堡丁肅立在大門邊恭候。


    黃逸公一看賴大神色中透出驚怖,目光時時泛動,不由心中一動。


    先還以為賴大因知道其他“六小”已落入“長青島”的人手上,心中著慌,這是關心的本能反應。現在看來似乎有點不對。


    黃逸公一現身,賴大就竭力裝出不在乎的鎮靜。


    黃逸公問道:“來客何在?”


    較大哈腰道:“來客停在柵門外,似有所待,或係等老爺出來迎接?”


    黃逸公點頭道:“說主人有請。”


    賴大迅步穿過大門前廣場,向高大的柵門也即是堡門走去。


    黃逸公平靜端肅地凝視著堡門。


    他停身在大門前九級石階之上。


    眨眼間,敞開的柵門中,當頭走進一男一女兩個少年人。


    那少年走在前麵,超出少女三步,似係一行之首?


    金紫風忍不住輕噎一聲:“這個年輕人,就是什麽東條島主嗎?……”


    黃逸公紋絲不動。


    繼一男一女後麵,二人一排,並肩魚貫而進。


    步伐整齊,抬頭挺胸,可以看出來人精悍氣概。


    一共是十四人,加上為首的一男一女,共是十六人。


    對方步履沉著,轉眼穿過二十丈多的廣場,越來越近。


    金紫風又自語道:“好奇怪的服裝!?……”


    隻見為首的少年,束發金冠,仍有大半拖在兩肩;暗紅色的長衫,形式卻異於中原人所穿;濃眉如劍,鼻直口方,雙唇緊閉,神色嚴肅,隱隱有一種襲人殺氣。


    與他似並肩卻靠後三步的少女,彎彎如柳的細眉,杏眼,一點朱唇,卻是滿麵雪白,不知是天生的肉白,抑是塗擦了白粉?


    隻有雙眉中間,點了一粒悅目的鮮紅,像是朱砂痣。


    她是穿著一件略似中原衣裝,而裝束略異的杏黃襖,翠色披肩,腰間係著寬達近尺的黑緞帶。雖然步履輕盈,但缺少了中原仕女的羅帶輕分,長裙曳地的嫋娜風韻。


    這一男一女,都是腰間佩著斜彎的刀鞘,似乎還是雙刃,不過一長一短而已。


    那十四個赳赳武士,都是二十多歲年紀;兩腮都有青色的發根;頭上的頭發作半月形,挽著發臀;盤在頭上,像盤著的蛇圈,十字交叉簪著銀簪,一式大袖短衫,腰圍板帶。


    最好笑的,他們背上還背著一個鬥笠。


    這十六人,有一特殊之處,就是女的走路,好像怕踏死螞蟻,卻是內八字,雖然快,扭得叫人好笑。


    男的卻都是外八字,行路時,全身有規則的左右晃動。


    金紫風忍不住向“小靈猿”唐誌中輕聲道:“他們個個是羅圈腿吧?”


    唐誌中一本正經地悄聲道:“他們快到麵前了,別開口。”


    金紫風哼道:“怕什麽?他們懂得我們的話?”


    唐誌中隻點下頭,目注前麵。


    對方一行,已經到了三丈外了。


    黃逸公仍是沒有什麽表示。


    對方為首的少年直視著黃逸公,倏地停步,雙拳一抱,放開震耳的喉嚨叫道:“請問貴堡主可是……”


    黃逸公沉聲道:“老夫就是主人。”


    那少年神色一肅,前行三步,再拱手道:“多謝主人厚待,勞駕出迎,謹代家父致謝。”


    黃逸公道:“台端是誰?”


