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這樣,金環,那也是你選的,你們如今好好過日子,也好”魚奴說道。


    “你為何非要提起她,我說過,我不喜歡她,咱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林江說道。


    “你怎能如此,她對你愛慕非常,又千裏迢迢大著肚子去找你,你怎好相負。”魚奴說著


    林江十分不解:”我並未見金環,她,懷孕了。”


    林江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我和她並沒有幾次,她平日也是有幾個交往甚密的,誰知道這~~~~”


    魚奴聽到這話,隻覺得心沉沉的,又想起他說自己在固戎軍如何,和莫七安豐等人如何,在他心中,我們就如此輕賤自己?


    魚奴不可置信的看著林江?


    林江歎息:“我知道,我知道,你定是又要責罵我,我都知道,我自離開梁州,便沒再見過金環。”


    睢州又亂,金環又不知所蹤,想來是出事了。這件事又在兩人心中狠狠的劃上一刀,本來便沒有回頭路的兩人,更無可能再回首。


    魚奴歎了口氣,為什麽會這樣,是自己害了她嗎,應該攔著她的,她這般奮不顧身,卻不想落得此下場。


    兩人坐在河邊默默不語,望著河上水光隨波而搖。


    林江歎道:“真是世事難料,在洛水再見到你我很高興,你奏了家鄉小調,那會我正是想家,聽著家鄉的曲子,便覺得天地間隻你我兩人,是真的,我覺得那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可我又不甘,終於我下定決心,想和你在一起,這大概是我命裏的劫數,我還是不能擁有你。”


    “我回睢州,會好好找一找金環的,到時會寄書信給你。”林江說道。


    “你找到她,便好好照顧,給她一個棲身之處,若容不得,就讓她回來吧”魚奴淡淡說著。


    林江允諾,又說起自己的處境,他此番私自離開轄地,隻因睢州那幫水寇已成大勢,州府還瞞著太子,太子又瞞著皇上,允王和太子爭位,朝中已是三足鼎立,□□,允王黨,自然,還有一黨是效忠於皇帝。


    他忽而提起莫七,肅王向來遊離於朝野之外,很不得聖心,隻是他素來和允王交好,他這次去睢州,恐怕也是允王授意,應是為了睢州水寇一事。


    莫七竟去了睢州?魚奴很是驚訝!


    隻聽林江又說,睢州的事眼看就捂不住了,若是這次能僥幸能平定睢州,自然是好事,能將功折罪,若是不幸蒙難,你能不能就不要再記恨我了。


    林江說的悲戚,魚奴心中也替他擔心,想著世事變遷,前途未卜,便生迷茫,憂慮!


    第96章 我才沒吃醋


    魚奴與林江朝坊中走著,行至門前,忽聽得馬兒哼哧之聲,魚奴抬眼,隻見昏暗處立著兩匹馬兒,是飛燕。


    莫七,魚奴高興的跑過去,望著馬上之人。


    莫七本來一路策馬,眼看要到了紅情坊,卻不想看到他們二人並肩而來。心中微涼,望著魚奴那笑臉,不知是回她一笑還是如何。


    林江遙遙作揖,轉身進去了。莫七妒意作祟,我這樣歸心似箭,日夜兼程,你呢,你心裏究竟有沒有我。


    他拽著韁繩,馬兒踱著小步,魚奴撫在馬兒身上的手掙脫,驚訝又意外,眼看著馬兒調轉方向,他不高興。


    難不成是林江之故,魚奴笑笑:“你這是吃醋了。”


    她跟上,笑著看著莫七,莫七越發生氣,還笑。


    “你下來,我說與你聽。”魚奴上前去牽飛燕,四兒在一旁看著二人,莫名其妙,一路上分明急著要回來,回來了又急著要走,唉!一時四兒也不知是走是留。


    莫七一使力,飛燕猛一抬頭,蓄勢待發,魚奴被甩開,跌坐在地上,莫七一驚,見她皺著眉頭,看著自己,便神色閃爍。本王生氣了。


    魚奴滿是幽怨的看著他,你這是做什麽,近月未見,我日日盼著你回來,想你,念你,你便是這樣?


