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口等了一會之後,除了裏麵傳來的時斷時續,卻又異常清晰的哭泣聲之外,沒有任何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  不用懷疑,今天雙更。


    是因為


    是因為


    是因為手滑了。


    是因為他媽的手滑了。


    絕望中……


    明天出差,要五六天時間,所以想把未來幾天的章節存稿。


    既然今天手滑了,明天就不更了,大家明天不用等了哈。


    評論的話,繼續發100點紅包,數量上不封頂。


    第82章 豔遇


    江昭陽眉頭一皺,用手抓了兩下頭發,隨後一指房門,示意大堂經理直接打開。


    大堂經理也不囉嗦,直接用酒店的萬能卡開了房門,房間裏中央空調的暖氣很足,剛一進入,吹得江昭陽有些悶。


    他進入房間後,快速地看了一圈,洗手間的馬桶蓋開著,馬桶外沿有一點疑似嘔吐的痕跡,顏以冬正衣衫淩·亂地橫躺在床·上,哭聲就是從她的嘴裏發出來的。


    在確定顏以冬隻是宿醉未醒,沒什麽大問題之後,他馬上朝外揮了揮手,阻止了其他企圖進入房間一探究竟的人群。


    “都走!我看著她就行。”


    他冷冷地拋下這句話後,直接用手帶上了房門,走到床邊,伸手摸了摸顏以冬的額頭,輕輕喚了一聲:


    “小冬……”


    “嗯……”顏以冬努力睜了一下緊閉著的眼睛,但她實在是太累了,就算用盡全力,也隻是讓眼皮勉強張開一條縫。


    江昭陽馬上走到洗浴間,熱了一條毛巾,給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和汗涔·涔的脖頸,然後把窗戶打開一半,拉上窗紗,讓沁涼的夜風吹進來,同時把中央空調調到了最大。


    這是他自己長期出差總結下來的經驗,這樣的話,室內就不會太幹燥,同時空氣循環,也不會覺得悶。


    做完這一切,他蹲在床前,在壁燈昏黃的光線下,愣愣地看著那張皺巴巴的小·臉,忽然忍不住有些心疼。


    他之所以心疼,不光是因為她喝醉酒之後哭得梨花帶雨,還因為那句穿腦而過的話。


    那話是在初見她之後不久被問起的,那天她似乎也喝得很醉,用一股虛無縹緲的語調問:


    “大叔,你說無法記得和無法忘記,到底哪一個更痛苦一點?”


    再次想起這句話,心疼之餘,江昭陽不由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不是個亂情的人,更不是一個濫情的文藝青年,但當時卻被這句話輕而易舉地打動了。


    這或許就是人的奇怪之處。


    窮追不舍,鑽石鮮花可能都換不來一個人的心,但有時候一句輕飄飄的,無心插柳的話,反而能把心留住。


    情侶之間吵架,一個人經常罵另一個人賤。


    賤,可能也就是賤在這裏。


    想到這,他忽然又想起了一個人——佟星河。


    同時,還想起了佟星河經常問他的一句話:


    “江昭陽,以前老娘沒膽,也沒錢,天天拽著你的手哭哭唧唧,你他媽對老娘愛得死去活來;現在老娘有膽了,也有錢了,你反而對我天天愛答不理,你是不是賤?”


    這番話,是佟星河發飆之後的慣用語,也是她一輩子無法理解的謎題。


    不過江昭陽卻明白,天下最好的愛情,一定是愛好相同,性格互補。而他跟佟星河,就是兩座火山,還他媽都是活火山,今天他噴一下,明天她噴一下,這日子過起來倒也熱鬧,搞得天天跟軍事演習一樣,一個人大喊出擊,另一個整裝備戰。


    但是熱鬧歸熱鬧,累也是真的累。


    不累最後也分不了手。


    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江昭陽都對談戀愛有點恐懼。因為一想起來“愛情”這倆字,總能不自覺地跟“累”聯係起來。


    愛情等於累,所以他樂得一個人單身。


    不過他是能看得開,佟星河卻一直看不開。


    其中的原因,江昭陽當然也跟她解釋過,而且不止一遍。不過女人嘛,在她看不開的時候,你怎麽解釋都是借口。


    既然是借口,他最後也懶得再費唇·舌。


    也是從那以後,他跟佟星河的關係就變得微妙起來,一年到頭也打不了幾個電話,發不了幾條短信。


    時間長了,佟星河再暴躁,也慢慢明白了過來——兩個性格太相似的人,哪怕都是很好的人,也並不適合在一起。所謂同性相斥,異性相吸,指的並不是性別的性,而是性格的性。


    直到遇見這個開口閉口喊自己“大叔”的女孩,江昭陽的內心才開始有些瓦解。


    至於為什麽瓦解,內裏的原因江昭陽自己也想不通,可能是因為那聲大叔喊得太軟糯,太甜蜜,太朦朧,太依戀,一下喚醒了他內心沉寂已久的保護欲。


    “大叔……”


