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去了這麽長時間,如果時間耗下去,小姑娘年輕氣盛,下手不知輕重,真弄出人命出來。


    對誰都不好。


    他點了點頭,對身邊的副手說:“準備一下,強行突破大門。”


    “稍等一下。”


    到體育館就一直沉默著的蘇靖突然出了聲,他往前踏了幾步,走到訓練室大門前,伸出右手握住門把手,試探性的往右一轉。


    隻聽“哢噠——”一聲,大門被緩緩推開。


    訓練室內,白色襯衣的年輕姑娘正坐在椅子上,坐姿標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像是在監督什麽。


    她的對麵,一名穿著帝指校服的男青年貼著牆倒立著。


    他嘴角青紫,眼底的因為受到攻擊,紅腫出一個包塊來,擠壓著左臉和左眼都有些變形。


    此時,他眨著眼睛,似是在努力回想著什麽,聲音裏帶著猶豫:“第七條,自覺遵守本校校規,在他校時,應遵守他校校紀,公平競爭,誠實競技……”


    蘇靖一時沒有繃住,笑出聲來。


    他回過頭拍了拍隔壁校教授的肩膀,聲音裏滿是感慨:“貴校的校規,寫得不錯。”


    作弊後被發現後,不打不殺,教育你家學生背校規。


    這操作可還行?


    第二十六章


    回去的路上,蘇靖掃了後視鏡一眼,楚笑正低著頭看著學校分發的手冊,半天沒有翻一頁。


    他放緩聲音,打破了車內的沉默:“剛剛你走得早,背校規的那位閣下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你的人,就找到我這來,說讓我給你帶句話。”


    楚笑收回目光:“他不服氣?”


    “正好相反。”


    蘇靖笑了起來:“他說他叫陸明,今天要十分感謝你的訓導,以後的日子,還請你多多關照。”


    這是來抱大腿的。


    儲君祭奠是諸神之戰,其他都是養料,等級不高的貴族若想明哲保身,或者趁機撈上一點好處,選擇依附高等級的貴族,是最常見的一種選擇。


    當然,也不排除對方的確是被楚笑折騰服氣了。


    楚笑聽完轉述的話後,有些哭笑不得:“看來背校規的效果不錯。”


    蘇靖附議:“可以進一步在學校發揚。”


    於是,犯錯誤就倒立背校規的習慣從指揮係開始,幾年內蔓延到整個帝綜。


    一直持續了近百年。


    路行車平穩的行駛到了楚笑住處門口。


    蘇靖下車繞到後車艙,先拿下了一個藍色的大號手提箱,裏麵裝著校服、教材、一些印有校徽的學習生活用品,一般都是開學時去班級上領取的。


    楚笑是插班生,他順手領了過來,省的她明天再跑一趟。


    等他關上車艙門,回頭就看見楚笑立在大門的位置,半抬著頭,視線看著樓內亮著的燈光。


    昏暗的路燈下,從蘇靖的方向剛好看清她的側臉,發現她輕輕張了張嘴,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


    楚笑回過頭,接過蘇靖手裏的箱子,例行致謝:“謝謝蘇教授。”


    “這有什麽好謝的。”蘇靖立在車門前,露出一個長輩款的和善笑容,“要不是擔心你不自在,我可以天天接你上下學。”


    楚笑立在原地,光笑不說話。


    蘇靖看了看楚笑,再看了看裏麵亮著燈,知道自己今天是沒有什麽八卦可以看的了,他打開車門:“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


    楚笑:“蘇教授,路上慢行。”


    臨走時,蘇靖動了動手腕,做了個帝國版再聯係的手勢:“有什麽事情,記得聯係我。”


    楚笑看著蘇教授的路行車消失在了眼前,臉上的深情慢慢變得複雜,她轉身走到大門前停下。


    伸手按門鈴。


    叮咚——


    過了一會兒,又按了一次。


    叮咚——


    這時,客廳的燈亮了。


    一個身穿灰色休閑服的男人推開門走了出來,他似是有些奇怪,在門口立了幾秒鍾,隔著鐵門跟楚笑對視了一眼。


    然後才穿過小院子,到了鐵門前替楚笑開了門:“沒帶鑰匙?”


    楚笑搖了搖頭:“我就是想試試。”


    至於試什麽,她並沒有說出來。


    楚笑一回到住處,就在臥室和客廳來回跑。


    她先是將臥室裏的被褥抱了下來,在沙發上鋪了一個床位,又將次臥的被褥也抱了下來,在沙發邊上的地板也鋪了一個床位。


    從始至終,邵先生都站在一旁,好幾次想搭一把手,都沒有搭上。


    楚笑鋪完床,坐在沙發上,用陳述的口氣對邵三說:“如果隻是同處一個空間,你也沒必要每晚都坐著到天亮,以後每隔三天,我都在客廳多鋪個床,我們倆將就著睡一晚,邵先生覺得呢?”


