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看起來不太正經其實非常正經的玄解


    第一百四十五章


    琉璃宮什麽都沒有, 想幹點事消磨時間都沒辦法, 始青從那一日開始就消失無蹤, 不管怎麽找都看不見人, 宮殿裏空空蕩蕩的, 喊聲能聽見悠長的回響,仿佛準備著就這麽把滄玉跟玄解關到生完二胎響應國家政策才罷休。


    滄玉睡了幾天蚌床實在腰酸背痛, 這地方差不多是給他們小兩口塑造了一個非常完美的場所, 極度適合飽暖思淫欲,畢竟一天十二個時辰能見到的除了魚就是彼此,運氣好一點大概能見到水母, 還有嘩啦啦的水, 就是兩個沒感情的人關久了都得搞起來,更別提他們倆了。


    可惜得是玄解長期處於虛弱狀態,而且琉璃宮比起床戲拍攝基地更適合拍攝恐怖片,有時候滄玉走在無盡的長廊裏,望著宮殿裏剔透的冰麵上自己的倒影, 甚至會懷疑起自己到底是誰來。


    在琉璃宮過了還不到半個月,滄玉就肉眼可見地萎靡不振了下去, 不知道的看見了,搞不好還以為當初被黑蛟跟心魔組合暴擊的是他而不是玄解。


    玄解沒怎麽問過滄玉的萎靡,可能是覺得天狐精神不好的原因跟自己如出一轍,都屬於“欲求不滿”,至於哪個欲根本不重要,反正不管是哪個, 他都沒辦法幫上忙,隻好在休息時間裏把滄玉當成玩具熊一樣抱在懷裏。有時候他身體裏的傷太痛了,就會要滄玉變回原來的模樣,把整個身體埋在天狐的長毛之中。


    這是滄玉後來才慢慢琢磨出來的規律了。


    如果當天晚上月亮夠明亮——按照始青的說法,就是玄解的某位祖宗在月亮裏頭心情怪好的時候,那麽天狐偶爾會帶著點玩笑興致地調侃下玄解像個還沒斷奶的孩子,更多時候他什麽都不會說,隻是覺得有點惆悵。


    跟自己養大的孩子在一起偶爾就會出現這種奇怪的想法,滄玉無法避免地回想在玄解更小的時候有沒有像現在這樣,然而記憶空白幹淨,異獸打小就是個酷哥兒,一直活到現在才知道什麽叫疼。


    說玄解招人疼會顯得有點好笑,尤其是他長了這麽一張臉的時候。滄玉抱著玄解,恍惚間覺得自己抱著的是個還沒徹底長開的少年,這讓他突然有了點罪惡感。


    不是因為他跟玄解睡了覺,而是滄玉其實有點厭倦這樣枯燥乏味又無聊的生活,可當他每次看到玄解的臉時,這種罪惡感又會瘋狂上湧。人性的惡劣跟矛盾點就在於此,在這之前,滄玉信誓旦旦地認為上天下地都能隨玄解去,要是與北海有關的判決下來,他們倆就一起承擔。


    可現在才跟著玄解過了幾天無聊的日子,滄玉就有點吃不消了,一時半會他還沒辦法消除這種鬱悶感。


    就好像在醫院裏吃病人餐,夥食再差也得咽下去,總不見得為了好吃的把命都不要了,所以滄玉再無聊也隻能憋著。


    人可太現實了,可以刀山油鍋一起走,但是不能陪你一起吃醫院餐,再來畢竟玄解有大半時間在養傷,再這麽待下去滄玉搞不好都要學會如何跟魚說話了。


    為了避免自己真的走上渣男之路,滄玉決定找點事給自己幹幹,任何法術再靈妙都沒辦法無中生有,說科學一些,大家都是遵循能量守恒定律,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米沒糧神仙也變不出燒雞,否則青丘那些日子滄玉也不至於苦巴巴啃果子了。


