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秦肆洗澡這件事真的不好操作,阮寧緊張得指尖都在顫,秦肆脫了衣服後,她根本連頭都不敢抬,更不敢往上看一眼,但視線下移,不可避免就能看到另外的場景。


    她立馬移開了視線,心跳加快,連呼吸都開始不穩。


    閉著眼胡亂上手的後果就是總會不小心觸碰到他的傷口,阮寧嚇得縮回手,不住的問他“疼不疼”。


    秦肆心裏暗歎了口氣,他不知道這是在難為阮寧,還是在折磨自己。


    秦肆攥住她的指尖,嗓音啞的不成樣子:“寧寧,我自己來吧。”


    阮寧:“……”


    ——


    秦肆的腿傷確實嚴重,他自己裝得淡定無比,白天談笑自若,跟個平常人一樣,但是一到了晚上,腿部密密實實的疼痛襲來,讓他根本睡不著。


    他再能忍疼,但那還是疼的。


    也隻有在阮寧熟睡之後,他才會表現出一絲痛苦,他不想嚇到她。


    阮寧就睡在身邊,不過兩人什麽都沒做,沒有任何逾矩的行為,他現在腿傷成這樣,即便真想做點什麽,也不是時候。


    秦肆動作很輕的翻了個身,本來他麵向阮寧,把她抱在懷裏,但是那個姿勢拉扯著他的傷口,他不得不調整為平躺在床上。


    放在平時,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此時他做來卻已是一頭冷汗,不是疼得動不了,而是他要分心顧慮到阮寧,擔心吵醒她。


    可是阮寧還是醒了,她其實根本沒敢睡太沉,始終迷迷糊糊的醒著,害怕秦肆有需要幫忙,她睡得太熟,不能及時知道。


    阮寧主動挪過去,將小腦袋趴在他健碩結實的胸口上,也不說話,就這樣趴著,像隻可憐兮兮的小奶貓。


    秦肆默了片刻,柔聲道:“吵到你了?”


    阮寧在他懷裏搖了搖頭,聲音有點悶悶的:“秦肆,你要是疼,就跟我說。”


    秦肆想安慰她兩句,告訴她自己不疼,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他聽出了阮寧聲音裏的哽咽。像是怕驚擾到什麽,秦肆輕聲說:“……好。”


    阮寧強忍著胸腔裏快要爆炸開來的酸澀,抬起小臉,在他下巴上親了親,慢慢上移,從下巴又親到他的薄唇,然後她又親了親他高挺的鼻子,還想去親他的眼睛……


    秦肆任她親了一會兒,終是無奈的歎了口氣:“別這樣寧寧,這樣會讓我……更難受。”


    阮寧一愣,隱隱明白了什麽,重新趴在他胸口上,不再亂動,更不敢再亂親他。


    秦肆撫摸著她手感極好的頭發,房間裏隻開了一盞昏黃的台燈,很適合入睡,很快胸口就傳來她均勻平緩的呼吸聲。


    秦肆心裏很軟,不需要再做什麽,他真想這夜永遠不要結束。


    他忽然又想起那個夢,夢的內容荒誕不經,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太過真實。


    他有懷疑過會不會這是在另一個平行時空發生的事情,那個他還是他,可是那個“阮寧”卻不是他的寧寧。


    夢裏的“阮寧”不學無術,無知膚淺,可是他的寧寧卻滿腹詩書,能寫出一手好字,寫出出彩的英語畢業論文。


    哪怕一個人再善於偽裝,也不可能把自身的痕跡剔除得一幹二淨,看不出一絲破綻。


    他甚至還想過令人匪夷所思的重生。


    重來一世,掌握了先機,自然會想方設法規避上一世的缺憾,想辦法讓自己變得光彩照人,逆襲人生贏家,不會再重蹈覆轍,再像之前那樣作死。


    可是哪怕是重生,一個早已汙穢不堪的靈魂,也必定帶著不可磨滅的痕跡。


    然而寧寧給他的感覺實在太過純粹,足以震撼他心靈的那種純粹。


    秦肆隻確定一件事,寧寧和夢裏的那個“阮寧”是兩個人。


    寧寧是這個世上唯一的,也是他唯一喜歡的,任何人都不可取代。


    外表再相同,他也絕不可能錯認。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支持,求收藏呀!


