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凡沒有輕敵。


    他出招狠辣,招招都是為了要贏,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在所不惜。


    見楚笑善於用腿,直接腹部去接楚笑的腿鞭,然後單手握住她的小腿,欺身而上。


    他手裏握著一把刀!


    兩人再次分開,一個捂著肚子惡心上湧,幾乎當場要吐出來。一個小腿發顫,腰側被血跡染上,整個人卻站的挺直。


    楚笑脫下手腕上的皮筋,將頭發盤了起來。


    這一次,她發起了攻擊。


    這是她這麽多年來,第二次使用殺招。


    卸關節、錯神經、碎肋骨……她每出一招,就聽見對方一次悶哼聲,最後一米八幾的人,被楚笑壓在樹幹上,幾乎要倒了下去。


    楚笑單手握著費凡的脊柱,終於在對方的臉上,看見恐懼的神色:“怕了?”


    脊柱一碎,就是送去帝城最好的醫院,找最好的醫生重塑一幅骨骼,他這輩子也不可能有奔跑和跳躍的可能。


    費凡死死看著眼前人的眼睛,她眼底沒有透露出任何情緒,就好像握著一件微不足道的東西。


    她是認真的!


    巨大的恐懼占據了費凡的思維,他全身的毛孔都在戰栗著,全身上下劇烈的痛疼讓他的腦子越發遲鈍起來。


    他顫抖著嘴唇,腦子裏被亂七八糟的畫麵所占據,最後畫麵停留在了昨天格鬥比賽上。


    他的對手驚懼著從牆麵上滑下來,跪在地上,費凡甚至已經不記得了那個人的臉,卻清楚的記得他眼底的絕望和恐懼


    費凡隻覺得某些根深蒂固的東西被打碎,他顫抖著雙唇雙腿一軟,從樹幹上滑落下去,就要給楚笑下跪:“我……”


    費凡麵如死灰。


    他想求求她。


    他從小的夢想就是要去星海,要去星域,去軍隊,去戰艦……


    楚笑收回手,提著費凡的衣領,沒有讓他跪下去。


    “我沒有從弱者身上找快樂的惡趣味。”


    楚笑將他放在一邊地上,在懷裏的掏呀掏呀,掏出一封大號信封塞進費凡的作訓服裏:“我叫楚笑,如果數額不夠,去帝綜材料班找我拿。”


    楚笑這個名字,刺激了不僅僅是費凡。


    另外一個原本裝死的人,突然掙紮起來,嗚咽聲源源不斷從半空處傳來。


    樹蔭隨著晃動不止。


    楚笑抬起頭看向大樹的樹蔭底下。


    邵沄倒掛在繩子上,腦袋朝下,臉色因為充血泛著不正常的紅色。


    她蒙著眼,堵著嘴,隻有耳朵還聽得到外麵的動靜。


    雙腿努力的蠕動著,盡可能的製造出更大的動靜,好吸引別人來救她。


    “你別激動。”


    楚笑喝了口水,聲音平靜:“我這次來找你,就是想跟你說句話。”


    邵沄可能是蹦躂累了,也可能是聽到楚笑的聲音,她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黑暗中,她聽見楚笑說:“我這人愛記仇。”


    “我和他的關係,你們大概也了解了不少,我幹脆說明白一些,但凡他在外麵出了什麽事情,我都會算在你們兄妹幾個頭上。”


    第五十二章


    吊在樹上的人徒然陷入了死寂。


    她朝下,四肢一動不動,倒垂的頭發在風中來回擺動,有起伏的胸膛和急促的呼吸聲證明她還活著。


    “你是認真的?”


    邵沄後脊背發涼,沉默了良久,咬著嘴唇:“可他是個‘閉腦’。”


    貴族身份優越,成年後找個人玩玩,多半也不會在意對方是什麽身份。


    有喜歡長得好看的,有喜歡身材好的,有喜歡會唱歌跳舞好的,也有圖新鮮找個清純小學妹的……隻要是自己喜歡,是閉腦是普通人都沒有什麽關係。


    但是僅限於玩玩。


    一旦到了認真考慮伴侶的階段,絕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實力相當的貴族,也有少數貴族或是真愛或是衡量其他,跨越了一個大階以上的等級差異走在一起。


    但是,鮮少有人會跳出貴族這個圈子。


    “他是什麽人,就跟你們家沒半分錢關係了。”楚笑將水瓶擰好,伸手放回自己的包裏,“勞煩把我的話轉達給你的父兄。”


    邵沄:“……”


