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理直氣壯的理由。


    丁汀一時啞然,才想起來昨天半夜的插曲,原來他那時候根本沒有睡著,而是伺機而動。


    她腦海中不自覺地腦補出慕言偷偷起床登堂入室的場景……


    好狗啊。


    “我不鎖門你就進來,那我錢包放桌子上你是不是還要拿走我的錢啊,這也能當理由,全天下沒有強盜了。”


    她言之鑿鑿地控訴,像條泥鰍似的從他懷裏逃走了大半個身子。


    暖氣也很熱,被一個大活人抱著真的是熱死了。


    丁汀捂著莫名發燙的臉,覺得自己的離婚之路真的好凶險,慕言簡直就是三打不死的白骨精,各種威逼利誘。


    還沒等她內心os結束。


    頭頂又有一道滿腔疑慮的聲音響起。


    “你的錢包……就兩張卡能用,一張是我大發善心沒鎖的,一張工資卡所剩無幾,別說放桌子上,你就是送我,我也不要。”


    ……


    丁汀眉角抽搐著抬起頭,確定他是很認真在分析這件事,並不是單純的想要毒舌。


    “啊啊啊啊!慕言,我跟你離婚離婚離婚,你從我的床上起來,不準睡,我們在冷戰!”


    下一秒,她又被挾持進堅實的懷抱。


    腰上還搭了一條大長腿。


    慕言語氣中帶著不耐和困倦,不由分說把她腦袋徹底按住。


    “先暫停,睡醒再吵。”


    -


    被強迫停戰,丁汀抗議無果後,氣呼呼地也跟著……睡了過去。


    再睜開眼的時候,她也不知道已經幾點鍾,隻是身邊少了人。


    每次睡醒,她的腦袋都不怎麽拎清,脾氣還特別軟萌。


    此時抱著腿坐在床上,像個靈魂出竅的小福娃,也不嚷嚷著離婚了,幹脆在那裏望天思考人生。


    慕言聽見聲音進來時,看見的便是這一幕。


    他眼神自顧自柔軟開來,倚在門框上欣賞。


    至少在慕言心裏,這次丁汀提出離婚確實讓他措手不及,且決心比他想象中更茂盛。


    但他從不懷疑,這段婚姻的期限。


    不論是在均桂園還是在這棟家屬樓,絲毫不會影響慕太太的位置。


    至於離婚,他壓根沒放在心上,不可能的事情,為什麽要費心勞力去庸人自擾。


    “醒了?吃飯吧,已經中午了。”


    這麽久……


    丁汀看了眼時間,還真是已經十一點多了,好在這幾天是元旦假期,她不用去學校忙。


    圾拉著拖鞋走到餐廳,慕言正坐在餐桌一邊邊吃邊看財經新聞。


    就算在這種擁擠的小房間,便宜的宜家小桌子,隻能放下兩三盤菜的大小,逼仄中,他也遊刃有餘。


    拌黃瓜都能吃出法餐的優雅感,一根一根的入口。


    尊嚴向饑餓屈服,丁汀不好意思地落座,“你做的?”


    “對,冰箱裏隻有這些東西了,待會兒我讓趙西送點食材過來。”慕言點頭,同時把新聞關掉,專心致誌跟她講話。


    丁汀咬了一口炒蛋,挺嫩的,連忙搖頭,“東西我自己會去買,以後不要讓趙西總來者幫我做事情,不合適。”


    “哪裏不合適?嫌他工資少,還是買的不稱心?”


    慕言一臉不讚同,又拿起大家長的風範,一副“你今天不跟我說清楚就去牆角罰站”的壓迫感。


    丁汀最近膽子很大,翻身農奴把歌唱,提了離婚後說話都有底氣了。


    咽下嘴裏的東西,振振有詞道,“要我說幾遍你猜能聽懂,我們現在是在冷戰,並且已經在離婚的邊緣徘徊,這個關係下,我用你的秘書不合適,顯得我們很兒戲。”


    “隻要我們一天沒離婚,你就是慕太太,別說趙西,整個世逸都應該為你服務。”


    慕言臉色一下子很差,抽出紙巾擦幹淨嘴,不願多說的樣子。


    他把手邊的粥推過去,“記得把飯吃完。”


    他在客廳整理東西,丁汀出來時,他已經換好了剪裁得當的西服套裝,袖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頭發上都閃耀著絨毛和亮光。


    這個客廳對他來說顯得太窄了,轉個身都會碰到茶幾。


    丁汀看得牙疼,胃裏一陣陣反酸水。


    同樣都是離婚,她在這過吃不起巧克力的苦日子,人家呢,就跟下鄉扶貧似的,暫住還帶讚助的。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前輩誠不欺人。


    她酸溜溜地說,“還是總裁比較適合你,今天晚上別來了,大家各自安好,你找公司法務起草協議,盡快把離婚辦了吧。”


