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簡非危在旦夕,電話的那頭就是母親隱約的哭泣聲。


    即使過了那麽多年,簡寧對當時的事情依舊記憶深刻,每每回想起當時的情景,簡寧就渾身顫抖。


    那一天,他們家的天塌下來了。


    而她唯一的依靠就是陸淮。


    從夢中醒來,簡寧難受的□□了一聲,昨晚她發了點低燒,吃了藥,渾身酸痛,就沉沉睡了過去,沒有想到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在漫長的睡眠之中,簡寧沒想到還會夢到以前的事情。


    那些曾經想忘記的事情,丟人的,無奈的事情,原以為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變得模糊。


    而重新將記憶衝刷一遍,沒有想到又變的如此的真實。


    身上都是黏膩的汗水,昨晚簡寧怕發高燒,便關了空調,捂了一夜的被子,現在溫度是退下了,就是渾身不舒服。


    簡寧洗了澡,從浴室出來,便聽到了敲門的聲音,簡寧用幹毛巾擦著頭發,讓人進來。


    進來的是王姨,正如幾年前初次見到的一樣,她依舊為陸家服務。


    “簡小姐,剛有電話過來,說是今晚少爺就回來了。”


    簡寧垂著頭,眉頭微微蹙起,麵上不大高興,但現在她住在人家的家裏,陸淮要回家,她壓根就沒有資格,讓人不回來。


    “我知道了。”簡寧神色淡淡,扣著指甲。


    王姨猶豫了會,還是不死心道,“簡小姐,少爺晚上才到家,要不要事先準備些什麽。”


    王姨欲言又止,尷尬的很,自從簡小姐前幾年住進了這裏,兩個人的關係一直處於不冷不熱的狀態。


    但王姨看的出來,陸淮是在乎簡小姐的,不然她在這個家裏這麽多年了,從來就沒有看到陸淮帶了哪個女生回來,而簡寧這一直就是四年。


    任誰都都沒有這麽好的待遇。若是簡小姐能夠熱情點,也許,陸淮的脾氣也能穩定一些。


    簡寧眼眸微轉,她轉著指圈,冷淡道,“我不想出去。”


    她當然知道王姨的意思,趁著陸淮還沒回來,隨便去商場買些東西,討他的歡心。


    與其說是不屑於去做,簡寧更不想去做。


    更何況她現在吃的住的用的,哪一樣不是陸淮的東西,她花著陸淮的錢,給他買東西,壓根就沒有必要。


    “通知家裏了嗎?”陸淮處理好海外的事情,便乘了最近的飛機回國,剛下飛機,他時差還沒倒過來,身體略微有些疲憊,他撐著手,靠在窗邊上,他鳳眸微露,掃了身邊的秘書。


    唐一是陸淮在大學時代挖掘到的人才,能力不錯,就是家境差了些,陸淮給了他個機會,唐一抓住了,在陸氏集團打拚了幾年,近來被陸淮想了起來,調到了身邊做秘書,除了輔助他處理公司的事情,還有一些私事。


    唐一是他一手扶持上來的人,自然對他衷心,所以,很多私事交給他處理正好。


    “我已經通知過了,接電話的是王姨,想必應該會通知到的。”唐一不怕公司的事情,就怕處理陸淮的家裏的事。


    誰都知道陸淮退了所有的相親,私宅養了一個嬌女人,很少人能見到。


    唐一原以為陸家有錢有勢,陸淮又正值青年,精力旺盛,藏得這麽嚴實,也是包養了個女明星之類的,自然是可以理解。


    但這種不正常的關係下,通常都是男方強勢,女方就像個古代的嬪妃一般,隨時等待著男方的寵幸才對。


    但他見了幾次簡小姐,感覺都要毀他的三觀了。


    這哪裏像是包養了,在他們眼裏跟個閻羅王一般的陸總裁,才是被拿捏的哪一個。


    “嗯。”陸淮摸著金屬腕表,金屬質地的鏈身觸及到拇指間,帶來微涼的寒意,他雖然有點困意,但是他不想去睡覺,他希望回去的時候,簡寧第一眼見到的是一個意氣風發的他。


    從機場到陸淮的別墅的路,最近南城新建了一條繞城公路,路程雖然遠了些,但好在不用從市區走,不會堵車。


    照理說,陸淮如今的身份地位,陸家早就準備了大宅子,才能配的上他的身份地位,但他卻覺得住在這裏挺好。


    車子穩當在家門口停下,陸淮睜開眼,下車,王姨看到門口有動靜,早就出來張望了。


    “少爺,你可回來了,是不是路上堵車了。”王姨絮絮叨叨,去接陸淮的公文包。


    陸淮的視線卻透過王姨,望向了裏麵,他還沒開口,王姨就心領神會,“簡小姐,昨晚發了低燒,剛洗了澡,我已經叫她了,估計馬上換衣服下來。”


