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時意溫婉嗓音因他的放肆,免不了沾惹如蜜漿糯甜。


    徐赫長腿往前一逼,將她擠在樹幹與身體間,騰出手托起她的下頜,迫使她抬頭與己對視。


    “說說看,何以大晚上不提燈、不帶婢子、不行主道,孤身一人走向我院落的方向?”


    阮時意的確想避人耳目,親自把閑章送他手裏,順帶……探聽他在郡主府受過何種折磨。


    誰知走到半路,竟被他逮了個正著?


    見她緊抿檀唇,徐赫笑意更盛:“我懂了,咱們老規矩。”


    ——以舌撬唇。


    說罷,他低頭碾向思念數個日夜的唇瓣。


    *****


    黏纏吮吻與連串輕齧,外加輕捏慢揉,使得阮時意渾身綿軟,被迫靠在樹上,任由他為所欲為。


    無可避免記起那夜的軀體相貼,極致溫存……她如飲佳釀般,有種說不清道不清的飄然之感。


    小別數日,她似乎沒不大抗拒他的狂肆,幹涸被潮意取締。


    他刮淨胡子,親吻少了刺痛感,教她漸生麻隱秘歡悅。


    察覺她的柔軟溫順,他倍加肆意,盡情攫取她唇齒軟舌的清甜。


    當她於呼吸間隙微微喘息時,他陡然彎腰,將她橫抱懷內,轉身步向倚桐苑。


    “別……”


    阮時意從片晌前的緊密相貼中清晰感覺他蠢蠢欲動的念頭,料想他吃素太久,突然嚐到肉滋味,自是情難自製。


    她不願在他搬入徐家當夜過分親密,急忙掙紮下地。


    徐赫負氣擁她在懷,緊緊箍著她,小聲埋怨:“你睡完就跑,究竟把我當什麽!”


    阮時意自知當日盛怒下的決定過於無情,本來心懷自責;但每每念及她不在時,他卻跑去郡主府,享盡人間媚色……心裏如紮了根難除的銳刺。


    “三郎,你鬆手,我有話要問你。”


    軟嗓隱隱泄露冷冽。


    徐赫一怔,依依不舍放脫了她,又強行和她十指相扣。


    阮時意甩不開,淡聲道:“咱倆搬回徐府,你在子孫前,得收斂,別成天盯著我笑!”


    徐赫委屈:“我不對你笑,難道衝你板著臉?”


    “我是說,一把年紀……不許、不許在孩子目光企及處卿卿我我的!”


    “現在沒人瞧見,可以卿卿我我。”他俯首含住她的耳垂,舌尖輕舐。


    “別鬧!”她周身不自在,難受極了,真怕他亂來,語氣嚴肅。


    徐赫自討沒趣,挽她的手,移步向蓮池邊的水榭小坐。


    水榭為四柱,四麵有雕花屏風與木窗交錯掩映。


    借著淡泊月色,徐赫發覺妻子秀眉輕蹙,仿佛心緒不寧,溫言勸道:“我聽話就是!……對了,你可知,今兒在二門前的石拱橋上,明禮問我,是不是他失散多年的兒子!這話真別扭……”


    “這事,我是時候和他明說。”


    “嗯?”


    “是我的疏忽,讓一居心不良的丫頭鑽了空子。”


    阮時意簡略說了慕秋之事,再三叮囑他,這件事乃長子的恥辱,也是她的心結,讓他千萬別提及。


    徐赫聞言,更多的是感動——她的妻,總算將他視為自己人。


    二人聊起晴嵐圖,萬萬沒料到,費盡周折博得夏纖絡同意未果,到頭來輕鬆“借”到手。


    徐赫計劃揭裱看情況,再決定是否如法炮製。


    阮時意對齊王求娶的想法表示不解,堅持認為他接近徐家人另有所圖,但徐赫從未與此人正麵接觸,不敢妄下定論。


    七彎八繞,阮時意終於說出耿耿於懷的疑問:“三郎,你、你在郡主府……”


    話未道盡,徐赫忿然道:“別提了!她和姚統領……簡直可惡!”


    阮時意驚呆:“他們倆竟……”


    “折磨我好幾個時辰,弄得我生不如死!”徐赫咬牙切齒。


    阮時意心痛如絞之餘,禁不住滿臉赤紅:“你、你為獲取畫中機密,不惜被他倆糟踐……這、這也太、太……”


    徐赫如墜雲霧,仔細一想,啼笑皆非:“阮阮!你腦子裏裝的什麽汙七八糟!你以為……我,和兩個不知廉恥的家夥……那個?我隻是在閣子的牆壁上畫了一幅山水畫!”