    琉璃宮四處全是風雪跟水,做點冰雕倒是可以,想要隔空變出紅木躺椅或者是好吃的食物,那無異於癡人做夢。


    滄玉沒有辦法,隻好欺負水裏的魚玩,偶爾坐在冰麵上泡腳——人家養生泡熱水,他隻能泡冷水,還不能用法術,這水麵太大了,他要是想讓整個水沸騰起來,姑且不說能力做不做得到,琉璃宮先得變成一口滾沸的鍋,這水就直接成魚湯了。


    當然最主要原因是,滄玉的確沒這個本事。


    今日一如既往,琉璃宮名副其實,除了琉璃般的冰牆什麽都沒有,蚌床勉強算是一個,然而睡得還不算舒服,滄玉集了團風雪準備捏個小小的玄解原身,不是那團火焰,也不是人形的模樣,是最初相遇時的那個小怪物,在夢境裏的巨獸。


    偶爾會有魚群來啄吻滄玉的腳,他輕輕一踢水,就把魚群嚇散了,那團雪在手裏被隨意塑形,慢慢有了大致的輪廓。


    一個人無聊的時候什麽事都幹得出來,不在沉默之中爆發,就在沉默之中變態,滄玉哪個都不想選,決定自己給自己找點樂子,他準備好把一整個下午都耗在“手辦”上了。


    滄玉的時間規律在這近乎封閉的琉璃宮之中出乎意料地好琢磨。


    玄解並不是十二個時辰都在睡,他經常會不定時地清醒過來,就如同始青唯一一次來看他時那樣,隻取決於他到底想不想醒過來,或者說想不想做別的事。始青與浮黎沒將這點小傷看得太重,幾千年的休養對燭照而言不過是彈指一瞬間,可卻遠遠超過了玄解所認知的人生了。


    除非是真的無法忍耐,玄解才會與滄玉短暫地分享這種痛苦,然而更多時候,他並不願意將這脆弱的一麵完全展現給天狐看。


    他到底已經不是個孩子了。


    滄玉並不會單獨守著玄解,最開始那幾天他確實是這麽做的,直到他無聊到快要學著去數玄解的頭發為止,誰都撐不住二十四個小時隻能看著一個人,比坐牢都辛苦。那之後天狐就經常到琉璃宮外走走,偶爾會談談遊魚或是不走運的冰層,此處寂靜無聲,乏善可陳,縱然滄玉再怎麽妙語連珠,也沒辦法空口生出花來,因此有時候倒是會懷念青丘。


    不過滄玉怕玄解多想,連青丘也並不願意多說,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滄玉都不會回到琉璃宮裏,自然不會確認玄解究竟還在不在蚌床上。


    孩子與大人的區別就在於此。


    燭照之間有奇妙的聯係與感應,滄玉找不到始青,卻不意味著玄解找不到始青。對方待在宮殿最深處的所在裏,這座宮殿與外麵的並無任何不同,甚至更像是一座牢籠,天下之大,她無處不可去,不過是心甘情願為情畫地為牢,將自己永生永世困於此處。


    這才是燭照真正的宿命,玄解同樣逃不開,倒不如說,他就是為了這樣的宿命來尋找始青的。


    “我想離開這裏。”玄解仍在咳嗽,他的傷太重了,心魔那一擊促使他快速地蛻變,新生的□□還未來得及適應就被黑蛟逼到了極限,有些話從沒有出口過,比如痛是有多痛,他會笨拙地告訴滄玉那些普通而平淡的字眼,哪怕毫無意義。


    就如同血與肉在粉碎之中重生,不斷往複循環著這一過程,就如同傷口被撕裂開後再度愈合,沒有誰會比玄解更熟悉這種感覺了,當他還小的時候,與妖獸搏鬥時,他黑漆漆的甲片上經常會留下反複的傷口,然而火焰消除了鮮血的氣息與味道,那些痛不欲生的傷勢會飛快地愈合,赤水水曾驚訝過他的身體,近乎敬畏而複雜地評價玄解宛如精密的殺戮利器。


    如今不過是將幼年的經曆疊加在一起,又加快了許多罷了。


    他在破碎之中新生,又於重生後再度破碎,蛻變本就是這樣的過程。


    “你嗎?”始青嗤笑了一聲,不帶任何嘲諷意味的,她似乎隻是覺得這句話有些可笑,因此就正大光明地笑了起來,“是你,還是那隻小狐狸?”