    少年大聲道:“本人東條兒玉,家父就是長青島島主。”


    黃逸公頷首道:“原來是少島主,令尊為何未見移駕”


    少年肅然道:“家父偶感不適,命本人與舍妹率領所屬先來拜候黃堡主。”


    黃逸公沉聲道:“謝過少島主了,這位姑娘原來是令妹……”


    少年接口道:“舍妹閨名芳子,見過黃堡主。”


    那位姑娘東條芳子本是半低著頭,始終未抬起頭。這時,應聲一抬粉麵,又探深地彎腰,幾乎像是向黃逸公等頭點地。


    金紫風眼尖,在東條芳子上身向地深深彎下時,已看到對方背上還像背著一個包裹似的一疊方方的五彩錦袋。


    黃逸公道:“姑娘免禮。”


    少年東條兒玉又喝道:“汝等見過黃堡主。”


    那十四個武士同聲大喝一聲,雙腳一頓,目光向黃逸公直視,全身筆直,一手緊按在腰間刀柄上。


    這是什麽玩意?


    由於對方喉嚨特大,又是十四人同聲,倒把金紫風嚇了一跳。


    黃逸公擺手道:“免禮,請少島主人堡奉茶。”


    麵向內讓,肅客請進。


    東條兒玉一拱手,道:“本人先代家父拜上黃堡主,有所奉告!”


    對方竟不願領情進門。


    黃逸公沉聲道:“請說。”


    東條兒玉一招手,大喝:“人來!”


    隻聽柵門外露竹似地暴喏著。


    隨即進來六個衣著和十四個武夫一樣打扮的武夫,每人半挽著一個矮子,正是“林二”、“井三”等六個侏儒。


    隻見六個矮子,個個目光發直,神色慘苦,被那六個武士各挽一臂,腳不沾地地走進來。


    金紫風玉麵一冷,哼道:“原來是躲在門外呀,真是好氣人!”


    黃逸公冷眼瞥見站在一旁的鞍大又是目光亂眨著。


    看六個侏儒被六個武士挾著走近了,表麵上看去,六個侏儒並無什麽損傷,很像是與六個武士把臂而行,十分親近,實際上,是已“身不由主”了。


    黃逸公平靜地道:“少島主有何話說?”


    東條兒玉朗聲道:“本人實在抱歉,先要請教主人……”


    他一指六個侏儒,道:“這六位,是否係貴堡的人?”


    黃逸公點頭道:“是。”


    東條兒主道:“他們可是奉堡主之令,跟蹤我們?”


    黃逸公沉聲道:“不錯!”


    東條兒玉大聲道:“貴堡主這是什麽意思?”


    黃逸公道:“本堡聽說有外邦人氏到了嶽陽,當然要查探一下是哪一路的人馬?少島主何以咄咄逼人?”


    東條兒玉道:“如果是家父未遣人投帖拜堡之前,貴堡的人跟蹤我們,自無話說;本島既已經具名拜堡之後,堡主何以明知故犯?”


    黃逸公深深地笑道:“這沒有什麽分別。貴島深人中原,又抵嶽陽,我們站在武林同源立場,在未明貴島來意之前,當然要有準備,以免失禮。”


    東條兒玉大聲道:“黃堡主,本人認為這是貴堡對本島的人采取監視,就是對本島大不敬!”


    黃逸公道:“少島主錯了!實在說來,貴島隨便製住本堡中人,可知我們中原人有強賓不壓主的老話?該是貴島輕視本堡,才敢對本堡的手下橫加侮辱!”


    東條兒玉雙目凶光一進,叫道:“黃堡主,這是強詞奪理吧?”


    黃逸公沉聲如石:“少島主.老夫反問一句,如果是我們中原武林人物到了貴島,貴島會采取什麽態度?”


    東條兒玉一怔,大聲道:“隻要不是侵犯本島的敵人,本島決不會……這樣亂來!’黃逸公大喝如雷:“少島主,本堡的六個手下,是否曾經先向貴島的人出手侵犯?”


    東條兒玉一呆,眨眼道:“貴堡的人雖未向本島的人下手,但老是跟在我們身後.我們當然要采取行動處置!”