    “發燒了,那為什麽不去醫院。”陸淮皺眉,眸色沉沉,臉色不悅。


    陡然降低的溫度,陸淮的視線涼薄,自從陸淮學業提前結束,接管了公司之後,他身上的青澀之氣全退,戾氣越來越重,殺伐果斷。


    王姨舔舔唇,尷尬,“我想讓司機送簡小姐去醫院,但簡小姐不願意去,非說睡一覺就好了。”


    王姨一大把年齡,生活經驗豐富,自然知道低燒多喝水,睡一覺也就好了,但富貴人家生一點小病就不得了,更別說是陸淮心尖上的人。


    頂著巨大的壓力,王姨認錯,“是我照顧不周,我以後一定會努力勸簡小姐去醫院。”


    “是我自己不想去的,跟王姨沒有關係。”


    簡寧怎麽會不知道陸淮到家了,她現在住的就是陸淮的房間,落地窗戶前麵就能看到整個院子的風景。


    她就是故意在樓上磨蹭,她不想見陸淮,能拖一時就是一時。


    聽到了陸淮在責備王姨,她才下來。


    即使是不想特意打扮見陸淮,但自從跟陸淮同居之後,陸淮就打點了她所有的生活。櫃子裏,一半是他的衣服,還有一半是秘書精心為她挑選的當季的最新款,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人送過來。


    衣服都是根據她的身材量身定製的,就算是挑最醜的一件,也比她以前的任何一件衣服都要好看。


    她隨意挑了一件淺藍色的繡花裙子,及膝的設計,露出了一雙纖細白嫩的腿。簡寧很少出門,即使她出門了,也必須是跟著陸家的司機出去,她所有的社交全部都在陸淮的監視之下。


    甚至她買什麽牌子的內衣,都有人跟陸淮匯報。


    索性,簡寧也就不出去了,常年待在家裏的她,見不到眼光,身上多了幾分病態的蒼白。


    看上去弱是弱了點,但能夠勾起的人潛在的欲望。


    “為什麽不去醫院?”陸淮不滿,他不在國內,可沒有允許簡寧糟蹋自己的身體。


    “我的病好了,我幹嘛去。”麵對陸淮的質問,也就隻有簡寧敢反駁了。她下了樓梯,靠近他,剛洗完澡,她的身上還殘留著冷香氣。


    她的睫毛輕顫,湊近,她突然抓住了陸淮的手,擱在了自己的額頭上,“你摸摸看,我的燒是不是退了。”


    微涼的觸感,貼合著簡寧身上清冷的氣息,陸淮即使想生氣,也找不到理由。


    王姨早就準備好了飯菜,碟子都放滿了一桌子,就兩個人吃飯。


    “倒酒。”陸淮晃的目光落在空蕩蕩的高腳杯上,指著邊上的一瓶紅酒。


    王姨忙去開,卻不料陸淮要簡寧動手,“我想你幫我倒酒。”


    冷到冰點的氣氛,簡寧剛身體恢複,隻想吃一些清淡的東西,便讓王姨特地給她熬了碗皮蛋瘦肉粥。


    她悶頭吃著,誰料陸淮並不打算讓他清淨清淨,真把她當傭人了。但是,她現在是被陸淮包養的,吃喝都是花著人家的錢,人家想要她動動手也正常。


    簡寧擦擦嘴,平靜的眼眸看不出喜怒,她開了紅酒,起身走到陸淮的位置上,彎腰給他倒酒。


    鮮紅的液體湧入了杯子裏,濃鬱的酒精的香氣彌漫。


    但陸淮的心思顯然就不在喝酒上,他掐著她纖細的腰肢,忍不住皺眉,“你怎麽又瘦了?不是告訴你要多吃一點。”