    玄解安靜地凝視著她,反問道:“你與浮黎的想法有差別嗎?”


    始青臉上的笑容淡了許多,她看著玄解,又好像是透過玄解去看她心裏的浮黎,目光裏帶著些無可奈何的縱容,跟滄玉的眼神有些相似,可並不全然相同。始青要更冷酷些,她的目光裏甚至都透露出了幾分了如指掌般的淡漠,宛如從玄解踏入這座宮殿起,她就已經得知了結局。


    “我還以為你會更喜歡我的安排,你應該明白,一旦離開這裏,他就不會隻是你的小狐狸,而是更多的,其他的身份。”始青輕輕歎了口氣道,“他不會再隻看著你。”


    玄解很平靜地回答道:“他永遠都不會是我的小狐狸,從一開始起直至現在,我從沒有過這樣的想法,他永遠都不會是屬於我的。他是青丘的大長老,他是滄玉,他……他有過我沒有參與的過去,無論我多渴望,他都不會隻是我的。”


    “你比我想得更堅強。”始青微微蹙眉,這一點她倒是沒有料到,不由得伸手去摸了摸玄解的眉心,低聲道,“往後的路,你要自己走了,我與你爹不會一直幫你。”


    “嗯。”


    玄解點了點頭,很快就出去了,他要往他的宿命去,就如同許許多多的燭照尋覓他們的伴侶一樣,一生一世,永生永世。


    始青無端地想道:這個孩子,應該是很乖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玄解來的時候, 還是下午。


    滄玉趕忙看了看天空,確定自己沒看錯天空上掛著到底是玄解的祖父還是祖母,其實用不著那麽反複地認真確定, 畢竟月光再明朗也沒有日頭亮, 四周亮堂堂的, 冰層反射的光能晃瞎狐狸眼睛,他愣是有點不知所措地捏著手中一團雪, 有那麽點呆愣愣地看著玄解向自己走了過來。


    “你醒了。”


    滄玉捏著那團雪, 丟也不是, 放也不是,畢竟手裏這團雪多多少少算是用心捏了大半天,更何況捏得還是玄解。手舉了又落,落了又舉,想走上前去給玄解個擁抱,又覺得不太合適,隻好微微一笑, 幹脆連站都不站起來,直接對他招了招手。


    玄解極溫順地走了過去, 跟著滄玉一起坐在了冰層上, 他沒有把腳放下去,反而是盤起了腿, 陪著滄玉靜靜看向遠方。


    琉璃宮外層算不上青山綠水,非要較真,也是一片冰山白波, 看久了簡直要得雪盲症,最初看還能說是美景,看久了就覺得乏味。


    穿著一身黑的玄解此刻看起來就格外得賞心悅目了,他身上仍是最初的那套衣裳,隻是多少顯出了幾分破舊與損壞,有個別地方開了線,始青當然不可能給他縫縫補補,而玄解跟滄玉也沒點這個技能。


    “壞了。”滄玉揪著他的衣服看了看,將眉頭微微一蹙,又重新將玄解從上到下地打量了一番,這身衣服壞得其實差不多了,隻是勉強還能穿而已,他輕聲道,“等我們出去了之後,給你買身新的吧……”


    滄玉突然住了口,他頓了頓,歎氣道:“算了,這才真是沒影的事,等到下次見到那兩位前輩,我問問他們好了。你現在穿著的這身到底隻是尋常凡品,手工活再怎麽精細,過沒幾年也是要換的,舊衣換新衣,不知道兩位前輩有沒有這個習慣。”


    “沒關係。”


