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梨往自己班級方向走,頭也不回地衝身後擺了擺手。


    如果廖飛宇真的把她當女朋友,會縱容她,站在她麵前,讓她進這個樂隊。而不是現在這樣,在這談條件。再說了,她不需要幫忙。一個人處理事情習慣了。


    廖飛宇看著程梨走了後,開了那瓶可樂。


    他單手拿著一聽可樂走近教室,恰好看到閔從語蒼白的臉色,開口問:“怎麽了,不舒服?”


    “沒事。”閔從語勉強抬了一下嘴角。


    晚上程梨洗完澡後,坐在床邊用毛巾擦頭發,一邊用手機看著地圖。


    教父樂隊一直用來排練的那間教室明明在實訓樓那邊,偏,離教學樓遠,確實是排練的好地方。


    學校有那麽多間教室可以給學習部的人,偏偏要樂隊的那間。程梨想了一會兒白天廖飛宇說的話,看來是他爸不讓他玩音樂。


    程梨正思考著,一道陌生來電顯示,她滑了拒接。尖銳的鈴聲急促地響起,程梨點了接聽。


    “程梨,還有五天就月底了,別是還不起錢!”瘦峰在那邊提醒道。


    “還有五天,你急什麽什麽急,”程梨語氣慢悠悠的,忽然她提高了聲音,“誰他媽讓你打我電話的!”


    說完程梨就掛了電話,瘦峰那句“小心我去學校找你!”那句話被卡在喉嚨裏,差點沒被噎死。


    程梨氣得不行,被她知道要是哪個王八蛋把她的私人號碼給了瘦峰,她跟他沒完!


    程梨並沒有把這通電話放在心上,她的心思全撲在那間自習室上麵。


    白天程梨和江妍說這個事的時候,謝北裝模作樣地拿了英語書往後靠,表麵是在背單詞,實際是在偷聽她們說話。


    程梨話說到了一半,用漂亮的眼珠瞥了一眼謝北。


    謝北自作聰明地大聲朗讀:“hi,kangkang!are you michael?”


    他隻會這一句。


    “書拿反了。”程梨好意提醒到。


    “謝北!你存心給我搗亂是吧!今天早讀是讀語文!”地中海在台上咆哮道。


    話音一落,全班發出一聲洪笑,連江妍嘴角都是勾起淺淺的弧度。


    下課鈴響了以後,謝北本著“反正被發現了,那就光明正大的聽吧”的心理,腦袋探到兩人麵前。


    程梨也沒打算瞞他,就說了這件事。


    謝北迅速拍桌:“這還不簡單!鬧鬼啊!”


    “好學生膽子最小了,一嚇她們誰還敢要那個自習室啊。” 謝北說。


    “誰當那個鬼?”程梨迅速提出這個問題。


    三個人當中沒人說話,程梨和江妍一致把眼神投到謝北身上去。


    “看我幹嗎?我雖然皮膚白了點,眼睛大了點,長得高了點,但也不代表我像鬼啊!”謝北一臉的不情願。


    與此同時,從高二第一學期開始已經過半,閔從語和廖飛宇進行了第一次談話。


    一直以來,閔從語對於廖飛宇的從來都是不幹涉,不去管。


    這一次,閔從語的語氣認真:“飛宇,你要讓她進樂隊?”


    “看她本事。”廖飛宇手指敲了敲陽台麵,薄唇輕啟。


    “這支樂隊不是你的心血嗎?萬一程梨把它毀了怎麽辦?”


    “心血?”廖飛宇嘴角扯出譏諷的弧度,他垂下眼睫,沒什麽情緒地說道,“還有一年就大學,甚至更快,它就會灰飛煙滅了。”


    廖飛宇指的是什麽,兩人都心知肚明。他爸不會讓他玩音樂,在廖飛宇爸看來,那是不務正業的東西。他隻能走他爸為他定好的路。


    “可程梨,她一開始接近你的目的不是不明顯,”閔從語語氣不認同,“你不是沒有看到她的野心。”


    “我知道,從一開始就知道,”廖飛宇語氣淡定,透露著幾分薄情。


    “可——”閔從語還想繼續說點什麽。廖飛宇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回教室寫作業。


    周三晚自習,程梨和謝北翹了晚自習溜到實訓樓那邊。


    實訓樓,隻有四層兩間教室的燈亮著,剩下的一大棟的樓燈是熄滅的。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麽,程梨一走進去便覺得陰氣森森。


    好在謝北打破了程梨心的滲意。謝北穿著密不透風的尼龍白色長袍,戴著假發,嘴唇上的口紅色彩鮮豔。乍一看,還挺像女鬼的。可他下一秒就破了功:“操,好熱。”


