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聲音壓得極低,如果不是他們彼此都聽不見。


    萬拱月一看自己的護衛隊長被打了,哪裏還能忍,當即抽出腰間的鞭子衝上來:“賤人!你敢打老娘的人!”


    皇帝身邊的大太監王全兒嚇壞了,他扯著公鴨嗓大叫:“放肆!放肆,竟然敢罵我們公主!”


    李長贏一個躲閃不及,那虎虎生風的鞭尾直直甩上她的麵門——


    ”啪!“


    李長贏不敢置信地看著麵前的虞淵,而她的半邊臉還是火辣辣地疼,萬拱月的鞭子沒有抽到要害,但還是刮下來她一點麵皮,白皙的臉上赫然是一道紅彤彤的鞭痕!


    在場人都驚呆了!


    ”住手!“


    門外傳來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虞暘手裏壓著長劍,氣衝衝衝了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日萬的,一個晚上被鵝媽拉去喝了三次茶、吃了兩回點心,還有洗澡。


    要不是我說還沒寫字呢,鵝媽還準備拉鵝去逛街


    _(:3」∠)_


    我良好的存稿習慣正麵臨著來自老母親的攻擊,-1、-2、-3……


    第73章 長生劍


    李長贏一隻手緊扣著虞淵的脖子,大有殺了他的意思, 萬拱月舉起鞭子要打李長贏, 而虞暘一進來就看見這樣一幕,立馬衝上來:“大公主!”


    相衍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抓著連海深的手輕輕摩挲, 聲音很低:“這幾人之間的關係可複雜著呢, 你看仔細了。”


    “虞將軍來得剛好啊。”李長贏臉上的鞭傷開始紅腫起來了, 一長條傷橫亙在英氣的臉上, 讓人隻覺得是一副美麗的山水畫被潑了朱漆,可歎可惜。


    虞暘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虞淵,道:“曆來比武講究的是點到即止,畢竟是在聖人麵前,不可妄動刀戈。”


    虞淵的眼神落在李長贏臉上觸目驚心的笑上,朗聲說:“是虞某輸了,任憑大公主責罰。”


    “你怎麽能說自己輸了!”萬拱月氣壞了:“分明是她耍陰招,你又不能真將她打死!”


    李長贏回身, 她比萬拱月高挑許多, 幾乎是俯視著她:“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此乃兵家手段, 拱月公主生在邊塞,不懂這些也很正常。”


    “以後嫁來大梁了,本宮再好好教你就是。”


    “你!”萬拱月憤怒極了,可這是大梁朝的議和江山宴,身邊使團的外官頻頻向她打眼色, 她不能不顧褚國。


    明德帝清清嗓子:“既然小虞將軍認輸,那麽這場比試就是朕這不成器的女兒贏了。”


    “按照事先約定,小虞將軍的生死也就歸大公主了。”相衍在席間,忽然開口道。


    眾人的目光刷地一下都看了過來,相衍看著虞淵,嘴邊的笑意愈來愈大。


    虞淵對上他臉的瞬間,還看見了身邊的連海深,他並不認識這個女人,可能如此親密地坐在當朝右丞相身邊,這個女人應該是他的夫人吧。


    那......他將目光收回,看見李長贏臉上的笑,她說:“相大人說得是啊,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小虞將軍定然尊諾的。”


    “飛玉,將他帶回延昌宮。”


    她身邊的女衛應聲道:“是,殿下。”


    萬拱月氣呼呼回了座位,明德帝回過神,連連招呼大家與山河同樂即可,百官立馬端起酒盞,席間觥籌交錯,倒是一派和樂融融。


    連海深好像隱約猜測到了什麽,問:“你叫人你找虞暘將軍,就是為了看這場好戲?”


    相衍幹脆將她拉起來,對身邊的人說:“清酒醉人,相某帶夫人去外麵走走。”


    身邊人連忙應聲:“是,右相大人慢走!”


    飛玉剛把人帶出大殿就被虞暘攔住了,虞暘揮手:“飛玉姑姑,本將軍與小虞將軍可否借一步說話?”