    江昭陽再次仔細品味著這個詞,忍不住意味深長地一笑,他開始覺得這個蒼老的詞匯同自己偶爾的形象還是蠻貼切的。


    愣了一會之後,他又去盥洗間把毛巾重新熱了一遍,剛給顏以冬擦了一下手,卻被她迷迷糊糊地攥緊了手腕,隨著她猛一用力,江昭陽直接倒在了床·上。


    同時,江昭陽感覺自己穿著襯衫,來不及扣緊的裸·露的胸膛上猛然出現了兩股灼熱的鼻息,一張柔軟的臉正緊靠在那裏,像是在月光下漂泊了千年的海浪,終於回到了故鄉。


    江昭陽的心不禁癢癢的,用右手緩緩地拍了拍顏以冬單薄的脊背,同時能感覺到她正用雙手死死地抓緊他襯衫的兩邊,溫熱的淚水隨之流下,落在了他的胸前。


    這時,顏以冬忽然顫抖著肩膀囈語道:


    “媽,我好怕……”


    “我·草……”


    這一聲“媽”,把江昭陽猛然熾·熱起來的身體一下喊涼了。


    他愣了幾秒之後,忍不住把手捂在臉上,長長地歎了口氣。


    原來這他媽不是一場宿醉之後的豔遇,這是給人當媽來了。


    片刻之後,他咬了咬牙,把心一橫,抱著當媽又有奶的心態,把顏以冬輕輕摟進了懷裏。


    “不用怕,我在呢。”他說。


    顏以冬又是如夢囈般乖乖地“嗯”了一聲,把臉貼得更緊了,不過臉上的淚水卻從沒停下。


    “沒事,沒事……”江昭陽輕柔地撫摸著她瘦削的肩膀。


    沒過多久,顏以冬又說話了:


    “媽,我好怕!那些東西……像狼一樣,隨時都能把我吃了。”


    江昭陽的眉頭不禁微微皺了起來,他明白她口中的“那些東西”指的是什麽。


    身患超憶症的人,也不盡然都不會遺忘,有人症狀較輕,還能博一個“過目不忘”的美名,不過顏以冬偏偏屬於病的最嚴重那類人,根據她的描述,她的記憶,哪怕曆經十年,也能清晰得宛如昨天。


    對她而言,那些血淋淋的,本應永遠封存在《世界罪案史》中的犯罪現場,卻以無比清晰的姿態永遠留存在了她餘生的記憶中。


    這對一個正值芳華女孩來說,該是何等的殘忍。


    那些東西,像一群饑餓的狼,總在她的心裏遊蕩,總會挑她意識最薄弱的時刻,乘虛而入,將她撕成碎片。


    江昭陽有些無奈地看著那張在燈光下愈發蒼白的臉,不禁把唇湊近她雪白的額頭,輕輕地吻了一下。


    “那些看得見的敵人,我能幫你驅離,那些躲藏在你記憶中的敵人,我又能怎麽辦呢?”他出神地想到


    然而,吻過之後,一直把頭埋在他懷裏的顏以冬卻忽然有些異常。


    也許是深陷在半睡半醒之中的她忽然感覺出來了,這人不是她媽。她皺了皺眉,有些嫌棄地推開了他,然後轉個了身,把頭一歪,也不哭了,沒過多久,竟然獨自睡熟了。


    江昭陽頓時感覺有點懵,回過神來之後,又感覺很沒麵子,不禁喃喃道:


    “讓人當媽的也是你,扭頭不要媽的也是你,你丫兒是個真孤兒!”


    罵完一想,顏以冬從小父母雙亡,可不就是個真孤兒!


    竟然罵也白罵,江昭陽瞬間感覺腦殼疼,覺得自己就像個傻·子。


    又躺在床·上沉默了一會,最後幽幽地歎了口氣,直接關上了燈。


    ·


    第二天中午,顏以冬揉著酸脹的腦袋,終於慢悠悠地醒了過來。


    不過,剛睜開眼就被嚇了一跳。


    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半靠在一側的沙發上,頭發亂糟糟的,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


    顏以冬馬上警覺地用手掀了掀被子,發現裏麵光禿禿的,什麽都沒穿。


    她馬上傻了眼,把手放在臉上,使勁搓了搓,仔細在腦子裏回想著昨天發生的事情。


    想了一陣,發現一切都很模糊,仿佛是有一個人緊緊把自己抱在了懷裏,又仿佛有一雙手,一件接一件除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但至於那個人是誰,那雙手是誰的手,她反而一點印象都沒有,最後隻好斟酌著問道:


    “昨天晚上……”


    “嗯,都發生了。”江昭陽說。


    “啊……?!!!”顏以冬瞬間瞪圓了眼睛,表情驚恐地望向他。


    停了停,似乎有點不太相信,又問:


    “我的衣服……”


    “嗯,我脫的。”


    “那……”顏以冬的眼圈突然泛紅,強忍著沒有哭出來。


    “嗯,都看了。”那人眼也不眨地說道。


    顏以冬瞬間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自己珍藏多年的第一次,就這樣……沒了?!!!


    衣服被人脫了,身體被人看了,就連那一層薄薄的,用來為純潔正名的東西,也被人……捅破了?


    “昨天喝大了,真對不起。”江昭陽突然坐直了身體,深深地低下了頭,樣子看起來還挺誠懇的。


    “其實……”顏以冬心裏一酸,但為了麵子不得不撒謊道,“其實也沒什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也不用你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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