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布下的勢力還在,便是他今日命喪此處,那幾個人也絕不會輕易的上位。


    可他還不想死呢,自己苦心經營的東西,憑什麽平白無故地讓出去。


    燕南風狼狽的躲藏了起來,從狹窄的山洞望出去,天上掛著的月亮隻差一點點就要變成滿月了,再過幾日就是中秋了,他還想著幹完這票去吃月餅呢。


    要是雙黃蓮蓉的月餅,陸玉喜歡吃蓮蓉,不吃蛋黃,他就可以多吃兩個鹹蛋黃。


    山風吹來,燕南風嗅到了煙火的味道,伸長脖頸一看,果然,有舉著火把的追兵追趕而來。


    他的勢力絕對不可能在這個點趕得到,此時找來的人,定是想要取他性命之人。


    燕南風把身上最後一把止血的藥粉往傷口一撒,確定短距離內不會滴落血跡,強忍著疼痛立馬往隱蔽的地方逃。


    黑夜裏,山風習習,樹影婆娑,還隨時有可能碰到劇毒的蛇和凶猛的野獸。


    “我看到他了,燕南風就在前麵那個山頭!”追兵的聲音越來越近了,而前頭突然樹葉簌簌抖動,然後一頭巨大的黑熊,出現在了他的跟前。


    這個時候,燕南風已經沒有力氣去和強壯的黑熊廝殺了,他的武器不在身邊,內力幾乎耗盡,還深受重傷。


    正當燕南風心生絕望,卻還是握緊匕首,打算進行殊死一搏的時候,巨熊轟然倒地。


    一個相對巨熊而言十分嬌小的身軀站在了它的身上,前一刻燕南風還惦念著的麵容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陸玉的表情略帶疑惑:“燕南風?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裏應當不是魔教的所轄之地才對。


    洶湧澎湃的喜悅席卷了青年的心髒,他手裏的匕首啪嗒一下落了地。明明瘸了腿,在這一刻,他卻像山間輕盈的小鹿一般飛奔向陸玉。


    衝過去之後,他卸了渾身的力氣,軟軟地往陸玉的身上一倒,用初見時那種委屈至極的語氣說:“過幾日便是中秋,我想和你一起吃月餅,雙黃蓮蓉的。”


    第21章 有朝一日刀在手(21)


    陸玉並不喜歡和人親近,可惜她夜間的視力太好,在燕南風出現的一瞬間,就看到了他身上鮮血淋漓的斑駁傷口。


    經過這段時間的提升,陸玉和斬龍刀一樣有了護體罡氣,倘若有人偷襲,她能在第一時間察覺。


    所以燕南風飛撲過來的時候,她才順手接了他一把,而不是一招把他打飛。


    燕南風對她的確沒有半點惡意,但利用輕功和急行軍趕過來的誅殺燕南風的大批人馬卻對她和她身上的掛件惡意十足。


    一群人圍著陸玉和燕南風站成了一個圈,其中一個樣貌和燕南風有幾分相似的年輕男人被五六個高手眾星捧月一般護在中間。


    年輕男人出聲打斷了燕南風和陸玉的敘舊:“燕南風,我早同你說過了,你逃不掉的。”


    魔教中人可不像正派那樣做事嘰嘰歪歪,既然要是殺人,就要幹脆利落,絕不給敵人可乘之機。


    從某些方麵來說,這一點陸玉和他們還有幾分相似。


    燕南風完全沒有搭理他,他牢牢地揪住陸玉左手的袖擺,然後一點都不要臉麵地控訴:“你看他好不要臉,不僅威脅我,居然還敢無視你。”


    燕南風如今深受重傷,就是虎落平陽,龍遊淺水,硬抗的話,他肯定扛不住。但不要緊,他會狐假虎威啊。


    有陸玉在,他壓根就不需要和這些人虛以委蛇,拖延時間。


    年輕男人,也就是燕南風的異母兄弟燕瞳,直到燕南風出聲,才注意到了陸玉的存在,還有她腳底下的那隻倒下的黑熊。


    習武之人,隻要狀態不錯,殺一隻野獸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所以一開始,燕瞳也沒有把陸玉當回事。


    但是他很快反應過來,倘若這年輕女子沒有一點本事,落於絕境之中的燕南風怎麽會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貌美的年輕女人,和燕南風相熟,武功高強,這幾點加起來,讓他想到了一個人:江湖中,一招擊敗了天下第一微生曉的存在——陸三刀的親孫女陸玉。


    燕瞳態度來個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客客氣氣地詢問了一句:“閣下可是斬龍刀陸玉?”