    第31章


    薑炎每天都會過來幫秦肆做檢查,千叮萬囑他的腿傷一定要好好調養,否則可能會留下非常嚴重的後遺症。


    阮寧聽後,照顧秦肆更加小心細致,生怕出一點的差錯,搞得秦肆都哭笑不得,卻每每見到她發紅的眼眶,凡事也隻能由她。


    秦老夫人來過幾次,但是她最近憂思過度,精神不太好,來了幾次之後,秦肆就不讓她來回奔波了。


    秦海明卻一次都沒來過。


    “你也不要太責怪你父親了。”秦老夫人歎了口氣,“他已經知道了當年你母親的真正死因,在你住院的時候,他就已經拿著離婚協議書找陳姝離婚,還要將她告上法庭,可是最毒婦人心,陳姝拿刀捅了你父親一刀,跑的時候還盜取了秦氏集團的商業機密。你父親不去醫院看你,也是他有心無力,自己還在醫院裏躺著。”


    秦肆聽後垂頭不語,半晌沒說一句話。


    秦老夫人知道,二十多年的心結不可能一下子就解開,吳菲蘭的死雖非秦海明所為,但也是由他造成的,出軌是事實,他娶了秦肆的殺母仇人也是事實,光憑這幾點,秦肆這輩子就不可能會原諒他。


    “陳姝是跑得快,趁著你還躺在醫院昏迷不醒的時候跑了,不然我知道你必定不會放過她。”秦老夫人頓了下,還是問出口,“秦放……你打算怎麽處理?”


    秦肆態度堅決道:“秦放不能放過,看在奶奶的麵子上,他衝我開的這一槍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他膽敢對寧寧下手,死多少次都不足惜。就讓他下半輩子在牢裏懺思己過吧。”


    秦老夫人歎了口氣:“秦放這次確實罪無可恕,不過你能留他一命,也算是看奶奶的薄麵了。”


    秦肆對秦放沒有半點手足之情,秦放對他也是恨之入骨,哪怕他們有血緣關係,還是注定要兵戈相向。


    “你父親……”秦老夫人欲言又止,神情既是擔憂又是難過。


    秦肆知道她想說什麽,秦海明如今身受重傷,躺在醫院裏,而陳姝卻盜取了秦氏集團的商業機密跑了。


    秦老夫人即便不說,秦肆也已經知道了這些事,在他第一天在醫院醒來的時候就知道了這一切。


    他甚至知道陳姝盜取機密之後,投靠了陸誌誠,有陸氏集團護著,哪怕是他,也不能隨心所欲的處置,否則陸誌誠若存心相護,他就算傷敵一千,也會自損八百。


    現在有了阮寧,他不會再去做兩敗俱傷的事。


    陸氏集團實力強大,跟秦氏集團不遑多讓,秦肆退出家族企業之後,獨創一片天地,可以說是三足鼎立,而一直以來秦肆都要更鋒芒畢露一些。


    如今局勢有變,陸氏集團得到了秦氏集團的商業機密,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成長為商界首屈一指無人可及的龍頭老大。


    秦肆並沒有讓人去打探消息,而是這些他都已經在夢中窺見,就連結果他都已經知道了。


    夢裏發生的很多事情都跟現實中重合了。


    如果他在夢中見到的都是真的,那麽很多事都值得深思了。


    很有可能那根本就不是夢。


    但是他還是想不通,為什麽凡是跟阮寧牽扯到的事情,都會出現變化。


    秦老夫人道:“小肆,你五年前跟陸家結下仇怨,他們一定會找你算清這筆賬,你一定要小心。”


    秦肆語氣平板道:“嗯,我知道了。”