    魚奴起身朝坊裏走去,莫七又追了上來:“喂。”


    魚奴不理他,他策馬上前,忽猛的拽起魚奴,將她拉到馬上,坐在他身前:“這麽沉。”莫七低聲說著。


    魚奴回首麵有慍色,兩人離的很近,莫七看著她那神色,忽而就笑了:“走。”


    林江站在樓上露台處,看著街上兩人,心中百味雜陳,念念湊過來看了看,正瞧見莫七帶著魚奴策馬而去。他們?沒想到啊!念念很快心中了然。


    “流水落花春去也”念念歎道,於林江而言,好似傷口上撒鹽,他收起失落,報之以一笑。


    禦街上人聲稀落,馬兒一路飛馳,騎在馬上,寒風尤其凜冽,一小會魚奴便冷的瑟瑟發抖,不知莫七這一路是如何過來的,魚奴思及便生憐憫。


    “停下,太冷了。”魚奴說著。


    “籲。”莫七總算停下,魚奴掙紮著要下馬,冷的唏噓發抖:“你若是再無理取鬧,我便要凍死了。”


    可算下了馬,魚奴雙臂緊緊摟著取暖,莫七便將身上披風取下,替她係好,緊緊裹住。


    魚奴見他這樣認真的神情,不免露出一絲笑意:“好了,別生氣了。”魚奴拉住他雙手,笑著望著他。


    莫七道:“我才沒生氣。”


    不過是讓你嚐一嚐,我這一路風寒。


    她的手可真涼,莫七緊緊握住,有些懊悔,若在讓她病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我知道,肅王莫七大人大量。”魚奴嬉笑,眼中明亮,神色燦然。


    莫七拉著她的手,朝肅王府走去:“對了”


    魚奴忽而想起,自己為他做了衣服,好生懊惱,她很是著急拿給莫七。又想讓莫七有份意外之喜。


    “你先回府等著,我今晚一定來找你。”魚奴急急說著,莫七一把拽住她,想到林江在坊中,莫不是?“不許走。”


    魚奴很是著急:“我隻是回去取樣東西,很快就來。”


    四兒跟著一路了,便說:“我代你去取,取何物。”魚奴拉過四兒一一交代。


    莫七很是好奇,忍不住追問,魚奴偏是不告訴他。


    兩人進了肅王府,莫七讓人生了暖爐,又替魚奴熱了手爐叫她抱著。一時間暖意融融。


    魚奴不住的看他,見他風塵仆仆的樣子,這樣寒的天又去了睢州,又趕著去示劍山莊,想必很是辛苦,埋怨他為何不乘馬車,這樣冷的天氣,莫七道,馬車哪裏有我的飛燕快。


    他歸心似箭呐。


    魚奴心中一暖:“我剛才和林江隻是聊一聊金環之事,你,你還不知道吧,金環與林江,他們兩情相悅,金環還去了睢州尋林江,金環是我的好朋友,我很是掛念。”


    莫七自然是知道,當日從嵐風那知曉此事,還很是氣惱,惱她不識抬舉,所托非人。


    聽聞金環一事,莫七也是唏噓,便安慰魚奴,會幫她尋一尋。


    魚奴聽聞:“那你還吃醋嗎。”


    莫七很是不屑道:“我才沒吃醋。”隻是嫉妒罷了。


    兩人又重歸於好,兩心相印,暖意融融。


    狐越在屋外聽著二人言笑也很是高興,有情人終成眷屬,公主,娘親,都會為小主人高興的。


    隻是,聽說張夜闌也隨小主人回來的,怎麽不見人影。狐越到處也尋不到他。


    四兒策馬去了紅情坊,避開主樓,直接去了賞心苑,見房裏透著燈光。她在!


    聽白姑姑說她忽然病的厲害,不知好些沒。四兒輕叩門,聽得裏麵輕呼之聲,正是擔心,見無一開了門。


    “張夜闌,你怎麽來了。”無一問著,向外張望著:“就你一個人?”


