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十來分鍾後,他直起身子對夏璃喊道:“走吧!”


    就在夏璃剛準備拖行李時,秦智卻抬起下巴示意他們身後,幾人回過頭去,很遠的地方彭淼朝著這裏狂奔而來,手裏還似乎拿著什麽東西。


    直到他滿頭大汗地跑到彭飛麵前,才氣喘籲籲地將一張表遞給彭飛:“蕪茳的大學我還不太了解,你能…能幫我填個誌願嗎?”


    彭飛有些顫抖地抬起手接過那張單子,望向謝芳,她雙眼通紅的對彭飛點點頭,彭飛緊緊攥著那張單子,眼裏的光不停跳躍著,良久,直到路邊的司機按了兩下喇叭,他才抬起頭看著彭淼:“這個我能帶走嗎?”


    彭淼滿臉希冀地點點頭,他對彭淼說:“我回去研究好了給你電話。”


    夏璃站在他們旁邊,看著兄弟兩眼裏久違而壓抑的情感,鼻子也酸了下,回過頭對上秦智幽深複雜的目光,她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彭飛已經到達了離天堂最近的地方,接下來等著他的便是無盡的深淵!


    第74章


    彭飛和家人道別後, 走到汽車旁, 秦智站在後備箱伸手接過他的行李隨手放在裏麵,對他說道:“小子, 你弟個子快超過你了。”


    彭飛卻突然斜了秦智一眼:“我們兩好像同年吧, 我為什麽要喊你哥?”他嘴角似乎還浮起一絲笑意,難得和秦智打趣。


    秦智將後背箱蓋上拍了拍他的肩:“行啊, 回了趟家翅膀都硬了。”


    彭飛笑著回頭對路邊的謝芳彭淼揮了揮手上了副駕駛。


    這一路上夏璃沒再敢睡覺,她時刻關注著彭飛的反應, 不過他似乎心情不錯, 還拿出耳機戴在耳朵上聽起音樂,他一直以為他們是要回泉市的機場,所以上了高速沒多久就睡著了。


    滄城的地理位置正好位於津市往西三百多公裏,途中彭飛斷斷續續醒了幾次, 高速上看窗外的景色都差不多, 他還和夏璃聊了兩句大區的分配工作,後來又睡了一會。


    大約傍晚前他們終於下了高速, 彭飛也再次轉醒, 而這次他已經明顯感覺出汽車並沒有回到泉市, 他的眼睛一直牢牢盯著外麵, 直到路過的招牌上寫著滄城某某麵館的字樣時, 他終於拿掉了耳機,整個身體直了起來,開始躁動不安。


    夏璃也有些警惕地看著他,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們從機場那條路並沒有進市區很快就開到了那片旅館坐落的街道,車子還沒停穩,彭飛就突然打開車門向著街道衝去,夏璃心髒猛然一提,然而秦智早已豎起防備,在彭飛奪門而出的瞬間也拉開車門追了出去!


    幾輛疾行的汽車擦著彭飛的身體而過,突然緊急刹車落下車窗大罵:“不要命了啊?”


    而彭飛置若罔聞,一個勁地往前奔去,被從後麵衝來的秦智猛地撲壓在地上,秦智將他雙臂擒住反手一折,彭飛絲毫動彈不得,朝他低吼:“你們帶我來這幹嘛?”


    秦智壓低身姿氣勢逼人地在他耳邊警告道:“你再敢給我跑,我直接下了你兩隻膀子。”


    又頓了下:“這樣吧,先下一隻。”


    說完突然掰起他一隻胳膊扭曲到變形,疼得彭飛鬼喊,旁邊漸漸有路人圍觀過來,秦智將他的筋骨拉到零界點又突然鬆開他,將他一把從地上拉了起來:“疼嗎?”


