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反正不是孩子啊,綠色的……孩子怎麽會是青綠色的呢?”那個婆婆也開始猜起來。


    謝長風此時也沒了主見,不管那團東西是什麽,肯定是跟著孩子來的,如果孩子到了那個位置,他剖宮產的位置就太上了,要想把孩子拿出來,要把整雙手伸進肚子裏往下摸索,然後把孩子掏出來,他有點不敢。


    畢竟,肚子裏的東西那麽多,那麽複雜,如果把手伸進去,碰傷體內的什麽器官,那是要人命的。


    他曾經也在一本醫術上看過,有些孕婦體內邪火旺盛,會有一個膿包,擋在宮口位置,隨著孩子的挪動,它會先於孩子出來,如果不紮破它,孩子根本沒法出來。


    “我接生了這麽多孩子,沒見過有出來青綠色膿包的。”接生婆也伸手碰了碰,不知道是什麽。


    謝長風鼓了鼓氣,仔細再觀察後,“這個應該是邪火旺盛導致的膿包,如果把它割下來,孩子就能順利下來了。”


    這裏麵隻有謝長風是醫生,他的話,自然最有說服力,接生婆也給他讓出了位置。


    他吸了一口氣,手起刀落,把那一團東西割了下來,血一下就湧了出來,掉出來的那個膿包也沒有流出膿液……


    謝長風拿在手裏仔細看了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怎麽沒想到,這個是孩子的‘小鳥’,而那個青綠色的東西,根本不是毒素,也不是膿包,而是孩子的包衣。


    一般胎兒的包衣都是肉色,但是也有少數孩子的包衣是青綠色,如果胎兒的胎位不正,屁股先出來,那麽先露出來的便是帶著包衣的‘小鳥’。


    完了!


    謝長風腦袋裏隻冒出這麽一個念頭,他像瘋了一樣衝到門口,“趕緊把產婦送到洲中醫院去,再不去,兩個人都要沒命了!”


    “快點,快點,各位叔叔伯伯幫幫忙!”站在外麵的男人此時也顧不得耍橫,畢竟人命關天。


    外麵的男人也顧不得那些了,趕緊找來躺椅,七手八腳的把女人往上麵搬,飛也似的往外跑了。


    謝長風想趁亂收拾了東西想溜,卻被女人的婆婆一把抓住,“你這個醫生,怎麽搞的,我還不知道我寶貝孫子怎麽樣呢?你別想走!”


    別看這個老婦人年紀大了,但是力氣很大,嗓門也很大,很快把門外的婆子嬸子喊進來了。


    幾個人一起摁住謝長風,然後被一個高個男人壓著,一起敢往洲中醫院。


    這些人還沒對他做什麽,是因為他們不懂事情的嚴重性,但是謝長風懂。


    產婦可能還有一線生機,但是那個孩子就肯定保不住了,他在體內憋了那麽久,而且切了那個東西,羊水全破,受這麽重的傷……大人都未必能挺住,孩子肯定是無力回天了。


    殺了別人的孫子,人家哪裏會放過他。


    人多力量大,好在也距洲中醫院不遠,很快便送進了手術室。


    等人進去了,謝長風一雙腿再也沒了力氣,跪坐在地上。


    不知道經過了多久的等待,終於等到醫生推門出來。


    謝長風猛地站起來,一個踉蹌,跟著旁邊的幾個家屬一起圍過去。


    醫生摘了手套,“產婦保住了,孩子是個男嬰……”


    在眾人還沒有歡呼出聲,便聽得醫生惋惜的搖了搖頭,“可惜,被你們捅破了生|殖|器,加上在體內憋太久,已經無力回天了……你們節哀,好好修養,還可以再要孩子的。”


    眾人楞在當場,那個婆婆立馬就哭開了,拳頭像雨點一樣落在謝長風身上:“殺人償命,你賠我孫子!”


    第93章 庸醫不庸[七零]17


    同樣崩潰的還有那個男人,在婆婆子衝上去的那一瞬間,他也撲了上去,朝著謝長風的臉上就來了一拳頭,謝長風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


    很快三人扭打成一團,旁邊的親屬也加入了打人的隊伍,等醫院的人把幾人拉開後,謝長風已經鼻青臉腫。


    產婦推到病房後,那個婆婆子留在了房間裏,那個男人和幾個鄰居親友則一起押著謝長風,氣勢洶洶的來到了謝家。


    謝木關最近情緒暴躁,因為賀存的事情,周圍的鄰居一直指指點點,有些人有個頭疼腦熱的也不太願意來他這裏看病,還有他那個糟心的女兒,自從在醫院裏回來以後,總是拉長了臉。


    日子過得太不順了!