    “是,我來替小宋姑娘取樣東西。”四兒說著。


    “哦!那進來吧。”無一轉身進去,自顧自徑直倚在榻上,榻旁的桌上擺著蜜果子,一個空的藥碗,還有些傷藥。


    無一捏起個果子塞到嘴裏,唉,人呢。


    一回首,見四兒還站在門外,四兒正猶豫,這深夜,她一個姑娘,自己怎好進去。


    無一嚼著果子,奇怪的看著他:“快進來,把門帶上,這樣冷,咳咳。”


    嘴裏有東西,無一慌忙伸出兩手去捂嘴,不小心又碰了傷口,疼,無一發出輕呼。


    四兒這才瞧見她左手小指上包紮著,怎麽,手傷了!四兒忙進來。


    “病還沒好。”四兒問著:“這手又怎麽了,可嚴重。”


    “恩,好差不多了,這手,就是凍傷了,沒事沒事,過幾日就好了。”無一笑道。


    想來她也不易,定是每天要做許多活計,又冷,才將手凍傷,屋裏也沒個炭火,觀她穿著粗衣,睡著這小小的榻上。四兒忽覺心疼。


    “她要你取什麽東西。”無一問他,這才知肅王莫七回來了,小宋菱這樣急不可耐,唉,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又芳心暗碎。


    無一取了衣裳,交給四兒,見四兒拿了東西還杵在那:“你可還有事。”


    四兒回過神來,沒了沒了,多謝。他想問他知不知送她簪子何意,想知道她意下如何。


    四兒覺得看不懂,不懂自己,不懂無一,不懂為何見不得她這樣病著,傷著。不懂,自己怎能如此,說了要上陣殺敵的,怎能亂動私心。


    肅王府裏,魚奴與莫七說著話,聽他說著一路見聞,說著有趣的人事,魚奴不時哈哈大笑卻又疑惑,他為何不願和自己說起他的睢州之行。


    魚奴也不知道,此去示劍山,他回絕了和清苓的婚事,張將軍的話也沒有用,白姑姑他們為此事耽擱在示劍山,他卻不管不顧的回了梁州。


    他喜歡聽魚奴說話,聽她說起坊中趣事,冬至節熱鬧,莫七也是笑意吟吟。


    “四兒怎麽還沒回來。”魚奴說著,有些著急。


    “什麽東西,你這樣著急。”莫七好奇的很:“我還盼著四兒不要回來呢。”莫七說著,目光灼灼看著魚奴。


    “你看我做什麽。”魚奴低下頭,無所適從。


    莫七繼續盯著:“你好看啊。”


    魚奴隻覺心髒砰砰,又暖,又喜,又生情,兩人相互望著,周身一片寂靜,莫七眼中似一湖泊的水光,帶著綿綿情意傾瀉到魚奴身上,莫七越靠越近,魚奴盯著他,不知何意。


    篤篤,“殿下,東西取來了。”四兒在門外喊著。


    莫七好生懊惱,魚奴倒是驚喜,忙著起身去開門。


    她將衣裳背在身後:“冬月初一是你的生辰。”


    莫七猜測,想來是給自己備了禮物,這麽有心,不枉我費的一片心意,隻是這樣神神秘秘,什麽東西。


    “這東西我準備了許久,是我親手所製,還請你不要嫌棄,沒能趕得上你的生辰,很是遺憾,今日補上,希望它為你擋風禦寒,覓得一絲溫暖。”魚奴笑意掛在眼中眉梢。


    莫七滿是期待。


    “噠噠”魚奴將衣裳捧出,是件黑色長袍。莫七驚喜之情溢於言表。


    魚奴將長袍展開,在莫七身上比著,很是欣慰道:“還好還好。”這衣裳大小正合適,我這雙巧手啊!


    莫七很是認真的看著她:“是你親手所製?那日你,其實是在給我做衣裳。”


    這麽多年,還沒有親近之人為我縫過衣服,莫七很是感動。


    “自然是為你所製。說來慚愧,從前穿壞了你衣裳,便許著還你的,卻也沒還,你送我玉鐲,又贈我這笛子,我呢,無甚貴重之物報答你,便親手為你縫件衣裳,一針一線,都是我的心意。”魚奴紅了臉,又說著:“不如你那平江織錦,還請你不要嫌棄。“她說著,心有所念:緇衣之宜兮,敝予又改為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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