    彭飛額上已經布上細密的汗珠,他剛才真以為秦智會下了他膀子,此時隻是神情呆滯,明顯被嚇傻的樣子,秦智撇了他一眼對他冷聲道:“還知道疼就乖乖跟我走,勞資不想再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欺負你。”


    秦智直接立起身子橫掃了一眼圍觀群眾,他長相英氣,眉骨深遂,瞪著眼的時候莫名一股煞氣,讓周圍的人眼神閃躲。


    秦智雙手抄在褲子口袋裏大步朝前走去,彭飛低著頭跟在他後麵,圍觀群眾見他們是一起的,也慢慢散了。


    夏璃站在馬路對麵,行李已經從車上拿了下來,秦智幾步走過去一手拿著一個行李抬頭看了眼,這裏的旅館很多,幾乎一條街都掛著雜七雜八的牌子,門頭都很小,密密麻麻的,他轉頭問她:“是哪家?”


    夏璃皺了皺眉指著一個紅色招牌:“位置應該是那個富愛賓館,不過好像改名了。”


    秦智回頭看了眼彭飛率先走進那家旅店,前台隻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夏璃確定上一次來並沒有見過她,旅店好像也重新上過漆,但大體格局還是那個樣子,走進來夏璃基本確定就是之前彭飛出事的那家旅店。


    夏璃去辦理入住,特地要了幾年前的那個房間,中年女人先是微微愣了一下,才低頭說:“我幫你看看。”


    秦智本來站在一邊,因為中年女人的這個反應多盯她看了一眼,而後對夏璃說:“我出去抽根煙。”


    夏璃點點頭,回身望了眼彭飛,他這會似乎安靜下來,一個人坐在角落。


    不一會,那個中年女人查了一遍入住記錄,抬起頭對夏璃說:“不好意思啊,那間房已經有住客了,要麽給你換間?”


    正在這時,秦智從外麵走了進來,摸出一遝紅通通的鈔票往前台一拍:“想個辦法吧,我們就住一晚,明天就走,另外再開一個單間給她。”


    中年女人看著前台上放著的鈔票,躊躇了片刻,最後默默將錢一拿收進抽屜,開始登記,秦智湊到夏璃耳邊說:“剛出去抽煙打聽了一下,這家老板兩年前就換人了,那件事對這裏影響挺大的。”


    夏璃又回頭看了眼彭飛,有些擔憂的樣子,秦智捏了下她的手讓她放心。


    中年女人很快遞給他們兩張房卡,秦智將另外一間房卡給了夏璃,轉身對彭飛說:“走了。”


    彭飛身體十分僵硬,整張臉煞白,機械地跟著秦智上了二樓。


    夏璃臨進房間前還對秦智交代道:“有什麽情況趕緊叫我。”


    秦智點點頭,和彭飛一起進了那個房間,後來就一直沒有出來過,大約七點的時候夏璃給他們送飯,房間裏還沒什麽異樣,響著電視機的聲音。


    夏璃自己回到單間,又等了一個小時,還是沒有傳來任何動靜,大約九點不到的時候,她靠在床上閉了一會眼,突然手機就響了,她猛地驚醒拿起手機看見是秦智打來的,她一邊穿鞋一邊接起電話,就聽見秦智對她說:“過來吧。”


    夏璃掛了電話的同時已經出了房間,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那間房敲了敲門,很快秦智就開了門眼眸很沉地對她說:“你站在一邊,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出聲。”


    夏璃點點頭,秦智拉開了門大步走回房間,夏璃小心翼翼地合上門,轉頭的刹那才看見房間內一片淩亂,水壺杯子砸得一地都是,行李也在拉扯中全部倒了出來幾乎將過道堵住,彭飛坐在地毯上,渾身抽搐,頭一下又一下地磕著床,眼神呆滯空洞,讓夏璃腦袋一懵,她見過彭飛這副樣子,一年多前他抑鬱症發病時就是這個樣子!


