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廖飛宇沒有半分鬆懈,可他們到底忽略了這個剛回國的年輕人。


    說他年輕,是資曆不夠,卻也生猛,做事夠狠。


    不到半月,他已經收編了自己的一支隊伍,並將攔路石鏟除得幹幹淨淨,還起到了示威的效果。


    周五晚上十二點,廖飛宇剛和人談判完,漆黑的眉眼是掩不住他的疲憊。


    他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根煙,問助理:“明天的日程安排是什麽?”


    “明天上午和東大經理談分成簽合同,下午要去現場察看,抽檢,晚上的話,梁導那邊約您吃飯,其實合同已經談得差不多了,您可以隨便派個人去。”助理手裏拿著文件夾,邊看邊報備。


    她說完之後,不經意地看了她們老板一眼,呼吸變得輕微地急促起來。


    廖飛宇的頭往後仰,伸手扯了扯領帶,根根修長的手握著領帶停頓了一下。濃稠的夜色下,給他淩厲分明的臉鍍上了一似性感。


    怎麽會有這麽致命吸引力的男人?


    助理看著他,忽然有一絲嫉妒,那天老板眼裏的程梨。


    好像,他隻有她,也隻會有她的感覺。


    “明晚我過去一趟。”廖飛宇有些嘶啞。


    周六晚上八點,紅樹灣。


    這個大包廂裏做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廖飛宇是卡著時間來的。


    也不知道是這個節目的製片人還是誰的主意,給叫了好幾位陪酒的年輕大學生。


    巧得是,陪廖飛宇喝酒的一姑娘,一臉的性冷淡,眉眼五官同程梨也有幾分相似。


    廖飛宇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製片人發現了這一層不同,立刻推著那姑娘往他身上湊,笑著:“多陪廖總喝兩杯。”


    程梨剛進來的時候就開見這一幕,給她給整笑了。


    廖飛宇眉頭皺得緊,薄怒在眼底掀起,他看向製片人:“王總。”


    這一聲王總叫得製片人冷汗涔涔,他也不懂為什麽廖飛宇突然變了臉色,明明他多看了她兩眼。


    其實程梨就是來這邊和梁導商議一下節目開播的情況。


    因為她本人通告的安排比較緊,暫時程梨去他的節目當第一期開場的飛行嘉賓。


    程梨挑了一個離廖飛宇比較遠的位置坐下來,但其實沒位置,中間隻隔著一個人了。


    在場還有幾個熟悉的老麵孔,是節目擬邀的藝人和選手。


    程梨和旁人的講起話來,圈裏人都知道,程梨不僅會寫一手毛筆字外,還會調得一手好酒。


    程梨今天心情還不錯,給自己和旁邊的一位藝人調了兩杯瑪麗格特。


    梁導還在同程梨商討她開場要唱什麽歌,其實對做節目的來說,不僅要追求節目質量還要製造話題熱度和節目熱度。


    程梨作為自帶流量的實力型歌手,梁導對她期望是非常的。


    雖然近幾年,程梨的創作達到了井噴的狀態,好歌不斷。


    可是梁導私下聽到程梨最初創作的《紅眼睛》,覺得最為驚豔,而且背後的故事他也聽說過一二,所以梁導視想程梨唱這首歌的。


    梁導同程梨商討道:“程梨,我有個建議,你能考慮下嗎?”


    “什麽?”程梨調了一杯玫瑰火焰遞給梁導。


    “開場歌曲,你有什麽想法嗎?”梁導問道。


    程梨喝了一口酒,棕色的眼睛裏有自信的光:“我都可以。”


    “《紅眼睛》怎麽樣?”梁導提了一口氣問道。


    廖飛宇就坐在他們旁邊,這話自然是聽見了的,拇指搭在酒杯上微微一動。


    早年有記者采訪時,有不看臉色的問了程梨這個問題,那時《紅眼睛》還是她心中的傷痕,聽都不聽到有關它的一切,程梨會當場翻臉。


    現在不會了,程梨已經放下了,學會平靜對待了。


    她把酒杯擱在桌子上,笑了笑:“我已經不唱《紅眼睛》了。”


    梁導微微疑惑:“怎麽說?”


