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言也不再言語,在旁邊坐著默默注視她吃飯。


    半晌,才緩緩吐露道,“隻要你高興,怎麽說我都行。”


    拿著筷子的纖纖玉手停下來,丁汀半闔著眼。


    鼻頭猛的湧上一陣酸澀。


    “那你說話算話哦。”


    -


    丁汀很快把那些東西吃幹淨,然後才反應過來抬頭問他,“你都不吃嗎?”


    “我在樓下吃了些,不怎麽餓,你吃好了?”


    慕言放下手機,暫停處理事務。


    著手收拾餐盤的垃圾,起身準備送到樓下去清洗。


    丁汀吃飽喝足,情緒也平穩了些。


    她知道,每次見到慕言的小情緒和小激動,都是因為她心裏明白,慕言是可以敞開心扉對待的存在。


    即使離婚了,即使兩人前途未知,潛意識裏,他們至少曾經是一家人。


    她雙手搭在膝蓋上沉默了片刻。


    然後主動起身,“我陪你一起去吧。”


    自從領了證,兩個人見麵就是劍拔弩張,很少有這種平和相處的機會。


    慕言看了看手中食盤,心想自己今天這委屈受的很值得。


    見兩人一起下樓,原本還有些擔心的丁茜立馬放鬆下來,連忙接過慕言手中的東西,“給我吧,沒有讓你做飯又洗碗的道理,你跟汀汀去客廳坐會兒,姑姑泡了茶。”


    老太太身體不好,早早又被送回臥室休息。


    客廳裏除了嫋嫋茶煙,便隻剩下空曠。


    這裏曾經也有著一個偌大家族,三代同堂,其樂融融。


    丁汀眼眶又是微酸,“坐會兒吧。”


    “不了,我公司還有點急事,”慕言似乎鼓足了勇氣,下意識觀察她臉色,“抱歉,我也是剛才臨時收到通知,有些事情需要盡快解決。”


    他現在處於一種“我很忙但我不敢說我隻能瑟瑟發抖地請求原諒”的狀態。


    而這種改變全部來源於曾經的種種作死。


    所以說做事留一線他日好相見。


    慕言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回到過去,把那個傲嬌鬼給掐死在時間長河裏。


    但丁汀本來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


    念在他今天百忙之中來當廚夫的份上,自然很和氣的準了,“行吧,那你先走吧,路上小心點。”


    頗有股吃了你的飯不記你的情的過河拆橋感。


    還很可愛地揮揮手,像個招財貓,笑眯眯地送行。


    反倒是丁茜不忘自己神助攻本性,連忙甩了甩手上水珠,推一把侄女,“愣著幹嘛呢,不送送小慕?”


    “他又不是沒有腿?”


    再說了我這個孕婦還去送個全須全尾的大男孩合適嗎?


    當然這句話她沒敢說出口,在姑姑大人的眼神威脅下慫慫地又推一把慕言,“快走了,我!送!你!”


    處於食物鏈低端,慕言反倒心情愉悅,應著往門外走。


    屋外夜晚的寒冷瞬間掩蓋了室內在身軀上留下的溫暖,丁汀鼻尖發癢,愣愣打了個噴嚏。


    下意識捂住了肚子。


    這真是奇妙又尷尬。


    她後知後覺地抬起頭,果然慕言正看著她,神情中帶著思索。


    然後低著嗓子問,“你……”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胡亂猜測,收起你的大腦往公司的事情上去好嗎?不要隨便揣測別人,我很健康,我體檢全優。”


    丁汀恐慌地向後退,搖著小手反對十三連。


    ……


    “我就想問問你是不是感冒了,要是冷就趕緊先回去吧。”


    慕言頗為無奈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真不知道你整天都在想什麽。”


    丁汀被摸的心裏發毛。


    覺得他不是在親昵,而是想通過把她頭皮揉薄的行為來獲取她的思想。


    很像披著豌豆射手皮的僵屍。


    而且她能想什麽呢?


