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有心機了,心眼太多了,他不禁想,他一心想撮合喬巧媽媽嫁給這個便宜爸爸是不是錯了,喬巧媽媽會不會吃虧?


    算了,他還是觀察觀察再說吧。反正有他在,總不能讓媽媽吃了虧去。


    聽到曾思源說沒事喬巧才放下了心,可到底是怎麽回事?曾誌國帶著孩子,難道還不負責任去打架?


    曾思源不好說什麽,曾誌國可沒有替洪學兵遮擋的意思,就含糊道:“在樓下遇上了洪同誌,他看我帶著思源過來,不知怎麽有些生氣……”


    曾思源聽著這話,更覺得這個便宜爸爸是個心機男。這話雖然沒錯,但忽略了前後,聽起來就是洪學兵無理取鬧打人。


    有曾思源在,喬巧料想曾誌國也不會說假話,她也是這麽想,就是洪學兵不忿他,才揍曾誌國的。他為什麽揍曾誌國,還不是走的時候心情不好嘛。


    喬巧對洪學兵印象更差了,對曾誌國則更多了一分愧疚,他這完全是無妄之災啊,受自己連累了。


    有胡曉娟在,她也不好多說什麽,又拿了兩團紙替換了曾誌國鼻子裏已被滲透的紙,也隻得含糊道:“他那個人,真是說不來,沒想到還會打人。你現在還在流血,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好吧。”


    有喬巧在一邊照顧,還去什麽醫院啊。


    曾誌國當然不去,他還用力捏了下鼻子,不然可能已止血了。得到了喬巧的細心照顧,還抹黑了洪學兵,真是一舉兩得,流點血算什麽,小意思。


    第25章


    一會兒功夫, 曾誌國的鼻血已止住,他又要替喬巧的腳進行推拿。照顧曾誌國後,兩人共同去解決一件事, 關係好像又近了些,喬巧也不再推脫。


    別說, 也不知道是藥的作用, 還是曾誌國推拿的作用, 她的腳好得很明顯,腫勁已消,隻是一塊青紫看著嚇人, 但已不疼了, 行動也不成問題。


    曾誌國趁機又說曾思源很喜歡她,天天回去就念叨喬巧阿姨, 能不能帶他來多看看她。


    剛欠了人家的情,還因為洪學兵讓曾誌國鼻子流血,喬巧本來就喜歡曾思源, 反正曾誌國也沒說明,她也就假裝不知,就答應了。


    又待了一會兒,曾誌國就很有眼色地帶著曾思源走了。


    等他一走, 胡曉娟再也忍不住了,“喬巧,剛開始來的那個人是誰,他怎麽又和曾誌國打架了呢?”


    反正這個事又不是秘密, 有心人要問的話早晚都會知道,喬巧把洪學兵一家及他原來做的事告訴了胡曉娟。


    胡曉娟義憤填膺,麵帶同情地拍拍喬巧的肩膀,“我太有同感了,我家公婆也很極品,恨不得把我們賺的錢全都上交養小叔子。憑什麽啊,我們辛苦賺的錢,要交給他們?以後我們不養孩子啊。


    “我公婆他們一家總共就兩間房,我和我家那位同公婆住一間,兩個小叔子一個小姑子住一間。就那一間房,我們住裏麵,外麵拉個簾子住著公婆,連一點動靜都聽得見。還不如住在廠裏的這個宿舍,好歹一間隻有我們兩個人。


    “我比你稍好一點的地方在於,我家那位還算體貼我,有時候他們單位食堂做好吃的,他都不舍得吃拿回來給我,不然我也和他過不下去,現在隻能湊合著,希望單位能分給我們一間房。”


    兩人各自分享了自己的事,感覺親近了不少,胡曉娟說:“那個洪學兵,如果是我處於你的境地,早過不下去了。現在你離開了,他覺得你好了想挽回,早幹什麽去了。說不定你真回去了,他又嫌你這不好那不行。”


    喬巧深有同感,告訴胡曉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不想再結婚,就好好幹工作好了。


    說到這裏,胡曉娟麵有難色道:“喬巧,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洪學兵和曾誌國兩人爭執的事被人看到了,有人在廠裏傳你閑話。”


    喬巧好奇,她才剛來自行車廠幾天,什麽人會傳她閑話?