    黃逸公夫笑道:“豈有此理!如果我們中原人到了貴島,不論到何處,足跡所至,前後左右,總難免有貴島的人行走,難道所至之處,貴島的人都會走避一空,當作毒蛇猛獸麽?”


    東條兒玉揮了一揮手,隻“咕嚕”地一聲,沒接上話。


    黃逸公厲聲道:“事實俱在!假定我們中原人到了貴島,因為前後左右有貴島的人行走,我們是否硬指貴島的人跟蹤而出手處置?”


    東條兒玉盛氣一捷,啞聲道:“黃堡主的意思是要如何?”


    黃逸公斬釘截鐵地道:“請立即釋放本堡六位手下!看在貴島不請中原禮節分上,本堡為示泱泱大國,禮義之邦的風度,不予追究。但是,在令尊未為此種無禮行為向本堡鄭重道歉之前,本堡對貴島任何人恕不招待!”


    金紫鳳幾乎脫口叫起好來。


    東條兒玉凶睛一眨,揮手大喝:“放人!”


    那六個武士雙腳一井,暴喏一聲。


    各仲一手,在六個侏儒背心拍了一掌,砰然有聲。


    接著,又兜屁股在六個侏儒身後踢了一腳!


    六個侏儒被踢得就地一滾,長吐了一口氣,吐出大口稀涎,個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灰土,十分窘促地低頭垂手,不敢作聲。


    黃逸公一擺手,喝道:“你們退下。”


    六個侏儒應聲走向賴大,十分尷尬。


    黃逸公沉聲道:“少島主,請回去稟告令尊,本堡為中原武林道上一分子,以禮待人。


    如果貴島中人以禮相見,本堡當克盡地主之誼,奉貴島為遠來嘉賓貴客;不然,本堡站在武林同道立場,不容貴島任伺人輕悔本堡及任何中原父老兄弟。念在初犯,本堡不予計較,就請吧!”


    雙手一拱,表示送客。


    旋即拂袖轉身。


    那二十個武土同時目射怒火。


    “且慢!”東條兒玉大聲道:“家父還有正事奉告黃堡主!”


    黃逸公回一揮手道:“最好請令尊駕臨本堡麵談,老夫不願與後生小輩一般見識!”


    東條兒五手按刀柄,目射凶光,陰沉地道:“黃堡主,關於貴堡手下的事,本人已經遵命照辦了。現在,是代表家父向黃堡主說話!”


    黃逸公冷然道:“請說!”


    東條兒玉道:“家父說,第一點:本島此次重來中土,再展遊曆,就是要拘回以前盜取本島惟一仙丹秘方的叛徒蕭一土等人……”


    金紫風幾乎失聲一哦。


    黃逸公接口道:“這一點,老夫可以奉告,‘無情卿’蕭一土已經在不久前喪命在‘三絕幫’之手……”


    東條兒玉一呆,叫道:“真的?”


    黃逸公不予置答。


    東條兒玉道:“那麽,請問蕭一土盜取本島的仙丹秘方,落在誰手?”


    黃逸公冷然道:“恕無奉告的必要!這是貴島的事!”


    東條兒五陰聲道:“好吧!本島即使搜遍中原武林,也要追回仙丹秘方!”


    黃逸公道:“這是貴島的私事,武林自有公道!”


    東條兒玉又道:“第二點:家父以當年‘三王’駕臨本島,大展絕學,使本島大開眼界。


    後來,家父為赴‘三王’邀約,來遊中土,向‘少林’等各大門派切磋武學,多承禮讓,家父引為生平快事……”


    黃逸公接口道:“可惜令尊匆促回去,以致中原同道,很多未能達到切磋之願,實是遺憾!”


    東條兒玉叫道:“當年家父就是因為接到本島報告,有叛徒趨家父進入中土,利用機會,盜取本島仙丹與至寶,劫船逃走,家父才趕回去處理。說來,也是你們中原人物做的好事!”