    陸玉略顯驚訝:“你認得我?”


    “陸姑娘一戰成名,江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燕瞳不曾見過陸玉,但聽過陸玉的名諱。


    確定是她本人,燕瞳的表情在一瞬間出現了些微的變化,很快便調整過來,笑吟吟道,“陸姑娘出身名門正派,喜好拔刀相助再正常不過。”


    好不容易把燕南風逼到了這個地步,他怎麽可能容忍其他人跑出來壞事。


    隻是陸玉的武力值深不可測,可以的話,燕瞳並不打算和她硬剛。


    他頓了頓,方道:“隻是他並非您的舊友,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今日是我魔教內部清理門戶,還請陸姑娘將他放下,我並不欲與您為難,我也當從未見過您。”


    陸玉和燕南風私下裏的協議,隻有她們二人知曉,故而在外人眼中,燕南風就是個欺騙了蘭弈,欺騙了陸玉,還死遁的王八蛋。


    倘若事實真相就是表麵這樣,燕瞳此時就是在處處地插燕南風的刀子,挑撥他們二者的關係。


    陸玉低頭看了自己身上的人形掛件一眼:“倘若我是要站在他這一邊呢。”


    燕瞳微微一笑:“陸姑娘今日並未將斬龍刀帶在身上吧?”


    對哦,燕南風就說他見到陸玉的時候,感覺覺得有哪裏不對,今日的陸玉,竟然沒有帶她心愛的斬龍刀。


    他揪住陸玉的袖擺扯了扯,小心翼翼地問了句:“陸玉,你刀呢?”


    陸玉頗為淡然道:“出來打些野味,就沒帶。”


    殺雞焉用牛刀,她原本隻是抓幾隻山雞野兔回去,用斬龍刀太浪費了。


    隻是她沒想到,野雞沒碰到,倒是招惹來燕南風這麽個麻煩精。


    燕瞳臉上笑意越發真誠,沒了斬龍刀這樣的神兵利器,陸玉的危險程度就降低了一大半,更何況她身上還掛著燕南風這麽個累贅。


    他悄然做了個手勢,站在陸玉身後的人便手朝著陸玉猛地一揚。


    然而並沒有發生什麽藥粉飛揚,陸玉轟然倒地的場景。因為拿著藥粉的手被人整齊得切斷,連著手裏攥著的藥粉一起掉落在他的麵前。


    割傷偷襲之人的不是什麽神兵利器,而是落在黑熊身上的一片小小的樹葉。


    原本是兩方對峙,但燕瞳一方主動打破了沉默,兩方自然便廝殺起來。


    刀光劍影,本應該是極其血腥刺激的場景,然而陸玉隨手抓了把樹葉一揚,圍著她的這圈人便倒了一地。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樹葉的速度太快,衝在前方的人明知道暗器傷人,卻眼睜睜地看著一片葉子割了自己的喉嚨,根本躲不過去。


    燕瞳有眾人保護,又躲在其他人後頭,身上還穿了金絲寶甲,幸運地躲了過去,隻是右臉被葉子的邊緣割傷了一道口子。


    溫熱潮濕的血液順著臉頰落了下來,燕瞳抬起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右臉,然後扭頭就跑:“撤!”


    他們原本有三十多餘人,一下就倒了二十多個,陸玉卻毫發未損,傻子也知道打不贏。


    這些人撤走的時候撒了一些藥粉作為逃跑的煙霧彈,為逃跑拖延時間。


    燕南風一隻手掩住自己的口鼻,另一隻手去擋陸玉的。


    等煙霧散去,他又趕緊拽陸玉的衣服:“快,弄死他,千萬別讓這個家夥跑了!”