    這麽拖著總不是個事兒,夫妻生活完全就從一處房子換到了另一處房子。


    丁汀絲毫沒察覺出兩人關係有什麽質的飛躍。


    慕言扣著袖口的手停頓,似笑非笑地轉過頭。


    “你怎麽知道我今天晚上有通宵會議,確實回不來,趙西下午會把東西都送來,巧克力給你買了新的,別再為了這麽點東西痛心疾首,不值得。”


    出門經過丁汀時,他還伸手,在她頭頂輕輕拍了兩下,“乖。”


    ……


    目送他欠欠兒地背影。


    丁汀算了算自己手頭上所有的錢。


    她出資三十八萬,夠不夠買他的狗頭?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這種離婚前最後的拉扯我實在太喜歡了,我覺得我上輩子就是那三十八萬塊錢。


    第44章


    慕言走後,丁汀趴回床上睡了個回籠覺。


    直到張院長電話打過來,她還在夢裏跟慕言爭吵,吵得麵紅耳赤,差點哭出來。


    張院長的大嗓門立馬將人吵清醒,“小丁啊,你今天有空嗎?”


    丁汀吸了吸鼻子,“院長您有什麽事,我今天有空,您盡管說。”


    “這不是基礎教育基地在臨市有場研討交流會嘛,聽說有很多年輕老師都會參加,可咱們學校的老師不是有事就是在外地,你要是有時間,跟我去撐撐場麵吧。”


    美院的老師們向來比較閑散,大家都不是喜歡跟領導套近乎的人,不想去也會明明白白寫在臉上。


    丁汀沉吟片刻,反正在家呆著也無事可做,她很快應承下來,“可以啊,上次夏城研討會也是我去的,理應一條龍服務嘛。”


    “還是你好說話,那四點鍾來教務樓前,學校派車送我們去。”張院長一聽,立馬笑嗬嗬地誇了一番。


    這研討會還挺不會挑時間,哪有元旦假期舉辦的,丁汀犯著嘀咕,起床找出席的衣服。


    當初離家出走她什麽都沒帶,現在衣櫃裏躺著的可憐幾件衣服,還是慕言大發善心給她帶來的。


    左挑右撿,她拿了件駝色大衣穿上就出門去了。


    家屬院牆外的梧桐樹到了冬天落了滿地枯黃落葉,踩在上麵嘎吱嘎吱響,丁汀裹緊了衣服,被寒風吹得縮起脖子。


    張院長比她還早,老人家坐不住,正不怕冷的跟司機站在車外聊天。


    “張院。”


    “來啦,”張院把手裏的煙掐掉,笑得和藹可親,“咱們走吧,怪冷的,趕緊上車去。”


    學校派車永遠都是那幾輛,丁汀不是第一次坐,也談不上拘束。


    隻是晚輩和長輩一起,總不好落個冷場,她四下看了看,眼神落在張院的外套上,有些驚奇道,“這個印花真好看。”


    張院今天穿了件深灰色毛呢大衣,袖口外翻露出一層黑底紅花的布料。


    他聞言低頭看,笑意漸深,“我這衣服穿了十幾年,前段時間終於給磨破了邊,叫你師母給我找了塊邊角料補上,不成想還真挺好看的。”


    張院的夫人曾經是美院服設專業的客座教授,這種程度的修修補補自然不在話下,甚至還別有一番味道。


    老人有雙看破世俗的眼睛,對上她若有所思的神情。


    “這衣服壞的不厲害,努力補補還能穿,但要真要破了個破風的窟窿,還真沒有勉強的必要,又不缺這點錢。”


    丁汀勾了勾嘴角,下意識不再說話。


    -


    基礎教育基地是近期教育界的大事,各方資本爭相投注,當然,其中最大的控股方,依然還是世逸。


    丁汀跟張院長按照學校名字落座,前排全都是這次投資方代表。


    她已經做好了劃水的準備,雙手交疊放在桌上,抬眸間卻看見兩個熟人。


    朱曼顏和丁琪。


    她們站在會場的角落似乎產生了爭執,一個是前情敵,一個是虎視眈眈的表妹,丁汀忙把頭低下,不願意被人看到。


    研討會的主要內容和上次在夏城並沒有多少變化,隻是兩三個月過去,注資方多了不少,是以要重新舉行一次進行介紹。


    丁汀再次聽得昏昏欲睡,會議結束時眼神都迷離了。


    張院長也顯得很疲憊,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跟她囑咐,“馬上在三樓宴會廳有場交流酒會,咱們去外麵簡餐店先吃點東西吧。”


    他六十幾歲還堅持著沒退休,在這坐久了,臉色也肉眼可見的變差。


    丁汀想到待會兒這種老人還要去跟一群商人觥籌交錯,心裏就不是滋味。


    “要不您還是回去休息吧,酒會我自己去就行,”丁汀體貼地給他擰開一瓶礦泉水,“隻要開場介紹時咱們學校有代表在就行了,您沒必要硬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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