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是:賀存先約了村裏的孫思佳,然後被彭宇橫刀奪愛,鬧掰了,賀存求之不得傷心之餘跟阮姍姍好了。


    第二種是:賀存腳踏兩條船,阮姍姍當場捉女幹,被拎了回去。


    不管是哪種傳言,都沒法影響阮姍姍的心情。


    以至於她回到知青點的時候,嘴裏還哼著小曲。


    趙箐在院子裏乘涼,她自詡是文化人,此刻拿了一本徐誌摩的詩集,捏著嗓子在念: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看見阮姍姍回來,她不動聲色的瞄上一眼,試圖在對方的臉上找到些不快的痕跡。


    可是,出乎意料,阮姍姍臉上帶著笑意,踏著輕快的步子去準備洗漱了。


    趙箐猛的合上書本,掃了一眼那些偷偷打量她的男知青,氣呼呼的進了門。


    ——


    一連忙了三天,插秧的活也忙完了,村長對他們這一生產隊的生產效率非常滿意,讓他們提前下了個早班。


    而且也給知青點布置了個任務,給村裏去置換一台拖拉機,並添置一些農具。


    因為算數記賬什麽的,知青們的反應速度,要比村裏那個記賬的老會計麻利得多……最重要的是,老會計暈拖拉機。


    整個知青點隻有賀存會開拖拉機,所以他光榮的獲得了這次進縣城的機會。


    傍晚,阮姍姍和王華在討論新的頭繩花樣,賀存拿著紙筆在她們旁邊坐下。


    “姍姍,明天我要進縣城,你要是想給家裏寫信,我給你帶。”然後又看了看王華:“王華同誌也可以寫。”


    王華笑眯眯的搬著凳子進了屋,“沒有沒有,我媽估計正帶著哥哥的孩子開心著呢。”她可不想打擾他們搞對象。


    “賀大哥,我等會就寫,正好也好久沒給家裏寫信了。”她嬌羞的低下頭:“還有,跟家裏人說說我和你的事。”


    賀存笑著誇她:“真是個乖巧的女兒。”


    說到家人,他也應該給原主的爸媽寫點什麽。


    被送去改造的日子可要比下鄉知青苦多了,好歹他們前期還有國家的補貼,到了後來也能勉強自食其力。


    可是因為成分問題被改造的人,都是去了西部、北部的大農場,環境艱苦,飲食環境差別大,到了冬天天氣寒冷,尤為難熬。


    離高考恢複時間,已經不過一年多的時間了,很快,知青運動也會展開,很多人都能在這個機會中回到原來生活的地方。


    在書中,原主的父母也迎來了平反,卻因為原主的鋃鐺入獄而一蹶不振,後來在一個冬天染病,接連去世。


    給阮姍姍送了紙筆,賀存跑到知青點外的一個大石頭上,拿起筆,慢慢的寫著:


    爸媽,我在這裏一切都很好,還給你們找了個兒媳婦……


    第10章 虛情假意的男知青[七零]


    遠在西北的躍進農場,此時也正是忙碌的時候。


    這時候,草類最為茂盛,正是放牧的好時候。


    跟南方的大水漫灌的水田不同,西北地區氣候惡劣,生產也主要分為兩種:一是畜牧業,二是灌溉式農業。


    賀存的父親賀景洪、母親周曼都分在畜牧區。


    管理牲口並不比務農簡單,早晨清早便將牲口趕出門,跟著當地的牧民在茫茫的草原上放牧,直到牲口吃飽,又必須趕在天黑之前回來。


    每日必做的還有擠奶的活,剛來時,周曼很不習慣,那牛羊的身上膻味和它們牲口的糞便味混合在一起,差點沒讓她休克。


    這一天,跟往常並無差別。


    賀景洪跟著當地的牧民一起外出放牧歸家,剛走進農場,便聽到負責管理農場大門的木拉提大叔咧著嘴衝他笑:


    “賀景洪,有你的包裹。”


    木拉提這個人為人熱情,縱使這般艱苦的環境也從不會拿人包裹裏的東西,隻是按照慣例查看。


    賀景洪有些奇怪,來農場快兩年了,也未曾有人給他寄過什麽東西。


    當初他是因為一篇文章惹的禍,被認為是反|革|命|份子,連累了一家三口,哪裏有人敢跟他們有什麽聯係。


    “木拉提大叔,確定是我的東西嗎?”他有些不敢相信。


    “怎麽會不是你的東西,你剛來時小白臉似的樣子我還記得,咋會認錯?”木拉提大叔檢查了下包裹,便伸手遞給他。


    “謝謝。”確認了是自己的東西,賀景洪有些驚喜,看到包裹裏還有一些副食糖果,忙拿了兩顆給木拉提大叔,喜滋滋的拿著東西回去了。


    包裹裏有一封信,是遠方的兒子寄過來的。


    因為兩夫妻本來是教師,農閑的時候,偶爾還教教農場的孩子念念書,農場的管理員允許他們額外用木板搭了一個小房間,剛好放的下一張床,還有個轉身的地。


    聽到賀景洪說兒子來信,周曼連忙去洗幹淨雙手,在床沿慢慢坐下,把信封撕開。


    周曼讀信的聲音很溫柔,讀著讀著便流下了眼淚:“景洪,兒子處對象了。”