    這會見著眾人臉色不善的闖進藥鋪,他的臉都要黑了。


    “你們這是幹什麽的?”謝木關把手拍在桌案上,‘啪’的合上了手中的書。


    “爹,幫幫我,幫幫我。”謝長風從男人的手中掙脫,膝蓋一個不穩,摔倒在地上,他也顧不得太多,跪著挪到謝木關麵前,臉上都是淚,他是真怕了。


    此時的他嘴角都是血,一邊臉頰處腫得老高,另一邊是被那個婆婆子抓出來的血痕,再加上滿臉的灰土,說不出的狼狽。


    “長風,這是怎麽了?”謝木關雖然不指望這個兒子能光大門楣,但也看不得自己的兒子被別人打成這個樣子,怒視著眾人:“你們這麽多人欺負一個孩子,還有沒有王法?”


    邊上的一個中年男人笑了,“王法?王法就是殺人償命!你還是一個享譽半個洲城的醫生呢,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聽了對方的話,謝長風也感受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低下頭來看著謝長風。


    “爹,我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個即將生產的孕婦···她氣力不足,根本生不下那個孩子,我就、就學賀存的進行了剖宮產。”謝長風一邊說一邊哭,抱住他爹的腿,想抱住一根救命稻草,


    “您不是說沒有教過他做手術嗎?既然他能成功,我覺得我也能成功!我在家裏拿老鼠做過實驗的,爹,那都是一個意外,意外啊!”


    “你還有臉說,如果不是你紮破了孩子先出來的小鳥,我孩子能沒嗎?”剛剛痛失兒子,男人語調都有些哽咽了。


    早晨和女人吵起來,也是聽到了一個生過幾個孩子的老婆子說,看肚子的形狀覺得可能是個女孩,沒想到是個兒子,要是早知道,他打死都不會那麽衝動。


    謝木關畢竟是行醫多年,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一個醫生判斷錯誤還出了人命,絕對不是小事。


    如果不處理到位,估計他們謝家以後都沒法立足,當即示意謝鴛鴦把門關了,並厲聲說道:“鴛鴦,把那根床頭料拿出來。”


    謝鴛鴦點了點頭,關了鋪門後從內院拿來了一根半人高的木棍,這根棍子是家裏製作木床的時候剩下的木料,足有手腕那麽粗,如果用這個打人,力氣狠點,都能夠打死人。


    “對不住各位,特別是這位小兄弟,當時令夫人的情況也是緊急,我兒也是出於好心,救人嘛,難免出現意外,我這裏該打就打,絕不手軟。”謝木關行走江湖,嘴巴上的功夫早就練得不錯,打算賣好過關。


    男人哪裏肯,“人命關天,哪裏是你一句打就能解決的。”


    “五百塊錢,該有的賠償,我當然知道。”謝木關伸出一隻手,拋出賠償。


    看見男人的表情略微有些鬆動,知道有戲,謝木關連忙轉身打算去拿錢。


    “你打他三十棍,賠償一千塊錢,這個事情就算了,不然,我就要報到派出所去。”男人看準了謝木關怕這件事鬧大的心理,也拋出了自己的條件。


    謝長風聽著要打三十棍,心就已經涼了半截,那麽粗的棍子,三十棍,半條命都得搭在裏麵,他連忙扯住謝木關的褲腿,“爹,爹,你多賠他一點錢,不要打我好不好?我身子骨弱,經不起打的。”


    謝木關的心在滴血,一千塊是個什麽概念,那意味著要掏盡家裏所有的存款,現在藥鋪裏的生意越來越差,要想賺點藥錢,還要靠他外出就診,一家五張嘴巴要吃飯,謝長風還要去讀書,賀存帶過來的金子他這些年也典當得差不多了,五百塊就夠嗆,再加錢就幾乎要他的老命了。


    這是個不孝子,隻想著自己,不想著家裏,把家裏掏空了,謝家也差不多要完了。


    謝木關一狠心,“五百塊,我打他五十板!”


    “爹~”謝長風一聲慘叫,沒有想到在他爹的心裏,錢的分量竟然大於兒子,他有些瘋狂了,“爹,你不能這麽對我,你肯定是偷偷教了賀存別的醫術,沒有教我,我才出意外的,我還是不是你的親兒子!?”


