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原本要去慧娘的娘家。雲伯陽拿著從家裏帶來的一些山貨,覺得還不太夠,又拉著妻子和女兒一起上了街。


    下午街上人不多,他們繞過花布坊,經過雜貨鋪,來到糕點鋪子。


    一進鋪子,容容便被一股香甜的味道包圍了,她好奇的四下張望。


    鋪子裏擺放著各種好看的點心,有梅花形的糯米糕、菱形的方糕、長條形的金黃酥等等。餡料也有好多種,有綠豆蓉餡、紅豆沙餡、鹹蛋黃餡等各種口味的糕點。


    容容在小山村裏長大,哪看過這些,扒著櫃台看得直咽口水。


    雲伯陽買了幾樣糕點,一回頭看見自家閨女趴在櫃台邊,口水都要掉下來的樣子。他一時有些發愣,抬眼看見慧娘好笑的看著女兒,不禁也莞爾。


    伸手一撈,把女兒抱在胸前。笑問,“容容喜歡哪種糕點?”


    容容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半天才說,“我不知道哪個好吃,看著都喜歡。”


    “那我們先拿兩種嚐嚐,以後再慢慢把它們都嚐一個遍,好不好?”雲伯陽笑著輕輕刮了一下容容的小鼻頭。


    “好!”容容聽說真的要給自己買,高興壞了,眼裏閃爍著興奮的光。


    雲伯陽轉回身,把容容放下,又跟夥計要了兩種點心,一樣一塊,用一張油紙包著。


    他把包著糕點的紙包放到容容的手裏,笑道,“小心拿好哦,掉在地上就不能吃了。”


    容容雙手小心的捧著兩塊糕點,一塊是圓形金黃色的酥餅,一塊是方形深棕色的棗糕。她一時猶豫,不知道該吃哪塊好。等她終於下定決心,對著棗糕咬上一口時,一股香甜的味道頓時充滿了口腔。那股甜香在舌尖、齒間流淌,而且越嚼越香,簡直差點讓她把舌頭都吞下去了。


    還沒有走出店門,容容已經風卷殘雲般,把手中的兩塊糕點都吃下了肚,開始舔油紙上的殘渣了。


    雲伯陽付好錢後,看到的就是容容這副樣子。他笑著低頭湊近容容,問,“好吃嗎?”


    容容忙著點頭,嘴裏含糊不清的答道,“好吃!”


    雲伯陽一把把容容抱起,逗她,“我也想吃,容容給我留一口了沒?”


    容容自己吃的高興,哪想到別的,一時被問得愣住了。


    雲伯陽見她忽然怔住,哈哈一笑,覺得小娃真是傻得可愛,又怕她真上心,趕緊又道,“沒事沒事,爹爹逗你呢!容容要是愛吃,下次爹爹掙了錢,再帶容容來買,好不好?”


    “好!”容容一聽說以後還可以吃到好吃的,眼睛都笑沒了。抱著雲伯陽的脖子,吧唧在他長滿胡茬的臉上親了一口。雲伯陽嘿嘿笑了。


    慧娘也在一旁抿著嘴笑。她抬眼看丈夫,見他眼角都笑出眼淚來了。


    一家人說說笑笑間,穿過幾條街巷,轉入一條僻靜的小巷子。巷口有一家小酒坊,容容的外祖家就在巷子的最裏麵。


    慧娘來到門前敲門,來應門的正是容容的外婆。她身形微胖,慈眉善目,花白頭發利落地在腦後挽了個髻。穿一身淡秋香色的棉布褂子,腰間束著一條圍裙。


    “娘,我們來看看你。”慧娘道。


    外婆見是慧娘夫妻倆來了,笑道,“好!好!你們快進來!”


    容容在旁邊喊,“外婆!”


    外婆低頭看她,雙手捧著她的小臉,道,“呀!容容也來啦!長高了哦!”說完拉起容容的小手,朝院子裏走去。


    外祖家的大門正對一個小影壁,繞過影壁便是院子。這院子比喬大娘借給他們暫住的小院要大了不少。院子裏栽著兩棵果樹,四麵都是青磚瓦房。


    容容的外公姓劉,叫劉修文。年輕的時候中過秀才,後來家境實在太貧寒,供不起他趕考,便在小鎮的蒙學堂做了教書先生。這一做就是二十多年。這個時辰,他還在學堂裏教書沒有回來。


    容容還有一個舅舅,就是慧娘的哥哥,在縣城裏做文書。一家人逢年過節才會回來熱鬧熱鬧。


    平時家裏便隻剩下外婆劉氏一人在家,此時看到女兒女婿和外孫女真是分外高興。


    幾人在正屋裏坐下。正屋陳設簡單,隻牆上掛了幾幅字。容容還未識字,也看不懂上麵寫的是什麽。屋子中間一張四方木桌,上麵擺了一點茶水小吃,劉氏熱情的招呼他們喝水吃東西。