    邵三深灰色的眸子倒映著夜燈,好一會兒他才半垂下眼簾,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謝謝。”


    第二天一大早,邵三連同他地上的鋪蓋一起消失了。


    楚笑叼著牙刷去次臥看了一眼,床上被褥整齊,鋪的連個褶皺都沒有。


    這位邵先生。


    內務整理,滿分。


    ——


    楚笑按照課程表準備好教材,連同校服一起,塞進了背包裏。


    然後換了身運動服,跑步去學校。


    學校離住處距離大約十幾公裏,避開了一些浮島和懸浮螺旋路,再繞開一些車流人流匯聚的商業中心,路程大概增加到了二十公裏左右。


    她估計了自己的體能,提前了一個小時出門。


    跑步去學校是她在逐際城一直的習慣,一來多少能消耗下自己過度的體能,二來跑步的時候思維清晰,適合去思考一些晚上糾結不出來的事情。


    起初,羅啟元也陪她跑過幾日。


    他體能好,跑上個把小時綽綽有餘,就是規律早起難熬,沒有堅持多久就宣布了放棄。


    這思緒一起,楚笑就無端的開始想念那個偏僻的而堅韌的城市,也不知道羅大少爺在學校有沒有闖禍,他和自己母親相處的如何,羅叔叔的傷有沒有好徹底……


    楚笑思緒紛雜,直到跑步跑了一半,她才慢慢的放空腦子,心無旁騖的享受起跑步。


    就在路程接近到四分之三的時候。


    楚笑發現了個跑友。


    穿著淡藍色的運動服,大約二十歲出頭的年齡,遠遠的隻能看出個子挺高,但是消瘦的厲害。


    一般的長跑愛好者,到多體型精瘦,很少有胖的,但是不是眼前這位男青年的瘦法,衣服就像是裹著他的骨架,迎著風空蕩蕩的擺動。


    楚笑追上對方的時候,下意識側過頭看了一眼,得到了對方一個友善的笑容。


    對方意外的長了一張舒服耐看的臉。


    沒有滿麵病容眼底青黑,也沒有瘦到顴骨突出。


    她也回了個笑容。


    在上高架橋的時候,楚笑看了一眼橋下,剛剛偶遇的青年腳步輕浮,依舊低著頭,一步步跑著。


    他的身側,跟著一輛黑色的路行車,綴在幾百米開外,緩緩的跟著他前行。


    ——這是一個受家裏疼愛的孩子。


    到了學校,楚笑先到更衣室換好校服,然後去食堂吃早飯。


    她仿佛自帶了定位器,人剛一坐下,就從食堂外麵呼啦啦的走進了一撥人,將她團團圍住。


    領頭的就是娃娃臉師兄杜俊霖,他看著傻站著的一群人,揉了揉太陽穴,覺得腦子疼,知道明白他們隻是過來致謝的,不知道還以為他們來打架的:“都站著幹什麽?去買早餐的買早餐,買飲料的買飲料,不買東西都給我坐下。”


    圍著的二三十號人,又齊刷刷的散開了。


    整個食堂的目光都被這一聚一散給吸引了過來。


    “昨天小師妹走得早,沒來得及當麵道謝。”杜俊霖在楚笑對麵坐下,“你走後,兩校的領導出動,規司也沒有離去就在一旁等著。這樣的場麵下,他們很快就招了,說是高年級策劃,一年級負責實施,連申請這次學校交流的教授都被蒙在鼓裏,陸明——也就是背校訓的那位閣下,被規司訓斥了一番,寫了保證書就放回去了。”


    楚笑用小勺子攪著酸奶:“其他人被開除了吧?”


    “你知道了?”杜俊霖歎了口氣,“除了第六場那個非指揮專業的姑娘,其他人都被開除了。我們早上還在聊這事兒,帝指那邊來的幾個都是不錯的苗子,都以為寫個檢查,扣個學分,大不了再留一級……沒想到最後是開除這麽重的處罰。”


    重?


    楚笑喝了一大口酸奶。


    每一個前線指揮官,手裏掌控的都是別人的生命,這樣一群靠作弊就想贏得戰爭的人,失去了指揮官最基本的信念和操守。


    在前線,是要被槍斃的。


    她將酸奶杯子放下,用紙巾擦了擦嘴角,起身:“我一會兒還有課,先走了。”


    杜俊霖:“?????”


    一個早飯五分鍾就結束了?


    楚笑在上課前,先找了班級負責人。


    她在挑選學校的時候,就查閱過相關資料,知道帝綜的材料學專業十分優秀,其畢業生長期支撐著近一半的軍用材料研發主力。


    尤其是她這位班級負責人林易學林教授,五十幾歲,是業界赫赫有名的材料學大佬,每年經他手麵試的新材料,都被各種論文花式讚美。


    不過真人很少露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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