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至手上一頓:“哦?”


    榮氏眼睛轉了轉,說:“右相一向與您不對付,這位二公子這個時候來是想做什麽?”


    李至摩挲著榮氏的肩膀,沉思著點點頭:“請他去客堂等著。”


    作者有話要說:  通雞(不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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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夾帶私貨,安利姬友的新文:《清宮深寵》by拜星望月


    葉赫那拉沉玉,出身書香世家,奉太後懿旨入宮為玉貴人,乾四爺卻連看也不多看她一眼。


    宮中傳言“葉赫不詳,必亡本朝”,都道她這輩子,也就止步一個沒有封號的貴人了。


    沉玉自歎福薄,想在這深宮裏,能低調安穩地捱完一輩子也就罷了,再不奢求帝王情誼。


    卻不料後來,乾四爺以一生的溫柔,許了她一世的歡好情長。


    深深宮闈,紅燭明暗。他握著沉玉的手摁在自己心間,低聲在她耳邊說:“誰說你福薄?朕願與你同壽,同福,同心,你可願意?”


    第46章 求娶


    相橋梧揉著手指,有些心不在焉, 連李至踏進屋子都沒察覺。


    李至咳嗽了一聲:“咳。”


    他慌忙起身行禮:“橋梧拜見大殿下!”


    相佩生和相橋梧兩人都對李至表示了歸順的意思, 李至就適時透露了輔國公府裏有他想要的東西,讓這兩兄弟各顯神通。


    誰料兩兄弟本事還是不濟,還是他自己的探子靠譜。


    本事不濟的人要來做甚, 李至也就對相橋梧沒有什麽熱絡臉色。


    相橋梧知道李至看不上他, 可是朝中形勢而言, 李聖年紀太小, 是依托著姐姐才有那地位,李長贏與相家那是水火不容,二皇子李墨就不提了,與廢人無異。


    李至無疑就成了巴結最好的對象,相橋梧想通關節,直接衝李至跪下:“是橋梧無能,未能幫殿下取得證據,特來請罪!”


    李至端起茶喝了一口:“二公子何罪之有, 當時本殿下便說過, 有當然好,沒有也不怪二公子。”


    相橋梧從他的口氣裏聽出來不屑, 一咬牙,竹筒倒豆子似的說:“這幾日三弟帶了個閨女回扶風樓養著......”


    李至果然投過來感興趣的眼神,相橋梧笑了兩聲:“殿下您恐怕猜不到,他帶回來的是輔國公家的大小姐!”


    “哦?”


    相橋梧得意洋洋地說:“三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在扶風樓藏得緊, 若不是橋梧尚有兩分本事也是不知道的!”


    輔國公一家被下了大獄,相衍卻把案犯放在自己院子裏,他想做什麽?簡直是大逆不道!


    隻要李至將此事往明德帝那一告,夠相衍喝一壺的了!


    相橋梧也就能在李至麵前露臉了。


    李至想了想,意味深長地笑道:“二公子果真大義滅親。”


    相橋梧義正言辭地說:“我相家幾代簪纓,忠於大梁,當然不能眼睜睜看著三弟犯錯而不糾正!”


    李至低頭笑了聲,指尖把玩著白玉杯:“本殿下知道了,橋梧兄先回去,我心裏有數。”


    相橋梧樂顛顛回去了,李至卻沉了麵色,不多時榮氏走上來,瞧了瞧門外,道:“這二公子跑來跟您說這個做什麽?”


    相衍權傾朝野,提個非重要案犯對他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就算告到明德帝那也不見得會被治罪,頂多訓斥一番罷了。


    李至可不願意得罪相衍,笑道:“咱們這位右丞相可招人恨得很呢,幾個兄弟都巴不得他死。”


    榮氏問:“那您準備......?”


    “哼,這個關頭不能得罪相衍,誰知道他會不會跳出來攪渾水。”李至搖頭:“我那好皇妹和沈束河才是重點。”


    榮氏很高興他沒有被眼前的小勝迷昏了眼,誇道:“殿下果真偉丈夫,文韜武略都是頂好的!”


    *


    已經是傍晚時分,相衍還沒回來,這幾日他下朝回家的時辰越來越晚,恐怕今兒不能與她吃個晚飯了。


    柳絮笑嘻嘻端過來晚飯:“今兒大廚房做了巧炙魚腮,奴婢聽見了特意早早去取了來,姑娘快嚐嚐!”


    這道菜源於宮廷,做工極其繁複,隻取用魚身上最嫩的一點兒肉做成的肉糜,十分金貴,饒是前世今生連海深都沒吃過,不由得執起筷子:“你這丫頭倒是會討巧。”


    她還沒送進嘴,外頭便仆役通傳:“相爺回府——”


    連海深連忙放下筷子迎了出去,年下日頭短,時辰還不算晚,廊下已經掛起了燈籠,相衍進了院子,由侍人解下大氅,又掃了雪,抬頭瞧見連海深站在屋內,笑著等他。


    這場景太多年沒見過了,讓他一臉寒霜都沒繃住,走回屋先揉了揉她的頭發:“我近來回來得晚,你自己先用就是。”


    他與連海深相處的時候不喜歡身邊留人,柳絮幾個早早就退下去了,連海深和他並肩回屋,邊說:“也不妨事,不晚。”


    桌上還擺著精致的菜肴,相衍一瞧卻皺眉,高聲喚道:“來人!”


    觀虛走進門:“爺?”


    “誰端來的?”相衍指著桌上的菜,問道。


    觀虛一愣,與連海深對視了一眼,後者說:“怎麽了?這是柳絮端來的。”


    “去,將她捆了,好好問問。”


    觀虛領命出去了,觀壁從外頭走進來,手裏還提著食盒:“咦?”