    她焦急地跨過那些雜物想往房間走去,秦智手背在身後對她揮了揮讓她不要再向前,這時夏璃才看清彭飛手裏握著一片尖銳的玻璃碎片指著秦智,秦智用身體擋住夏璃示意她退後,夏璃呼吸猛地停滯,緩緩向後退了兩步。


    秦智則朝彭飛逼近一步,就地坐在他的對麵,彭飛手中尖銳的碎片直指他的喉嚨,他一前一後不停晃動的身體好似隨時要刺向秦智。


    夏璃屏住呼吸看著這一幕,不敢再挪動分毫,秦智直接從淩亂的腳邊抽出那張彭淼的誌願表扔到彭飛麵前:“想不想過回正常日子,我隻給你一次機會,我告訴你彭飛,不是誰都能這麽幸運,在你深陷泥潭的時候有人願意拉你一把,你要想繼續陷下去,那麽…”


    秦智又撿回那張誌願表當著彭飛的麵做出要撕的動作,卻聽見彭飛突然喃喃地說:“就躺在這裏,這張床上,突然聽見門‘哢’得一聲…”


    “沒有敲門聲,沒有預兆,我以為是廁所的聲音,後來拴在門上的鏈條也響了,我從床上下來,已經從外麵伸進來一隻手把鏈條弄開了。”


    秦智點燃一根煙遞給他:“然後呢?”


    彭飛沒有接,秦智幹脆自己叼在嘴上,彭飛依然身體一晃一晃的,猶如中了什麽邪似的,嘴唇哆嗦個不停斷斷續續地說:“他們衝進來,捂住我的嘴,然後…塞東西,不停往我嘴裏塞東西,我掙紮,他們拿皮帶抽我,踩我手,很疼,很疼…”


    他身體晃動的幅度越來越大,每向前傾一下,他手中的那把尖銳的玻璃好似就要捅向秦智,然而秦智依然淡然地抽著煙,沒有絲毫躲閃。


    他看著彭飛的雙眼低沉地引導著:“然後呢?”


    “電話響了,一個人進了浴室,我站起來用頭撞了玻璃,想發出動靜,然後…”


    彭飛眼裏突然溢出大片淚水,就這樣順著清瘦的臉頰滑落下來,秦智深深吸了口煙,夏璃捂住心髒牢牢盯著他。


    秦智沉默了一瞬,抬頭問他:“那個男人接了個電話,說了什麽?”


    彭飛渾身抽搐不停,聲音顫抖:“說人就在旁邊,不會弄死,要錢,他們吵了起來…”


    彭飛雙眼睖得很大,恐怖地盯著地毯:“一個男的把我拖下窗子,撕了衣服…另一個男人叫他燒我下麵,他掏出…打火機,褲子著了火,我手動不了,他們在笑…大笑,地毯也著火了,他們用腳踩滅,也踩我,踩我褲子,踩我…”


    他滿臉淚水,夏璃看不下去了,想向前一步,秦智掐滅了煙回頭遞給她一個眼神製止了她的動作。


    繼而問道:“他們用腳替你了滅了火,然後呢?”


    彭飛猛然抬起頭,夏璃看見他雙眼猩紅扭曲,已經失去理智的光澤,如恐怖的幽靈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秦智,聲音也在顫抖中變得越來越尖細:“然後他們撕了我的褲子,他們在不停吵架,說這筆買賣幹虧了,上來就打我罵我,把我壓在地上,我的臉就跟餅一樣被壓著,他們騎在我身上…弄我…”


    夏璃再也聽不下去吼道:“夠了秦智!”


    然而她的吼聲卻突然刺激到彭飛的神經,他跌跌爬爬地站起身癲狂地哭笑著:“三個小時,我被他們玩了三個小時,他們拿打火機燒我…”


    彭飛緩緩掀開了衣服,秦智赫然看見原本應該在他胸口的兩個□□部位卻被火燒得醜陋不堪,夏璃已經低下頭雙手捂著臉。


    彭飛卻依然空洞地說:“你看,就是那個電視上顯示的時間,我一直看著那個時間,隻有一個願望,讓我去死…讓我去死!!!”