    “我吃不下。”簡寧想著在這裏,相當於被關了四年,沒有憋死,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不高興?又嫌我管著你了,我又不是不跟你出門,隻要是正常的交際,我是不會幹涉你的。”陸淮抱著簡寧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王姨見著小情侶親近,趕緊到廚房裏麵躲著。


    簡寧翻翻眼,她的手指劃著陸淮冷白色皮膚上,她冷笑,“你是不會幹涉我,但是不妨礙你幹涉別人。”


    陸淮所說的自由,不過是和女性朋友出去喝喝下午茶,出去逛街,等放風結束,自然會有人提醒讓人盡快回去。


    即使是她從學生時代關係就最好的周心,她也從來沒有在周心的家裏留宿過。


    陸淮說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其實不過是為了方便他罷了,畢竟,隻要他回來的時候,看不到她在家,就會發怒。


    他手下的那些人,自然是希望他們的老板,能夠心平氣和的過好每一天。


    興許是知道了自己的確沒幹好事,陸淮的語氣軟了許多。


    “我隻是想回到家就看到你罷了。”


    自從把簡寧接過來住之後,陸淮的就有了回家的欲望。總想著早點處理好公司的事情,就可以盡快看到簡寧。


    即使簡寧對他不熱情,但這絲毫不妨礙他的興趣。


    “我不是在這裏好好待著。”簡寧歎了口氣,端著高腳杯,湊近喂給陸淮喝。


    乖巧順從的簡寧,陸淮是喜歡,但越是喜歡上一個人,就想得到更多的東西。


    而這些,當簡寧求他的那一刻,就把真心給封了起來。她對於他有的時候近乎於蠻橫的行為,隻會抱怨,但從不會板著臉給他說氣話。


    有的時候,陸淮都會感覺他們的關係,難道真的就像是包養和被包養的關係。


    陸淮吃的不多,他食欲淡,比起食欲,他現在顯然最想做的是另一件事情。自從幾年前在簡寧的身上嚐到了欲望的甜頭,他就跟吃了毒品,無法戒掉。


    這次出差雖然隻有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但欲望強盛的他,好幾次在酒店夢遺醒來,著實是把他的身體給憋壞了。


    他抱起簡寧,朝著臥室的方向走去。


    臥室裏的光線很暗,簡寧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不喜歡刺眼的陽光,厚實複雜的歐式窗簾,遮住了所有的光線,房間開燈,彌漫著一股冷香。


    即使是兩個人保持著不正常的關係,但對於陸淮來說,這都並不重要,隻要簡寧待在他的身邊就好了。


    陸淮有潔癖,他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根本就沒來及整理好自己。


    他隨手翻了浴袍,走到門口,他回頭,又從櫃子裏翻出了一件黑色的蕾絲睡裙,修身性感,他遞給了簡寧。


    簡寧抬頭,摸著柔滑的布料。


    “今晚就穿著這件。”陸淮嗓音沙啞,微黃的燈光下,看不清他變得微紅的皮膚。


    他不是個禁欲的男人,自然也是樂意看到自己喜歡的人,穿著自己準備的衣服,展露隻屬於他的風情。


    意味深長的眸色,讓簡寧的身上燥熱,即使兩個人已經磨合了幾年,但是對他的某些癖好,簡寧依舊是不能完全適應。


    “能不能換一件。”簡寧不大樂意,陸淮喉嚨微動,渾身緊繃,他從櫃子裏又翻了一件鮮紅色的睡衣,布料可不比剛才的多多少。


    “兩件選一件。”陸淮看似大方,其實寸步不讓。


    陸淮出來的時候,夜已深沉,簡寧裹著被子躺在床的一側,他剛爬上床側,簡寧偏過頭不去看他。


    但他知道簡寧生氣了。


    他掀開被子的一角,鑽了進去。簡寧的皮膚溫熱,即使是不用香水,身上也有股清新的香味。


    簡寧果然是沒有聽話,穿著保守的棉質分體上下睡衣,他歎息,摟住了簡寧的肩膀。


    許久沒有見,陸淮不想是不可能的。


    他翻身,撐在了簡寧的上方,黑沉的房間裏,唯有他的瞳孔精亮。


    他抓著簡寧的手,貼在自己的唇瓣之處,細細親吻,他緩緩笑出聲,問,“寧寧,這段時間,你有沒有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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