    黃逸公道:“那是另一回事,老夫沒有多言的必要。”


    東條兒玉道:“家父為償昔年未了之願,特再來中土,要逐一再拜訪各大門派,切磋高下,以證中原武學與本島武學誰優誰劣。可惜‘三王’早逝,家父十分扼腕,有放眼中原,天下無人之慨!”


    黃逸公笑道:“此乃令尊囿處孤島,見聞有限,不知天下之大的原故。中原武林,絕學奇能之士,如恒河沙數。請回告令尊,不妨放開跟界,試試中原武學,當知不僅限於‘三王’當年之各精一藝也。”


    東條兒玉傲態橫生地道:“未必見得,請黃堡主試舉一例,中原何門何派能作本島對手?


    本人當立即稟告家父,揮師直指!”


    黃逸公哂然道:“少島主人小誌大,年輕氣盛,老夫不便多說。就信口說來,至少有百十處可以使貴島知道中原人物無一可欺!”


    東條兒玉大笑道:“莫非是‘三王’另有弟子兒女?比‘三王”更高一籌麽?”


    黃逸公道:“中原武學,梏如煙海,神功絕藝,何止千百?……”


    東條兒玉大笑道:“家父說得不錯,中原人物,慣作大言,也可稱為一種神功絕藝了?”


    黃逸公莞爾道:“少島主,請聽著,‘三王’難歿,中原有人,例如:‘富國侯’葛平章,‘糊塗伯’藍成思……”


    東條兒玉截口失笑道:“黃堡主,別講笑話了。本島素知‘三王’曾經列封‘公,、‘侯’、‘將’、‘相’、‘卿’、‘尉’、‘伯’、‘子’、‘男’等爵位,把各大門派的聲威壓到腳下去。可是,連‘三王’在世,家父尚不當作一回事,何況是公侯以下?……”


    黃逸公喝道:“少島主,難怪你們敢於輕視本堡了。如此目中無人,是認為本堡不在貴島眼中麽?”


    東條兒玉抱拳道:“堡主言重了,本人也由家父處聽說起黃堡主威名,與金堡主並列‘二子’……”


    黃逸公接口道:“公侯不在貴島眼中,何況老夫隻是‘二子’中的一子?老朽殘廢之身,少島主是當麵欺人了?”


    東條兒玉大聲道:“堡主太客氣了。不過,本島既然再入中原,當然不是遊山玩水,如入寶山空手回去。家父再三叮囑,要本人與舍妹前來拜堡,除了向黃堡主表示崇敬之誠外,就是想領些教益,尚祈不吝指教是幸。”


    說罷,滿麵堆笑一拱手,回頭喝道:“汝等準備!”


    那二十個武夫同聲暴喏,同時散開人形,每隔丈許立定。


    黃逸公徐徐道:“少島主是存心來本堡生事了?”


    東條兒玉笑道:“堡主如不願指教,讓本島武士開開眼界,本人當然不敢強人所難……”


    黃逸公斷喝一聲:“住嘴!本堡自立堡以來,從來沒有人敢如此撒野!”


    東條兒玉陰側側地道:“總會有一次的!堡主,為免傷了和氣,家父吩咐過,聽說姓高的老偷兒藏身貴堡,他還有一個小偷門下,如果貴堡把他師徒交出,本人當致謝告退……”


    黃逸公揮手道:“少島主,回告令尊,金湯堡不在乎鬼打牆。即使高某人師徒在本堡,也是本堡的客人,任何人不得無禮。如貴島要找高某人師徒,可待他師徒離開嶽陽之後……”


    東條兒玉截口道:“這樣說來,老偷兒是真在貴堡了!”


    黃逸公點頭道:“高某人既是本堡客人,如要找他師徒,請令尊來與老夫說話!”