    飛玉顧忌地看了一眼兩人,點頭:“虞將軍請便。”說著退得老遠,在月門外候著。


    “虞淵,你什麽意思?”虞暘先開口,一雙眼睛微眯,露出危險的氣息:“三年前你答應我再也不回來的!”


    “虞將軍怕什麽。”虞淵淡淡地開口:“她什麽都不會知道,我不會壞你們之間的事。”


    “呸!”虞暘惱恨地啐了一口:“從前你也是這麽說的,結果呢,結果你對她做了什麽?”


    連海深緊緊捂住嘴,相衍一手壓著她的腰,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小聲說:“他們說得是李長贏。”


    虞暘對李長贏有不可言說的想法,連海深是知道的,可虞淵是怎麽回事?


    前世今生的記憶裏,並沒有這樣一個人啊。


    兩兄弟看著一言不合要打起來了,飛玉趕緊過來勸架,這戲也就沒有看下去的必要了。


    相衍拉著她往外走了幾步,連海深問:“虞將軍和小虞將軍看起來關係很差。”


    “差?”相衍惡趣味地笑:“何止是差,那是奪妻之恨。”


    “妻??”連海深驚訝極了:“沒聽說大公主下嫁啊......”


    相衍拍拍她的小腦袋:“若是沒有虞淵,李長贏早在七八年前就該出嫁了,嫁的正是當時朝中風光無限的兵馬大將軍,虞暘。”


    可惜李長贏的心從來不在虞暘身上,巧了,虞淵的心也不在她身上,幾年前虞淵從江陰逃走,原本答應了浪跡天涯再也不回來,卻不想僅僅過了三年,他回來了,還是跟著褚國使團回來的。


    “那虞將軍不是氣壞了?”


    虞暘對李長贏的縱容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而李長贏沒有這個意思,這也是看得出來的。


    虞淵和虞暘同出徽州鑄劍世家虞氏,更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虞淵還是這一代虞氏的家主,一個大梁的世家家主跑到褚國去給褚國公主萬拱月做衛隊長?


    相衍心裏慢慢盤算著,抬眼看見萬拱月的身影出現在禦花園裏。


    而另一頭壯誌籌籌的正是從魯地趕回來的李至,李至看起來像刻意打扮過,一身簇新蟒袍看起來十分精神,李家的孩子大多生得不錯,他朗眉星目也算俊朗,萬拱月看見了他,大步走過去:“我記得你,你好像坐在那上麵,是那個女人的親戚?”


    萬拱月不通規矩,上來也不行禮,也不客套,李至愣了一下,笑說:“本王封地在魯,帝嗣中位列年長,諢名至,你可以叫我名字。”


    萬拱月皺眉:“你這人講話怎麽文縐縐的,我聽不懂。”


    李至說:“......我是大皇子李至,你可以叫我名字。”


    來之前褚國人給她惡補過大梁皇室的人員結構,萬拱月一拍腦袋:“你是魯王?”


    “是。”


    “那我怎麽能叫你的名字,畢竟你是上國的王爺。”萬拱月說道,上下打量了一下李至:“既然你是王爺,那就是那個女人的兄長了,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她將我的衛隊長關到哪裏去了?”


    虞家兄弟和李長贏的事李至知道得不多,但也不是完全不知道,他露出笑,說:“我那皇妹喜歡小虞將軍,拱月公主怕是難能如願。”


    虞淵生得比虞暘好,武學也精於他,若不是有一整個家族重擔在肩,且對入朝為官為將沒有興趣,如今都能位列上官了。


    萬拱月年紀不大,那點小女兒心思在外人眼裏一覽無餘。


    萬拱月臉一紅,結結巴巴地說:“你在胡說什麽,我是要嫁到你大梁來的,找回衛隊長隻是因為他、他作為褚國使團的衛隊長,怎麽能不明不白被人帶走!”