    胡曉娟說:“你就是聽到了也別生氣啊,我肯定是完全相信你的,但有些人不知道情況,就在那裏亂嚼舌根,再讓我聽到,我一定要狠狠批他們一頓。”


    可直到最後,胡曉娟也沒說是什麽閑話,喬巧也不強求,人要為自己及重視自己的人活著,不是為流言活的。她洗漱後上床睡了。


    第二天早上,她和胡曉娟吃過早飯,就去了廠裏,兩人各自分開,喬巧去了宣傳組,沒想到沒多久胡斌就滿麵春風地過來了,和侯華今天暫時把其他工作推了,廠裏有大會。


    他還悄悄地說:“得感謝你和曾局長啊喬巧,不然廠裏沒這麽快揪出壞分子的。來,你們兩個跟我來,組織下秩序。”


    什麽壞分子,又和曾誌國有什麽有關係?喬巧也覺得疑惑。看胡斌匆匆忙忙的也沒顧上問,就聽從安排和侯華一起跟著來到了廠大門口。


    胡斌吩咐他們,“你們兩個等人來的時候,組織下隊伍,讓大家按支部排好隊。就按以往的順序站。”說完他匆匆走了。


    喬巧完全不知道是什麽順序,她忙問侯華,侯華和她說了一遍排序,“反正領頭的都打著旗呢,我們隻看旗上的字就行。”


    喬巧默默把侯華說的順序在腦海裏過了一遍。


    很快廠裏的大喇叭響了,讓大家在大門口集合。侯華壓低聲音對喬巧說:“廠裏有一段時間沒有這麽興師動眾了,看這情況,事情不小啊!”


    事情看著真是不小,很快,大門口空地上已是黑壓壓的人群,每個支部領頭的人扛著紅旗,旗上麵寫著機關支部、一車間支部等字眼。


    和侯華一起讓大家按順序站好,喬巧站在了辦公樓門前的台下等著。


    一會兒,自行車廠的廠長一行人過來上了台子上,胡斌就跟在他們最後麵。


    廠長拿過一個大喇叭,嚴肅地說:“同誌們,我今天開這個大會,主要是為了宣讀一個文件。”他聲音變得沉重,“ 現在我來宣布燕京市革命委員會燕電革字第23號文件,《關於對楊來傑處分的決定》”


    “各黨支部、各分隊:楊來傑,男,漢族,現年35歲,家庭中農成分,個人學生出身,現任我廠宣傳組宣傳幹事……


    “領袖教育我們:‘加強紀律性,革命無不勝。’可楊來傑在我廠工作以來,不努力學習馬列主義和領袖著作,世界觀沒有得到徹底改造。在工作中消極,不突出無產階段政治,生活散慢,組織紀律鬆懈,對工作應付了事。


    該同誌工作中不負責任,更為嚴重的是,小資產階段思想嚴重,為了逃避工作,找人開假證明證明自己有病,長期不參與工作,給我廠的宣傳工作造成了被動與延誤。


    為了嚴肅紀律,教育本人,經我廠革命委員會黨委研究決定,給予楊來傑開除廠籍留廠察看兩年、工資降級下去當工人的處分決定,其工資由八級降為十級,由標準月工資51元降為38元,由宣傳組幹事調動工作為後勤組工人。


    特此通知。”


    下麵一片嘩然,不知怎麽回事,喬巧覺得大家目光一下子投注到了她身上,她去看時,看到的卻是一張張帶著熱情笑意的臉。


    開完會後,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都過來和她打招呼,比平日熱情了許多。要知道,她是個臨時工,原來那些正式工麵對她的時候是有很強的優越感的,她從來沒享受過這種被人簇擁的熱情。


    喬巧極為不解,回到辦公室,她想到開會前胡斌說的話,就去問他,“你為什麽說抓出壞分子與我有關?”


