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周子逸這個人徒有其表,花心又虛榮,可做起音樂來卻挺認真的。


    其中這段時間,周子逸和趙靈月以轟轟烈烈的分手姿態上了野孩子論壇第一名。


    校內的同學津津樂道,整日八卦於你此事,為此程梨清淨了不少。


    不過可苦了校長,主任輪番地找周子逸,趙靈月談話。


    原因是周子逸提了分手,趙靈月接受不了,情緒波動大,鬧了自殺。


    好在她人沒事,隻是大病了一場。之後周子逸去看了趙靈月,不知道他說了什麽,最終趙靈月同意分手,並決定轉學。


    趙靈月離校的那天,陽光熱烈,她在鑽進父母轎車的那一刻,又驀地回首,用一種陰測測的眼光看著程梨。


    ——“程梨,你現在不過是仗著有廖飛宇的,你信不信,離開了廖飛宇你什麽都不是,你等著,遲早有人把你拉下來,看你摔死。”


    “好啊,我等著。”程梨情緒也不激動,她轉身離開的時候,還頗為瀟灑地衝趙靈月揮了揮手。


    周子逸除了臉色疲憊外,發生這件事倒沒有對他產生多大的影響。


    不知道他是因為失戀還是因為野孩子論壇評價他的渣男言論給激到了。


    周子逸這段時間創作欲蓬發,一連寫了好幾首詞。陳陽燦打趣道:“子逸,如果我們贏了,這首歌在網絡發行的的話,你至少要占兩個名子。”


    “實紅啊,兄弟。”陳陽燦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子逸說話倒是精明圓滑:“阿燦,我們不是一體的嗎?要紅也是教父樂隊紅啊,我們一起。”


    老謝在一旁笑,程梨倒沒有說些什麽,在一旁改曲子。


    可能廖飛宇或者身邊的朋友都以為程梨是在酒吧當調酒師,耳濡目染下接觸過一點音樂,加上嗓子條件好,才懂這些的。


    其實不是,早在她家庭幸福的時候,她是學了幾年音樂的,隻是沒了後來。


    周子逸一連篩選了好幾首詞,最終展示給大家的是一首他自己比較滿意的詞。


    經隊內一致討論決定,絕對征用周子逸作的詞。


    曲是老謝作的,程梨根據詞對曲子做最後的潤色修改。


    一切決定好後,樂隊進行了緊張而又快節奏的排練。


    程梨與其他隊員的關係較為緩和了,尤其是老謝,見程梨不是花瓶之後,自然也就少了那些冷嘲熱諷。


    海選是在他們各自的城市進行的,毫無疑問,教父樂隊憑借自己的實力殺進了決賽。


    決賽在北川進行,主辦方承接了他們的衣食住行,雖說廖飛宇他們是本地人,可為了保持比賽集中關注熱點和原創性,就集中讓樂隊的人都住酒店了。


    都說天下樂隊一家親,但除了教父樂隊。


    因為廖飛宇他們攀不上,程梨看起來又是個恃美行凶的新麵孔,也接觸不到。


    教父樂隊既神秘,獲得的關注度又最高。


    除了先前累計的人氣外,海選時網友們發現拔穗被替,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有著蓬鬆卷發,五官立體,有著小雀斑的一位酷女孩。


    教父樂隊裏除了一如既往是周子逸深情款款的唱腔外,人們更多的把關注度給了樂隊裏站在邊上默默彈吉它的程梨。她雖然沉默,舉手投足間,給鏡頭的一個眼神,偶爾看向廖飛宇露出的笑容,皆是風情,讓人移不開眼。


    不過也有對新成員很大爭議的,拔穗很快發了條微博解釋,說自己暫時在備戰高考,隻是這次沒參加比賽,她依然是教父樂隊的成員。


    爭議很快被這條微博壓了下去,但程梨的這次海選在目前還較為小眾的獨立音樂圈子獲得了一波關注度。


    這次比賽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主辦方對接了兩個平台直播,又在各大新聞網站買了頭條。


    至少,在關注獨立音樂的圈子的人受眾還挺大。


    決賽在周五晚上,臨決賽前兩個小時,他們還在分配的練習室認真地排練,其中最為認真地是周子逸。不僅是獎金,據說如果在大賽中,表現出色的話,會有很多業內金牌製作人朝他們伸出橄欖枝,當然,還需要那麽一點運氣。


    程梨跟著周子逸的節奏撥弦,撥了兩下她便站在原地沒有動。周子逸本是唱著歌的,隊員突然這麽不配合,他停了下來,表情有些冷,但在盡力忍著不耐煩:”你能不能專業點?”


    程梨覺得有些好笑,她看著周子逸:“什麽叫專業?是指拿別人的東西自己加工下就可以了嗎?”