    程梨撥了一下頭發,又把玩著手裏的打火機,說來的話字字誅心:“因為那是年少時犯得一個蠢不可及的錯誤。”


    廖飛宇不由得收緊了搭在玻璃杯的手,他沉著臉,那眼神恨不得將手中的玻璃杯捏碎。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忙,改為每晚十點前更新,我早寫就上午放出來,晚寫就晚上。大家看文愉快~


    第51章


    “可是我看你的一些老粉還是挺希望你唱這首歌的。”梁導試圖勸說程梨。


    程梨不禁想冷笑,已經好聲好氣解釋了,再勉強就沒意思了。她正想打斷梁導的話時。


    一道低低沉沉的聲音響起:“唱《紅眼睛》,隻要你唱,什麽條件隻管提。”


    是廖飛宇。


    這話一出,梁導整個人都來了精神,金主開口,他腰板都挺直了三分。


    程梨隻是覺得有意思,她翹起長腿,從茶幾上拿起煙,給自己點了火。


    “什麽條件都可以?”程梨挑眉。


    “可以。”廖飛宇看著她。


    可兩人之間的暗湧太奇怪了,梁導夾中中間覺得不僅僅是邀歌這麽簡單,他冷汗已出,不敢再坐在兩人中間,起身借口上了個廁所。


    梁導一走,兩人中間的空隙立刻變大。


    程梨偏頭看著他:“可以啊,把你公司給我。”


    廖飛宇彎唇笑了一下,他轉了一下手裏的腕表:“好,我現在就讓秘書準備合同。”


    程梨看著廖飛宇什麽都依她,又覺得沒意思,她擺手:“算了,又不想要了。”


    包廂裏有人喝大了,有人開始唱著歌。而廖飛宇的視線始終緊緊黏著程梨不放。


    程梨呢,讓他看,反正多看一眼都不會缺斤少兩。


    她一邊同旁邊的藝人講話,一邊喝酒,沒有再看他一眼。


    兩人中間始終隔著一道涇渭分明的線。


    程梨喝到微熏的時候,坐在廖飛宇旁邊,那個和程梨有幾分相似的姑娘,忽然點了一首楊千嬅的《野孩子》。


    她的聲音稱不上好聽,卻用了九分感情,讓人聽出裏麵的輾轉和深刻。


    就算隻談一場感情


    除外都是一時虛榮


    不等於在蜜月套房遊玩過


    就可自入自出仙境


    情願獲得你的尊敬


    承受太高傲的罪名


    擠得進你臂彎


    如情懷漸冷


    未算孤苦也伶仃


    明知愛這種男孩子


    也許隻能如此


    但我會成為你最牽掛的一個女子


    朝朝暮暮讓你猜想如何馴服我


    這歌唱得多應景,這麽多年,廖飛宇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可程梨已經成為了他身體的烙印。


    她成為他心中最牽掛也從未放下的女人。


    氣氛變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程梨喝著酒,想起她高中時期最迷廖飛宇的時候。兩人一起混在靜水灣。


    她迷戀他,還有一部分是因為他真的對她好。


    兩人躺在地上接吻,稍微廖飛宇用狠了力度讓他不開心。程梨就踹他,讓他滾。


    可廖飛宇怎麽樣?他不會覺得沒有尊嚴,相反,他還笑嘻嘻的,一把抓住她瑩白的腳趾,揚了揚眉毛:“你指甲太長,把我給抓傷了。”


    程梨睜著眼睛一看,他鎖骨那果然多了一道紅痕。


    廖飛宇也沒生氣,反而抓著她的腳趾,低下頭給認認真真地給她剪指甲,說長太長不好穿襪子。


    大部分時間他是個流氓,可他又個把程梨放在心上的臭痞子。


    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程梨點了接聽,江一凡的聲音透過電話穿了過來:“小梨,我到了,在哪個包廂?”


    “306,你進來吧。”程梨換了個語氣同他講話。


    江一凡穿著一件白襯衫,手抄著褲袋進來的時候。場內的人無不向他們投去揶揄的眼神和發出起哄的聲音,有膽大的一些藝人笑道:“江演員是怕女朋友太美貌,放心不下過來查崗的嗎?”


    江一凡低著眉眼,走到程梨旁邊坐下。一坐來,他就自動牽起程梨的手,應了句:“是。”


    廖飛宇看過去,眸子生寒,眼前這一幕十指相扣的親密場景,覺得分外刺眼。


    “誒,你們是如何做到談了三年戀愛還這樣甜的?”在場的人問道。


    程梨本來就不是與他們私交過多的人,自然也不願意同他們多說,隻打了個太極:“秘密。”


    程梨同他們敬酒打了個招呼表示自己要提前撤,她起身把鑰匙丟給江一凡,低聲說:“我喝酒了,一會兒你送我回去。”


    江一凡看她腳步有點浮,禮貌地扶住她的腰,還低聲囑咐讓她小心地看著眼前的路。程梨知道背後有一道炙熱的眼神在烤著她,她刻意挺直背脊,從容地離開。


    殊不知,這一對宛若璧人的場景落在廖飛宇的眼中,他們幾乎將要廖飛宇這些年養成的喜怒不露於色給打破。


    程梨同江一凡離開包廂門的時候,“砰”地一聲,裏麵傳來杯子破裂被狠狠摔在地上的聲音。


    江一凡車技一向很穩,以平緩的速度將程梨安全送回家。江一凡一路送她到家門口,程梨讓他進來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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