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這是……十字架?”


    顏以冬看了看他驚訝的雙眼,表情篤定地點了點頭。


    “十字架……?”陳權似乎也馬上明白了過來,“基督教……”


    不過又凝眉一想,覺得這種猜測還是太單薄了,說到底,跟江昭陽猜測是醫院也沒什麽太大區別。


    “那後麵的18是什麽意思?”陳權又問。


    “這我就不清楚了。”顏以冬搖了搖頭,“不過我也並不是亂猜的,是因為剛才忽然想到在林染家的影集裏見過一張很老的彩色照片,照片就是在一個教堂前拍的。”


    那影集江昭陽知道,不僅顏以冬一張一張仔細翻過,他自己也一張一張仔細看過,但是他卻完全不記得林染曾經在一個教堂前拍過照片這件事,畢竟他沒有顏以冬那樣過目不忘的能力。


    他一邊表情哀怨地感歎著人與人之間的巨大差距,一邊問道:


    “小冬,你說的那個教堂是什麽樣的?”


    顏以冬閉上眼想了想,馬上回答道:


    “是個很不起眼的小教堂,用紅磚壘的,院牆不高,正門的房屋頂上有一個倒心形的圖案,圖案中間是一幅壁畫,壁畫裏有一個挎著籃子的女人。建築風格……有點像沙俄。”


    “俄羅斯風格的教堂,有倒心形的圖案和壁畫,洪川有這樣的教堂嗎?”江昭陽問。


    沈建國表情一愣,因為他不是土生土長的洪川人,隻知道洪川確實有幾個教堂,但是具體到教堂頂上有沒有倒心形的圖案,壁畫裏的女人是不是挎著籃子,他就不清楚了。


    “你們等等,我去找個老洪川過來……”


    沈建國馬上推門走了出去,之後很快領著一個頭發花白,身穿警服的中年警察走了進來。


    “這是老鄧,土生土長的洪川人,他家就住在一個教堂邊上。”沈建國介紹道,“老鄧,你知道不知道咱們洪川有沒有哪個教堂頂上有一個顛倒過來的心形圖案,圖案裏邊還有一個挎著籃子的女人。”


    那個叫老鄧的中年警察陡然麵對中央的大領導,好像有些緊張,眨巴了幾下眼睛之後才開始思考問題。


    “心形圖案?裏麵有個挎著籃子的女人?”老鄧喃喃地重複道,“洪川好像沒有吧……”


    “你再仔細想想!”沈建國暴躁地催促道。


    “應該是俄式建築,教堂不高,應該不是大教堂。”顏以冬在一旁耐心地提醒道。


    老鄧又低頭想了想,“老·毛子的教堂,紅磚牆,不是大教堂……”


    “哦……哦……”老鄧突然叫了起來,“我想起來了!對……對,是有這麽個地方。”


    “這教堂在哪?”江昭陽問。


    “就是因為沈隊上來就說教堂,我才沒往那想。你們要找的地方其實不是教堂,是教堂的附屬設施,我們當地人一般叫它‘老孤兒院’。”


    “老孤兒院?”陳權被這個突如其來的稱呼嚇了一跳,“你是說……那裏原來是洪川市的孤兒院?”


    麵對大領導的問話,老鄧自然不敢怠慢,連連點頭,“是。”


    又說:


    “它就建在聖·伊萬教堂的邊上,從我記事起就一直是洪川市的兒童收容所,後來政府為了保護老建築,出錢建了現在的兒童福利中心,建好之後,就強製讓它們搬了出來,那個地方就荒廢了。雖然跟聖·伊萬教堂挨邊,但卻不屬於教堂景區,四麵用圍牆一攔,現在裏麵是幹什麽用的,我也不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  對於這個教堂,這有原型,我想著今天有時間,把照片發到微博上,你們有空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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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章 教堂


    聽完老鄧的解釋,陳權馬上低頭沉思了一下,隨後果斷下達了指示:


    “建國,你親自帶隊,馬上過去查清楚林染和這個教堂到底有什麽關係?”


    “是。”


    隨後陳權拿起手機,直接打給了甘勇鋒。


    “勇鋒,你現在在哪?”


    “在醫院,正看著嫌疑人呢。”


    “嗯。”陳權點了點頭,“你現在馬上去找一下剛才給林染換衣服的那個護士,親自問她一下,林染腿上紋身的符號,看起來到底是像加號,還是像教堂的十字架?”


    “好,我馬上去。”


    掛斷電話,陳權緊皺著眉,用手輕彈煙盒的底部,從裏麵叼出了一支軟中華,點燃後邊抽邊問:


    “難道這個林染是個孤兒?”