    雲伯陽把帶來的東西一一打開,拿給劉氏。一包山裏的堅果,一包曬幹的蘑菇,一包山果幹,還有慧娘給兩位老人家做的兩雙鞋,此外就是剛才從糕點鋪子裏買的幾樣糕點。


    劉氏嚐了嚐山果幹,又試了試慧娘給她做的鞋,眉開眼笑的道,“雲大,你們夫妻來看我們,我們已經很高興啦!下次不要帶這麽多東西,路上多累呀!”


    “不累不累!”雲伯陽道,“我們借了村東頭王叔家的運柴車,趕了車過來的,路上沒費什麽力氣。”


    這時,外公散學回來了。他身形幹瘦,花白的頭發束於頭頂,戴著一方文人巾,目光清亮,一縷花白的山羊胡飄灑胸前。身上著一件鈷藍色棉布長袍,外罩一件石青色回紋褙子,手中拿著一卷書。


    看到慧娘一家過來,他也很開心,拉著雲伯陽說要晚上一起喝酒。


    慧娘跟母親去廚房做飯,母女倆順便說說體己話。


    外公則把容容拉到跟前,問,“容容幾歲啦?”


    “三歲半。”容容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回答。


    外公笑眯眯的點點頭,道,“容容真聰明!”


    他轉頭問,“伯陽,容容識字了沒有?”


    雲伯陽搖搖頭,道,“還沒有。”


    外公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點頭道,“女孩子家,倒是不急。”說完,又問雲伯陽在山上的生活情況,雲伯陽一一答了。


    廚房裏,慧娘一邊摘菜,一邊跟母親說起今日在花布坊的事。


    劉氏聽說接下來的一個月,她都要留在鎮上,去花布坊幫忙,也覺得是個好活計。但聽慧娘說,喬大娘把她那間舊屋借給了慧娘一家住,劉氏沉默了一會兒,道,“要不你們娘倆回家來住吧?兩個女兒家單獨住外麵不太安全,正好也可以給我做個伴兒。”


    慧娘撲哧一笑,道,“娘還當我是女兒家呢?我已經是容容的娘了!”


    劉氏白了她一眼,“再大都是我的閨女!”


    慧娘笑著點頭。


    晚飯四菜一湯,劉氏的手藝極好,一家人吃得不亦樂乎。


    吃完飯,複又提起此事。外公說鎮上最近出現了一撥不知從哪兒來的小混混,搶人錢財還出手傷人,怕她們不安全,當下就拍了桌子,這一個月就讓母女二人在家裏住。


    慧娘出閣前的西廂房還留著,一家人收拾了收拾,就住下了。


    劉氏拉著慧娘在正屋裏聊天。雲伯陽讓容容背了兩遍口訣,又給她講了個故事。這次講的是一個少年得到一柄魔劍,他刻苦修煉,借助這柄魔劍,得到了移山填海的力量,並且克守本心沒有墜入魔道,最終成為守衛一方的霸主。


    容容聽完故事,想進空間找小咕嚕,雲伯陽讓她出來就自己睡覺,容容點頭答應了。雲伯陽這才起身,拉著老丈人到院子裏喝酒去了。這一晚,兩人一直喝到半夜,才醉熏熏的各自回房睡覺。


    容容進了空間,小咕嚕看見她,很高興,咕嚕咕嚕個不停。


    容容也很高興,說,“小咕嚕,我已經會背修煉的口訣了!”


    “咕嚕……太好了!”小咕嚕道,“這樣我就……咕嚕……有希望長大了。”


    容容問,“小咕嚕,你需要吃什麽才能長大呢?”


    小咕嚕說,“咕嚕……我需要主人給我輸入靈氣,咕嚕……或者在空間裏種植靈植,讓我自己……咕嚕……吸收靈氣也行的。”


    容容聽得似懂非懂,“哦……”了一下,又問,“小咕嚕,你長大了是什麽樣子的?”


    “咕嚕咕嚕嚕……”小咕嚕咕嚕了好幾聲,“我長大了可是非常漂亮的,咕嚕……可以迷倒眾生的……咕嚕……靈獸,翠羽金裳舞,咕嚕……香凝粉翅濃。就是人們對我的……咕嚕……讚美。”


    “哦……”容容一臉沉迷,“真想看看你長大的樣子。”


    “咕嚕……那容容要趕緊修煉出靈力,才能……咕嚕……幫我長大哦。”小咕嚕說。


    “嗯!我一定會修煉出靈力的。”容容答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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