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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肴嶼先回到他們在紅葉名邸的家。


    由於一夜未眠,身體已經是超負荷的狀態,他直接去了浴室。


    在泡澡放鬆的時候, 他緊閉著雙眼。


    和韓辰繪結婚之前,他是一個隻洗“戰鬥澡”的人,除了偶爾去溫泉浴池才會泡一下, 自己在家根本不會進浴缸。而和韓辰繪結婚之後,在他們甜蜜的“夫妻運動”之後, 他都會抱她來浴缸裏,兩個人在溫水中, 黏黏糊糊地抱在一起。


    原來自己一個人在浴缸裏是這樣的感覺……


    沒有韓辰繪在抱,鄭肴嶼根本沒有興趣――


    他隻是簡單解乏, 便去書房整理了一些資料,拎上他的電腦, 又離開了紅葉名邸。


    就算他再怎麽心煩意亂,就算他再怎麽心不在焉,就算他再怎麽想飛到韓辰繪的身邊――鄭肴嶼都要參加一場又一場的會議,午飯時間還要再給澳洲市場開視頻會議。


    他的位置已經架在那裏。


    鄭肴嶼開完下午的一場會議,又和從中東遠道而來的合作夥伴,商業互吹了一波。


    商業互吹的背後,是資本主義無情的商務掠奪。


    兩方都是精明到不能更精明的商人,迂回談判,最後簽訂了一份雙方都比較滿意的合同。


    等到送走了中東合作夥伴,鄭肴嶼坐在“老板椅”上,緊閉著眼,用指尖不停地揉按太陽穴――


    他之前經常工作到下半夜,隻睡兩三個小時,或者通宵過來,連軸轉上一兩天。


    過去他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什麽不妥。


    那是他自己的選擇,以及他作為鄭家唯一的“太子爺”身上的沉重擔子。


    可到了現在,他終於感覺到了不適。


    他想去找韓辰繪,想把她哄回身邊。


    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


    可是,時到今日,他可以完全不顧自己的私人生意,卻無法丟下鄭家的這些產業,他隻能先把棘手的工作處理掉,晚上再去找韓辰繪。


    有權有勢、有錢有財的同時,這又何嚐不是一場禁錮?


    鄭肴嶼剛剛休息了不到二十分鍾,大秘書又敲開了他辦公室的門。


    大秘書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他的老板。


    從上午他就好奇不已,老板的眼眶處不知道為何出現了一塊淤青……


    求生欲讓大秘書選擇對此事沉默,專心報告工作。


    最後一場會議,鄭肴嶼本人沒有出席,而是讓公司的總經理和他的大秘書組織,會議結束後會有專人給他提交報告。


    鄭肴嶼本來想去找韓辰繪,可被鄭老爺子一個電話,call回華清園老宅。


    當鄭肴嶼一踏入華清園老宅,家政人員們都震驚地看著他。


    他沒有了理他們,而是徑直入了室內電梯,到了五樓。


    鄭老爺子正在他的書房裏擺弄一缸荷花。


    一見到鄭肴嶼進來,他冷漠地瞟了對方一眼,目光落到對方眼眶的淤青處,他冷笑了一聲:“你可真是活該――”


    鄭肴嶼沒有表態,冷著臉坐到沙發上。


    鄭老爺子輕輕晃了晃荷花葉,斜著眼睛看鄭肴嶼:“我今天接到老韓的電話,怎麽?你媳婦兒要和你離婚?”


    鄭肴嶼的唇角抽動了一下,沉默不語地摸出煙盒。


    鄭老爺子冷哼了一聲。


    “你可真行,完全繼承了你孫家舅舅們的冷酷鐵腕,人家是身在其位,不得已而為之,可你呢?對你自己的媳婦兒你也真能下得去手,我聽說你還把人家給封殺了?你嶽父真是把你打的輕了!”


    鄭肴嶼彈出一根香煙,慢慢悠悠地塞進唇間。


    鄭老爺子看著鄭肴嶼攏火點燃香煙,他微微歎氣:“本來,我們和韓家的姻緣,隻是我父親和老韓的父親,在戰場上的一個美好的許諾,隔了兩代人才把這個諾言給實現,而我們鄭家,你的那些哥哥弟弟,誰去和韓家結這個姻親都輪不到你,可是偏偏你又想去和韓家結這個婚。辰繪是個好孩子,長得漂亮、性格可愛,想必你也很喜歡她,所以你們婚後的感情才會那麽好――”


    “本來,我是擔心你們過的不幸福,可之前看你們那麽恩愛,我也放心了,就等著抱大曾孫了,我不管你和你父母之間有什麽協議,但你封殺辰繪就是你不對!”


    鄭肴嶼默默地抽煙。


    對鄭老爺子的數落,他沒有讚同,也沒有反駁。


    “是的,其實我也不支持辰繪在娛樂圈的工作,她更應該回去跟她爺爺父親發展家族的根雕事業,而不是在娛樂圈那樣的浮躁圈子裏飄蕩,你父母對她事業的反感一定更勝於我,但是你啊……”


    鄭老爺子猛地叩了叩桌麵,荷花都跟著晃了起來。


    “你辦事還是那麽喜歡走極端!就像你這麽多年對付你三哥,你以為我們都不知道你用了什麽手段,是怎麽下的手嗎?我都懶得和你說,你從小到大就是自信,當然,你確實未曾真正失敗過,所以你理所應當的認為,你的所作所為都是對的?”