    胡斌有些驚訝,“你還不知道啊”


    “知道什麽?真知道了我還不會來問你啊。”


    “喬巧同誌,楊來傑雖然說是我們宣傳隊的人,可你來這裏之後他來上過班嗎?我看他明明神清氣足,卻不來上班,怕他暗中做什麽壞事,影響到我們宣傳組,進而影響到我們自行車廠的聲譽嘛。就去求了曾局長幫忙,請他查查這件事。”


    楊來傑再也不會來宣傳組惡心他了,又有喬巧加入,他各項工作輕鬆許多,胡斌神清氣爽,耐心和喬巧解釋,“曾局長的效率真是高,我昨天上午請他查情況,沒想到下午他就把內情查得一清二楚,果然,楊來傑不是真病,所以廠裏知道了他的情況後就給予了他處分。”


    說完看到喬巧恍然的神情,胡斌還壓低聲音說:“我覺得這完全是看在你的麵子上,要知道曾局長那麽忙,哪能關注這樣的小事呢,我也是沾了你的光,一和他說他就立馬幫著解決了。”


    胡斌認為楊來傑的處分與她有關,喬巧解釋道:“我連一點消息都不知道,這件事我覺得是曾局長就是這麽高效能幹的原因。”


    胡斌非常沒形象地擠了擠眼睛,“我懂,為人民服務嘛。”


    喬巧見解釋不清,也不再說什麽。


    原來曾誌國還做了這樣的事,結果昨天晚上見他時,他一點兒信息也沒透露,胡斌卻把這個人情放在了自己頭上,喬巧覺得心裏挺複雜的。


    難道廠裏的人對她熱情,也是他們認為楊來傑的受處分與她有關?


    晚上回到宿舍,她的這個疑惑也解開了。胡曉娟關上門後興奮地說:“喬巧,真沒想到你能量這麽大,楊來傑都因此受到處分了。”


    “曉娟,你別弄錯了,他受處分是他做了錯事,文件上都說了,是因為他開假病條,造成了不好的影響,廠裏才處分他的。”


    胡曉娟嘿嘿笑了下,“可原來他請假時間長了,也沒見他受什麽處分,你來沒多久,有人傳你閑話,說你作風不好什麽,其實大家都傳說是楊來傑的老婆傳的,閑話剛傳了兩天,他就受到了處分。哪怕你說這事與你沒關,大家也覺得是你的原因啊。”


    “你不知道,廠長處分楊來傑之後,再也沒人說你的事嘍!反正不管怎麽樣,你別否認就是了,不然你一個女同誌,真有什麽捕風捉影的事,對你也不好。”


    看來,這次真是又受了曾誌國的情,喬巧雖然不懼流言,可能因此得到別人更多的優待,也不是壞事。


    回頭等腳好了,再去釣幾條魚,謝謝曾誌國吧,曾思源再來,她也對他再照顧一些。


    曾思源也在想著盡快見喬巧,他已經發現他重生後的媽媽太不一樣,有滿肚子的疑惑想問,特別想要一個和喬巧獨處的機會。


    當天晚上曾思源就磨著曾誌國第二天把他送到自行車廠去找喬巧阿姨,說喬巧答應了。曾誌國也想喬巧能從和曾思源的相處中更喜歡他,早上去的時候就給曾思源帶著糧票把他送了過去。


    第26章


    喬巧自己並沒有城市戶口, 不能分得糧票,她自己的糧票緊巴巴的,也就不矯情地接過了曾思源的夥食費, 心裏則覺得曾誌國這人拎得清。


    雖然覺得自己兒子在喬巧這裏估計比家裏還乖,曾誌國依然摸摸他的頭吩咐了一通, “在這裏要聽喬巧阿姨的話, 不要給她添麻煩, 如果讓我知道了你搗亂,就不再帶你過來找你喬巧阿姨了啊。”


    曾思源忍不住在心裏翻個白眼,他怎麽可能搗亂呢。不過喬巧媽媽就在眼前, 他也不好說曾誌國不讓他摸頭。


    看著兒子有些不耐煩還不得不忍耐的表情, 曾誌國暗樂,兒子這樣才像個小孩, 這一段總像個小大人一樣一本正經,讓他少了許多看孩子成長的樂趣啊。不過,他見好就收, 看兒子快要到極限了,就收回了手,和他及喬巧告別。


    曾思源有著成人的靈魂,自然很是乖巧懂事, 喬巧不放心他,上班時就帶著他一塊去了辦公室,讓他在大畫室那個屋裏玩。


    曾思源隻想找機會問喬巧話,解開心裏疑惑, 沒有異議,還讓喬巧隻管忙,不用管他,他自己帶了本畫書畫著玩就成。


    喬巧忍不住想,如果她將來有個孩子,能像曾思源這樣就好了。


    胡斌見到曾思源,知道這是曾誌國的孩子,心裏想,喬巧還說和曾局長沒關係呢,沒關係怎麽連曾局長的小孩都跟著她,還這麽聽她的話,明顯兩人已很熟悉了,反正喬巧不承認,他隻當不知道好了。