    東條兒玉怪叫一聲:“黃堡主,本人代表家父向你討取高老偷師徒二人,不然……”


    黃逸公喝道:“怎樣?”


    東條兒玉怒道;“休怪本人冒犯貴堡!”


    黃逸公笑道:“請冒犯一下看看!”


    東條兒玉大叫:“一經動手,勿怪本島翻臉無情!”


    黃逸公冷冷道:“貴島笑裏藏刀的一套,老夫早巳久仰,不用客氣!”


    東條兒玉嘿嘿道:“黃堡主,你們中土一句老話說得好,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本人確實是一片好意,不想與貴堡傷了和氣!……”


    黃逸公喝道:“豎子無知,還有什麽廢話?”


    東條兒玉怒道:“黃逸公,本少島主就先向你討教一下。”


    霍地退出三步,一手按住刀柄,一手虛捏,怒視著黃逸公。


    金紫鳳大怒,嬌叱一聲:“該死的東西!看本姑娘教訓你!”


    嬌軀一閃,正要撲出


    黃逸公伸手一攔,冷聲道:“老夫豈屑以老欺少?無知豎子,你們先準備好,老夫就叫你們見識一下金湯堡的厲害……”


    東條兒玉怪笑道:“黃逸公,本少島主也知道你的出身,是有‘掌王’之稱的門下。你不是有一套什麽‘六甲靈飛掌’麽?本少島主就領教你的這套掌法……”


    佟宗義與謝奕方因對方一再直呼乃師姓名,也勃然動怒,同時跨出三步,向黃逸公躬身遭:“恩師,請允許弟子懲戒化外狂徒!”


    黃逸公頓首道:“可以!但不必忙!”


    一指東條兒五,沉聲道:“你們要見識本堡武學,可以的。我們武學範圍很大,為了表示本堡不在家門口欺人的風度,可以由你們派出一人或二人,以一對一,以二對二,公平一搏如何?”


    東條兒玉陰聲道:“也行,你們中原人,都講究這些麵子話,本島主以下,無一弱者,你們也盡可派出最好的對手……”


    他一指金紫鳳,道:“這位姑娘,就由舍妹出場好了!”


    金紫鳳冷笑道:“很好,算你狗眼沒瞎,找上了本姑娘!”


    說著,大步向東條芳子逼去。


    黃逸公道:“鳳兒,先沉住氣,絕勿浮躁。”


    金紫鳳應了一聲,放慢了急勢,氣沉丹田,凝功待發。


    東條兒玉又指著佟、謝及“小靈猿”唐誌中道:“你們三個,可是黃逸公門下弟子?”


    佟宗義沉聲道:“不錯!”


    東條兒五大笑道:“本少島主聽說黃逸公門下,以第三弟子姓辛的最有名,本少島主願以一身所學,先與他一搏!”


    說著,雙目瞪定唐誌中,叫道:“來!別怕!本少島主決不會要你的命!”


    原來,他把唐誌中當作是辛維正了。


    唐誌中挺身而出,叫道:“恩師……”


    黃逸公喝道:“豎子聽著,小徒辛維正,現在有事外出……”


    東條兒玉截口道:“怎麽?這個不是你的門下?”


    黃逸公道:“他也是老夫弟子!”


    東條兒玉道:“那也是一樣的。如他不行,你這位師父再出手也不遲!”


    唐誌中大怒,喝道:“小爺是降魔門下第四徒,最小的一個,就和你這小子一戰!”


    東條兒玉笑道:“那一定是最不中用的一個了,來吧!”


    黃逸公沉聲道:“誌中,照為師心訣做法!別折了銳氣!”


    唐誌中應聲向東條兒玉走去,卻是步步沉穩,從容不迫。


    佟宗義道:“師父,還是由……”


    黃逸公截口道:“誌中很用功,對方已指定了他,就讓他去考驗一下。”


    佟宗義隻好立定不動。


    東條兒玉大約認為心目中最強的降魔門下,辛維正尚且不在他眼中,這個最小的唐誌中,又算得什麽?


