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菱兒。”無一見她神遊天外的樣子,還抱著摞書:“怎麽,自己要去送啊!”果然,送書就是個借口。這是什麽,無一拿起書上的印璽,便要解開一探。


    兩人回了屋,圍著這印璽,左看右看,奇怪!


    原來這就是北歧那印璽:“什麽財寶秘策的。”無一笑道,以訛傳訛,你見誰是靠這些東西得了天下,這東西倒適合得了天下拿來籠絡人心,你看那傳國玉璽,周王九鼎,不都是如此。


    “我告訴你,當年那個莫杞子就是靠著兵法,還有探金術,再加上他和綿宋那位□□的陰謀詭計,當然也是趙國氣數將盡,才得了天下啊。”無一說著。


    “寶劍,隻是利器,能傷得幾人?人心才最凶險,千軍萬馬不敵。”


    “可是人心會變,倒是利器,這東西冰冷無情,誰人不怕?人心是意誌,利器是手段,這兩樣皆有,才是天下無敵!可見□□英武,乃天選之人!”魚奴言之鑿鑿。


    “嗯,□□確實英武!”知你這般忠君,□□一定欣慰!無一笑道。


    “唉!要我說,咱們就放出風聲,說這個藏著巨大寶藏的北歧印璽現事,誰找得到,便是天選之人!一定很好玩。哈哈。”無一為自己這個想法暗自叫好。


    魚奴將印璽收好,就知道不能告訴她這些東西:“你真是不嫌事多,不怕事大,不許胡說,尹鳳客那惹的禍還沒解決,可不要再給我惹禍。我這成日提心吊膽的,怕是早晚要被你連累死。”


    “呸呸呸,新年,說什麽喪氣話。”無一笑道:“放心,尹鳳客,我來解決,保管他不敢再來惹麻煩。”


    “玉無雙他哪裏像良善之人,說他是重安坊主,我不大相信啊,唉!”她實在不忍心告訴魚奴,自己那斷指,就是玉無雙所害,此人心思深重,身份錯綜複雜,又貪財,不過,也幫自己解決了不少明海國的人,又給了自己解藥,算了,看他長的好看,又曾贖過那些綿宋俘虜的份上,不與他計較了。


    無一又說道:“東西在你這,便是你的,唉,你還欠我件事呢,把這個給我,便了了你這人情債,如何?”


    魚奴將印璽收起:“就知道不能給你看到,想要什麽隻管提,除了這個?”


    此物已經漏了風聲,萬一那個蕭長定找來怎麽辦,無一的性子,實在不放心,真是燙手的山芋。魚奴摸出個銅板,阿越難不成是來找這東西的?


    肅王府裏,蕭長定正看著清苓為莫七包紮傷口,他們從紅情坊回驛館又碰上了一幫刺客,他們的人大都去追紅情坊逃走的那幫刺客,他和莫七又負了傷,沒想到這姑娘這麽厲害,以一當十,救了他一命。他蕭長定從不欠女人的人情。男人對女人,隻有情人,哪有人情?


    他不時看著清苓,清苓顯是不喜歡他,唉,看來自己是沾了肅王殿下的光啊,蕭長定歎道:“肅王殿下真是豔福不淺啊。”綿宋的美人真的多啊!這位也是上品!


    莫七不理他,昨日多番遇險,還不是他一意孤行。


    蕭長定笑道:“肅王殿下此番相助,本王銘記於心,他日一定還了肅王殿下的恩情,我們固戎男兒言出必行。”


    “那秦王殿下派人盯著她,是何意,看似惦記念念姑娘,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莫七神色嚴肅,看著蕭長定。


    “哈哈,什麽都瞞不過肅王殿下,這不是和宋姑娘有舊誼,一直想找她敘敘舊。”蕭長定說道。


    清苓冷笑:“敘舊,你跟她有什麽舊可敘。”


    莫七輕道:“清苓,你去看看小許還藥煎好了沒。”


    清苓知道他是想支開自己,也好,她在固戎營中還能有什麽事,叫他也清醒清醒。


    清苓繞到沁芳小築,本想尋之燕姑姑,找個地方睡上一覺,通宵未眠,實在困頓。卻見碧茹帶著魚奴過來了。


    找許還,騙誰呢?清苓心想。也行,見就見,我不信莫七有這肚量,當真不介意她是個失節之人。正好蕭長定又提醒著他。


    許還正煎藥,魚奴來了,他高興的抱拳慶吉。見魚奴拿了許多珍稀的醫典給他,很是高興:“老師看了一定喜歡,謝謝姐姐。”


    “這煎的什麽藥,肅王殿下怎麽樣了。”魚奴很是關切。


    “殿下是小傷。”許還端起藥爐說道:“藥煎好了。”