    周子逸的臉色一霎間變得灰白,他勉強鎮定下來:“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其他隊員還在撥著手中的樂器,廖飛宇把鼓槌立下一邊,選擇旁觀,其他人見狀也停了下來。一霎間,其他人也跟著停了下來,周子逸的額頭開始沁出汗珠。


    “你創作的這首詞,是我寫的。”程梨把從包裏拿出筆記本,還有u盤摔在他們麵前,沒有再說一句話。


    筆記本上是程梨龍飛鳳舞的字跡,上麵塗塗改改,記錄了程梨寫下的歌詞的全過程。u盤裏更是有備份。


    “哦,我在上傳了網站以做備份,你不會是從那偷的吧。”程梨語氣疑惑。


    周子逸現在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他的臉色鐵青,同時其他隊友不敢相信又探尋的眼神讓他的臉色火辣辣的。


    忽地,他似地想起了什麽,轉頭看向廖飛宇:“是你?你為是什麽要這麽做?”


    廖飛宇坐在原處,語氣閑散:“你是說我會你參考的文件和網站?”


    ”不是你還有誰!”周子逸指著他,神情憤怒,“我說你這麽那麽好心給我資料,原來是在這等著。”


    “就為了哄她,不過是我用過的爛貨而已……”周子逸整個人神智不清。


    話音剛落,廖飛語原本平靜無波的一張臉,眉宇間是一閃而過陰狠的戾氣。


    “啪”地一聲,程梨狠狠地給了周子逸一巴掌,紅唇微張:“這一巴掌,我早就想送給你,從我和你在一起時,為滿足自己的虛榮,四處抹黑我,以為我不知道嗎?”


    “自己管不住劈腿,又上論壇發帖,讓我置於風口浪尖,滿足自己陰暗的私欲,”程梨像垃圾一樣的眼神看著他,“開心嗎?”


    周子逸整個人都被煽懵了,廖飛宇語氣不疾不徐,卻給他最致命的一擊:“你說那些參考文件和網站?每個人我都發了一份。”


    廖飛宇是縱容程梨沒錯,但是是周子逸扛不住誘惑的,見到別人的東西就想變成自己的,還妄想靠這首歌來成名。


    文件和網站裏,幾百首歌,周子逸獨獨選中了程梨的歌,抄襲加以糅合,不知道他運氣不好還是命中老天都要幫程梨收拾他。


    周子逸手裏一張牌都沒有了,他下意識地看向自己昔日的隊員,陳陽燦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眼神,至於老謝,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周子逸:“你他娘的幹的都什麽事?”幹他們這行的,或者換句話來說,既然選擇了獨立音樂,最起碼的原則要有。


    周子逸無力地坐在身後的樣子,手肘搭在腿上,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任誰都會覺得他可憐,不過程梨一直不吃這一套。


    她走了過去,一把揪住周子逸的衣服後領,盯著他:“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好說?”


    “能怎麽辦?悉聽尊便。”周子逸整個人都有氣無力的。


    “我給你兩個選擇,”程梨蹲下身看著周子逸,語氣卻居高臨下,“第一,這首詞給你,演出完在評審前,我當眾揭露你。”


    “第二,滾出教父樂隊,”程梨字句清晰,忽然加大音量,“還有去給我奶奶道歉,我不管你是下跪還是磕頭!都要取得她的原諒。”


    “程梨,沒必要做到這份上吧。”老謝出聲阻止,程梨的決定有些絕了。程梨平時對老謝的諷刺和不友好都選擇忽略,可這回,程梨回頭看著老謝,語氣淩厲:“是因為你不是當事人嗎?”


    是因為你不是當事人,所以可以隨便地站在道德高地上職責別人嗎?算了吧,我們都腳踩平地,你們又有什麽資格指責別人呢。


    老謝被程梨的語氣給弄怔住了,選擇閉麥。


    “我本來想要放過你的,”程梨語氣憐憫,“我這人,不愛和人計較,但不要碰我重視的人。”


    周子逸以為沒人知道嗎?程梨加入教父樂隊的那天,周子逸約她出來道歉,希望兩人能和平共處。程梨答應了,兩人分別後。她去兼職,周子逸喝酒買醉。


    他的那群所謂的“朋友”懼怕廖飛宇,又渴望贏他,能怎麽辦?隻能從廖飛宇身邊的兄弟下手。


    周子逸一個電話把他們喊出來,一群人喝酒罵娘,喝到後麵,有人慫恿周子逸殺去程梨家,樓下一站,心裏話一喊,人也回來了,還能下了廖飛宇的麵子。


    周子逸經他們一慫恿,醉熏熏地去找程梨。他去跟她求複合,保證以後再也不看別的女生。走到巷口,碰見個攤販老太太。


    賣酒釀圓子的老太太看著天色已經很晚了,恰好又還有一份沒有賣完。老太太朝步伐不穩的小夥子喊了一聲:“孩子,還有最後一份酒釀圓子,來一份吧,甜得很。”


    周子逸本來向前走的步伐停了下來,他勉強站穩腳跟,他指了指最後一份湯圓:“憑什麽我永遠都是被剩下的!”