    桃子揀軟的捏,他傲態畢露地陰笑道:“好樣的!不用怕!腳放硬些!”


    他是因為唐誌中向他緩步走去,毫無氣勢,越發輕視,故意取笑唐誌中,說他嚇得“腳軟”了。


    唐誌中氣定神閑地走到東條兒玉身前丈許處,雙掌輕輕一提,一按,喝道:“你進招吧!”


    東條兒玉嘿嘿道:“你,不用兵刃?”


    唐誌中冷然地:“對付你這小子,何須兵刃?”


    東條兒玉大怒,怪叫道:“你怕了本少島主的刀法?”


    唐誌中曬然道:“你就亮刀吧!本小爺就以空手接你的刀法!”


    東條兒玉目射凶光,叫道:“找死哇!……”-


    頓,又道:“你們中原人,就是有這一套。也罷,本少島主為了表示比什麽都行,就不出刀,以雙手同你玩玩!”


    唐誌中冷冷道:“最好是用刀,免得你後悔!”


    東條兒玉瞪眼道:“什麽後悔?”


    唐誌中仰麵道:“你小子有刀尚且不濟事,如用雙手,被小爺打斷骨頭,絕了氣,豈不後悔沒有早用刀?”


    東條兒玉怪叫一聲:“打!”


    一挫腰,雙掌直立,向唐誌中猛撲而上。


    唐誌中見對方中計,哼了一聲:“來得好,你小子小心了!”


    他話聲中,腳下一旋,滑出丈許。


    東條兒玉一下撲空,又掉身再撲。


    唐誌中故意一晃左掌,右掌劈出。


    東條兒玉口中“嚇”地出氣,雙掌如刀,迎著急劈而下。


    唐誌中聽出對方掌風作嘯,便知對手力道甚猛。


    他本是虛招誘敵,等到對方力道吐出,才猛一仰身,腳下用力,退出八尺。


    一聲咆喇響,地上灰塵湧起。


    東條兒玉雙掌劈空,力道劈在唐誌中適才停身之處的地麵,立時,地上裂開尺許的沙土,可見東條兒玉這一劈之力,少說也有數百斤。


    東條兒玉再次劈空,凶睛一鼓,怪笑道:“小子,你怎麽一下子也不敢接?”


    人又猛撲上前。


    唐誌中大喝一聲:“小子接小爺的!”


    雙掌一抖一翻,就是“六甲靈飛掌”中的“龜蛇呈樣”。


    兩股力道不同的罡氣,飛旋而出。


    東條兒玉正好追上,也是雙掌猛劈,卻是橫著出手。


    好像快刀破竹!


    唐誌中已移出二丈。


    東條兒玉也落實地,卻因雙方掌力相接,彈震之力,把他身形彈得晃了一下。


    唐誌中見狀大喜。


    他已心中有數。


    那就是,對手的掌力很雄渾剛烈。


    可是,對方的武學,缺乏中原武學的精奧秘竅。一不懂得借力打力,二不懂反震與卸力,更不精於步法、方位的變化。


    一句話,就是完全隻知道硬拚硬架。


    如果是功力不及對方,或與他硬拚硬的話,就失算了!


    輕則受傷,重則喪命!


    因為,對手每一招一式,都是全力硬拚。


    除非功力比東條兒玉高出很多,才可以硬碰硬。


    否則,就是雞蛋向石頭砸,自找苦吃了。


    唐誌中心膽一壯,精神陡振,暗道:“到底是化外的畜生,不出二招,就露出了破綻!


    如果逞勇同他硬拚後自己可能不是他十招對手!這麽一來,已知道對手弱點所在,可得由小爺擺布了!”


    因此,他迅即決定了步驟。


    那就是先虛張聲勢!


    每當東條兒玉攻到,他就作勢迎頭痛擊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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