    肯定是想著世逸未來的接班人啊。


    -


    慕言見她邁著小碎步一臉心虛跑回家,不禁哂笑一聲,越發讀不懂小姑娘心思。


    但見到丁汀比以前要活潑些,對他也不再抵觸。


    也算好事一樁。


    他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接通了藍牙電話,趙西又冒死來催促。


    “木材公司內部已經傳發了相關檄文,以丁建臣為首的一夥人說您是陷害前董事丁建州先生的罪魁禍首,要求您徹底放棄股份離開公司。”


    車窗外一片燈紅酒綠,這個時間點,正是夜生活悄悄降臨的時刻。


    還有兩三天就到年假,外鄉人都趕趕著呼朋喚友,進行一年到頭最後的狂歡。


    車流如注,慕言確實沒想到,丁建臣會和原成沆瀣一氣。


    畢竟這個決定太傻,於情於理都不該發生。


    但是他也沒多驚訝,隻能責怪自己,高估了對手。


    他麵龐沉靜,聲音如悶雷低沉而振聾發聵。


    “今天沒有公布的證據暫且擱置,明天召開木材公司公開董事會,原成那邊準備收網,所有資金撤回。”


    蜘蛛都會織網,等到決一勝負的時刻。


    就看誰布局更久,網線更牢靠,麵積更大更密不透風。


    黑色轎車穩穩停在總部樓下。


    總裁辦所有人已經等在那兒聽候指令,趙西按照慕言安排解釋了這次的工作,然後取代了慕言司機的身份,開往木材公司在臨市的兩個總代工廠。


    丁汀全然不知道自己親叔惹了□□煩。


    還跟邵卿聊著天,分享今天作為新手孕媽的小情緒。


    沒談幾句,邵卿突然大吼一聲。


    “天呐,媽媽汀你們家又上熱搜了,你們最近辦年卡了嗎?”


    “……也許我們家把全世界社交媒體都收購了吧。”丁汀默默扶額,然後打開weibo,“讓我看看又是哪朵智障白蓮花帶我們家出場不給錢了。”


    邵卿聞言打趣,“你不是都離婚了?之前誓死不從,現在倒是舍不得慕總了?”


    “那能一樣嗎?我現在肚子裏揣崽子了,隻要我活著一天,就不能便宜別人占我寶貝未來的神座。”


    兩個人互相打著嘴炮,老宅緩慢地網絡終於加載出最新頁麵。


    丁汀信心滿滿瞥了一眼,正準備對新綠茶進行從頭到尾地人身攻擊。


    結果瞬間石化。


    首位詞條後緊跟著“爆”字。


    赫然一排字眼——


    慕言疑致前妻父親心髒病去世。


    “打擾了,我就是那朵盛世美麗出淤泥而不染僅在天上見人間幾回聞的絕美白蓮花。”


    作者有話要說:雙更,繼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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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寄雲間的酒窩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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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那你去自己殺自己吧。”


    邵卿表示無語,利索的掛斷了視頻。


    而被莫名其妙拉到漩渦中心的丁汀,劃開新聞詞條,就看到臨市某日報官博編了一條新聞。


    “據丁建州親弟弟丁建臣表示,哥哥生前人緣極好儒雅溫和,從不與人結仇,但身體一向抱恙,在離世前幾年已經逐漸放寬手中權利給親屬,但發病那天,與世逸集團總裁慕言交談後在辦公室突發心髒病而死,隨之慕言迎娶其女,獲贈百分之四十股份,結合之前收購的百分之二十,一夜間成為木材公司的領導者……這都什麽鬼!”


    丁汀從頭讀到尾,這篇新聞無憑無據,僅僅靠丁建臣一人之言便下定論,說慕言是強取豪奪,丁家獨女被愛情衝昏頭腦認賊作老公。


    言語之中充滿了濃濃不忿和惋惜。


    仿佛下一秒就要找到相關部門把世逸連夜封掉,把慕言送進拘留所連飯都不給。


    她突然想到,也許慕言剛才匆匆離開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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