    她隻是任性又不傻,儲君祭典在即,就算要剛也不是選在這個時候選擇正麵剛。


    楚笑自己私事解決,也不管沉默著的邵沄是什麽表情,提著自己的包就朝著和師兄們約定的地點走去。


    聽見腳步聲離去,倒掛在樹上的邵沄回過神來,又開始騰空蠕動起來:“先把我放下——”


    腳步聲未停,越走越遠。


    ——


    楚笑帶著三位師兄回到帝綜駐地時,帝綜和帝指正打的如火如荼。


    起因是魏塘見逃脫不了身後兩台機甲的追殺,想起了楚笑在頭天喝肉湯時拿著樹枝在泥地上畫的三軍駐紮圖,他抱著同歸於盡的心態,把首軍的兩台機甲引入了帝指的營地


    恰好遇上了探敵的己方隊友。


    一看魏塘帶著兩台機甲衝進了帝指,連忙匯報,派了另外兩台機甲過來增員。


    雙方位置相繼暴露,戰事繼續升級,變成了兩所學校開戰。


    雲縱連派了三個小隊出去後,和指揮團開了個會,接著去跟從一線下來的同學了解了最新戰況,這才揉著發疼的腦袋去吃晚飯。


    這一抬頭,就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了大鍋邊,一手撈著一塊肉,一手端著碗湯。


    他走上前去,在楚笑身邊坐下:“什麽時候回來的?”


    楚笑啃了一口肉:“一個小時前。”


    雲縱視線落在楚笑的腰間,作訓服被倒劃拉了一個十厘米長的口子,上麵沾著深色的血跡。


    隨著楚笑吃飯的動作,口服破的口子來回移動,能夠清楚的看見她腰側的皮膚和一道看不清深淺的傷口。


    他起身走進帳篷,沒過多久就提著一隻醫療箱來,坐回楚笑身側,打開箱子:“把衣服脫了,我給你看看傷口。”


    楚笑一口湯差點噴出來,她側過頭看了一眼雲縱:“你還沒女朋友吧?”


    雲縱難得愣了一下,他半垂著眸子頓了頓,似乎連脖子都隨之僵硬起來。


    幾秒鍾後,像是重新按了啟動鍵,一邊帶著手套一邊搖頭:“還沒有。”


    一上來就讓妹子脫衣服的人,怎麽可能找得到對象。


    楚笑放下手裏的碗:“我給你看個正確示範。”


    雲縱:“嗯?”


    就見楚笑抬起了一隻手,衝著不遠處的杜俊霖招了招:“杜師兄。”


    杜俊霖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來,發現是楚笑,一張娃娃臉露出笑來,他將手中的光腦遞給一旁的同學,走到楚笑麵前:“楚師妹,什麽時候回來的。”


    “來了一會兒了,隻是你們在忙,就沒有打擾你們。”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腰側,“我這一趟出去,受了點傷。”


    杜俊霖仔細看了一眼楚笑,臉上的神色嚴肅了起來,他掃了一眼傻坐在椅子上戴著手套正打算自己上的雲縱,翻了個白眼。


    不過這個時候,也不是教育的時候。


    “師妹,你在這坐會兒。”杜俊霖邊說邊往四周打量,“我去找個師姐或者師妹——”


    雲縱見杜俊霖走向遠處,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受教。”


    楚笑被逗笑了。


    她的傷口在路上其實做過緊急的消毒,也使用了止血藥劑和消炎藥,隻是一場雨後,繃帶和一些藥物淋濕後受到了汙染,後續就無法再繼續。


    小師姐被找來後,把兩位男士往旁邊趕了趕,然後掀起楚笑的衣服,給她進行消毒包紮。


    楚笑見對方包紮手法嫻熟,多問了一句:“會留疤嗎?”


    小師姐看了一眼楚笑,確定不是自己認錯了人,又垂下頭去,認真的思考了下:“應該不會。”


    楚笑鬆了口氣:“那就好。”


    她怕她媽從逐際城殺過來。


    楚笑帶著五個人團滅了首軍的事情,在夜裏傳了開來。


    關鍵,她還帶回了三個。


    洗漱完畢,回到帳篷睡覺的路上,楚笑享受到了學校領導級別才能有的待遇。


    一路上所遇之人,紛紛停下。


    或笑臉相迎:“楚師妹好。”


    或簡單致敬:“閣下晚上好。”


    ……


    楚笑一一回應。


    也有完全不講究,一上來就是深鞠躬:“大姐好——”


    楚笑拎著毛巾端著刷牙杯,假裝沒有看到。


    她兩天行軍,隻睡了四個小時,加上掛了點彩,還沒到十點就已經困的不行。


    在路上隨手抓了有一位眼熟的師兄,讓對方跟雲縱說一聲,然後自己找了個角落的位置,打開睡袋鑽了進去。


    進入了睡眠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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