    玄解認真地觀察著天狐略顯得落寞的神態,其實始青說得沒有錯,在琉璃宮的這段日子裏的確是他至今為止最快活的日子。畢竟浮黎不在,而始青又懶得理會任何人——甚至是玄解,在琉璃宮之中生活,就好像天地間隻留下了他跟滄玉,再沒有別的什麽東西會來分滄玉的心。


    這無疑是燭照最快樂的時光了,然而……


    世界上的事情從來沒那麽多是非對錯,從謝通幽開始,直至青山村發生的那些事,許多情感與選擇都讓玄解感覺到困惑,然而等到他自己真正麵臨這些事情時,才發現無論多荒謬多可笑的選擇,都自有其中的道理,即便他無法理解,正如始青理解卻選擇了不同的道路一樣。


    玄解低垂著頭,看著自己不知道蹭過什麽後顯得發白的衣擺,輕聲道,“我們明天就走。”


    待在琉璃宮的日子讓玄解很快活,哪怕他們倆再不能像是之前那樣睡覺,可是那沒什麽問題,狐狸春天時的情欲會比往日旺盛很多,妖族跟人族不一樣,而燭照跟妖族甚至人族都不一樣,他們並沒有特定的規律,幾乎是遵從伴侶的心願。


    可是玄解同樣知道,滄玉並不高興,待在這座琉璃宮裏無疑是將他鎖住,始青甘之如飴,可是天狐並不是心甘情願的。


    感情根本不難掌控,一點點愛意,一點點強迫,摻雜著內疚與謊言,隻要用得恰當,滄玉就會如始青那般永遠留在琉璃宮之中,就像是那個幾千年的謊言一樣,毫不猶豫地答應跟留下,可是最終驅動他的不會再是現在的感情,會變成愧疚、自責、無窮無盡的疲憊。


    從來沒有人教過玄解該如何應對感情,幼年時滄玉曾經告訴過他無數人選擇不同的道路會走出怎樣的成就,人的命運向來由自己、天命、運氣所組成,不同的路會讓人看到不同的風景。


    玄解將每個滄玉都記得非常清晰,甚至連現在這個踩著水在玩的滄玉也是,他不願意滄玉臉上失去那種鎮定自若的笑容,琉璃宮是燭照會喜愛的居所,卻不是天狐的。


    從記事那一刻起,玄解就從沒學習過如何正確去愛著別人,可是燭照的宿命就是如此,他甘願為伴侶獻出一切,愛意若成了本能,表達出來的模樣就會顯得驚人。


    愛是占有,是絕對,是瘋狂怪誕的行為,同樣是唯一,玄解湊過去輕輕吻了下滄玉的唇角,看著他裹著冰雪的雙手,分不出是雪更淨,還是滄玉更白,心中有千言萬語要講,然而最終隻是輕輕從咽喉之中吐出幾個字來:“我們回青丘去。”


    滄玉的眼睛微微放出亮光來,半晌又變得猶豫了起來:“玄解,浮黎與始青前輩說你要休養幾千年,為了你的身體好……”


    “他們沒有說一定要在琉璃宮裏。”玄解淡淡道,“在哪裏休養不一樣?我想回青丘去。”


    大概是玄解從不撒謊的可靠品質讓滄玉很快就接受了這個說法,他臉上真情實意地露出了笑容,與在琉璃宮裏談起那些遊魚與冰層時不同。那些閑談的話題不過是滄玉為了排解無聊的消遣,是在這枯燥的環境之中唯一的選擇,可是離開這裏,卻是他真正的心願。


    其實對玄解而言,在哪裏都沒有關係,跟誰在一起才比較重要,他早年期盼變得更強,待在琉璃宮裏麵對始青與浮黎,無疑會變得更強大。


    當初在北海上驚醒時,他急切與滄玉分享有關浮黎的消息,並不是對方與自己有血緣關係,更不是天狐曾在意提起過的父母之情,而是力量。


    對玄解而言,世間種種誘惑都難以與力量匹敵,然而力量又難以與滄玉相提並論。


    “那你……”滄玉沒太得意忘形,他很快就站了起來,將那團捏在手裏的雪團小獸丟進水中,輕輕撫過了玄解的衣裳,關切道,“你的身體怎麽樣,沒問題嗎?你自己的想法又是怎麽樣的,到底是你的父母,難道你不想與他們多相處一會兒嗎?”