    李至府中側妃侍妾就有數十人,對付這種小姑娘簡直是手到擒來,他說:“也是,拱月公主這樣美麗活潑,不愁在大梁找不到心上人,自然看不上一個小小的衛隊長。”


    萬拱月被他誇得飄飄然,臉紅著說:“......他可不是一個小小的衛隊長。”


    李至是大梁人,萬拱月對他一張笑臉又起了親近,問:“那你能帶我去找他嗎?”


    “自然,本王樂意之至。”李至笑著,領著萬拱月往延昌宮去了。


    連海深張了張嘴:“這個褚國公主雖然潑辣,卻是個沒心機的,被李至這樣大大咧咧帶走,會不會出事啊?”


    相衍一個眼神,身邊立馬有內侍跟著兩人背後去了,他說:“李長贏將虞淵帶回去了,李至又帶著萬拱月去延昌宮了,今兒內宮估摸著要出事。”


    “那......”


    “皇家陰私,與我何幹?”相衍說道,扶著她的腰往外走:“你身子不好,咱們先回去。”


    “這江山宴不管了?”連海深就著他的走慢慢往外走,她的肚子已經微微隆起,站久了就腰酸背痛的。


    “不管,與我何幹?”


    *


    相衍雖然說與他何幹,可是還沒到相府就看見府邸門外停著朱漆華蓋的馬車,上麵還畫著象征大公主的大葉飛花,李長贏不在宮裏,到他們家做什麽?


    管家郝仁苦著臉迎上來:“那位主子剛到不久,看著心情不大好,上來就要了您珍藏的雪茶。”


    相衍手一抖,說:“先送夫人回去,我去看看。”


    參加了半場宮宴,連海深渾身都難受,但還是說:“大公主親自來了,我還是去見見她吧?”


    “不用,她就是來發泄的,你見她做什麽?”相衍說著叫人將她送了回去,站在門口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才抬腳去前院。


    連海深邊跨進主院的門,邊說:“大公主喜歡雪茶,前院沒剩多少了,采蘭你去開一下庫房,取一些去給郝仁。”


    采蘭扶著她跨過門檻,說:“奴婢曉得的,服侍您歇下就去。”


    連海深一跨進門,卻看見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身影,李長贏支棱著腦袋正抬手給自己斟茶,看見她回來,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相夫人。”


    她不是在前院嗎?


    連海深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對身邊人說:“去沏一盞熱茶來,怎麽能讓大殿下喝冷茶呢。”


    李長贏砸吧砸吧嘴:“也對,冷茶始終是失了滋味。”


    她臉上的傷已經慢慢變得青紫,又腫脹得不成樣子,弄得半張臉看起來都大了一圈,連海深又吩咐贈芍:“快去取些藥和幹淨的帕子、溫水來。”


    “你不用忙活了,我隻是來找你說說話。”


    李長贏唯一的姐妹嫁得老遠,出嫁五六年都沒見過一麵,而她因為性子又沒有閨中好友,這才尋到連海深這來。


    連海深接過藥箱,說:“臣妾給您上個藥吧,好歹是女兒家,臉上傷這麽重可怎麽好呢?”


    李長贏一身男兒打扮,斜倚在貴妃榻上,笑得十分得意:“我讓裴明把相衍拖著呢,大約有一個多時辰的時間跟你說話,咱們可以慢慢來。”


    “夫君肯定料到了您有話對我說,否則裴家伯父肯定攔不住他的。”連海深解釋道。


    她回來有一會兒了,若是相衍沒有料到這些怕是早衝過來了。


    他看出李長贏今天情緒不對,才給了她開導人家的機會。


    李長贏立馬露出一個興致缺缺的表情:“我還當能瞞住他多一會,順便將他漂亮的媳婦偷走——”


    連海深被她流氓的樣子逗笑了,用溫熱的帕子輕輕擦拭傷口,說:“宮宴還未結束,您怎麽到這裏來了?”


    “嘶!”李長贏倒抽了一口冷氣,嘀咕道:“那死丫頭下手真狠......”


    連海深認真地幫她處理傷口,眉眼溫柔,李長贏看著看著,忽然認真地說:“相衍很喜歡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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