    他突然大吼出聲,身體失控地跑動,秦智趕忙站起身擋住過道的方向,然而就在這時,彭飛突然握著玻璃片朝著秦智捅去!


    第75章


    尖銳的玻璃片捅來的那半秒鍾, 他沒有躲避, 用身體擋住了過道,因為夏璃就在他的身後, 與此同時, 一道人影從他後麵把他撞開,等他再次回頭時, 那個玻璃片已經狠狠紮進夏璃的膀子,鮮血頓時就順著她的臂膀流了下來, 彭飛怔怔地看著這一幕, 突然頹敗倒地,渾身劇烈抽搐,嘔吐不止。


    秦智迅速回過身對夏璃說:“去醫院!”


    夏璃用另一隻膀子用勁抓住他的手腕,聲音嘶啞地對他說:“我們出了這間房, 就我和彭飛這樣前台肯定會報警, 你先去看他!”


    秦智緊緊咬著牙根,回過身就將彭飛從地上扯了起來扔進洗手間, 把他提到水池邊, 擰開水龍頭, 給他衝洗著。


    彭飛的情緒起伏太大, 突然受到嚴重刺激, 身體出現過激反應胃部痙攣,把傍晚本就吃得不多的飯全部吐了出來,最後軟塌塌地倒在廁所的地上,閉著眼大口喘著氣, 似乎今晚的歇斯底裏已經用盡了他將近三年來全部的力氣,在碎片紮進夏璃身體的那一刻,他身體裏的那股氣全部泄掉了,人也突然失去了支撐,大腦一片空白,在混沌與覺醒之間遊蕩。


    秦智見他不再動彈也沒有再吐後,趕緊衝出浴室,竟然看見夏璃坐在地上,他行李裏的紗布被她翻了出來,用嘴咬著正一圈圈裹著傷口,而那個碎片已經被她硬生生從肉裏拔了出來,血肉模糊地扔在一邊。


    他震驚地看著這一幕,甚至整個過程沒有聽見她發出一丁點聲音,他幾步走過去蹲下身,喉間微動哽了一下,對她說:“要止血消毒再包,我來吧。”


    夏璃幹脆將紗布交給他,他有隨身攜帶應急藥物的習慣,將她的傷口噴上藥後,再用紗布給她包紮,過程中,他不時抬頭看著她,她的白色t恤上沾了一點血漬,碎發落在頰邊,疼得滿臉汗水,卻始終一聲不吭,緊緊呡著唇,他信了盛子鳴的話,她越是痛苦的時候越不會脆弱!


    直到他將傷口包紮好,終於抑製不住內心的波動將她抱進懷裏,呼吸紊亂地說:“你是個傻子嗎?”


    夏璃將臉埋在他頸窩裏揉了揉,化了他的心。


    隨後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放在床上,彭飛跌跌撞撞地從浴室地上爬了起來,貼著牆走到房間,他不敢看夏璃,從地上撿起煙,又蹣跚著走到窗邊,哆哆嗦嗦地點燃,才抽了一口又不停地咳嗽,直到眼淚都咳了出來,抬手不停擦著卻越流越多。


    秦智默默地將一地狼藉收拾幹淨,也摸出一根煙點了起來靠在電視櫃上看著彭飛:“這個女人,跟你半毛錢關係都沒有,為了你的死活這幾年省吃儉用,勞心勞力,你看看你現在對她幹了什麽?”


    彭飛手中的香煙已經燃盡,他手指顫抖得厲害,秦智將煙灰缸遞給他,他側過頭把煙頭掐滅了,秦智冷諷地勾著嘴角:“你覺得恥辱,所以當年死活不肯說出真相配合警方調查,導致今天那些人還逍遙法外,這就是你沉默的代價,你的沉默讓夏璃也差點遭遇了這些事,你知道嗎?”