    陸玉低頭看了他一眼,表情頗為冷漠。後者這才收斂自己過於激動的表情,討好似擠出一個綻放的笑臉:“燕瞳陰險狡詐,放走他無異於放虎歸山。”


    陸玉語氣淡淡:“我沒說要放過他們。”


    短短一屏息的功夫,燕瞳一行人已然跑出數百米的距離,然而他們試圖運起輕功飛躍山崖的時候,卻一個個轟然倒地。


    當初陸玉撒出去的那把東西裏,不僅僅是葉子,還有黑熊身上硬邦邦的毛發。


    細細的毛發像是一根根銀針,打入這些人的關節裏,隻是發作起來沒有那麽迅速而已。


    等到那些人都在地上動彈不得,燕南風又湊了過去,對著倒在那裏的燕瞳最脆弱的部位用力踩了幾腳,以報他這遍體鱗傷之仇。


    他陰惻惻地給了燕瞳一個笑容:“沒想到吧,對付你們這些貨色,何須斬龍刀。”


    說完這句,燕南風不再廢話,相當利索地補刀放血,最後還翻出化骨粉,讓這些人的屍骨化作了一團團黃色的腥水。


    這些人都是來要他命的,他腦子進水了才會留活口。


    等燕南風處理完這些人,轉頭一看,那邊陸玉已然拖著黑熊往前走了老遠。


    “陸玉,你等等我。”


    他忍著身上傷口裂開的疼痛飛奔而去,然後整個人撲在了黑熊的身上,牢牢地抓住了它並不算特別柔軟的毛發。


    燕南風的小身板,比起黑熊的重量,輕得簡直不值得一提,但他撲上來的時候,陸玉還是第一時間就發覺了他的存在。


    麵對反派可憐巴巴的臉,她側過頭去,沒有理會他,算是默許他跟過來。


    搭乘超級無敵至尊奢華熊車,燕南風抵達了陸玉暫時居住的小木屋。


    屋子看起來很新,東西收拾得也很幹淨,周圍還搭了個籬笆。


    燕南風還沒見過這麽別致的屋子,這裏瞅瞅那裏看看,他主動挑起話題:“這屋子真漂亮,你找誰做的,等我回了魔教,也請他給我在山上搭一個。”


    陸玉彎腰把黑熊丟到角落裏,用井水洗淨手上沾的毛發:“你請不起。”


    小木屋是她自己親手搭的,畢竟砍樹劈柴,隻要舞一套劍法,略微控製力度就能做到。


    其餘的部分,她想建房子的時候,腦海裏就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了步驟,動作也相當流暢順手。


    做任務之前的記憶,陸玉其實記不得太清楚了,但她本能覺得自己應該是一個野外生存能力不錯的人。


    陸玉的小屋子建在山泉的附近,她用木桶取了一桶水,提到燕南風跟前,又丟給他一個小瓶子:“自己去後院清洗一下,這個是金瘡藥。”


    第一次見麵,大小姐還奴役他這個傷員呢。燕南風也沒有指望她能伺候自己,乖巧應了,自己躲進屋子裏上藥。


    好歹相處五年,燕南風很清楚,陸大小姐就喜歡幹幹淨淨的小白臉,而不是什麽男人的功勳,所以他絕對不會作得給自己留疤。


    他在小木屋裏,屋外的陸玉把黑熊剝了皮,又取出熊膽掛在了小院子裏風幹。


    小木屋地方不大,就一床一桌一凳一櫃。


    衣櫃裏是陸玉的衣物,桌子上躺著斬龍刀,凳子是小圓凳,對傷患的傷口實在不友好。


    陸玉進來的時候,就看見燕南風眼巴巴地盯著她的那張鋪著新棉絮的小床。


    “想睡?”


    “當然想了。”燕南風下意識回答,反應過來之後,他轉過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陸玉,“這床挺寬敞的,擠一擠,我們兩個人可以一起睡!”


    陸玉打開衣櫃,從裏頭抱出一張柔軟的虎皮,丟在了燕南風的腦袋上,遮住了他那張藍顏禍水的臉。


    略顯清冷的聲音從虎皮毯子的縫隙裏鑽進燕南風的耳朵:“笤帚在右邊角落,掃一掃,鋪在地上睡吧,休息好了我想你的腦袋會清醒一點。”


    免得白日做夢,本事不大,想的倒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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