    “好吧,就算你做生意、收拾你大哥三哥,走極端,也就算了,對付自己的媳婦兒,你是怎麽下得去手的?就沒有一個溫和點的辦法嗎?你做事就永遠不給自己留‘緩衝帶’嗎?肴嶼,不止是辰繪這件事,你這樣下去,未來是一定要吃虧的――”


    “你父親萬傑年輕的時候,和你現在簡直是如出一轍、半斤八兩,後來怎麽樣了?他不也是吃過大虧的嗎?現在你在辰繪身上吃點虧不算虧,好歹是自己媳婦兒,你好好哄哄她,挺恩愛的小兩口,離什麽婚啊?”


    鄭肴嶼吸口煙,點了點頭。


    “爺爺,我都明白的。”


    鄭老爺子氣的就差拿拐杖打鄭肴嶼了:“你明白個屁!”


    -


    離開鄭肴嶼的第一天,韓辰繪過得非常充實。


    她睡到臨近中午才起床。


    她頭發淩亂,打著哈欠,坐在床上。


    emmm……昨天晚上她爬起來喝水的時候,似乎見到了鄭肴嶼?


    韓辰繪揉了揉眼睛,又用雙手掌心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別鬧了,一定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那麽大半夜的,鄭肴嶼怎麽會在她家樓下?


    她在床上抱著薄被呆坐了一會兒,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


    在一堆微信消息中,夾雜著一條短信消息。


    這年頭,還有幾個人會發短信啊?


    韓辰繪迷蒙著眼睛,戳開那條短信一看――


    她立刻清醒了!


    那是銀行給她發的短信。


    【您尾號1234的儲蓄卡賬戶9月15日09時02分存入人民幣xxxxxxxx,活期餘額xxxxxxxx元。[yy銀行]】


    看著巨額資金,那一串串的“0”,讓韓辰繪徹底傻眼。


    她用腳指頭,都能想到是誰轉給她的錢。


    問題是,他給她轉這麽多錢做什麽?


    賠罪?


    不對,才不可能賠罪呢:)


    零花錢?


    哼!他那個臭直男,才不會貼心的給她打零花錢呢!


    那……分手費?


    哼!韓辰繪的嘴巴撅得高高的。


    她氣的立刻打開微信,把這件事告訴了她的姐妹們,再把鄭肴嶼給臭罵了一頓!


    昨天晚上睡前,她把之前和鄭肴嶼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姐妹群已經爆發了一輪激烈的辯論。


    時珊珊:【所以,你認為是分手費?】


    朱芷欣:【你氣成這副模樣,實名製的辱罵鄭肴嶼,是因為他的逼格不允許他沒有來哄你,來挽回你,而是順著你的道兒直接發你分手費?】


    韓辰繪:【才不是!】


    時珊珊:【我昨天就說了你們兩個的婚根本離不了,你雖然是發自內心的生氣、想和他離婚,但你喜歡他啊,你這個傲嬌鬼,怕是又傲嬌病發作了……】


    朱芷欣:【呦?你不是因為‘分手費’這三個字生氣,是什麽?難道你沒生氣?你再這樣裝逼,我也認同壞女人的說法了!】


    韓辰繪:【我當然生氣啦!為什麽就給我打這點錢?我韓辰繪難道不值他三分之一的資產嘛![氣鼓鼓.jpg]】


    朱芷欣:【…………】


    時珊珊:【…………】


    朱芷欣:【真要離婚?你真不是說氣話?】


    韓辰繪:【當然不是!】


    時珊珊:【結婚是終身大事,離婚當然也是,我勸你還是慎重吧,晚上我在十二夜有個局,你來玩嗎?】


    韓辰繪:【那當然!本女俠當年也是江湖一大響當當的人物好不好,為了鄭肴嶼已經自廢武功到現在,本女俠要找回過去的輝煌!】


    於是,韓辰繪用從紅葉名邸帶出來的,她之前用自己的小金庫購買的小衫裙子、化妝品,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


    一個精致girl,懷揣著鄭肴嶼打給她的“巨資”,和時珊珊等人相約“十二夜”!


    韓辰繪已經記不得自己究竟有多久沒有踏足夜店,沒有踏足十二夜了!


    從她開始和鄭肴嶼一起承擔家庭開支,她就很少來夜店玩了,去歐洲的大半年,除了在巴黎、阿姆斯特丹的時候,和鄭肴嶼去夜店玩了幾次,其他時候她都是一個“乖寶寶”。


    “――喝酒!”


    韓辰繪快樂地高舉酒杯!


    “幹杯!”


    “幹杯!!”


    包括陪酒女小梔子、藍花楹在內,在場的十幾個人已經喝得臉頰通紅,興奮地碰杯!


    韓辰繪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個時候藍花楹剝好一顆葡萄,貼心地喂給韓辰繪。


    哎呦~


    韓辰繪的眉心微皺著,太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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