    彭飛怔了一下,猛然看向秦智,秦智撇了一眼低頭不語的夏璃,轉而對他說:“在你住院期間,辛虧她沒事,但這又能代表什麽?代表壞人依然逍遙法外,你依然被過去的痛苦折磨,這個整天為你操碎了心的女人依然在受到威脅!”


    秦智狠狠嘬了口煙嘴:“你覺得這些事說出來讓你倍感羞辱,所以你情願趕走方燕,情緣辜負她一輩子也要死守這個秘密,我現在告訴你我聽完後的感受,我沒有絲毫看輕你,或者因為你的經曆對你有其他看法,我隻有一個想法,你他媽就是個懦夫,情願被人當成神經病渣男也不敢在警察麵前說出真相。


    在那件事過後,你活了下來,手術成功了,你本來可以擁有一次重新活過來的機會,結果呢?你現在的生活被你一點點毀掉,別人對你做的事隻是因,你自己導致的今天才是果,你毀掉了你和方燕的感情,毀掉了你的親情,甚至過去的友情,你一無所有,要不是你身後的這個女人!


    你他媽死了都沒人管你!”


    他把煙按滅在煙灰缸裏,走到彭飛麵前將他身體強行掰過去對著夏璃,抬起他的下巴:“你特麽給我看好了,我不管你毀掉自己多少東西,但如果因為你的懦弱毀掉了她,不用你自己結束性命,我會直接要了你的命!”


    夏璃傷口下的血印紅了紗布,如此觸目驚心,她低垂著眼眸,彭飛嘴唇不停顫抖,眼淚模糊了視線,秦智一把甩開他,他的身體虛脫地靠在牆上,又哆哆嗦嗦地去摸煙。


    秦智沒再理會他,倒了杯熱水給夏璃,對她說:“最好還是去一下醫院。”


    夏璃搖搖頭看了眼彭飛:“明天再去。”


    彭飛現在的狀態肯定無法丟下他,也無法帶著他出去,所以她隻能在酒店熬過這一夜。


    秦智低頭攥住她的手握在掌心,她的手還是那麽涼,無論冬日還是夏日,仿佛怎麽都捂不熱,他知道她在忍受著巨大的疼痛,她的眉始終微微皺著,卻異常得冷靜,仿佛身體裏住著一個強大的怪物,強大到令人心疼。


    秦智眼眸有些暗沉地說:“以後不許再做這種事了,聽到沒有?”


    夏璃沒有出聲,他鬆開她捧起她的臉,眼裏那深邃的光閃著無數複雜的情緒,呼吸沉悶地說:“聽到沒有?”


    夏璃很少看見他如此嚴肅的模樣,甚至連濃黑的眉毛都快要糾纏在一起,她點了點他的眉心說:“沒有。”


    秦智氣得吹鼻子瞪眼:“你巴不得哪天把我嚇出心髒病。”


    夏璃看著他翹起腿的暴躁樣,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你和我說這裏老板換了人,倒讓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旅館前台夜裏也有人,那些人如果戴著麵罩堂而皇之地走進來,這麽可疑的裝扮,前台為什麽沒報警?”


    秦智略微蹙眉:“我記得你說過警察通過監控看到三個蒙麵人,不是樓下的監控?”


    夏璃搖了搖頭:“是過道的監控,當時好像說樓下的監控那幾天報修,沒來得及處理,所以沒有任何記錄。”


    秦智眯起眼睛冷撇著嘴角:“就算一樓的監控是壞的,但這條街上肯定不止一家旅館安裝監控,隻要時間點對得上,排查整個街道,三個可疑人應該不難鎖定,更何況大半夜的,街上本來就沒多少人,結果當年彭飛閉口不提也不追究,警方草草結案,事情一帶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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