    說到這裏,謝長風突然想起賀存的母親和他爹的過往來,他的心頓時跳得更加亂了,前一段日子,父母吵架不斷,也是因為賀存的身份問題,不會賀存真的是···


    “好,謝醫生是個爽快人,不過這五十下,得我看著打,打太輕了,可不行。”男人也知道人死不能複生,泄了憤,拿了錢,也好。


    謝長風還在想賀存的身份問題,旁邊的幾個男人就一把摁住了他,把他往邊上的長凳上一壓,整個背部就暴露在外麵。


    他隻覺得自己像是案板上待宰的豬,他拚盡了全力掙紮,仍然無濟於事,最終隻得絕望的癱在長凳上。


    謝木關往手上吐了一口唾沫,狠了狠心,拿起木棍就往謝長風屁股上招呼。


    “啊~”謝長風一聲慘叫,差點將嘴唇咬破。


    怎麽說都是自己孩子,哪裏有不心疼的,溫秀英站在一邊,才見兒子挨這麽一下,眼淚就湧了出來。


    謝鴛鴦緊緊的抱著她,往院子裏麵帶。


    謝木關也紅了眼眶,但眾目睽睽,他想放水都不行,打到第三十下的時候,謝長風幾近暈竭,沒了叫聲,溫秀英從內院衝了出來。


    “謝木關,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她抹了一把眼淚,伸手攔住謝木關,


    “這些年,你不好好教他醫術,倒是總帶著賀存在外麵跑,今天出的事也有你的一半責任,我不知道誰才是你的親兒子!”


    “我還有一個娘家帶來的金鐲子,你去當了,再變賣一點家當,孩子不能再打了!”溫秀英把手上的鐲子脫了下來,塞到謝木關的手裏。


    謝木關也惱了,“鬧了這麽久了,我對長風的付出你看不見嗎?你不是要離婚,今天就離!反正我是湊不出一千塊,你自己看著吧!”


    “你們還打不打?”旁邊的一個青年小夥子沒了耐心。


    溫秀英看著自己的男人逐漸絕望,朝眾人跪下了,聲淚俱下:“五百塊錢,加上我的鐲子,放過我孩子吧!”


    “放過你孩子,誰來救我孩子?”男人紅著眼眶,“再打十板,我就收了你的賠償!”


    看著謝長風已經暈了過去,他也不敢再要求下狠手,萬一真的死了,可不是一分賠償都沒有了。


    謝木關打完最後的十大板,謝長風連哼哼聲都沒了。


    男人拿了那個金鐲子和五百塊錢的賠償,終於帶著其他人離開。


    謝長風被這一頓打,一個月沒有下得了床,茶水屎尿都是靠溫秀英伺候著,就更不用說上學了。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他究竟是哪裏輸給了賀存,就連親爹都都對他藏私。


    “今天感覺怎麽樣?”謝木關跟往常一樣來檢查他的傷情。


    謝長風在修養了一個多月後,終於能夠拄著拐杖在院子裏坐坐,見著謝木關,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好多了。”


    “你還在恨我?”謝木關給他換了藥,在旁邊坐下,看著眼前這個橫眉冷眼的兒子,他也不歡喜,“為了你做的蠢事,我是賠了所有的家底,你還跟我擺臭臉?”


    謝長風把手裏的拐杖一扔,已經口不擇言:“錢錢錢,你隻知道說錢,兒子重要還是錢重要!?沒有我,你賺那麽多錢有什麽用,謝家的一切你不還是都要給我,你都五十了,還能活幾十年!”


    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是這種想法,謝木關也怒了,伸手甩了謝長風一巴掌“告訴你,謝家可不止你一個孩子!”


    謝長風放聲大笑,咬牙切齒,“你終於說出來是不是?賀存根本就是你的孩子,你還在想著他回來?我告訴你,他可是姓賀,隻有我才姓謝!”


    謝木關怒不可遏,“混賬東西!跟你媽一樣是個瘋狗!告訴你,除了你姓謝,我還有長安,謝家沒有你,我還能傳給他!”


    謝長風愣住了,他一直把眼睛盯著賀存,賀存走了,沒想到還冒出一個嫩娃娃來和他爭家產,原來他爹把那丟人現眼的姐姐留下來,為的是這一出,既然是這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


    他恨恨的盯著謝木關,這樣的爹,不要也罷!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吃了一頓小龍蝦,今天抓心撓肝,怎麽辦?


    第94章 庸醫不庸[七零]18


    謝長風能夠不用拄著拐杖出門上學時,天氣已經入冬,今年的雪,下得比往年更早一些。


    賀存拿了連續三個月的年級第一,在尚德的高三,已經是封神一般的存在。


    而在一周前,陳思遠也終於獲得了賀存的垂憐,用針灸給他恢複了嘴巴,不過,他咧著嘴說話長達三個月,一時半會還有些改不過來。


    早自習剛剛一打鈴,陳思遠就馬不停蹄往外麵跑,隔老遠就看見謝長風從走廊那頭過來。


    “幺幺幺,我們謝神醫回來上學啦!”他的嘴巴損,除了賀存,誰都敢去撩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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