    他既然已經預知未來,自然會設法避開。


    秦老夫人見他似乎並不怎麽擔心,也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


    網上最近流傳了一些言論,據說阮氏集團的二千金阮寧從小丟失,一直在一個偏僻荒遠的小山村長到二十歲,阮俊濤和妻子韓敏一直不管不問,也沒有去尋找這個丟失的小女兒。


    一直到秦阮兩家的婚期臨近,阮家才終於把這個流失在外的小女兒尋找回來,而其目的也昭然若揭。


    阮珍和阮寧本是雙胞胎,相貌相像,不熟悉的人根本分辨不出來兩人的差別,阮家找小女兒回來並非因為親情,而是為了讓她替婚,代替姐姐阮珍嫁給秦肆。


    從一開始,出現在秦肆身邊的就是這個流失在外的小女兒阮寧,而非阮珍,秦肆機敏過人,很快識破了阮家的陰謀。


    秦肆一怒之下與毫無誠信的阮家取消了婚約,然而在與阮家小女兒相處的過程中,兩人互生情愫,因此為了愛情,秦肆又定下與阮家小女兒的婚約……


    “這麽說,宴會當天同秦肆一同出席的是阮寧,而同陸氏太子爺一同出席的是阮珍?”


    “秦老夫人的壽宴之後,秦肆便立馬取消了與阮珍的婚約,改為同阮寧的。還以為秦肆喜新厭舊,見異思遷,沒想到人家一直喜歡的根本就是阮寧。”


    “阮珍找妹妹替婚,肯定是不想嫁給秦肆,怎麽看都是她先悔婚在先。”


    “阮家這種騙婚替婚的行為簡直無恥,誰給了他們這麽大臉麵,連秦肆都敢欺騙!”


    “這下有他們好看的了……”


    “依我說,阮氏集團最近麵臨破產,肯定是秦肆所為……”


    ……


    阮家出了這種天大的醜聞,公司又麵臨破產,阮俊濤和韓敏焦頭爛額,四處跑關係,想去求秦肆,可是秦肆以養傷為由,根本不見,阮寧也聯係不上。


    阮俊濤眼裏布滿紅血絲,已經好幾天沒合眼,他看著阮凜:“你能不能試著聯係阮寧?讓她求求秦肆,放過我們阮家。”


    阮凜道:“爸,不是我不聯係寧寧,是我根本聯係不上她。造成現在這種局麵,我也沒臉去求她,本來就是我們對不起她,秦肆會報複也是情理之中。”


    韓敏一聽就炸,瞪著他,疾言厲色:“你說什麽?什麽叫本來就是我們對不起她?阮家現在麵臨破產,你以後的日子就能好過?”


    阮凜眉頭擰得很緊,也不說話了,他也沒必要說,說什麽都是錯。


    家裏現在最平靜的就是阮珍了,或許是接二連三的打擊已經讓她麻木,也或許是她對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漠不關心。


    她呆呆的坐在沙發上,看著某一處虛空,不動也不笑,更是從始至終一句話不說。


    阮俊濤和韓敏還在不停不休的爭執,互相埋怨,互相指責,然後又一起抱頭痛哭。


    這個家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阮珍恍惚的想,她原本幸福和睦的家庭,有一天卻麵臨破產,父母不再是父母,哥哥不再是哥哥。


    這一切都是在阮寧出現以後改變的,以前分明不是這樣的。


    阮珍宛若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目光呆滯的站起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然後用力甩上了門。


    “——砰”的一聲巨響。


    門外的三人都被這一聲關門聲震驚到,紛紛愣住,沒有一個人再發出聲音。


    ——


    秦肆正在一個人下棋,阮寧盡在旁邊搗亂,捏著秦肆已經下好的一枚黑子,說:“你怎麽突然把阮家曝光啊?”


    秦肆看著她指尖的黑子,那手指瑩白如玉,讓他有種想含進嘴裏的衝動。他縱容的看著她搗亂,也不把棋子搶回來,漫不經心道:“先下手為強。”


    阮寧才不信,距離她身份公開都過去多久了,要先下手,阮俊濤和韓敏的動作會更快,隻是他們出於畏懼,並不敢這麽做。


    他們應該沒想到,秦肆娶了他們的女兒,卻對他們一點情麵都不留,把一切真相公之於眾,讓他們名聲掃地,公司更是麵臨破產,直接把他們逼到了絕路上。


    阮寧說:“隻是不知道我哥……”


    秦肆挑眉道:“當初可是阮凜把你找回來的,二十年都不找,需要替婚了才去找,你為什麽要偏護他?”


    聽出了他語氣裏的不高興,阮寧隻是想笑,什麽人啊,這樣都要吃醋啊,能不能分清一下對象,那是她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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