    對於喬巧帶小孩來上班,他隻視同理所當然,不但如此,他態度很是和藹,還抓了幾顆糖給曾思源吃,讓他不要拘束。


    中午喬巧領著曾思源在食堂吃飯。曾思源臉色紅潤,整潔幹淨,像個洋娃娃看著就引人喜歡,引得大家爭相問喬巧,“喬巧,這是你的小孩嗎?養得可真好,別說,長得是像你呢。”


    曾思源想,這是當然,因為這就是他的媽媽嘛。


    喬巧:“……”哪裏像她了。她一一解釋後去給曾思源打飯。


    吃過飯,曾思源隨著喬巧往回走,到了一個僻靜地方才說:“喬巧阿姨,我有悄悄話想和你說。”


    看著這個小家夥一臉嚴肅的樣子,喬巧忍住想捏捏那個胖臉蛋的願望,問:“你想說什麽?”難道又是要她當他媽媽的話?如果曾思源一直這麽懂事,她照顧他是可以,但做人後媽她還是沒有準備。


    出乎喬巧意料,曾思源嚅動下嘴唇,反問她,“您相信這世上有來世嗎?”


    喬巧心裏一驚,曾思源問她這個作什麽?難道他發現了她的不對?


    內心驚訝,喬巧表麵並沒有表現出來,反而告誡:“思源,喬巧阿姨告訴你,什麽來世這是封建迷信思想,是封建糟粕,是舊社會統治階段欺騙下層群眾的伎倆,是需要我們打倒的東西,作為一個生長在紅旗下的兒童,你可不能相信這種思想!


    “思源你小,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你看連寺裏的和尚都還俗了,那些宣傳封建迷信的廟也被打砸了,我們要擁有無產階段世界觀。”


    看著喬巧平靜的麵容,曾思源極為疑惑,看來喬巧媽媽並不是像他這樣重生的,不然也不會回答得這麽堅決,對他也是從來沒有過的嚴肅。


    他當然知道這個年代對一切非主流的思想全是打倒在地,除了太匪夷所思,這也是他猶豫不敢直說的原因。


    喬巧媽媽這麽不相信輪回,那麽他說他曾是他的孩子,估計她也不會相信。如果真說了,她也把他當成封建遺毒,再也不理他了,說不定還會連累他現在的便宜爸爸追求她。


    他不由得歎了口氣,證明自己是她的孩子,怎麽那麽難呢。


    看到他垂頭喪氣的樣子,喬巧心裏有一點不忍,她不知道曾思源為什麽問她這件事,難道是因為他也是穿過來的?


    可不管他是不是和她有相同的經曆,喬巧現在也不打算認。現在這種徹底打破舊世界的氛圍裏,她一定得保證自己的安全,她是穿書的這件事,她打算埋藏在心裏一輩子,誰也不說。


    不過對於這樣一個依戀她,尊重她的孩子,不管怎麽樣,她以後都會對他再好一些,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去照顧他。


    兩人又回了她所在的辦公室,喬巧拿了幾張紙及鉛筆出來,“思源,你不是喜歡畫畫嗎,來,阿姨再教你畫個小鳥怎麽樣?”


    好吧,隻要喬巧媽媽嫁給他現在的便宜爸爸,就真又成了他的媽媽,最終結果是一樣的。曾思源不再糾結,接過了畫筆及紙,他想好好學畫畫,希望有一天,像喬巧媽媽畫他一樣,他也能把喬巧媽媽的神態完整畫下來。


    一天的時間匆匆過去,晚上曾誌國來接曾思源時先問:“思源有沒有搗亂?”


    喬巧搖搖頭,“他特別乖,特別懂事,還會幫我端水。”懂事得讓人心疼,一下午,她在忙工作,都有些忘了曾思源的存在。估計是小時就沒了媽,才沒有一點兒這個年紀的調皮,這更讓她對他多了一分憐惜。


    想了下,她加了句,“男孩子,有空你多讓他出去和同年紀的小朋友玩玩,估計思源會更活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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