    “我陪你送去。”魚奴笑道,他沒事,便是好消息。


    第106章 北歧的小公主


    魚奴隨著許還進去,見蕭長定也在,頓時收了臉上焦慮之色。


    “小公主,別來無恙。”蕭長定笑道。魚奴對他是又恨又有些怕,從他手裏死裏逃生,記憶猶新。


    “這裏隻有二位王爺,哪裏來的公主。”魚奴將藥碗往桌上一放,灑出去許多。


    固戎人暴虐殘忍,雷州之圍,這口氣誰能咽的下?皎娘至今生死未卜,還有許多雷州的百姓深受其害,魚奴便指摘蕭長定殘害無辜百姓,問及他皎娘等人的下落。


    蕭長定茫然不知,他哪裏會知道她們的下落,帶回金城,便如同禮物般,玩意兒一般,送人的送人,賣掉的賣掉。魚奴聽他說的風輕雲淡,怒從中來:“她們才不是禮物,玩意兒,是人,是人,是人!”她衝蕭長定吼道,蕭長定,莫七,許還,都呆住了,還未見過魚奴這樣大的脾氣。


    “好,是人,小公主消消氣,我回去幫你尋一尋,可好,若是尋得到,便送還綿宋。”蕭長定說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看在肅王殿下的麵子,算了,不與你計較。


    “許還,你來。”莫七說著拉著魚奴出去。


    兩人在院中站著,魚奴蹙著眉,怒意未平,莫七忍不住笑意:“好了,別生氣了。”


    “他為什麽叫你小公主?”他知道蕭長定所說公主之意,沒想到她在固戎營中還有此舉,真是有膽識,果然是他的小魚奴,刮目相看。


    “你怎麽會拿昌儀公主女兒做幌子。”莫七問她。


    “磬南府與歧地隻一個度月山脈阻隔,許多人都會說幾句歧地的話,知道昌儀公主之事。”魚奴說道:“我也不過是胡謅,以求一時自保。”


    “他說的什麽印璽,你見過?”莫七問道,他還未曾聽聞此事,但昌儀公主是自己的母親,此事和她有關,確實值得好好問問。


    魚奴看著他,還不打算與自己說說阿越的事嗎?她心中介懷:“沒見過。”


    魚奴見他不說,轉身便走。


    “啊!”莫七痛呼,魚奴又著急的上前去看他傷勢,莫七順勢將她抱住,魚奴掙脫,他又嚷著疼,魚奴便不動了,任由他抱著。


    “這樣便能讓你這麽乖,早知道……”莫七壞笑。魚奴生氣了:“不許胡說,大庭廣眾,青天白日,快放開我。”這府院裏不時有下人經過,看到他們也都低著頭,不敢張望。


    “這是我的府邸,我摟著我的女人。有何不可啊?”莫七笑道。


    “誰是你的……。”魚奴蹲下,從他懷中鑽了出去,背過身去,臉又紅了。


    “沾上蕭長定便是一片罵名,你倒好,還替他擋刀?”魚奴埋怨,看他如何解釋。


    莫七歎道:“還不是白姑姑,若不是紅情坊包庇,蕭長定哪有今日張狂。蕭長定是該死,但不該死在這,此時死。”


    魚奴驚住:“什麽意思,關師父什麽事,關紅情坊什麽事,小小的紅情坊,能動搖固戎秦王的生死?”


    莫七不知怎麽告訴她,白姑姑念念她們與清風樓勾結,圖謀綿宋生亂。固戎在歧地勢如破竹,又一直對綿宋虎視眈眈,沒打過來,不過是才立了不戰的盟約沒多久,沒尋個好由頭,再就是蕭長定在固戎軍中多年,威望甚重,新王想一下子取而代之,也不是那麽容易,蕭長定若是在綿宋出了事,新王正好可以籠絡人心,糾集重兵攻綿宋,綿宋如今內憂外患,戰事勞民傷財,不宜再起禍端,再說皇命不可違!