    “哎,孩子,你這是喝酒了嗎?”老太太走前詢問,想遞給他一杯水。


    興是酒精上頭又加上周子逸被灌酒時,他那些兄弟說的追捧的話,“為什麽你處處是第二,你明明比廖飛宇強”“程梨可原來是你的”,周子逸盯著小餐台上的最後一份酒釀小圓子,暴躁地伸手掀翻。


    這還不夠,小餐台上的東西接連被周子逸打翻,東西哐當作響倒在了地上。老太太心急啊,趕緊伸手去攔,不料周子猛地往後一推,老太太被摜倒在地,小餐台被打翻的熱水順著桌角淋在老太太的手臂上。


    老太太發出痛苦的呻.吟聲,周子逸被這聲音震得清醒了幾分。他在幹是什麽?借酒恃強淩弱?他得教養哪裏去了?


    眼看過路人越來越多,驚慌之下,周子逸拔腿就跑了。


    程梨下了晚自習回家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摘下耳邊的耳機,看著周子逸的落荒而逃的身影,白天他們剛見過,周子逸,穿著同一件白色襯衫,同她道歉,問能不能和平相處,她本來想放過他的。


    可她看見的是什麽?


    程梨拚命攥住自己的袖子,衣服被她捏變形而不自知。程梨怕自己追上他的話,會殺了周子逸。


    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摘掉耳機朝老太太跑去,帶她去醫院處理。


    她那麽珍視的人,憑什麽讓周子逸那麽踐踏,強烈的恨意湧了上來。


    既然這樣,周子逸最看重的樂隊位置和兄弟廖飛宇,那她出手一一奪去好了。不嚐嚐失去的滋味,人是不會長教訓的。


    所以第二天廖飛宇看她,他們在房間接吻後,程梨提出了這個要求。當時,廖飛宇什麽也沒問,他隻是問了一句:“確定嗎?”


    “嗯,你幫我,飛哥。”程梨第一次這樣叫他。


    溫軟的聲音,帶著一絲甜度和不易察覺的服軟,廖飛宇愣了一下,隨機嘴角勾起一絲痞笑,他捏著程梨的下巴再一次吻了下去。


    時間再拉回來,周子逸已經放棄了掙紮,他怕程梨當眾說出他對她奶奶做的那些事,在昔日隊友麵前還怎麽抬頭,他的喉嚨幹澀,在程梨說話前開口:“我答應你。”


    宣布完這個決定後的十分鍾,主持人在台前報幕,程梨背著她的吉他率先上台,其他人在後後麵。老謝和陳陽燦分別拍了拍周子逸的肩膀。


    至於,廖飛宇,他就顯得無情多了。他雙手插著兜從周子逸麵前經過,周子逸卻喊住了他,有氣無力:“你就是這麽做兄弟的?”


    “你說哪種兄弟?”廖飛宇掀起薄薄的眼皮看了他一眼,嘴唇鋒利,“是一邊用著我的名字享受捷徑,一邊對外說‘廖飛宇那個有人生沒爹養的雜種嗎’”


    周子逸看著廖飛宇,瞳孔震驚得放大了數倍,他的嘴唇抖得厲害。他不能相信,廖飛宇一直都知道,還這麽能忍。剛才周子逸逞一時之快罵程梨爛貨的時候,廖飛宇雖然沒作出反應,可那麽一瞬間,他眉眼的戾氣,讓周子逸覺得,他是真的會讓他生不如死。


    廖飛宇一直都知道,他不說,不代表他沒有放在心上。


    “你招上程梨,你會後悔的。”周子逸給出最後一句忠告。


    忽地,廖飛宇原本要抬得腳停了下來,他扯了扯嘴角:“我的女人,我受得住。”


    第28章


    廖飛宇沒有閑情欣賞周子逸滑稽的表情,他上台表演去了,留下周子逸一個人坐在偌大的排練室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教父樂隊登台的時候,台下發出一陣不小的議論,底下還有舉著他們樂隊的橫幅,但隨即的掀起一陣不小的議論。吉他手拔穗沒來就算了,怎麽連萬年不變主唱周子逸都換成了這個雀斑女孩呢。


    程梨本來開口解釋的,不料一陣陰影籠罩下來,廖飛宇微微傾過身,握著程梨的手將話筒帶到他這邊,他身上的尤加利葉氣息明顯,摩挲過後的低沉的聲音震在耳邊:“各位好,主唱因為私人的原因,暫時不能參加比賽,現在由我們的吉他手程梨代替,教父樂隊一如既往,不會讓大家失望。”


    說完之後,廖飛宇把話筒塞回了話筒架裏。


    迄今為止,這是廖飛宇在公開場合說的最長的一段話,粉絲聽得上頭,忍不住尖叫,鼓掌,還在底下狂喊:“哥哥,我們永遠支持你!”


    嗬,程梨看了廖飛宇一眼,她可算知道廖飛宇愛逼她叫哥哥的惡趣味哪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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