    “我看見了。”賀景洪坐在她的旁邊,也已經紅了眼眶。


    “對方也是個知青,說家裏的條件很好……你說我們兒子配不配得上人家姑娘?”周曼有點擔憂。


    賀景洪拍了拍她的肩,壓低了聲音:“你放心,咱們兒子以前是皮了點,但是在農村知青了這麽久,應該懂事了。”


    “但願如此,可不能讓兒媳婦跑了。”周曼一隻忍不住抹眼淚,另外一隻手便緊緊握住丈夫的手指。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賀景洪懂她的想法,反手將她的手包在掌心裏:“曼曼,我連累你了。”


    周曼知道自己傷心的樣子又讓丈夫擔心了,趕忙擦了擦眼淚:“我們是一家人,不說這些。”


    兩人緊緊相擁,周曼的手裏還緊緊的攥著賀存寫的信,仿佛這封信是兩人堅持的信念。


    等賀景洪的回信到達臨河村,已經入冬。


    這日傍晚,賀存接到了村支書拿來的信件,便叫了阮姍姍到知青點門口的大石頭上看信。


    信還沒撕開,便看到趙箐挽著潭州的胳膊,趾高氣昂的走了過去。


    在這半年裏,趙箐突然就對潭州變得熱情,兩人快速確立對象關係。賀存暗裏勸過潭州兩次,但對方並不領情,甚至還差點和他鬧翻。


    “賀大哥,這趙箐是真的喜歡潭州嗎?”阮姍姍看著兩人的背影,有些懷疑。


    潭州是個不錯的青年,平時待人也熱情,常常樂於助人。


    他家裏條件不錯,重點是對趙箐一往情深,這樣的好男人要是被辜負了,就有點太造孽了。


    “我們已經提醒了,剩下的就看造化了。”賀存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頰。


    在原書中,趙箐沒有和潭州在一起過,後來回了城,潭州這個人物也隻被幾筆帶過,所以這最終結局如何還是個未知數。


    阮姍姍摸了摸臉頰,小臉已經羞紅,縱使跟賀存在一起已經快半年,但每次麵對他的俊顏和溫柔的神情,她仍然忍不住臉熱心跳。


    “我爸媽可是同意了我們倆的事,你爸媽要是看不上我,可怎麽辦?”阮姍姍有點緊張。


    賀存打開信封,裏麵是幾張學生寫字的作業本,應該是原主父親寫的,字跡力透紙背,看字來說,應該是個瀟灑自在的人。


    :親愛的兒子,展信佳。


    收到你的來信,我和你媽都很欣慰,知道你找到了人生伴侶,我們更是開心……


    ……


    賀存拿著紙張,將內容念給阮姍姍聽,當念到伴侶二字時,他低頭看著她:“姍姍,今年回城探親時,我們便把證拿了吧?”


    說著,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戒指來。這是他某次去縣城的時候特意買的,不是什麽真金白銀,卻也是一種儀式感。


    畢竟,小姑娘第一次結婚,他也是第一次娶妻,浪漫一點也沒什麽不好。


    “姍姍,你願意嫁給我嗎?”賀存單膝跪下,目光如炬。


    阮姍姍驚喜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賀大哥,你……”


    “我願意。”她的眼眶裏已經盈滿淚水,天知道她盼這一天有多久了。


    賀存把戒指給她戴上,輕輕親吻她的手背:“那咱爸媽寫的信,剩下的就交給你來念了。”


    阮姍姍輕捶他的胸口,嗔怒:“我還沒嫁給你呢,叫爸媽太早了吧。”


    “遲早都要叫的,我讓你先適應適應。”賀存存心逗她。


    “不跟你說了,我來念信。”阮姍姍壯著膽子,把頭靠在他肩上,語調柔柔的念起來:“爸媽希望你們幸福,早點生個可愛的娃娃……”


    賀存看了看冬日的夕陽,紅豔豔的,慢慢從山尖落下去,這樣的日子,除了生活條件太差,環境是極好的……


    ——


    夜晚,月光皎潔,賀存借著燭光看了會書,剛剛躺下不久,便聽到輕微的開門聲。


    他立馬驚醒,手就摸到了床沿……


    今天下午回來,他不過去洗了個澡,門栓就被弄壞了,他沒有栓門……


    第11章 虛情假意的男知青[七零]


    賀存正要把手裏摸到的洋瓷碗砸向對方,他借著月光看清了來人。


    竟然是阮姍姍。


    入冬後,知青點在一個大風雪的晚上吹塌了半邊,好在沒有砸死人,生產隊裏的人一起幫忙燒了磚,給知青點新建了房子。


    因為房間的增多,男知青們都住上了雙人間。王華因為沒有挨住秋收的辛苦,嫁給了村裏的一個勞動力足的人家,阮姍姍和趙箐兩個便住上了單人間。


    這樣好的條件,確實是非常難得。


    和賀存一起同住的那個男知青,也在秋收之前便入贅到了公社書記家裏,謀了個公社會計的活幹。


    所以,賀存也幸運的住上了單人間。


    阮姍姍見他已經看到了自己,便索性心一狠,將一把椅子抵住門,開始解自己的衣裳。


    她明顯有備而來,棉襖裏麵隻穿了一件開衫的襯衣。


    這一年的體力活,她已然不見剛來時那種瘦弱和蒼白,身材緊實,小麥色的皮膚帶著年輕和健康的色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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