    “那算什麽折磨!”


    阮時意惱音輕啐,心下安穩,忍不住鬆了口氣。


    “可我作畫過程中,他們……他們在樓底下折騰!害我隻想插翅飛到你身邊!哪裏還有心思作畫!”


    徐赫氣憤之極,耳邊浮出當時的家具搖晃聲、皮肉碰撞聲、被布料堵住嘴擠出的嗚咽聲、急促呼吸聲……


    阮時意憶及在酒泉宮醇芳閣內被打扮得花枝招展時,曾聽見琴師與女子的靡麗之音,霎時心跳欲裂。


    夏夜柔風徐徐,吹不散人心底的燥熱。


    水榭四邊藤蘿倒垂,搖擺不定,如人心的飄搖。


    錦鯉在池塘內浮沉繾綣,吞吐泡沫,亂了一池月光。


    靜坐無話,夫妻二人各懷心事,各自赧然。


    良久,徐赫舐了舐嘴角,攜溫涼氣息逐寸挪近,將她逼到屏風角落。


    他今日登門徐府,本就具備精心雕琢好的儀容風姿。


    此際眼神灼人,笑靨如惑,連微啞沉嗓也透著恰如其分的引誘。


    “阮阮,為夫在外受了莫大屈辱,你作為妻子,是不是該……好好安慰我?”


    第88章


    徐赫那句暗曖之言,恰似風拂辛夷花紛紛飛揚, 回旋輕晃落在阮時意心頭。


    如柔指撥弦, 輕音繚繞。


    水榭內無燭無火, 窗屏鏤空的雕花菱格漏入清冷月華, 反倒凸顯他眼眸裏的灼灼溫度。


    阮時意深曉,於他而言, 食髓知味, 念念不忘。


    她悄然後退, 避過他溫熱的呼吸, 小聲提醒:“你剛才……這樣、那樣過了, 還、還不夠?”


    “不夠。”


    他如影而隨, 細嗅她鬢角香氣。


    阮時意自暴自棄地閉了眼:“那、那你再親一陣?”


    徐赫被她的反應逗樂了, 趁她瞧不見, 急忙斂去長眸泄漏的笑意,淡聲道:“敷衍。”


    “不然……你要怎樣?”


    “明、知、故、問。”


    “三郎, 我一把年紀, 經不起你三天兩頭折騰……”她稍微睜目,低聲囁嚅, “老骨頭還痛呢!”


    徐赫勉力摁住唇畔的弧度。


    哪來的老骨頭!相較於昔年, 柔韌纖細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自問憐香惜玉, 也足夠克製,怎麽好些天了, 還痛?


    隻因他承諾過, 但凡她有一絲不情願, 絕不會逼迫她。


    阮時意等不到他表態,念及他被丟在籬溪多日、郡主處還白白辛苦一場,心軟之際,壯著膽子,探臂抱向他的肩頭。


    “要不,我抱抱你?”


    徐赫巋然不動,故意裝作一臉不滿:“哄小孩?”


    她訕訕縮手:“那……我、我親一口?”


    反正,該做的不該做的都有過了,臉皮厚些,無所畏懼。


    見他沒拒絕,她快飛湊到他臉頰一印,宛若當年情竇初開的少女情態。


    徐赫快繃不住了:“當我是毛頭?沒誠意!”


    阮時意隻想趕緊結束此話題。


    眼看這家夥得寸進尺,她磨了磨牙,抬手揪住他的衣襟,強行將人拽近半尺,重重湊了上去。


    鬼知道續赫要多辛苦才能忍住不笑。


    他的妻終於……終於在他軟磨硬泡下主動了一回,偏偏毫無情誼。


    這一刻,水榭頂的蒼穹如石青混合墨色,下弦月斜斜擦過樓閣簷角,於天地間灑下柔柔清輝。


    明明是月白風清的孟夏良宵,二人盤膝對坐,以唇相貼,一動不動,姿態說不出的詭異。


    阮時意發覺徐赫如木雕般不為所動,猶豫是否撤退。


    漫長僵持後,她誠惶誠恐探出丁香舌,用微不可察的力度,舐了一下。


    徐赫暗歎,是不是該找機會讓她喝上兩口美酒,壯一壯慫膽?


    上回在煙暖花閣,她恃醉行凶,多彪悍!多霸道!


    如若能重來一次,他再穿女裝又何妨?


    阮時意象征性“安慰”完畢,把裝有兩枚芙蓉石閑章的小荷包塞入他懷裏。


    “喏,你要的章子。”


    徐赫能被這小老太婆氣笑!


    “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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