    玄解的目光暗沉,他並不是不高興,隻是覺得這個問題毫無意義:“如今與往常,有什麽區別嗎?”


    “這倒是。”滄玉訕訕道,天狐還不夠厚臉皮說玄解的爹媽什麽事兒都沒幹,光是那幾萬水族還有北海一事,就已經是給浮黎跟始青找了很大的麻煩了,對方半句話都沒有出手抹平了,還救了玄解的命,說他們什麽都不做,實在過於無恥。


    可要說浮黎與始青非常盡職盡責,他們倆也的確沒來看過玄解幾次,說好聽了也許是因為沒怎麽見麵所以生疏;說難聽了就是純放養,任由玄解自己長。


    玄解靜靜地看著滄玉的笑顏,同樣輕輕綻出了笑容,他雖然對美醜的概念不強,覺得全天下不過是順眼與否的區別,其實這種區別對他而言都是沒有意義的,畢竟玄解不會因為美醜對任何一個生靈產生什麽感情。


    喜歡、厭惡,都不會有。


    他敬畏於滄玉的學識,震撼於浮黎的力量,訝異於謝通幽的本領,懷疑於水清清的古怪,可那些感情都與容貌沒有半分關係。


    玄解不過是喜歡滄玉笑起來的樣子,世事易遷,人心易變,無論是什麽模樣的滄玉,隻要是滄玉本身,玄解就喜歡。


    甚至是痛苦、憤怒、傷心的滄玉。


    可那感情若是轉嫁在玄解的身上,就注定意味著滄玉的愛意會隨之漸漸削弱。


    玄解湊過身去,低頭靠在了滄玉的肩頭上,天狐不明所以地將他抱住,耐心詢問道:“怎麽了?”


    往日滄玉就足夠寵溺玄解,而在琉璃宮的這些日子,他幾乎接近把玄解慣得無法無天的邊界線。


    玄解永遠都不會對任何一個模樣的滄玉厭倦,可是他心知肚明,滄玉並非如此。


    感情這種事,看得清楚仔細,將其細細衡量確認,才能知道自己的籌碼與對方的籌碼到底價值幾何,又能不能拿來掂量下注。


    “滄玉,我有些想聽你唱歌。”玄解忽然道。


    滄玉不明所以,不過仍是無奈地答應了,他開口時還有些窘迫,不太好意思地說道:“我還是隻會當初那幾首,漁陽倒是聽洗衣服的姑娘們唱了些新的,可都是土話,我學不大來那個腔調,就隻在聽,沒在學。”


    玄解輕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像隻小狗似的在滄玉肩窩裏蹭,他的聲音很輕,淡得像空中飄來飄去要消散的雲:“沒關係,你唱得都好聽。”


    這多少叫滄玉有點羞赧,導致他開口的時候破了音險些岔氣,還沒唱兩句自己先笑了起來,然後才尷尬地在原地亂喊了一陣,低聲湊在玄解耳邊唱起那幾支小曲來,前麵起了範,後麵就好唱多了,他不再沒事就先笑,幽幽的歌聲伴著破裂的冰層消融於水中,讓玄解回想起了當初的夢境。


    他愛上滄玉,就在那個夢境之中,曾想著永永遠遠。


    如今這個夢想果然實現,始青與浮黎造了一座夢境給玄解圓當初的念想,他又將其親手打破。


    滄玉有他的風花雪月,可滄玉是玄解的風花雪月。


    玄解靜靜閉上了眼睛,從沒有人教他如何去愛另一個人,然而好歹經曆過幾番人情世故,隻好輕輕握住自己的籌碼,不忍破損分毫。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聽說我是深情男配[穿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翻雲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翻雲袖並收藏聽說我是深情男配[穿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