    “是,你說的對,小小的紅情坊,動搖不了什麽”莫七說道,隻是棋子一般。


    莫七隻是對她無可奈何:“你別這樣,咱們別吵架。”


    “我沒和你吵架,我隻是,隻是看不懂你。”魚奴說著,眼睛紅了:“我真是希望我們還和以前一樣。”


    “以前,以前,什麽以前,以前你和那個林江卿卿我我的時候嗎?”莫七忽而不耐煩了,她近來總是說以前。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或者,她知道了,也還是理解不了。


    魚奴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話一出口自己便後悔了,卻總不能這會又道歉吧,她若是哭了,哄一哄也是好的,可她隻是這般受傷的眼神看著自己。莫七手足無措。


    清苓聽說二人不歡而散,長舒了一口氣,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啊。既然如此,不要怪我,我是給過你機會的。


    魚奴失魂落魄的回了紅情坊,經昨日一折騰,坊中今日還是冷清的,無一嵐風正和幾個姑娘說笑,見她這幅樣子,很是好奇。


    她徑直去了後院,念念前頭的屋子是不願去了,昨晚便住到後麵來了:“怎麽,肅王莫七傷的很重?”念念看魚奴神情不悅。


    魚奴搖頭,念念笑道:“那就是蕭長定傷的不重,覺得可惜是不是。”


    魚奴歎道:“你還記得當日雷州之圍,咱們如何死裏逃生嗎。”


    念念歎息:“自然記得,是你救了我。”


    ”我不是來找你要人情的,你告訴我,昨日來的是什麽人,昨晚那幫刺客來勢洶洶,你為何這般鎮定?”魚奴追問:“我去肅王府的那天,蕭長定來過這裏,他和白先生就是在你這見麵的,你到底是何意。”


    念念自嘲一笑:“我欠了別人一個人情,自當要還的,我幫他是別人的人情,殺他,我也樂見,天下,誰不想蕭長定死,不管誰來刺殺他,我有何懼,他死不足惜。”


    “人情,你不也欠著我的人情?”魚奴說道:“欠了人情,是師父,羅老板,還是玉無雙、太子殿下?”念念是羅老板送給師父的,想來和清風樓關係匪淺。魚奴忽而想到,自己實在愚笨。


    念念看著她,歎道:“這是你說的,我可沒說過,幫他的是北歧人,殺他的也是北歧人,至於北歧人為什麽要殺蕭長定,我實在是不知了,也許他們比我更清楚。”


    “北歧人?”魚奴呆住了,北歧不是早就被滅了嗎。那個印璽是北歧之物,越想越是蹊蹺,師父和玉無雙與北歧有何幹?她想不明白。


    那印璽,一定不簡單,魚奴回房卻怎麽也尋不到,無一嵐風正在門口看著她:“小宋菱,今日初一,出去玩。”


    “東西呢?”魚奴將無一拉過,印璽不見了。無一聽了滿不在意:“丟便丟了,我可沒碰。“


    魚奴不信,無一便惱了:“哼,不信我,說沒碰便是沒碰。”說著轉身跑了。


    嵐風不解:“什麽東西,這樣重要。”這兩個人竟破天荒的吵架了?


    第107章 何況人言可畏


    無一一個人走在大街上,她與魚奴因印璽一事,起了爭執,魚奴認定是她所為,她沒做過,自然不認。


    無一有些生氣,真是討厭,尹鳳客還沒解決,印璽又丟了。這個小宋菱這般不信任我,大過年的這麽待我,哼!


    不過,一上午的功夫,東西怎麽就不見了呢?難不成坊裏進了賊?


    無一一下子想到阿越。


    她悄悄溜進肅王府,卻沒瞧見阿越,心中奇怪,這個阿越,哪裏去了?


    哎!無一笑意浮上嘴角,將那兩截斷笛放到了阿越衣櫃裏。


    才從阿越房裏出來,便被府上的下人瞧見,如今府上正是多事,一聽有外人闖入,碧茹很快趕了過來,一看是紅情坊那位宋姑娘的侍婢。很是不客氣,斥責無一,趕著出去。


    無一見她不客氣,正要教訓她,隻見四兒扶著阿越來了。


    “怎麽了,你怎麽在這?“四兒問她。


    無一仔細打量著阿越,唇色雪白,站都站不直,受傷了?難道不是她?那會是誰?


    四兒見她盯著自己與阿越,便鬆開手,竟有著慌張。


    “我是來找你的,嘿嘿!”無一衝四兒笑道,躲到四兒身側。


    阿越靠在一旁,聽無一此言,便抬頭看著四兒,四兒有些猶豫,但掩不住的笑意。


    阿越擺擺手,示意他,有碧茹在,隻管去忙。碧茹攙著阿越回了房。


    見她們走遠了,無一好奇的問四兒:“她怎麽了?”


    四兒遲疑:“她,不舒服,病了。”


    無一自是不信,顯是身上有傷,不說便不說,拿這樣的謊話誑人。


    看樣子,興許不是她,我回去了。


    “回去?不是說來找我的嗎,何事?”四兒還等著她解釋簪子之事呢!


    “嗯,這不是找到了嗎?走了!”無一在廊下走著漫不經心地說著。


    四兒跟在她身後:“那個簪子,羅掌櫃說是玉無雙送她的。”


    無一依舊漫不經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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