    相衍讓人收拾掉桌上原有的菜,又擺上了觀壁帶來的幾樣,屏退了下人才道:“我院子的吃食一向有後頭的小廚房做,從不在大廚房拿東西,那丫頭不知得了誰的指使。”


    連海深拍拍心口,不由得說道:“你這院子也太多人盯著了。”


    相衍給她舀了一小碗湯:“不喜歡?”


    因為相老太爺還在,相衍也就沒提分家的事,隻是圈了勢力範圍,自己關起門過日子。


    他小心謹慎,又常年不在家,這一窩虎狼才害不到他頭上,可是以後連海深嫁進來了可就得天天與這些人相處,稍不注意就會發生今晚的事。


    這讓他不禁在考慮,是不是該分家,開府另過了。


    連海深不知道他在計劃這個,還當他政事多思,將筷子塞相衍手裏,道:“該吃飯就吃飯,想什麽有的沒的呢?”


    二人這才安靜用了頓晚飯,飯後,連海深在屋裏溜達消食,觀虛便回來了,與相衍對視了一眼,低頭道:“柳絮招了,是二房時華姨娘收買了她,教她來探探情況,順便......往飯食中放些藥。”


    “什麽藥?”相衍問。


    “大抵是些寒性藥物,若是尋常人吃了倒沒什麽,女子吃了始終是敗身子的。”觀虛低頭道。


    相衍眼神一變,從裏麵流露出一點暗色:“你知道該怎麽做。”


    觀虛身上一動,立馬道:“是,屬下明白!”


    連海深站在案邊聽完,問道:“相橋梧的姨娘?他知道我在扶風樓?”


    不得不說有些人真是蠢一塊堆兒去了,相橋梧不是很聰明,連帶身邊的人也不聰明,下毒這事容易暴露不說,還間接告訴相衍,嘿,二房盯著你呢!


    不僅如此,他還順便把大房暴露出來了——要知道相佩生可比相橋梧聰明一截,相橋梧都知道連海深在扶風樓,相佩生能不知道?


    相衍將她拉到身前,揉揉她的長發:“他們好不了。”


    連海深安撫地拍了拍他:“我沒事。”


    “明日事情就會告一段落,那些蠢笨的會被清掃出去。”相衍鬆了鬆筋骨,話裏透著寒意:“當主子的也是,當狗的也是。”


    聽到他這話,連海深抬起頭就是一愣,看見相衍眼裏露出了一點久違的陰鷙,見她望過來又迅速收了那點神情,隻剩下一片冷淡。


    她心中一靜,隨即驚濤駭浪。


    那陰鷙狠辣的神情......才是她熟悉的相衍啊!


    *


    大梁遵前朝國律,皇帝五更上朝,而大臣們一般寅正便候在兩儀殿外,時值新年後第一日上朝,又是大雪封路的一日,許多大人都來遲了。


    “參見大殿下,您今日來得可早!”


    李至一身紫金蟒袍,金冠束發,顯得十分精神,身邊人不禁奉承道:“臣見殿下今日紅光滿麵,定是鴻運當頭,心想事成啊!”


    前些日子李至和李長贏那一仗傳得廣,朝上這些老油子立馬知道兩人之間的和平終於是維持不下去了,一時引得百官紛紛站位。


    李長贏今日沒做女子打扮,玉冠束發,一身合體的蟒袍穿上身,配她英氣的麵容,晃眼一瞧還當哪個俊俏王爺,她撥開身邊圍著的人群,走到李至身邊:“大皇兄。”


    她一向是個笑麵虎,李至也不遑多讓,拍了拍身上的雪,說:“皇妹氣色不錯,料想對今日之事已經有了應對之策罷?”


    他的探子說沈束河被明德帝一道折子叫回長安,折中寫他‘神情蕭瑟,眼下青白,惶惶不安,心虛至極’,想也知道定是前路坎坷,才招至這樣惶恐。


    可笑他皇妹還在這裏自得。


    李長贏嘖嘖兩聲:“一會朝上便見分曉,皇兄莫要急躁。”


    “哼。”李至盯著她,發出不屑的聲音。


    門外又熱鬧起來,門邊的大人小聲道:“快讓讓,右相大人來了!”


    觀虛撩開轎簾,觀壁刷將紙傘打開,相衍從轎中探出身,瞧見外頭好些大人哈著白氣殷切地看著他:


    “右相大人!”


    “相大人早!”


    “臣瞧大人麵色紅潤,紅光滿麵,定是鴻運當頭之勢啊!”


    相衍點點頭,目光越過門裏頭晾在廊下的兩兄妹,冷淡地朝他們點點頭當做打招呼。


    唱禮侍人高聲宣布三省六部九寺文武百官上殿麵聖,文官以李聖、李長贏和相衍為首,武將以李至、李墨和左相崔毅為首分為兩排,不多時,明德帝升座,他先掃了一眼堂下的人,才往龍椅上一坐,示意身旁的宦官。


    那宦官得了示意,高聲:“有本奏來,無本退朝——”


    榮昌盛上前一步:“啟稟聖人,臣榮昌盛有本奏——”


    明德帝頷首,榮昌盛道:“年前積壓舊案已有了眉目,特呈上聖人......決斷!”


    說著捧上折子給那宦官,低頭等待明德帝翻閱,不多時,明德帝放下折子,問:“把沈束河叫上來。”


    “是。”宦官應道,高聲:“傳,安南大都護沈束河沈將軍及其子沈渡濂上殿——”


    沈家父子來得很快,經過李至身邊的時候還與之對視了一眼,沈束河的將領,又生得人高馬大十分粗獷,李至被他掃了一眼,沒由來地覺得後脊梁一涼,心說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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