    “可是檔案上沒這麽寫啊。”徐秘書質疑道。


    誰知陳權搖了搖頭,竟然自我否定道:


    “如果林染真是孤兒,被收養肯定發生在二十多年前,那時候的檔案係統還沒現在這麽完善,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


    眾人齊齊點了點頭。


    “可我還是有點不明白……”徐秘書往上推了推金絲眼鏡,“如果我們的推斷是正確的,林染為什麽那麽確定在紋上十字架和18之後,自己會想起它們的含義?她就不怕給自己注射了神經毒素之後,會忘記這個紋身的意義嗎?”


    “這種做法肯定有風險在裏邊。”陳權解答道。


    江昭陽卻搖了搖頭,“像林染這樣的人,我覺得她應該不會做這麽沒把握的事。”


    “那江隊是怎麽想的?”徐秘書問。


    “你跟陳部沒去過醫院,我們在醫院見她的時候,沈隊問過她幾個問題,她看上去什麽都沒答出來,但其實並不是什麽都沒答出來。”


    顏以冬當時也在現場,聽江昭陽這麽說,不禁有些疑惑:


    “這話是什麽意思?”


    江昭陽轉過頭看著她,問:


    “你還記得沈隊當時給她看過一張照片吧?”


    “是李思剛的照片?”


    江昭陽搖了搖頭。


    “那就是螞蟻的照片。他當時一共就給她看過兩張照片……”


    “沒錯,就是螞蟻的照片。”江昭陽點了點頭,“當時沈隊問她,照片上的東西是什麽,她是怎麽回答的?”


    顏以冬想了想,馬上答道:


    “她說,這是螞蟻。”


    “對啊,這就說明她至少還記得那東西叫螞蟻。如果你拿著那張照片,問一個剛會說話的小孩,小孩會告訴你那是螞蟻嗎?”


    “哦。”顏以冬忽然明白了過來,若有所思地喃喃道:“也就是說……她並不是把什麽都忘了,她很早以前的記憶其實被保留下來了。”


    江昭陽點了點頭,“所以我覺得根本就不會出現剛才徐秘書擔心的情況,她非常確信自己一定能破解這張紙上的暗號。”


    又說:


    “雖然在機場,她看似陷入絕境,不得已才給自己注射了神經毒素,不過我卻認為,她早就做過實驗了。早就知道用多少劑量,可以清除多少年的記憶。”


    又說:


    “所以她當時看似匆忙,其實根本一點都不慌,她知道自己隻要能躲進衛生間,就算贏了。”


    “江隊,這也太懸了吧!”徐秘書一臉驚愕。


    “到底是不是這樣,答案很快就揭曉了。”江昭陽笑了一下。


    這時,陳權突然問道:


    “如果她真的做過實驗,肯定是在人身上得到的實驗數據,她到底用誰做的實驗?”


    這個問題,一下讓整個辦公室安靜了下來。


    片刻之後,江昭陽整理了一下黑色西裝的衣領,拿起了羽絨服,道:


    “陳部,原來我也想過這個問題,我覺得應該還有其他受害者。”


    “你是說她的實驗品?”陳權確認道。


    “沒錯。那些洪川連環凶殺案中的受害者,比如許韻,比如趙如新,都有可能是她的試驗品,不過我覺得還不夠,應該還有在他們之前的受害者——就是被她試毒的那個人。”


    又說:


    “正是那個人讓她明白了,這種新提取出來的螞蟻毒素,可以讓人失憶。”


    這時,陳權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根據號碼顯示是甘勇鋒打來的。


    “怎麽樣?”陳權接起電話問道。


    “護士很確定,說比例跟她畫在紙上的一樣,不太像加號,更像是教堂的十字。”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陳權剛掛斷電話,江昭陽就套上了羽絨服。


    顏以冬奇怪地問:


    “你幹嘛去?”


    “我跟著沈隊去現場看看。”


    “那我也去。”顏以冬自告奮勇道。


    江昭陽表情一怔,“你……算了吧。”


    “就讓小冬跟著去吧。”陳權主動幫起腔來,“這次案件有轉機,可是多虧了她。”


    江昭陽想了想,覺得這次去教堂應該也沒什麽危險,而且陳權也發了話,他不好拒絕,最後隻能點了點頭。


    ·


    洪川是個小城,而聖·伊萬教堂又離洪川市局不遠,七八輛警車沿著外環走了十幾分鍾,沈建國就把車停在了聖·伊萬教堂的門前。


    按照老鄧打聽到的消息,當年孤兒院的院長姓蔡,是個女的,附近的人都叫她蔡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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