    “我不行了,這衣服質量怎麽比校服還差啊!”謝北一邊抹汗一邊罵罵咧咧的。


    程梨準備讓謝北在燈亮的那兩間教室,趁有人出沒的時候晃悠。


    學校的那塊緋聞論壇不是白瞎的。隻要有一個人知道,整個學校的人都會知道了。


    如果水花不夠大,程梨就把視頻放上去。


    四樓,一個帶著黑框眼鏡手裏拿著化學燒杯的女生走出教室。


    女生一抬眼,看見一個長發散亂的白衣人從麵前晃過,這時走廊裏適時響起幽深的背景音樂。


    嚇得女生手一鬆,伴隨著“啊”的一聲尖叫燒杯應聲倒地摔裂成幾塊。


    “鬼啊——”


    一聲淒厲又驚恐的聲音在走廊裏回蕩,嚇得程梨正錄著屏的手一抖。


    謝北躲著牆角裏大聲喘息,不停地捂著自己的胸口。


    “靠,怎麽比我這個扮鬼的還能叫!”謝北差點沒被嚇死。


    而另一邊,廖飛宇在學校裏麵,他被人喊出去打台球。


    廖飛宇嚼著口香糖站在樹下,正準備回複“不去”兩個字。有人叫住了他。


    廖飛宇手裏捏著手機一晃,手機塞回兜裏,語氣漫不經心:“叫我?”


    廖飛宇觀察了一下對方,來人長得挺高的,但瘦得跟竹竿一樣,臉頰顴骨高,年紀比他們大兩三歲的樣子。但那雙眼睛經過社會的浸泡變得圓滑,泛著精光,身上透露著一股流裏流氣的感覺。


    “對,這位同學,你認識程梨嗎?”瘦峰笑眯眯地問道。


    “認識。”廖飛宇接話。


    “她在哪班?或者人在哪兒?”瘦峰語氣偏好,“我找她有點事。”


    廖飛宇聞言指了個方向給他,瘦峰眉心一驚。


    瘦峰立刻拿出他在社會上混的那一套,忙從褲袋裏掏出一根煙,雙手遞上:“兄弟,我看我們也挺有緣份的,又認識程梨,要不留個聯係方式……”


    “不必了,我不抽這個牌子的煙,”廖飛宇打斷瘦峰,他看了一眼瘦峰的手裏的香煙,“太廉價。”


    說完廖飛宇就離開了,剩下瘦峰一個人在原地,臉上火辣辣的。


    草,他居然被一個高中生給羞辱了。瘦峰慢慢手裏的香煙給折成兩半。


    程梨同謝北正打算從另一邊的小樓梯下去。


    恰好程梨口袋裏的手機震動,她走得急,也沒來得及看對方是誰就接了電話。


    “喂。”


    “是我,程梨,”瘦峰在電話那邊聽起來心情不錯,“你們學校挺漂亮的。”


    “來我們學校幹嗎?”程梨皺了一下漂亮的眉頭。


    “催債啊,”瘦峰笑眯眯的,“你猜巧不巧,剛在教學樓前看見了你男朋友,我們還聊得挺好,我現在就過來找你,還是他給我指的路呢……”


    “啪”地一聲,程梨再次掛了瘦峰的電話。氣得瘦峰在那邊直跳腳,嚷道:“臭丫頭又掛我電話!”


    程梨和謝北趕下樓,後者匆匆跑去廁所換衣服並毀屍滅跡。


    而程梨往學校雕塑那邊走,她拿出手機打了廖飛宇的電話。


    “在哪?”程梨問道。


    廖飛宇回答:“準備回教室。”


    “我在雕塑這邊等你。”程梨說道。


    程梨到了雕塑這邊沒兩分鍾,廖飛宇也到了。


    廖飛宇站在程梨麵前,勾了勾嘴唇梨:“什麽事?”


    “是你告訴瘦峰我在實訓樓的?”程梨的語氣質問。


    廖飛宇有片刻怔愣,眼前的程梨帶著刺,那雙漂亮的眼睛裏充滿了不信任和怒氣。


    好似他廖飛宇天生會做這樣的怪事。


    廖飛宇舔了一下唇角,慢慢地笑了,帶著幾分諷意:“是我。”


    “下次要是別人再問你,就說不認識我。”程梨的情緒不太好。


    言外之意是你不要管我的事。


    廖飛宇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她而是越過他,徑直離開了。


    第24章


    廖飛宇邊往教室走,邊低頭發短信:放了他,都散了。


    對方發來信息:別啊,飛哥,人我都叫來了。就等著狠揍那竹竿一頓了,你怎麽善心大發要放了他。


    廖飛宇沒有回他的信息,直接關了機回了教室。


    程梨在學校四處找瘦峰沒有都沒有找到,她不希望他出現在學校,把程梨那些不想為人知的秘密說出來。


    那是她僅有的自尊心。


    程梨回去上晚自習後,一整晚都在心神不寧。


    誰知道之後收到了瘦峰的一條短信,看語氣就知道他多氣急敗壞。


    “死丫頭,竟然叫人把我給趕出去,你給我等著!”


    程梨心存疑惑,誰把他趕走了?廖飛宇?


    我操。程梨在心裏爆了個粗口,怪她自己,急昏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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